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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

小青鸾今天穿去哪里呀-第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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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深长叹息:“那听陛下的。”
  “但你若是想自己缓些时日……倒也可以。”她适当地做了退让,紧跟着又说,“只是若有什么事情,你要立刻来告诉我,不能自己扛着!”
  略作思忖,他点了头。
  但她不用试也知道,他肯定是打算彻底避着她了。
  她却还是暂且同意这样做了,因为硬把他扣在清凉殿,确实也不是个办法。
  这几天他连一个好觉都没睡过,她夜里有一点动静他都会惊醒。这和在上一个世界有孕时霍凌也会惊醒可不同,虽说同样是睡不好,可霍凌那时至少在幸福里,他完全是因为不安才会这样惊醒的。
  暂且不见面,倒也不妨碍她继续努力。
  虞谣打算曲线救席初。
  席初家里是没落贵族,几代都没出过官员了,一家子人空吃俸禄混吃等死。但虞谣觉得,有没有出息这个问题……至少还可以挑战一下从娃娃抓起嘛!
  她就让人扒拉了一遍典籍,把他家六岁以下和六岁到十五岁间的女孩子各列了个单子。六岁以下的可以直接召进宫来读书,慢慢熏陶培养。六岁到十五岁间的也可以先召进来瞧瞧,万一有那么一个两个胸怀大志的,补补课大概也还能成材!
  满后宫都在观望这件事,都好奇她要干什么。而席初果然对此很紧张,三两天后便到清凉殿求见了,遥望着侧殿那一帮堂妹和侄女惶惑不解:“陛下这是……”
  “你没底气,我给你底气。”虞谣从容地把选好的字帖交给宫人送进侧殿,“你家里若出一个朕不能说杀就杀的朝中权臣,你心里是不是能踏实不少?”
  “……”席初懵了,哑了半晌说,“陛下小心养虎为患。”
  “朝中总会有权臣的,‘虎’也总是存在的。”虞谣轻然耸肩,“这么想的话,自己培养出来的是不是还放心一点?”
  “……”席初又哑了半晌,木讷地指指侧殿,“可她们也太小了……”
  她挑眉一哂,从御案前站起来,踱到与他近在咫尺的距离,踮脚尖儿往他唇上一吻:“我等得起。”说罢自己便也向侧殿走去,留他独自品味她妩媚又霸气的语气。
  “当前还债率,25%。”
  虞谣在这个提示中轻然吁气,扭头看看他,嫣然而笑。
  席初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拼,虽仍是回了书颜苑去,却一连好几天坐立不安,总是走神。
  走神之余,他偶尔会莫名其妙地笑。笑完再回过味,觉得自己又要完蛋了。
  对,他又动心了。原本在一场突然而至的暴风雪中成了冻土的心再度复苏起来,想到她的笑,他便会禁不住地跟着笑。
  她努力得也太认真了,让他招架不住。
  又硬绷了两天,席初再度走进清凉殿。
  虞谣当时正给他的某位堂妹考问功课,一时顾不上理他,过了两刻工夫,他才终于被人请进去。
  “什么事?”她做出一副不咸不淡的口吻问他话。
  席初沉吟了一会儿,开口禀说:“臣……有个姐姐。”
  虞谣:“所以呢?”
  他略有些不自在,轻咳了声:“在军中几年了,战功也有一些。”
  这你不早说!
  虞谣眼睛一亮,却克制住,故作高冷:“你的意思是让朕重用她?”
  他一时哑在哪儿。他是觉得让她为他这样费心地去栽培席家人不太合适,可她这个问法,让他不知该怎么答。
  不等他想出来,她扑哧笑出声,站起身,蹦蹦跳跳地奔向他。
  她一把圈住他的脖子:“那你可想好哦!我重用了她,你想再哄我走‘其他的路’可就没戏了,我这辈子都只跟你死磕了!”
  “……”他双颊略微涨红,心情复杂难以言述。缓和半晌,他终于有勇气迎上她水盈盈的双眸,“臣能不能……”
  他好似要问什么,但说到一半,就卡住了。
  “什么?”虞谣追问。
  席初调理了一下情绪,压制住那份近来如同诅咒般的惶恐,抿一抿唇,俯首便吻下去。
  只是吻在她额上,但虞谣还是无比惊喜,硬是愣了两秒,又眼眶泛着红笑出声来。
  “当前还债率,33%。”
  还债率终于回升到了和卫珂闹事前差不多的水平上。
  虞谣仰首回吻了他一下,余光一划,陡然退开两步。
  席初正自一滞,她朝他背后斥道:“看什么看!书读完了吗!”
  他转过头,侧殿门口一排小姑娘的脑袋正齐齐地缩回去,紧跟一阵尽力压低的笑音。


第53章 温润如玉是席初(14)
  又过不久,便是端午。
  往年的这一日; 元君的祭典是重头戏; 女皇对元君念念不忘; 每年的祭典都极为隆重。
  但今年; 风云变幻之后,已没人敢再多提元君一个字。大家若无其事地吃粽子赛龙舟,好像年年的端午都是这样平静。
  端午之后又三日,其实就是席初的生辰; 变化同样翻天覆地。
  往年他在祭典时他要跪上一整日,生辰当天往往连床都起不来。宫里也不会有人傻到为给他庆生开罪女皇; 这日他宫中便格外的凄凄惨惨,门可罗雀。
  今年却是从端午开始就热闹得歇不下来了,谁都像往里凑; 贺礼堆了满殿。
  从天明到天黑,席初半刻清闲都没有。有客人在; 总得客客气气地说说话吧,一日说下来简直嗓子冒烟,两天过去喉咙肿痛。
  所以生辰当天御前着人来请他去清凉殿的时候,他竟很有一种松气的感觉。
  这些日子; 他其实也并没有放松多少。虞谣的做法让他看到了诚意; 但紧绷的心弦不是说松下来就能松下来的。
  虞谣却从中摸索出一番能和他相处得比较愉快的套路。
  他会在进殿见礼后小心地找点事做,大多时候是给她换个茶,如果她手边的茶不巧刚换了新的,他就帮她研墨。她便在他去沏茶时跑去跟他一起沏; 他把茶递给她的时候,她也递给他。
  今天发现他声音不大对劲,虞谣就选了小青柑,沏得浓浓的端给他。
  席初接过去喝了一口,浓郁的茶味混合清淡的柑橘香划过喉咙,肿胀的感觉一下子缓和了不少。
  虞谣也抿了口他递来的茉莉花茶,随口问阿晋:“贵君嗓子怎么了?受凉了?”
  阿晋苦笑,把书颜苑不停有人来访的事禀了,虞谣扯了下嘴角:“说话说的啊……”说着有点为难,“那……有个人,你看你今天还见不见?”
  席初咳嗽着缓缓嗓子,简短地问:“谁?”
  虞谣说:“你姐姐。”
  就是他那个在军中的姐姐,虞谣把她召了回来。其实也不非得见,但虞谣想到今天是他生日,专门催着人家加紧赶路,在今日天明时进京来着。
  席初愣了一下,很快道:“见。”
  虞谣便着人去传话,将会面安排在了晚上,一是可以一起用晚膳,二是让他姐姐和他的嗓子(……)都先休整一下。
  而后她便拉他到了寝殿,按着他坐下,自己跑去翻起了衣柜。
  很快就翻出一只小木匣,她托在手里,拿到他面前:“给!生辰礼。”
  席初下意识地想谢恩,但迎上她的笑意,又克制下来。
  接过木匣打开,里面是块白玉佩。
  大熙朝讲究君子玉不离身,后宫之中玉质的东西并不少见。不过这块玉席初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看看虞谣:“前不久的贡品?”
  “对呀!”虞谣轻松地坐到他身边,指着白玉佩上的花纹给他看,“蝙蝠和云纹,这叫洪福齐天。”
  席初认识这个花纹,笑了笑,翻过去看背面。
  背面刻着四个镀了金的小字:否极泰来。
  否极泰来,洪福齐天。
  他一时心情复杂难言,她带着一种邀功般的兴奋问他:“喜欢吗!”
  他点了下头:“多谢陛下。”
  “……你还是别说话了。”虞谣听着他的沙哑嗓音伸手揉他的脖子,“我让太医来看看。”
  是以前几日刚停了解毒和调养身体的药的席初,又惨兮兮地喝上了治嗓子的药。虞谣怜爱不已,在他喝完药后端了蜜饯来给他吃,他扫了一眼,哑笑:“不用……”
  “吃一个嘛,我每次吃完药都吃的!”她说着自顾自地吃了一颗,与此同时他说:“臣又不是小孩子。”
  他的声音因为她的后半句话而刹住,两个人对视一秒,他又有些局促:“臣的意思是……”
  “你说我是小孩我不高兴了!”虞谣凶巴巴地一扑,一把将他按倒在床上,摸了颗蜜饯便塞进他嘴里。
  席初被迫将蜜饯吃进去,怔怔地嚼了两下,嗤地笑了。
  虞谣也笑了,从他身上滚下去,躺到旁边抱住他的胳膊。
  笑着笑着,她却又笑不出来了,笑音化作一声叹:“是小孩子那会儿,多好啊。”
  那会儿他们都很简单,没有那么多人和事的搅扰,也没有那些歇斯底里的记忆。
  他转过头来,正因她的怅然若失也低沉下去,她忽而重新笑起来:“也没关系。”
  虞谣咂咂嘴:“你说得对,走到这一步,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之后,我们回不去曾经了。”
  席初垂下眼帘。
  她又说:“但我们还可以有个新的开始呀!”
  这是她在无尽哀愁之后想到的出路,或许也是种自我安慰。
  回不去昨天了,还不能好好过明天么?
  她长吁出一口郁气:“今晚我先跟你姐姐聊聊,看她能担怎样的官职。然后缓上三两个月,你就给我当元君!”
  席初笑了下,却摇头:“臣现在这样……”他觉得自己总很低落,又忐忑难安,不像能当元君的样子。
  可她说:“你会好起来的。”接着又是那句,“我等得起!”
  他其实已经在慢慢好转了,速度不快,但她感觉得到。
  这是她现下最在意的事,还债率什么的,远没有这一点重要。
  她真的希望他能否极泰来。
  。
  傍晚时分,席初的姐姐席芝入宫面圣。
  席芝大席初四岁,在边关六年了。眼下虽是太平盛世,但边关偶尔也有游牧民族进犯,席芝因而立过一些战功,官位却一直上不去。
  这主要也是因为席初。
  女皇有多不待见贵君满朝都知道,上面的将领疯了才非得提拔他的姐姐。
  此番席芝入宫,虞谣的第一印象是:好帅一小姐姐!
  他们席家没落归没落,但至少外貌基因可见不错。席芝和席初都很好看,只不过男子在这个朝代以文弱为主流,席初的气质温文尔雅,而席芝作为驰骋沙场的女人,英姿飒爽。
  见过礼,三人各自落座。虞谣看出席芝几度欲言又止,显是有话想问席初,就大大方方地先把正殿留给了他们:“你们姐弟先说话好了,朕还有两本折子没看完。”
  说着便挑了两本折子去了寝殿,刚关上门,便闻席芝气沉丹田地问:“不是说陛下待你特别丧心病狂吗!!!”
  “……姐你小点声!”席初赶忙阻止,席芝好似回过味,咳了一声,放低音量:“怎么回事?你快跟我说说!”一副八卦的口吻。
  然后姐弟两个的碎碎念虞谣就听不清了,好奇心得不到满足地她扯扯嘴角,只好真的去看折子。
  过了会儿,外面逐渐有了笑音。
  有席芝的,也有席初的。
  “当前还债率,35%。”
  “当前还债率,37%。”
  “当前还债率,39%。”
  “当前还债率,41%。”
  “当前还债率,43%。”
  虞谣耳边的提示音也想起来,小幅上窜了好几次。
  “?这还债率是看心情涨的吗?”她问白泽。
  白泽说:“席初现下最大的问题是心理问题,他自己也清楚。亲人见面很治愈心灵的。”
  “这样啊……”虞谣深以为然,心里暗搓搓地开始计划按照这个思路使使劲了。
  。
  由着他们姐弟聊了半个多时辰,她饿了。便吩咐宫人传膳,自己出去和席芝寒暄了几句,然后一道入席。
  晚膳时聊得就是正事了。现下的她作为女皇,脑子里的兵法谋略不少,和席芝聊起来头头是道。
  席芝在这方面还真颇有见解,几次战功都不是凭运气立的,每一战都打得很巧妙。
  晚膳结束时,虞谣下旨安排席芝进了兵部。暂且给了个不高不低的官位,日后可以再往上提。
  而后两个人一道将席芝送到了行宫门口,行宫建在山脉间,从宫门处看出去,群山在夜色中延绵起伏的轮廓别有一种壮阔感。
  虞谣斟酌着白泽刚才的话,拽拽席初的手:“哎,席芝就住在山下。”
  席初:“嗯。”
  她又说:“反正行宫也没宫里规矩严,你可以常去她那里走动走动。”
  席初看过来,深深笑说:“陛下也不必这样哄着臣。”
  “……我没有。”虞谣脸红了下,闷头拉着他的手往回走,“我就是想帮你好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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