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婆,请升天-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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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头啊,你还真是头脑简单!”景云之揉揉她的发顶心,忽然笑得春光灿烂,仿佛刚才的一番话都是说笑而已。
苏月白挣开他的手掌,仰头道:“月儿并非头脑简单,只是看不惯你们的阴险狡诈,明明路人皆知却要装出独善其身的模样,在月儿看来真是恶心!”她铿锵的声音像是一把尖刀,在景家两兄弟的心脏上生硬地穿过。
景乐之认识苏月白也算很长时间了,虽然知道她是个过分直接的孩子,可是再次听到不拐弯的话还是会心惊胆颤,有一瞬间,他是真想杀掉她算了。
而景云之更是觉得可笑,本来以为苏月白是深藏不露的,如今一瞧却是白纸一张,苍白得连他都忍不住要佩服一把。这个红尘浊世,唯独她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干净。
“月儿姑娘,你这话……说得有些过分了……”天里捏着心跳,小心翼翼地靠过来,把她从景云之的身前拉过来,小声提醒。
现如今,景家两兄弟就是定时炸弹,谁也说不好他们会以怎样的方式爆炸。天里看多了景乐之的杀戮,也看多了他的笑里藏刀,可是苏月白却是全天下唯一一个敢在景家两兄弟面前说大实话的老实人。
“天里大人,你不要拉着我。月儿只是搞不明白,为何他们要参与这么无聊的争斗,为何还要月儿陪着。如果说这种抢来争去是他们的嗜好,那月儿无话可说。可如今月儿几乎家破人亡,他们却没有丝毫的同情心,作为未来大唐国的国君,这种自私自利的想法真的好么?月儿是真的替天下苍生惋惜,竟将美好的未来交给了这么不靠谱的人!”
苏月白甩甩袍袖,生气地走到景乐之身前,扬起不屈不挠的头颅,霸气地问:“月儿再问殿下一遍,爹爹在什么地方。”
景乐之被她的话惊到了,脑袋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运转,他不敢细细追究她话语里善良的提醒,也不敢正视她的警告。反而只有胸口的烦躁让他对自己生出了嫌恶,干脆冷下面色,沉声道:“你若与本王同去,本王便告诉你。”
“这是威胁?”苏月白淡淡地看着他,眼底都是寒心和失望。她本以为景乐之已经开始改变,不再把利用她摆在第一位。可如今看来,她对于他而言不是朋友不是部署只是一件工具。这种感觉,让她很伤心,连同之前的朝夕相处都变得微不足道了。
她慢慢转身,将景乐之寒凉的目光扔在脑后。
“二殿下,我跟你走,对我来说咒死长殿下只是分分钟的小事情。”苏月白缓步停在景云之的面前,平淡的语调里忽然多了血腥。
这种公然与景乐之为敌的言论引来了玉箫等人的愤慨,他们拔出刀,直指苏月白的后脑勺。
但是她依旧没有防备地将最柔弱的后背露在众人的视线里,用自己弱小的身躯挡住了景云之的要害部位。
“月儿!这种话可不是玩笑!”天里出言劝说,话语里满是急切,他不想让她继续刺激景乐之。
但是,苏月白显然铁了心,慢慢转过身无所畏惧地瞪着景乐之,冷淡道:“既然长殿下都要死了,我跟着你还有何好处?”
“既然如此,休怪本王不念旧情!”景乐之终于还是怒了,眉心处燃起绿火,眼中也是杀气冷凝。他调转身,朝玉箫等人使了个眼色,继而退到稍远的地方,圈起手臂抱胸而立。
玉箫掌心结印,金光乍现。金色的罩子自他的手心里冒出来,将苏月白和景云之一起锁进了结界。
苏月白不躲不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景乐之的背影,如果眼神似箭,恐怕景乐之已经死一百回了。
“你这是在保护小爷?”景云之贴在苏月白的肩头,刚刚意识到她正在用自己单薄瘦弱的小身板挡住了有利的攻击方位。
苏月白叹了口气,微微歪头,嘲笑道:“二殿下还是想想怎么活着出去吧!被自己的亲哥哥关进笼子,真是丢人现眼!”
“你这话真是难听!”景云之不以为然,笑容兀自绽放,仿佛他们并非被困在结界里。
苏月白知道,如果不是她挡在景云之的身前,如果不是景乐之还顾念着旧情,恐怕并不是把他们关进结界这么简单。毕竟,结界是防守用的,如果论攻击,还是天里的杀伤力比较强大。但是,天里只是安静地站在景乐之的身边,目光担忧地看着他们。也就是说,景乐之并没有动杀心。想必,景云之也是知道的。
“殿下,你为何如此讨厌自己的兄长?那个皇位真的有这么好?依月儿之见,坐上皇位就等同于孤家寡人,还要想办法讨好周边几个国家,整日里担心被灭国,这种如坐针毡的感觉,有什么好的?”苏月白歪过头,扫了一眼漫不经心的景云之。
“是啊!没什么意思!”景云之敷衍地答了一句。
苏月白摆正脸,瞧着结界外依然用后背示人的景乐之。
“殿下,您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二殿下的救兵很快就会到了,区区一个结界,根本困不住我们。”
作者有话要说: 保佑榜单不要轮空,虽然依旧会日更,但是有榜单心里还舒服些!
☆、第四十二章 一瞬倾心
景云之的救兵比想象中还要强大,为首的主将身着藏蓝大袍,气宇轩昂风流倜傥。他驾着马不慌不忙地乘风而来,看见景乐之的时候也只是微微地福了福身子,低哑地问了一句安。
苏月白望着他身后的僵尸队伍,粗略估计足有百名,再加上二十几个穿着黑袍的壮汉,这架势绝对是来演习,吓唬人的。
景乐之本来没想要景云之的命,在救兵到达时也是一脸的坦然,他指着结界里的人,望住景云之的主将,调侃般问:“云去啊,你家主上这次又因为女人把本王得罪了,他的喜好还是这么明显!”
云去将军拱手道歉:“还请殿下放人。”
“一个可以,但是那丫头本王可舍不得。”景乐之抿嘴一笑,五官开出一朵花,美好得让人汗颜。
苏月白微微回头,瞅着景云之问道:“你们以前因为抢女人打过架?真是俗气!”
景云之点点头,却并未说话,一张脸淡淡地泛出光华,显然思绪已经飘走。
结界外的人在讨价还价,半天没有实质进展,她有些着急,便抓住半梦的眼神,用传音符传了个不要做情敌的建议。还好,半梦对景云之的感情相当执着,再加上景乐之在云去面前添油加醋,好像他们兄弟的战争只是因为对苏月白的一瞬倾心。
半梦是个急性子,自然站出来声音不大不小地建议:“将军,不若先救主上要紧,那个丫头大不了日后再抢回来。”
云去瞥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苏月白,突然用传音符飞来一句:“你们的对话本将军听得一清二楚,若非主上亲自下令,本将军定不会随便放人。”
苏月白一惊,凝神瞅住他的生前字,无不震撼地歪向景云之,叹道:“你手下不是有鬼吏这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武器么?那还要我作甚?如果真想杀掉长殿下,直接夜袭就好了啊!”
“你怎么知道云去的真实身份?”景云之抽回神游的眼神,望进她的眼底。
“我也就这点儿不太实用的小技能,既然殿下有本事让冥界鬼吏臣服,那驭使僵尸根本不成问题,如此强悍真是折煞我了。”
苏月白垂下头,想不到自巫医天里以及玉箫尸兵之后,又出现了叛逆的冥界鬼吏。这平凡的凡间,忽然就不平凡了。未出孟庄之前,她还以为全天下只有孟家人是最了不起的。如今数了数,还真是能人辈出,吓得她都想调头回家啃老去了。
只可惜,孟家此番遭劫,三人一猫都离散了。苏月白势单力薄也不好硬起脾气耍恨到底,只好在云去的面前矮了一等,传音出去:
“这位将军哥哥可千万不要信长殿下的胡言乱语,月儿只是个无甚能力的神婆,和二位殿下比豆腐还清白!”
云去研判的眼神在苏月白的身上溜了一圈,瞧她又瘦又小的身材,也理解不了堂堂两位皇子为何因为她大动干戈,一番思考后亮出良策,扭身立在景云之跟前,请求道:“主上,长殿下已经谦让过一次,不若这次由主上谦让一回?”
“谦让?皇兄何时谦让过?”景云之不屑,眉毛翘得老高,完全目中无人。
云去无奈,只好换了稍微温和的语气,劝说道:“在这荒山野岭,便是我等侥幸胜过长殿下,颜面上也不太好看,微臣劝主上收手。”
“颜面这种东西小爷不稀罕。”景云之扭身揽住苏月白的肩,侧头时一双电眼几乎把她烤焦,“这丫头可是秘密武器,小爷我舍不得让给皇兄!”
“今日听御医回报晖妃娘娘腹中乃双胎,云去快马赶来并非恋战而是想把这个好消息早点告知主上。”云去垂眉,眼中暗沉一片。
苏月白再次听到晖妃娘娘的名号,一时惊诧。待她慢慢反应过来,才敢肯定这个大名鼎鼎的晖妃便是景云之的正牌妻子,而景乐之好像也喜欢过人家,兄弟俩为了一个女人结下仇怨,但根本上他们只是想折磨彼此,并非要命。
果然,听到晖妃的名字,景云之的脸乐开了花。急忙抽手,笑着对苏月白说:“反正孟老太太的尸身在小爷手里,你若想要便来求小爷我!”
苏月白还未反应过来,云去已经走到景乐之身前,赔礼道歉:“二殿下有失分寸,臣下替主上向您请罪,这就放了月儿姑娘,还请长殿下高抬贵手。”
他说得诚恳,眉目间都是忠肝义胆。
苏月白站在景云之身前,忽然悟了:原来这厮是个妻宝。
“放人!”景乐之也没有刁难,覆手朝玉箫挥了挥。
金色的结界顷刻间收回手心,景云之拍拍苏月白的肩膀,笑容满面地告别:“丫头,咱们后会有期!”
苏月白抬起眼,瞅着这场闹剧的罪魁祸首,突然无力吐槽,发自肺腑地鄙视了他。敢情磨蹭了这么半天,就因为他老婆怀了双胞胎而宣告结束,看来真正的幕后高手是那个运筹帷幄的晖妃才对。她扯扯面皮,皮笑肉不笑地嘟囔:“替月儿向晖妃娘娘致谢,顺便恭喜二殿下喜当爹。”
景云之虽然听出了她的调侃,却依旧保持笑开花的状态,兴奋地蹦到云去身边,朝景乐之挥挥手,连身子都没欠一下:“皇兄,再会!”
云去侧头请示景云之骑马还是坐步辇,这厮直接跨上马背笑道:“骑马快!”
苏月白彻底无语,直接抽搐着嘴角,走到景乐之身前,问道:“二殿下如此堂而皇之地暴露了自己的弱点,真的好么?”
景乐之侧头,善意提醒:“月儿,这种话不要轻易说出来。”
苏月白冷笑,眼光直白地目送着景云之的离去。可是看了一会儿,又觉后脊背发烫,再回身时两个歪歪扭扭蹒跚而来的僵尸正喜乐地看着她。那目光直白得让人反胃。
苏月白拽了景乐之的胳膊,往他身后缩了一步,“殿下,这是偷袭?”
“凭你的本事还需要躲躲藏藏?”景乐之轻轻地甩开她的胳膊,竟然退到了一旁。
驭使僵尸是半梦的基本技能,况且僵尸这种没有大脑的废柴只能单纯地理解主人的意图,让他干掉谁他就干掉谁,连配合协作都不会。苏月白不太情愿地祭出转魂梳,将扑过来的两个僵尸掏心挖肺,顺便把凝结的魂珠填进嘴里。
一旁看热闹的景乐之在战斗结束后,拍了拍手,赞了一句:“月儿真是利索!”
苏月白瞅了瞅他那捉摸不透的脸,忽然笑了,“殿下,你这是吃醋?”
“这么明显?”景乐之走过来,戏谑地指了指自己的脸。
苏月白干笑一声,仰头道:“月儿希望自己弄错了。”
“那你觉得刚才的吃里扒外要如何解释?”景乐之贴过来,面上的笑容堪比蒙娜丽莎。
苏月白再次干笑,反问道:“月儿何时吃里扒外?殿下认为月儿是您养大的?”
“本王以为经过四个月的相处,吃了五十三顿饭,看了二十次月亮,谈了十八次心,经历了二十五次月色撩人,便是该认定什么,可是在月儿看来不过是本王的无聊之举?”景乐之的脸忽然黑了下来,连眼中的光芒都跟着熄灭了。
苏月白完全傻眼,一双眸子眨了眨,却是没想出要说的话。毕竟,被景乐之这么一数,他们在一起的一幕幕都像活了一样,一个劲儿地往脑袋里钻。甚至他不说,苏月白都没有意识到他们曾经有这么多次单独相处。所以,她迷惘了,顺便发现,自己的心跳有些凌乱。
景乐之就立在苏月白的视线里,并且那些旁观的甲乙丙丁都在一个不留神时消失了。空旷的客栈大厅,只有两个人,连空气都忍不住尴尬起来。
苏月白单身了六年,某些关于爱情的感觉早就生锈,甚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