凤倾天下之腹黑太子妃-第2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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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墨负手而立,拉着她往回走。
“你说有人闯入我的地盘,难道我就这么任由他逃出去而不截杀?”
“可颜家如今和我们敌对,你不是应该巴不得他们内斗才对吗?”
云墨脚步顿了顿,回头凝视着她,眼神微微深邃,忽然道:“青鸾,那当真是你希望看到的?”
凤君华先是一怔,随即漠然道:“没有什么希望不希望的,如今他是明月殇的帮手,便是你我的敌人。颜家的势力不可小觑,若能造成他们内斗,也可消停两年,对我们有利。”她叹了口气,“他曾为我而死,我欠了他。但是现在的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你,还有离恨宫。而你身后还有东越的整个子民,我不能因为个人情感而置所有人于不顾。或许这是命中注定,注定我和他只能是敌人,既然如此,何不早日断得干干净净为好?”
云墨看了她好半晌,而后微微勾唇,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更应该放他回去了。只有他在颜家,他们才会内斗。不过要带一身伤回去,颜老爷子才会相信他没有对你手下留情而是已经全力以赴力所不及。”
凤君华听了半天忽然反应过来,瞪着他,“好啊,你在套我的话。”她说着就伸手去打他的胸膛,他却抓住她的手,笑道:“不是套你的话,而是…”他眼神又暗了暗,似漩涡似看不尽的深渊。
“我也想确定一件事而已。”
“什么事?”
大队人马已经赶到,秋松秋兰走了过来,福身道:“殿下,太子妃,马车已经备好。”
云墨嗯了声,拉着凤君华上了车,这才道:“去年在南陵碧霄殿,你渡情劫的时候,他抱着你说的那些话…”他忽然不说话了,眼神里隐隐有一种深沉而遥远的情绪。
凤君华也没说话,那天的情景事后小莺告诉过她,她也没想到颜诺会对她用情如此之深。
“你埋伏了杀手堵截他?”
“嗯。”他道:“他这次出来带的人不多也不少,不过这一路够他损伤那些人,我已经让子安在边境等着他。他身上有伤,若和子安交手,必定被重创。回去以后也只能慢慢养伤了,而颜老爷子也会更加信任他。”他回头对上她微带几分疑惑的眸子,笑了笑,道:“我不是帮他,我说了,我只是想要确定一些事情而已。”
他又沉吟了一会儿,似有些犹豫,而后还是下定决心道:“青鸾,你想不想知道你娘到底和颜家是什么关系?”
凤君华眼神飘起几分迷雾,而后又慢慢沉淀清明起来。
“去雪山,问我爹,他一定知道。”他抓着云墨的手,“我们现在就去雪山。”
“不。”云墨却摇头,“咱们不去雪山。”
“嗯?”凤君华忽然想起了什么,撩开窗帘,发现这并不是回帝都的路更不是去雪山的路。她心中惊异,回头道:“我们要去哪儿?”
“你娘的坟墓。”
凤君华睁大眼睛,“我娘的遗体已经被我爹移去了雪山,我们去娘的坟墓做什么?”
云墨闭着眼睛打坐调息,“玉晶宫圣女没死。”
“我知道。”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住了嘴,好半晌才又道:“你知道她藏在哪儿?”
云墨没睁开眼,平淡的说道:“玉晶宫覆灭,她被神石焚化了肉身,可灵魂却逃过一劫。原来的肉身不可用了,她必须附身在其他人身上才能存活。嗯,就像颜诺那样。”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声音压低,外面的人根本听不见。
凤君华却明白他的意思,借尸还魂。连异世的魂魄都可以附身在这个时代的人身上,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可玉晶宫人体质特殊,并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她的容器,否则只会得不偿失。”
“对,这个咱们暂且不说。”云墨道:“因为她既然逃了出来,就必定是找到了寄生之主。最关键的是,她的藏身之地。”
凤君华点头,“她必定元气大伤,现在在一个没人找得到的地方疗伤。又顿了顿,颜如玉和她有联系,所以你之前放了颜如玉也是为了找出她的行踪。”
“不。”
云墨又摇头,“她不会因为一个颜如玉就暴露自己的行踪,但她不可能什么事都不做。玉晶宫圣女乃圣洁之体,冰魄之躯,玉晶宫功法特殊,元力纯净毫无污垢。如今玉晶宫已经覆灭,天下间再也找不出这样的地方。但天地万物相生相克,月满盈亏盛极则衰。就比如一个圆的终结,也是另一个开始。也就是说,既然找不到圣洁之地,就必须找到一个充满煞气的地方。而她如今魂魄虚弱,不可见光。充满煞气又暗无天日的地方,你说,会是在哪儿?”
凤君华眼神闪动,最后光色凝聚,沉声道:“墓地。”
“没错。”他点头,“可一般的墓地容量过小,根本不足以藏人,也不便于她修炼功法。所以她寄身之地必定是在一个宽敞的墓地里。”
“天底下墓地最多煞气最重的,也就只有皇陵了。”凤君华若有所思,忽而想到什么,目光睁大,隐约几分深沉和微微怒意。
“她…”
“没错。”云墨却比她淡定,“墓地这种地方虽然煞气够足,但同时冤魂也多,对于玉晶宫来说实在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所以她寄身的地方必定是一个无人的墓穴。有煞气,却没有冤魂。况且没人想得到玉晶宫圣洁无暇的圣女会屈身躲在墓穴中,天下间盗墓者众多,空墓穴也不少。但她既然针对你,你说,她会选择寄身在哪儿?”
凤君华眼神已经彻底阴暗下来,咬牙切齿道:“我娘。”
她娘的墓地在南陵,原本年后是要迁到东越来的,可是她娘的遗体已经被她爹移走了,墓穴迁移就没了意义,所以才放弃了这个打算。没想到那空空的墓穴,居然被人给利用躲藏,实在是可恨。
虽然心中愤怒,但她还是很快恢复了理智。
“我们现在去南陵,只怕明月殇他们又要出幺蛾子。尤其是明月清现在被颜家的人带走了,他更有理由扣下我们。”
“不会。”
云墨道:“我现在受了伤,他不会想到我们这个时候会冒险去南陵。再者…”他皱眉,有些担忧道:“或许我们已经晚了一步,她已经走了也说不定。”
凤君华双手紧握,绷着脸道:“她会去哪儿?”
云墨闭了闭眼,“已经快一年了,她的危险期应该已经过了。接下来,她会找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恢复。”
“安全的地方。”凤君华抿了抿唇,“她和颜如玉有联系,那么,她会去颜家吗?”
“暂时不会。”
云墨摇头,“或许…”
凤君华握住了他的手,“你的伤…”
他心中一动,微笑道:“没事,调息一会儿就好了。”
她抿着唇,双手开始给他输送真气。他眼波微动,而后阻止了她。
“你刚才消耗太多,必须休息恢复体力。”
她看着他,手指温柔的触碰着他的唇,眼神软绵如水。
他呼吸微滞,伸手搂住了她的腰,笑声低迷而缠绵。
“别这么看着我,我会受不住诱惑的…”剩下的话淹没在她的唇中。
她拉下他的脖子,仰头吻了上去,舌尖撬开他的唇齿,主动探寻属于他的温度。
他怔了怔,有些讶异于她的主动,不过这样的机会不多,他自然是乐意配合。
低头攫住她的红唇,很快反被动为主动。
她很顺从的启唇接受他的索求,呼吸交缠间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在加速。不知道是不是他刚受了伤的缘故,心跳格外快,也或者她今天太过热情,以至于他有些激动,双手紧紧的将她揽入自己怀中,甚至倾身将她压倒。
这些日子以来两人几乎夜夜耳鬓厮磨抵死缠绵,这般亲密的相拥相吻实在太过平常和繁复。然而情至深处,无论何时何地都能产生更甚的欲望。
就在他准备进行下一步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不对。有温暖的热流通过她的唇一点点传输到他身体里,将他原本受损的内腑一点点修复。
他立即去推她,“青…”
她却扣住他的头,一个翻身将他压倒自己身下,将那些属于三魂珠的灵力一点点传输给他。
他想要偏头躲过,她却不放过他,干脆就点了他的穴道,他立即动弹不得。
心中不知道是无奈还是什么,只得躺着,任由她为所欲为。
好一会儿以后,直到确定他已经好了,她才吐出一口气,然后给他解了穴道就要坐起来。不妨一个天旋地转,她再次被他压在身下,抬头迎上他微恼更多的是心疼的眸子。
“我没事的。”
她微笑,“这么久了,三魂珠已经在我体内恢复了不少灵力,对我损伤并不大,也就是有些疲惫而已。”她双手覆上他的脸,认真而温柔道:“就算有危险,你会保护我的,不是吗?”
他静静看着她,最终只是无奈一叹,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以后不许这么做了。”
“那你也不许让自己受伤。”
颜家那几个老狐狸都是几十年不出山的高人,平常人哪里敢去挑衅?他虽然应付过来也不成问题,但前些日子才受了伤,哪里能和如此高手过招?
云墨叹息一声,想说什么,又被她截断。
“既然你都下定决心放他们走了,还追过去干嘛?白白让自己受伤。你倒是不在意,可有想过我的感受?”
他失了言语,她却紧追不舍。
“别想找理由,我就知道你是想借此机会铲除那老东西,对吧?虽然你嘴上不说,但对颜家多少还是有些顾忌。那些个老不死的死一个算一个,没了他们,颜家至少少了不少力量,对咱们有利。”她又默了默,“其实若颜诺也死了,你才更加没有了后顾之忧,可是你怕我会不高兴,对吗?”
他失笑,拉她起来靠在自己怀里,道:“不是怕你不高兴。就像你之前说的,颜诺行事光明磊落。而且,我相信他不会无端端的与你为敌。万一这其中有什么误会或者苦衷呢?那么无论将来你和他短兵相见一死一伤还是两败俱伤,你终究会伤心。”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将头埋入她颈项,呼吸灼热语气和缓。
“青鸾,我要你开心欢喜,而不是伤心落泪。”
她眼眶里蒙上一层白雾,声音有些低哑。
“除了你,还有谁能让我伤心落泪?”
他偏头再次轻吻她的唇,“这么说起来,倒是我不对了?”
“本来就是。”
她似惩罚性的在他唇上咬了一口,“你要是心疼我,就应该珍重自己。就像你见不得我受伤流血一样,我也如此。”
他眸心一动。她又靠在他怀里,轻轻道:“你老说没什么比我在你心里更重要。将心比心,也没什么比你在我心中更重要。所以,即便是为了我,也要珍重自己。”
她双手紧紧环着他的腰,道:“我们的未来,由我们一同联手打造,不应该建立在你一个人的血路上。那样即便得到了我想要的,还有什么意义呢?”
很少见到她这般如小女儿脆弱伤感的模样,他又惊又喜更多的又是心疼,忍不住轻声唤她的名字。
“青鸾。”他轻笑:“看你说得那么严重,不过就是一点小伤罢了。”他顿了顿,声音有些遥远的低沉。
“那十多年,在我看不见的角落。你承受的,不知比我重几何。”
她一震,心被狠狠一揪,似乎有人揉碎了又重合再周而复始,疼痛就那样一点点的渗透进血脉深处,浑身都在疼。
“这世上,没什么比相思更痛。”
这些年她在另一个地方刀枪杀伐,踏着血腥走过青春最美好的年华。而他在另一个世界的尽头,无休无止的思念于她。
两地疼痛,一个身心疲惫,一个心伤欲碎,谁比谁更痛?
还是他吧。
她常常在想,若当年师父没有将她送去异世,若她没有失忆,或许对他更多的是愧疚和弥补。他对她越好,她只会更加羞愧,或许永远也迈不出那一步距离,或许还会逃避他的热情,比之失忆后更甚。
如此一想,其实失忆了也有好处。她对他是陌生的,那些所有的情绪全都从头开始,她对他的所有都是一张白纸,然后任由他在这张白纸上一点点涂满鲜艳的图案。
云墨什么话都没有再说,只是紧紧的拥着她。
她说得对,这世上没什么比相思更痛。所以当年她是用怎样的心思去研制梦相思的?梦里相思,直到死…
他微微的恍惚起来,揽着她腰肢的手越来越紧,似乎要将她完全揉碎在自己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