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妃君子-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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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都不在,他们的身份怎敢与两位朝廷命官横的。
卫峥皱眉:“不是?”
“徐大人,你拉我家大人来喝酒,图谋不轨,居心不正!眼下事情败露,不思己过,反而暗中中伤我家大人,是何道理?卫大人你本来便与我家大人针尖对麦芒的,你敢说,你便对她没有偏见?”
犹如当头棒喝,卫峥对柳行素的确有偏见,他自己知晓,只是方才见他二人举止亲密,又加之徐义理乱嚼舌根,便真觉得柳行素早已对太子自荐枕席雌伏于下……
如今想来,没有证据之事,妄自非议实在不妥,便冷横了徐义理一眼,大步流星地离去。
卫峥心气高,绝不会为柳行素的事道歉,不论如何,她同太子关系近是事实。
倒是徐义理,被小春唬住了,心里暗暗发毛,若是她再到柳行素面前说几句,这事难免不会惹怒太子……
这可大大不妙了。
……
白慕熙目光挣动地看着美目盼兮的,应该说是女子,几番平复和挣扎,都耐不住几乎被逼溃。
她问:“你喜不喜欢我?”
他习惯了辩口利辞,却总是被她轻易撩拨得忘了该怎么回话。
柳行素的呼吸吐出缕缕香雾,她的鼻里舌尖,全是淡淡的甜香,她方才在那间屋子里待久了,将药粉吸了不少,就连身上也全是那种香料的味道。
走了一程,香味挥发出来,整间马车里都是香味。
白慕熙没回话,她就攀上来继续问:“殿下,你喜不喜欢我?”
他才意识到,怀里的人,身段如柳,比一般女子还要纤细,肌肤比一般女子要滑,手也玲珑细腻,他真是愚了,竟这么久都没有看出来,她一直故弄玄虚,在他面前卖傻充乖,其实,她就是故意的。
在回荆州的路上,他就该看出来,她躲躲闪闪的,不像个正常男子。
只是……只是,他怎么到现在才发现,发现了,心里没有一丝被骗的怒火,反而竟有那么一丝说不清的愉悦。
“喜欢。”
说出来的时候,说不清是释然多,是坦然多,还是紧张要多。这个狡猾的女人,要确认他的心意,可她什么都不说。
空手套白狼,多高明。
而他却束手就擒。
身体被唤醒了一股熟悉的燥意,令人不安,而柳行素显然太满意他的回答,整个人随着马车的颠簸扭动得更厉害,更频繁,幸得此时已到了郊外,车安稳地停在了旷野,淡薄的日色,车内的温度一截一截地上升,秋阳也闷出了暑意。
车夫适时地下了车,将马车拴在一颗大树上,郊外的风轻飘飘的。
太子的护卫很快赶到,但没有一个人挨近,默默地退了数丈远。
白慕熙早就乱了道行,不比往日冷静,何况碰上柳行素,他从来就不冷静,她还一门心思在他身上乱摸点火,车里的汗味也跟随着香味弥漫开来,更点起了滔天的火。
他的手摁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握住她的腰肢,缓慢地靠下来。
“柳行素,孤不想在此时动你,你最好安分点。”
柳行素吹了口气,“殿下……”
声音轻柔温软,吐出喉结珠后,那阻碍发声的东西没了,此时自然是女子细腻的软语。
白慕熙望着身前的女人,她的脸颊娇红如榴,薄汗青衣透,如沐浴在日光水影里的一尾青鲤,他突然后怕起来,她是女儿身,她竟胆敢欺君罔上,刚才还差一点就……
他闭了闭眼,“你真是,胡作非为。”
“嗯,我还有更胡作非为的。”柳行素吃吃地笑了,一只手从他的衣领子里钻了进去,滚烫的热度一下烫到了他。
他咬牙,“孤没有那么多毅力,不要玩火。”
柳行素偏过头笑,“谁同你玩火,殿下方才说喜欢的。”
车里的香味已经足够浓郁,常人吸了一点都会受不住,何况他明明动心了,他眼眸一暗,手拉下了她的衣裙……
车夫已经退了足够远,众护卫也纷纷背过了身。
卫六话多,抬头望了望天,便忍不住暗笑起来,“天朗气清,风霜高洁,良辰美景。”
一旁来了个话更多的卫二,“兄弟,赌一局,谁上谁下。”
卫六翻了个白眼,“你这是小瞧我们殿下?”
卫二一愣,继而有理有据地分析:“太子与柳大人平日里走得近,也看不出谁强势谁弱势,这事么,依照我看,谁动情深,谁甘心在下边。我赌殿下在下边。”
卫六挑了挑眉,“你这是来事情?好,我就赌柳大人。下注一个月的俸禄。”
卫六耿直道:“好。”
话音刚落,马车里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这个声音当然不是白慕熙的,这是个女人的声音,欢愉到了极致,痛苦到了极致。
“这……”
卫六阴笑摊手:“这当然不是殿下,俸银?”
卫二脸色一白,两个人偷偷摸摸不在这头守着,为了一个赌约,偏要铤而走险,凑近了听个仔细,但卫六没高兴多久,马车又传出了他们太子殿下的声音,低沉急促,夹杂了一两声沉重的喘息。
可见正是难解难分时,两人齐齐皱眉。
嗯,到底谁上谁下?
两人屏息以待,等到云雨消散,待太子出来,自然便见分晓。
于是两人就在原地等,后来靠在了树上,再然后靠在了石头上。
卫六脸色发苦,“太子这也……太久了。”
卫二也跟着托腮,“是挺久的,大抵男男之事,同男欢女爱不是一回事。”
“此言有理。”
卫六掐了一根断草刁在嘴里,望着远处还在背过身一本正经地等着的兄弟们,不觉心生同情。这是傻站了多久,又还要傻站多久?
柳行素整个人都沐浴在汗水里了,又痛又涩的身体让她勉强支起一只胳膊,而靠着她的男人,也是大汗淋漓,她靠在车内侧,轻笑着喘气,却被他圈住了手腕,柳行素听到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孤又被你摆了一道。”
她眨了眨眼,“有么?”
男人握住她的手坐起来,衣袍半敞,发冠被她扯落了,袖口被她撕破了,看起来狼狈而滑稽。但两个人是不对等的,反而是他稍显克制,她衣衫齐整。
白慕熙想生气都对这个女人提不起气了,她是他的了,他又不能真对自己的女人发火,只是,“你没中毒。”
她笑得狡黠,轻轻抱住了他的肩膀,“嗯?何出此言?”
白慕熙捏她手腕的手掌微微用力,闷在她发间的声音瓮声瓮气:“中毒的人,一直都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句话你们懂了吗,中毒的人是木樨不是柳行素。作为一个抛头露面的女人,柳行素对男人不可能没有防备和戒心,如果木樨不来救她,她也不会让人占什么便宜的。至于为啥自曝身份,就有几个原因了。
☆、第40章 心有双丝网
听到他的话,她笑而不语。
贺兰山的师父和师兄们都宠着她这个唯一的女弟子; 师父对她尤其照拂; 她原先身体不好,生孩子后更加虚弱; 也是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什么奇珍异草都熬了药对她灌下去了。
柳行素不能说百毒不侵; 下三滥的媚药还毒不倒她。她的长靴里一直套着一柄削铁如泥的短匕; 用来防身的,之所以与那个少年虚与委蛇; 不过是为了趁他精神松懈,想套些话而已; 她为了取信那个少年男宠,一直站在烛火旁边; 将身体熏得发烫。
不过; 他冒冒失失来救她,让她感动了。柳行素从没见过他狼狈的模样,就算; 很多年在郊外她喜滋滋赢了他; 让他娶自己; 他也只是一言不发,目光幽深。
可是屋子里全是媚药; 他离她最近,又伸手碰了那个少年,已经不可避免地沾上了药性; 这种东西但求一个烈,毫无底线可言,但凡沾上一点就很难甩脱。
她一不做二不休地顺势倒在了他怀里,让他将自己带出来,她给他解毒。
柳行素那双蕴着薄红的眸戏谑地上挑,一张脸上笑容的痕迹逐渐加深,“殿下,你不会,这么多年都没碰过女人吧。”
他怔了怔。
柳行素往他怀里拱,难得安逸温驯得像只羊羔,任由他梳理自己蓬乱的发,修长的透着一丝冰凉的指在发间摩挲,她失笑,“看不出,嗯,殿下你等会儿别说你在上边,我怕卫六会得意。”
她耳朵尖,早听到那两人鬼鬼祟祟来了,她刻意施力,逼得他一下叫出了声。
他忽然脸红地抱紧了她,“别嚷。”
“哦。”她支起一个头,“你不怪我?”
“怪你什么?”他的下颌落下一滴晶莹的汗珠,暗淡的水迹沿着优雅的轮廓滑下来,清俊冷傲的太子殿下此时看起来太诱人了。
柳行素沉吟了一下,“怪我,夺走了殿下坚守多年的贞操?”
他咬牙,“你很得意?”
柳行素的手指点了点的肩膀,“你要知道,殿下府中,太子妃位空悬多年,全天底下多少人巴望着同太子爷睡一觉,就算不当太子妃,为妾为婢,也是大有人向往的。我本来没这个念头,不料无心插柳柳成荫,你说世事好不好笑?”
她扬起一张笑脸,面貌清秀绝伦。
散了发,声音清幽柔软,比女人还女人。
他愈发觉得自己眼拙。
白慕熙头回觉得懊恼,可忍不住掐住了她的玉臂,“你的身份,还有谁知道?”
“韩诀。”
抓住她一头青丝的手停顿了,“韩诀?”
白慕熙惊讶,但浅浅的错愕之后,他的眼光沉了下来,“他威胁你了?”
柳行素撞入这对漆黑的眼眸,深如子夜,她没来由心一慌,“嗯。”
白慕熙彻底怒了,“他威胁你,所以你转而来对我投诚是么?”
确实是有这个意思,韩诀让她不得对白慕熙动歪心思,不得对他不利,柳行素心想那就自己主动对白慕熙交代了,但是——
“你把我当成什么?”
她恍恍惚惚地与他对视中,那双眼睛浸透了失望和质疑,甚至……让她相信他现在对她是真的动了情,可是,曾经努力了那么多年,都没有成功不是么?
柳行素没来得及回答,白慕熙失望地松开了她,他作势要下车,柳行素拽了他一把,皱了皱眉,“太子殿下要这么见人?”
他身上那件华丽奢侈的衣袍被她扯烂了,难以蔽体,柳行素将身上那件外衫剥下来替他披上,“还是一起回去,或者等小春来了,我们分开走。”
他将衣服还给她,“孤不需要。”
柳行素抓着那件衣袍,墨青的双鲤衔花绣缎,竟让她感到咯手。她以为白慕熙生气了,虽然她确实是有些荒唐,也故意想告诉他自己是个女人,可难免,竟会在意他的感受。
她渐渐明白,从重逢开始,她就将他又放进了心底,这一路不断地刺激他逼怒他,都只是为了看到那个和六年前冷漠清俊的少年不一样的男人。她恶劣只对他一个人,调。戏只对他一个人,恼羞成怒、暗中脸红的时候,还是为了他。
这种感觉,又苦涩又无奈。
可她自己就被伤过,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不爱她却答应娶她,为什么那么对她。这种不平、不甘,让她现在没法跟他说些虚伪动人的话。
白慕熙的手碰到了那扇车帘,却又猛然被身后的女人拉了回去,她将他摁在车壁上,呼吸静静的,眼光也有点凶恶,“这是你的马车,要走也是我走。”
白慕熙不说话,抿住了嘴唇。
柳行素找回自己的发冠,三两下将自己收拾妥当,眉毛被汗水冲淡了一点,露出原有的轻细的轮廓,她也忘了理会,皱着眉头就要往下冲。
白慕熙忽然出声:“再等等吧。”
她停住了,白慕熙无可奈何地将她拉回来,用力地抱紧。
“孤怕你了。等小春来,我们分头走。”他抱住她的腰,唇要吻她,却被他躲开了,他有点怅然若失,“柳行素,你有时候,才真是气量小得不似丈夫。”
“我本来便不是。”她反驳。
“算孤怕你,”白慕熙扬唇,却不见了愠色,“不管你是为了什么,孤说了喜欢,也要了你的身子,是孤……”
“要我身子的人也不止你一个人。”她偏不怕死地要顶撞他,在那双凤眸沉沉地幽深下来之前,她恶劣而快意地继续刺他,“你不是知道了?”
“他是谁?”
“一个负心薄幸的人而已,我早就不想了。”她低下头,从容地将自己最后的衣衫都整好了。
白慕熙抓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你听着,只要让我知道他是谁,我会让他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你,而且不得好过。”
她嗤了一下。
要是他敢这么做,现在应该掐住自己的脖子,而不是她的下巴。
“我听到了,不过殿下,你不会有那个机会的。”他目光更冷,她却更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