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都救不了你(三国)-第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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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始终担忧他的病情,沉声道:“奉孝,北地崎岖,孤下令让你回城歇息如何?”
谁知方才还气息奄奄的郭嘉却用力一把攥住他:“不……”
曹操放轻声音,忧心道:“你说,你且说。因孤欲定北疆,使奉孝远涉此地,以至染病,吾心何安!”
郭嘉稍稍歇了会,尾音拖着些许沙哑:“嘉深受主公恩德,万死不能报其一,然……”
话未说完,他突然猛烈咳嗽起来,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撑不住一口气说这么长的句子。
曹操见状,微微俯身,侧开耳朵,凝神谛听。
“然,兵贵神速……今千里奔袭,辎重过多,难以急趋。若蹋顿闻之,必心生防备。”
郭嘉顿了顿,又继续道:“不如留辎重,以轻骑行进,掩之而攻其不意!”
似是说话太用力,他以袖掩面,轻声咳了起来。
曹初那里拖不了蹋顿太久,以蹋顿的聪明,等他反应过来之后肯定会派兵回援。
“去把华元化叫来!”曹操立即唤道。
接着,他扶起郭嘉的身子,使他半倚着。
郭嘉好不容易能喘口气,勉强道:“主公……行军不可耽搁啊!”
曹操沉默。
片刻,他立起来,深深望了郭嘉一眼:“奉孝病重,即令其移置城中静养。”
士卒刚要把人抬走,曹操又眯眼道:“去信一封,告诉曹子劭。”
第82章 她是变数
吩咐完这些; 曹操这才下令继续行军。
接着; 他快走两步,翻身上马。
披风被吹出猎猎的声响。
郭嘉微微阖眼; 望着远去的曹操; 轻声道:“嘉……愿主公……”
——乘嵯峨四海; 拥天地入怀。
曹操似有所觉,回首而望; 却看不到人,只隐隐约约能看出些虚影。
风沙继续刮着,模糊了他们的视线。
大军远去。
田畴这时已经赶到曹操军中。
他一到军中就立刻表明了来意,仰仗自己熟悉幽州地势; 直接指出了一条路——从卢龙越白檀。
这是一条险路,也是一条隐蔽的路; 更是一条能深入乌桓老巢的捷径。
曹操毫不犹豫地转移了行军的方向。
……
月色透过窗棂,印下一片树影; 虚虚幻幻的; 看不真切。
“几更了?”曹初望着窗外; 随口问道。
“三更了; 大公子还未传来消息。”亲兵回答。
“再等等。”曹初按了按眉心; “北城门的情况如何?”
“您让我等放松些守备; 已经有敌军见缝插针继续攻城了。”
曹初问道:“蹋顿呢?”
亲兵拱手回答道:“仍不见踪影。”
乌桓人只是过来抢劫,并不打算攻城; 见城池如此难啃; 必然会换个地方继续抢; 不会玩命。
所以他们拖不了蹋顿太久,一旦蹋顿回军,事情就难办了。
曹初抬袖,掩住面上轻微的疲乏。
另一个亲兵关切道:“女公子,您近日总有些乏,定是累着了,不如暂且先去歇息?”
“不必了。”曹初摇头,“若蹋顿今夜依旧攻不下,必会撤军,大兄早就准备擒他,现在带兵出城,我们只能拖。”
她的任务就是吸引蹋顿的注意力,拖延时间,给曹昂创造机会。
蹋顿的兵虽然披甲数量极多,战斗力更是不低,但有一个致命的弱点——散。
曹昂出城突袭,而蹋顿的注意力却在攻城,这样一来,定会打得敌人溃不成军。
不过曹初这些日子总容易疲乏倒是真的,天天熬夜,这个月的月事都不准,是该好生睡上一觉。
“随我去城门。”曹初起身。
不过片刻,夏侯充的亲兵抬着一个浑身是血的死人走了过来。
曹初眉心微蹙:“这是何人?”
夏侯充严肃道:“是我军方才派出去探路的斥候。”
曹初拨开他,细细观察。那斥候满身是血,身上插满箭矢,险些成了刺猬。
人被扎到这个地步,能赶回来已是不易,斥候甫一赶到这里就倒下了。
夏侯充俯身拔出一支箭,认真描摹:“不是我们这里的箭,那便只能是乌桓人的。”
曹初骤然拔剑砍下一个攻上来的乌桓人,脸上沾上些零星鲜血,杏眸映着火光。
见此情景,幽州守军开始有些骚动。
他们都是活下来的老兵,平日里遇上乌桓或是鲜卑来劫掠几乎是抵抗一阵就弃城而逃了,哪会像现在这样跟他们硬刚。
夏侯充深吸一口气:“可要加强守备?或是我去增援将军。”
曹初摇头:“要的就是现在这样。”
给蹋顿一丝希望,这样才能拖住他。
夏侯充急了:“不行,我这就出城去探查!”
说罢,他挤开身子想要离开,却被曹初拦住了。
曹初冷声道:“不许出城!”
夏侯充本来就不服气她,闻言忍着怒火道:“大公子久未传来消息,派出去探路的斥候又中箭身亡……”
曹初的声音在此刻极其清楚:“赴约尚且有迟,更何况变数极多的战场?”
夏侯充深吸一口气,继续忍耐:“你都知道变数极多,万一大公子……”
曹初镇定道:“天都没亮,你急什么?”
夏侯充被她的态度激怒了,一把推开身边的亲兵就走。
曹初挡住他的去路:“大公子有令,消息传来之前,任何人不准出城!听不懂吗?”
夏侯充稍稍挽回了些理智:“你不让人出城,我理解,可你放松守备又是作甚?再这样下去,别说打胜仗了,输的漂亮些都不成!”
曹初眯眼:“你这是在质疑我?”
夏侯充咬牙:“妇人之见。”
青釭剑骤然出鞘,只见白光闪过,一道影子轰然倒下!
夏侯充愣愣望着自己被削去的半缕发丝。
曹初环顾一圈,一字一顿道:“军令如山,谁若是敢出去,也不必再等乌桓人来砍,我先替他们砍了!”
青釭剑是天下难得一见的利刃,削铁如泥,要断一个人的脖颈更是轻而易举。
她的唇边不知何时沾染上了敌军的鲜血,配合毫不犹豫砍人的动作,一时之间竟硬生生把士卒震慑住了。
孔桂沉默着把尸体的领子提起来,火把往上一照。
是一个穿着甲胄的乌桓人。
夏侯充拍拍胸脯,松了口气,小声嘀咕:“我还真以为你疯起来连自己人都砍呢……原来是敌军。”
曹初眸子一睨,嘲道:“敌军都上来了还愣着,你要赶着上去死,没人拦你。”
明面上曹初底气十足,事实上她心里始终忧心着另一边郭嘉的情况。
此时大军应该已经离开易水,田畴也应当与曹操见过了。
而历史上的郭嘉就是死在了从乌桓回军的途中。
尽管出征前她几次三番嘱咐华佗和张机,嘱咐的这两人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却依旧还是放心不下。
“女公子,您的信。”亲兵把信使领过来。
曹初接过,心中的不安感达到了最顶峰。
果然!
她无意识地后退两步,怔愣片刻,方才仓促地抓住信使:“华元化和张仲景……可都在?”
信使如实答道:“元化尚在,仲景因水土不服,已先行回邺了。”
曹初死死盯着信上的字,手中的绢帛捏的几乎要生生裂开。
她不能在这种时候露怯,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动摇,因为这会对士气有损。
她甚至没法在郭嘉病重的时候赶回去照顾他。
曹初微微阖上眼,半晌,她缓缓平静下来。
就在此时,捷报终于姗姗来迟。
——曹昂生擒蹋顿!
曹初强忍住眼眶的酸意,攥紧剑柄,立即下令:
“出城歼敌!”
柳城。
曹操立在高处,望着城门的防守——终于到了。
虎豹骑、陷阵营,曹军精锐皆聚集于此。
柳城的守军只见数不清的曹军犹如天降般出现在此地,蹄声震天,如闷雷般滚滚响过。
这些人无一不是经过千挑万选,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任意拎出一个人都是百人敌。
战马嘶鸣,白刃入肉,鲜血喷涌而出,浓烈的血腥味直冲鼻端!
如水的月色之下,但见两方陡然冲撞在一起,残肢横飞。不过几息,曹军便直直地将乌桓人的列好的阵势破了个大口子!
为了鼓舞士气,曹军将领这回皆是亲自上阵厮杀。
……
易州城内。
郭嘉刚被送来时是病得最重的,若不是华佗信誓旦旦确保人还活着,怕是都得送葬了。
“取笔墨来。”郭嘉半倚在榻上,闭目养神。
侍人应声退下。
片刻,有人推门进来,却并不是去拿笔墨的侍人,而是端着药碗的华佗。
华佗的眼下挂着两大片深深的乌青,瞧上去跟被人揍了似的。
不,就算是让吕布揍都揍不出这种滑稽的效果。
郭嘉见状朗声笑了,似是用力过猛,他又掩面轻咳了两声。
华佗气得跺脚:“老夫让你不准笑!你看你笑了又咳嗽了吧?不能自己造孽啊!”
郭嘉笑得更厉害了。
“哼,那你笑吧!反正也死不了,咳嗽是你自己的事儿!”华佗瞪眼睛。
郭嘉笑完,起身真心诚意地对华佗一礼,一绺发丝垂落颊边:“多谢元化相救。”
华佗捋了捋下颌依旧黑亮的须须,有些飘飘然:“不劳烦,寻常的军医治不好你,却并不代表我医不好你。”
说罢,他负手而立,装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若不是子劭千叮万嘱,我也不会随军,说不准这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看上去扯了很多,实际上什么都没扯。
“世事,虽非天生注定,却也是身在局中。”
郭嘉端起药一饮而尽,摇头笑道:“她是变数。”
华佗一脸八卦,眨眨眼:“听闻祭酒和曹子劭婚前便多有不睦,成亲之后你们又吵了?”
郭嘉的手中握着个竹简,看完一段,又卷出来一段接着看,慢悠悠地回答道:“未曾。”
华佗一脸不信。
这时,有人来报——大局已定,曹初向曹昂请辞,来了易州城。
郭嘉挑眉,对着华佗耳语一番。
华佗眼睛一亮,吩咐侍人道:“快快快,去把我的针包取来!”
侍人见他如此着急,立即跑去拿过来。
华佗拿出针一捻,也不知施了什么穴位,郭嘉的面色顿时又恢复了先前略显苍白的模样。
“拿一床旧被褥来!”华佗又道。
侍人依言照做。
见他把旧被褥拿来,华佗立即接过:“把新的拿走,快快快,把屋里能搬的都搬走!”
“对对对,就是这样,弄得凄惨一点!”
第83章 孔桂挑唆修
曹初这会儿正生着气呢。
见她急急忙忙要辞行赶去易州; 孔桂果真坐不住了; 寻了个由头跑来找她,并且还问了曹初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女公子这么做; 当真没有半点私心吗?”
曹初想了半天才想起孔桂指的是她不让夏侯充出城的事情。
她被问得莫名其妙:“什么私心?”
孔桂上来就开嘲讽; 眯眼道:“你看; 这回你出力不比你兄长少,首功却不是你的,生擒蹋顿的功劳也不是你的; 你永远都被大公子压一头; 难道不会心有不甘?”
曹初嗤了一声:“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吗?”
整天想着那些有的没的。
孔桂状似感慨:“一不一样我不知道; 可你不让夏侯子真出城查探; 反而在大公子消息未卜的时候坚持死守城中,明面上说是严执军令; 难道当真没有半点私心?”
曹初冷笑:“不管你怎么看我,我都问心无愧。”
孔桂不置可否; 继续说下去:“也罢; 那我换一种说法。大公子常年出征在外; 将军府一直是你坐镇; 在这里; 你的话比他的话都管用,长此以往,就算是圣人也难保不会猜忌……性命可危啊。”
最后一句话的语调意味深长。
冰凉的青釭剑抵住他的脖子:“你再说一句试试?你就不怕我把你说的都告诉大兄?”
“你不会说的。”
孔桂抬手捏住剑尖; 轻声笑道:“因为这话不能说。”
曹初默然; 片刻道:“这是我的事; 不劳你费心。”
事实上,孔桂的确不怕她说出去,他刚刚说的本身就是事实。她的确该注意一下自己在将军府的影响了。
尽管如此,曹初依旧毫不怀疑孔桂说这话的时候怀着的是恶意。
“我是好心提醒你,女公子,您可千万别把它当驴肝肺。”
孔桂推开剑尖:“您也莫要把我当成挑拨离间的小人,女公子既然有恩于我,这个恩我还是记着的。”
曹初眯眼:“我什么时候有恩过你?”
八成是这家伙糊弄人的鬼话。
谁知孔桂却摇了摇头,走的时候还煞有介事地叹了口气。
曹初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