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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神婆,请升天-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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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寒,我是不是很残忍?”
  苏月白没有回头,只低低地发问,一颗头埋在双膝中,看不出喜怒。
  听寒自草丛里跳出来,落地化出人形。
  “其实,我觉得能够嫁给景乐之也是很有意思的,至少他会对我很好。”苏月白絮絮叨叨地抒发着感慨,将埋在心底地惋惜都倒给了听寒,“他虽然有的时候很讨厌,但是大多时间对我还是很纵容的。这世上除了亲人,恐怕只有他愿意喜欢我了。”
  “他是凡人!”听寒挤出四个字,眉心隆上寒冰。
  苏月白低着头,看不清听寒的脸,只自顾自地感慨:“我本来也是凡人啊,若不是奶奶和爹爹被困在冥界,我还真想好好地考虑一下,万一能与他白头偕老呢?”
  “你根本不用想,这不可能。”听寒的眼神彻底结冰,冷飕飕地罩在苏月白的头顶上,他走过去倾身拉住她的胳膊,把她提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动作以及冰得让人发憷的眼神让苏月白一阵颤抖,她愕然地看着听寒,不知道他在气什么。
  两人各怀心思地对视几秒,还是苏月白首先败下阵来,求饶道:“听寒,我会老实听话,到冥界去的,你不用这般愤恨地瞪着我。”
  “吾只是怕你误入歧途。”听寒稍微放缓了力道,眼神也跟着软了下去。
  苏月白点点头,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过,在临走前,我能不能帮他把大唐国夺过来?如果有了国事家事和天下事需要他操心,可能就会把我忘了。”
  听寒没有回话,只轻轻点头,他没办法对苏月白如此体贴的心思嗤之以鼻。
  事后,苏月白拉着听寒学会了隐身符,并利用听寒打掩护,成功破结界而出。端王府外,景云之的大队人马已经安营扎寨,在龙首崖崖壁下彻夜蹲守。
  苏月白趴在听寒背上,半闭着双眼从崖壁上滑下来,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地乱跳,鉴于她的恐高症,听寒下坠的速度并不快。
  二人从崖壁上下来后,用隐身符逃过监视和围剿,直接飞进襄王府,藏进了晖妃的厢房。
  苏月白睡不着觉的时候曾经分析过,景家兄弟的矛盾和冲突,究其原因就是晖姬。晖姬第一胎死掉的孩子到底是谁的?这才是景家兄弟耿耿于怀的大事。苏月白认为,只要掌握了孩子亲生父亲的真相,兄弟矛盾便可化解。
  所以,她借着听寒的妖力,潜入晖姬的房内。
  晖姬是景云之最得宠的老婆,也是弱水三千里的那唯一一瓢。再加上晖姬有孕在身,外界的不良干扰统统被屏蔽,她只管睡在红花木大床上闭目养神,外头的阿猫阿狗都不需要她的关心。
  苏月白一直猜测,晖姬独有倾国倾城之色,恐怕是大唐国数一数二的美女。但是立在晖姬的床头,瞥着她略显肥胖的脸以及臃肿的身体,苏月白凌乱了。
  若说杨贵妃是胖美人的杰出代表,那是因为人家虽然肉肉多,但皮肤白嫩且身材丰腴,前凸后翘总是有的。而这位传奇人物晖姬,则是完完全全的胖子。目测大约体重一百五十斤,五官并无特色,鼻子眼睛都很平凡,眼中流溢的光彩也只是对美食的贪恋,皮肤虽然还算水嫩,但下巴上那颗媒婆痣,却是让人无法坦然面对。
  苏月白在见过晖姬后,对景云之生出了浓浓的赞许,他真是个好男人,便是有半梦那般妖媚气质的道姑从旁诱惑,他都能坐怀不乱,这超常定力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苏月白拉着听寒从晖姬房内出来,躲在草丛中犯嘀咕:“你说,晖姬是不是营养过剩?”
  听寒不答言,情绪不高地看着前方。
  苏月白扯扯他的袖管,指着自己的鼻尖问:“你觉得我和晖姬谁更漂亮?”为了能够更客观的进行比对,她还掀起殒巾,露出娇媚的傻笑。
  听寒扫了一眼,不耐烦道:“自然是你。”
  “可是我勾|引二殿下失败了!”苏月白重新戴好殒巾,将眼神拖长。
  “你……吾不在的这段时间,你竟如此不知检点?”听寒恼了脸,干脆扳过她的身子,冷冰冰地瞪住她。
  苏月白望进他寒凉的眼睛,瞬间求饶:“我不过闹着玩儿的,想要气气长殿下而已。”
  “以后不可如此没羞没臊!”听寒用爸爸的语气责备着,末了还不忘揉揉她的发顶心。
  苏月白没再废话,只掏出幻符,在眼前抖了抖。
  “听寒,帮我提防着二殿下和云去将军,我进屋里探探晖姬的底细。”
  话罢,她直起身,迂回着挪到厢房,向屋内的使唤丫头扔出定身符,又撕掉身上的隐身符,将幻符拍在了大腿上。一套动作娴熟流畅一气呵成。
  待一切就绪,她只管立在晖姬的床头,用景乐之的姿态拍了拍晖姬的胳膊。
  晖姬因怀孕而嗜睡,被叫醒后心情不大好,眉头拧成疙瘩,正要发火却被景乐之的笑脸止住,只微微张着嘴,哑口无言。
  “我来看看你。”苏月白拿捏出亲切的语气,弯眉浅笑。
  晖姬慌忙起身,哑着嗓子嘟囔:“殿下……”
  “近来身体可好?”苏月白嘘寒问暖,带着景乐之的面具笑容嫣然。
  晖姬两眼放光,泪眼婆娑地挪过来一把抓住景乐之的手,梗塞道:“晖姬还以为……殿下再也不要见我了。”
  “事已至此,总归要过去。我不怨你。”苏月白抬起另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受到温柔相待,晖姬简直受宠若惊,直接抹着泪哭诉着:“晖姬知道不该欺骗殿下……可是……晖姬实在说不出口……”
  “我一直都知道,那个孩子与我无关。”苏月白道出真相,就势揽过她的肩膀。
  怀里颤抖的身躯点点头,继而坦白:“是晖姬骗了……殿下……可是……晖姬实在说不出口……”
  “云弟待你如此真挚,你缘何骗他?”
  “晖姬只是害怕……害怕二殿下生气……”
  “时间越长,误会越深,况且还是深爱之人……你若怜云弟的一片丹心,不若于他道出真相,我相信他不会怨你。”
  晖姬自苏月白的怀里抬起头,泪花打湿了睫毛,但是对景乐之倒是知无不言。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三章  呼啸而过的真相

  
  “这件事若是由我说出口,远不如你的坦白。”苏月白拉住晖姬的手,轻柔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循循善诱道:“亦算是为肚子里的孩子行善!”
  “但是……殿下可否替晖姬查出杀害孩子的真凶?晖姬断不会承认,那孩子是死婴。”晖姬抬起泪眼,恳求道。
  苏月白对当年的死婴案也有疑虑,听她一说,便知真凶另有其人。可见,是有人想要兄弟反目,趁机害了晖姬。为了让晖姬站出来平息兄弟战争,苏月白只好点头,将查找真凶的任务揽了下来。
  二人约好只要查出真凶,晖姬便鼓起勇气向景云之承认与景乐之的清白关系。
  苏月白借着景乐之的脸劝阻了晖姬,一来鼓励她安心养胎,二来将自己来过的事情隐了下去,希望她在景云之面前不要提及自己。晖姬很配合,二人在友好的和谈气氛中结束了会面。
  出门时,听寒正在逗弄一株狗尾巴草。见苏月白出来,马上走过去用眼神询问事情的进展。
  “这晖姬还是非常善解人意的,我还以为她贪恋长殿下不成性格扭曲了,其实就是为了自己的孩子不太甘心而已。”苏月白做出总结,将幻符撕下。可是还未来得及贴上隐身符,就被送安胎药的小丫头看到了。
  小丫头砸了药碗,咋咋呼呼地喊:“大胆贼人……竟敢擅闯芸香阁……快来人啊……抓刺客!”
  苏月白被尖叫吓得一身冷汗,慌忙抽出符纸贴在身上。可惜,因得慌乱,她抽出的是祈雨符,一阵电闪雷鸣之后,竟下起了瓢泼大雨。
  听寒忍无可忍,直接将她拦腰扛起,纵身跃入云层,消失在雨雾里。
  芸香阁出了刺客,侍卫们闻讯赶来,却连刺客的影子都没见到。只有砸了药碗的小丫头惊魂未定地蹲坐在地上,断断续续地嘟囔:“那人……会飞……”
  苏月白挂在听寒的肩头,很是丢人地辩解着:“这个包包太小了……符咒都卷成了团……”
  “神婆便是靠灵识亦可驭使符咒,莫要为自己的不学无术找借口。”听寒冷言冷语,一张脸氤氲在水汽里,表情都湿漉漉的。
  苏月白虽然理亏,但是也不愿被听寒如此数落,便不讲理地叫嚣:“我如此不济,你还扔下我失踪了那么久?若不是藏在端王府,说不定我早就死翘翘了。”
  “吾此番便是来接你。”听寒言简意赅地拍拍她的后背。
  苏月白脑袋朝下地环住他的腰,娇嗔地嘟囔:“你不要把我惯得如此没用,日后离不开你该如何是好?”
  “那样更好!”听寒把她放下来,轻轻地回了一句。
  苏月白回身一望,已经到端王府了。她拉住听寒的衣角,嘟囔着:“还不能回去,当年为晖姬接生的稳婆还没找到。”
  “衣服都湿透了,当心着凉。”听寒打量着她的黑袍,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
  苏月白这才想起她的祈雨符,再次羞涩地红了脸,小声道:“先换衣服……”
  二人坠下云头,回到画眠轩。
  苏月白喊秀秀烧洗澡水,秀秀见她浑身湿透大为震惊,担心道:“可是又掉水里了?”
  “这叫裸泳!”苏月白嘿嘿一笑,将外袍扯了下来。
  秀秀见她心情不错,也没责怪,只帮她退去衣衫,推进了浴桶。
  舒舒服服地洗干净尘土,苏月白自浴桶里探出头,正要呼唤秀秀更衣换装,就见自屏风前飞出一件掛袍,直直地掸在浴桶的边缘。
  苏月白吓了一跳,出声道:“谁在外面?”
  “本王有事找你!”景乐之的声音轻飘飘地传过来,在浴室中盘旋了几圈。
  苏月白扯过袍子草草穿上,自屏风后探出头。景乐之坐在桌前,若有所思地捏着茶盏,水汽朦胧了他的侧脸,让人读不到表情。
  “月儿给殿下请安!”苏月白慢慢走出来,在景乐之的身前弯腰行礼。
  景乐之微微侧头,搁下茶盏,打量了她一眼,冷声道:“你今日可有出去?”
  “在院子里溜达了两圈!”苏月白仰头,用无所畏惧的笑容回应他的质疑。
  景乐之再次打量她一眼,随即垂头低眉,“事情很快就好!”
  “是啊!很快就好!”苏月白附和,扭头望住窗子后面的黑影。
  景乐之站起来,拉住她的手像是汲取能量般在脸上蹭了蹭,牛头不对马嘴地嘟囔一句:“月儿的手,真凉!”
  “月儿没准是冷血动物。”苏月白抿嘴,笑容僵硬。
  景乐之没有接话,只松开她转了身,连告别都没说就出了房门。
  待他渐行渐远,苏月白走到窗前,一把捞住已经是猫身的听寒搂进怀里,摸着他的毛提议:“听寒,我帮你洗澡吧!”
  听寒在她的臂弯里颤了一下,却并未说话。
  苏月白自顾自地解释:“你若是化出人形还会男女有别,但是猫却没事!反正,你经常裸|奔。”
  听寒不太理解她的意思,但结论却很清楚,以猫身洗澡确实是最简单的。所以,他并未挣扎,任由苏月白将他泡进浴桶,洗刷刷去了。
  苏月白动作轻柔,手指插|进听寒的毛发,细腻地移动揉搓,一度紧绷的神经得到舒缓,整个人都恣意了。
  听寒作为一只有洁癖的猫儿,洗澡是他生命里非常重要的大事件。但是,他还是头一次觉得,洗澡除了干净外还可以如此享受。
  “顾客,您的毛发摸起来手感极佳,平日里很注重保养吧!”苏月白闲来无事,嘴里也不消停。
  听寒半眯着双眼,甚为享受地挥动爪子,敷衍地点了点猫头。
  “我好像突然明白为何黑猫和巫婆是绝配了。”苏月白揉搓着他的皮毛,心底却翻滚出奇思妙想,忍不住说道,“都说巫婆最狠毒,说不定她会把黑猫养得油光水滑,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把它杀掉做一条围巾,即保暖又显气质。”
  听寒本能地僵了一下,身上的毛发根根竖立。他挣开苏月白的手,扶在浴桶的边缘,惊恐地看着她。
  苏月白傻傻一笑,安慰道:“我开玩笑的,我的脖子太粗,你的毛都不够做围巾的。”
  说罢,她拉过一条毛巾,裹在听寒的身上为它擦拭湿漉漉的毛皮。苏月白一直觉得听寒太过一板一眼,忍不住想要调|戏他一下。
  两个人洗完澡,秀秀还没有回来,不知是在准备午饭还是被什么杂事所牵绊,苏月白在画眠轩找了一圈也没看见她,只能留了一张外出的纸条,拉着听寒出门。
  刚刚腾上天空,就担心起来:“刚才被长殿下怀疑,破结界的时候,你可要小心。”
  听寒仰头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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