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穴位 作者:胡学文-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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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很感人;杨倩泪盈盈的。这种场景和气氛使刘好的预谋变成了现实。事情发展得太快;刘好被胜利冲昏了头脑。走出电影院;刘好要牵杨倩的手;杨倩狠狠地甩开他;你这人没一点儿正经。刘好清醒过来;马上调整了自己的位置。
杨倩提出去刘好家里看看。这自然是实地考察的意思;刘好没有理由不同意。
杨倩一进门就说;就这么点儿啊?别看我家是平房;比你这儿宽敞多了。刘好解释;这是毛纺厂的家属房;面积都这么大。杨倩问;你怎么不换一套?跑出租应该很挣钱嘛。刘好不敢说自己很挣钱;也不敢说自己不挣钱;他模棱两可地说;两个人住;倒也住得开。杨倩反问;四个人呢?刘好明白她的意思;她要带一个孩子;还要给他生一个孩子。
那天;我回去的时候;两人正讨论这个问题。
我将书包扔在鞋架上;杨倩的眼睛灯泡一样瞪圆了。我对杨倩没好感;刘好锲而不舍;最后捧到手里的竟然是一只烤红薯。没劲!
杨倩没问;可她的眼里全是问号;秤砣一样坠下来。
刘好说;这是我妹妹的孩子。
杨倩看看我;又瞄瞄刘好;含含糊糊地唔了一声。
(十二)刘好冲我一笑;很难看;像是刀子划出来的。我知道刘好想说什么;但他没有这个勇气。或者说;这句残忍的话太重了;他吐不出来。我脑里浮出他用冷水洗澡的情景;刘好的样子让人可怜。
我说;我回去了。没等他俩反应过来;我已弹到了门外。我吹着口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其实我心里挺难受。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为了成全刘好;我必须做出牺牲。
刘好追出来;塞给我五块钱;说;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刘好躲躲闪闪地看着我;犯了错误似的。
我接过钱;说;晚上我就不回来了。
刘好巴不得我说这样的话;可我真正说出来;他却像吞了一枚石头蛋子;艰难地抻了一下脖子。
我说;李大嘴家有的是地方。
刘小好;你给我站起来!
刘小好;你真是不可救药了!为什么不带书包?
刘小好;你给我滚出去!
鸟窝大声吼着;凶得脸上都要崩开口子了。而她的脖子泛着一抹潮红;被谁掐了似的。鸟窝一生气就这个样子。这个时候;我总是乖乖的;鸟窝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拘谨地穿过讲台;走出教室。砰的一声;鸟窝将门合住。我不知鸟窝怎么会气成这样;不就是没带书包吗?昨天;我发现忘了拿书包后;本来要回去取的;可走到家门口;我又返回来。我不能在那个时候打扰刘好;这和图财害命没什么区别。我心中汹涌着男人的悲壮。
鸟窝让我老老实实地站着;我才不呢。我背着手;在走廊上来来回回走着;我的样子和来我校视察的领导差不多我见过那个领导;他长得并不凶;可鸟窝见了他;点头哈腰的。当时;我几乎羡慕死了。听有人过来;我马上钻进厕所。从厕所的窗户可以望见这个城市的大街及蚂蚁一样乱窜的行人。我没有失落感;相反;却有一种掩捺不住的兴奋。因为就在昨天;我发现了一个秘密。这个秘密是我和李大嘴共同发现的。
我用刘好给我的五块钱吃了一笼小笼包;花掉两块钱;还剩三块;正好在网吧泡一个小时。用泡不合适;一个小时只能蜻蜓点水。若泡网吧;没有李大嘴的赞助不行。
介绍一下李大嘴。
(十三)李大嘴父母双亡;他和姐姐一直跟着爷爷过。李大嘴的爷爷当了十多年厂长;可至今住着两间平房。李大嘴说;他爷爷除了那一堆奖状;连一分钱也没攒下。李大嘴和爷爷一直靠李大嘴的姐姐养活。李大嘴姐姐在歌厅当坐台小姐;正是李大嘴爷爷恨之入骨的那家歌厅。李大嘴的姐姐不让李大嘴告诉爷爷;李大嘴自然得到了丰厚的报酬:每月一百块钱。李大嘴很是得意;毕竟他也算是挣工资的人了。领了工资;我和李大嘴总要快活一阵子。
我进去时;李大嘴正装模作样地看书。李大嘴的爷爷在一边监督他;李大嘴爷爷的腰已经驼了;可他非要挺直身板;以至于他的脚总是朝天跷着;让人担心他随时会从椅子上摔下来。我喊了声爷爷;坐在老头儿对面。其实他听不见;我这么喊也是出于习惯。李大嘴的爷爷嗯了一声;这么早就过来了。我点点头;指指里屋;意思是我要在这儿过夜。李大嘴的爷爷问;又来客人了?我对着他的耳朵大声说;我舅舅来了。李大嘴的爷爷说;你大声点。我几乎是吼了一遍。李大嘴的爷爷说;算了;我听不见;过去;我不是这样;可说聋就聋了;我自个儿知道是咋聋的;自打厂子垮了;我心里就犯闷;这生生是憋聋的;你说;那么好个厂;怎么说垮就垮了。其实;李大嘴的爷爷并不需要我发表意见;他只是习惯成自然地絮叨着。我对李大嘴说;你小子还装蒜呢?李大嘴说;你把水端给他;他不让我动。
李大嘴的爷爷接过水杯;咕咚咕咚喝下去;之后继续唠叨。我装着极感兴趣的样子;心里却恨不得用胶带纸粘住他的嘴。过了一会儿;李大嘴爷爷晃悠了一下。
他说;我先迷糊一会儿;你俩谁也不许走。李大嘴在杯里放了安眠药;他常这么干。
我和李大嘴逃出来。我要去网吧;但李大嘴说他只剩两块钱了;我俩站在那儿;琢磨怎么才能弄上钱。我说;如果把姚亚男绑架了;她爹肯定会出血的。李大嘴撇撇嘴;快别吹了;你都说过五百次了。我说;你等着吧;总有一天……李大嘴笑着打断我;你别是看上姚亚男了吧。我呸了一口;鬼话!我怎么会看上敌人?李大嘴说;算了吧;姚亚男穿什么裤衩你都知道。李大嘴不是瞎说;有一阵子;姚亚男穿白裙子;我确实知道她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裤衩。这个发现是我告诉李大嘴的;今天成了这家伙耻笑我的由头。我装出生气的样子说;知道又怎样;你不是下死眼看过好几回吗?李大嘴捅了我一下;生什么气呀;一个姚亚男把你吓成这样?走;找我姐去。我问;找她干吗?李大嘴说;提前把下个月的工资支出来。
(十四)我和李大嘴来到那家歌舞厅。就那个晚上;我和李大嘴发现了李大嘴姐姐的秘密。准确地说;是发现了李大嘴姐姐和一个男人的秘密。这个男人是姚亚男的父亲。
你说巧不巧?
我给刘好创造了机会;这使他有了实施预谋的可能。那天晚上;刘好只有一个念头;留杨倩过夜。刘好的欲望热气腾腾;他不停地捏着手关节;脑子里飞速地琢磨着切实可行的方案。刘好想女人不假;但他没有亡命徒的魄力;他留杨倩过夜;只是想吃一颗定心丸。尽管杨倩话里透露了那样的意思;可女人的性子能摸得准吗?
这是一条漫长的路;和女人角逐;刘好早已身心俱疲;他实在是经不起折腾了。刘好对女人的标准一降再降;现在已降到是女人就行的地步。
刘好先和杨倩闲聊;跑出租使刘好对这个城市旮旮旯旯的事了解得清清楚楚;什么话题都能说得头头是道。杨倩不住地说;是吗;是吗;还有这种事?刘好说当然喽;我哄你干吗?刘好眉飞色舞;那一刻的自我感觉确实良好。
屋子渐渐暗下来;杨倩伸了下懒腰说;天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刘好说;怎么也得吃了饭呀;你坐着;我去买菜。没等杨倩说什么;刘好已窜了出去。刘好在菜市场转悠了半天;买了几样菜。刘好不急不躁;他就是要稳住杨倩。杨倩依然要走;刘好说;孩子不在家;你回去也是一个人闲呆着。杨倩说;天晚了;我不敢回去。
刘好说;我把你请了来;当然要把你送回去。来刘好这儿是杨倩提议的;刘好这么说自是带着讨好的意思。杨倩答应吃了饭再走;她要和刘好一块儿下厨。刘好说;你歇着;今儿是个值得庆贺的日子;我怎么也得露一下。
刘好喜滋滋的;他明白女人都抹不开面子;一旦水到渠成;她怎么能拒绝呢?
刘好边忙碌边哼着小调;马上要入洞房似的。刘好磨磨蹭蹭;一顿饭做了两个多小时。贺文兰没离开他那阵儿;家里一直是刘好做饭。为讨好贺文兰;刘好特意买了本菜谱;菜谱上的东西刘好弄不到;但刘好可以变通;比如菜谱说猪肉500克;刘好则用200克;菜谱上要用料酒;刘好改用啤酒。刘好的手艺就是那时练成的。
杨倩瞧着桌上的菜;啧啧道;看不出;你还真有几手。刘好说;你要喜欢;我天天伺候你。两人喝了点儿酒。酒后的杨倩红灿灿的;像个大烤肠。刘好瞧着她;目光粘粘乎乎;几百年没吃肉似的。杨倩一再说不喝了。刘好说;我看出来;你是能喝一点儿的。
(十五)杨倩的脸上浮出不悦;可它虚虚的;一吹就掉。杨倩说;你什么意思;成心要灌醉我呀?刘好说;我怎么敢?把你的脑袋借给我;我也不敢。杨倩笑出声来;你这人看起来老实;其实一肚子花花肠子。刘好说;要是有花花肠子;你就拽出来喂了狗;我就是有花肠子;在你面前还不是白给。杨倩嘴上推托;可刘好给她倒酒;她没有拒绝。每口喝下去;比刘好喝得还深。杨倩说从来没喝过这么多酒;今儿是让刘好害了。刘好嘻嘻笑着;怎么可能呢;酒越喝越亲嘛。
过了一会儿;杨倩说头晕了;刘好忙站起来。让杨倩躺一会儿。刘好把杨倩扶到床上。一切朝着刘好预谋的方向发展。刘好觉出来;杨倩也是有那方面的意思。
不然她不会喝那么多酒;不会那么恰到好处地头晕。
杨倩的头一挨枕头便打起了鼾声。刘好窃喜;心说睡吧;睡到半夜;看你怎么回。刘好把手放在杨倩身上;搁了一会儿;还是抽回来。刘好不是鸡鸣狗盗之徒;他不会趁火打劫。他坐在床边;等杨倩醒来。刘好愣头愣脑的;快四十岁的人了;依然像一个没熟透的青柿子。杨倩呼呼地睡着;没一点儿醒的意思。刘好依然稳如泰山;人都躺这儿了;他还怕什么?可杨倩睡了一会儿;突然坐起来;问;几点了?
刘好怔了一下;问;醒了?
杨倩跳下地;我得回去了;该死的酒。
刘好说;这么晚了杨倩不接刘好的话;先穿鞋;再穿褂子。
刘好是杨倩拉门的时候抱住杨倩的;杨倩咦了一声;你干吗?
刘好说;今儿就住在这儿吧。
杨倩说;不行;我必须回去。
刘好僵了一下;说;明早我送你。
杨倩的声音提高了;咱们还没到那个份上;你这样;不是给我难堪吗?
刘好说;可杨倩挣脱出来;天晚了;明儿再说吧。
刘好没有再缠杨倩。杨倩没让刘好送;自个儿打车走了。刘好想;女人真是琢磨不透;她都和他说到生孩子份上了;她也明明是要留下来的样子;可说走就走。
杨倩似乎生气了;刘好却想不出她生气的缘由。
刘好一整夜没睡着;天亮方迷糊了一会儿。等他醒来;已九点多了。刘好跳起来;胡乱抹了一把脸;匆匆地去了医院。刘好是催账的;到了医院门口却有些犹豫。
(十六)不知怎么;他挺害怕看见陈红那可怜巴巴的目光;仿佛他是一个落井下石的主;仿佛是他欠了陈红的钱。刘好知道陈红背后一定有一个男人;不然她怎么能宫外孕;正是这样;刘好没有百分之百相信陈红的话。
万一她偷偷溜了;他去哪儿找她?他不相信陈红;却又做不到理直气壮。为了避免要账的嫌疑;刘好买了一把香蕉。
刘好一进病房;陈红慌慌地从床上坐起来;脸上的表情云朵一样翻卷着;像是偷东西被当场逮住了似的。她说了声来啦;便定在那儿;等待刘好的审判。陈红的姨姐;那个一脸灰尘的女人借势端着痰盂出去了。刘好的心格登一下;明白陈红的姨姐没凑上钱。那把香蕉沉甸甸的;几乎触到地上。刘好忍了忍;还是把香蕉放到桌上。陈红扫了一眼香蕉;把目光抽回来;低声说;又让你破费了。
刘好朗朗一笑;没啥;没啥。
陈红往里挪了挪;让刘好坐在床沿上。
刘好说;没啥;没啥;我老坐着;都坐腻了。
陈红顿了顿;说;那钱还得缓一缓。
刘好说;没啥;没啥;我不是来和你要钱的。话虽这么说;刘好的神色还是有些难看。
陈红垂了头;便有泪珠弹出来。
刘好的怨气也仅仅包了薄薄的一层纸;陈红的泪水一洇;那股怨气顿时消逝得干干净净。刘好说;你别急;谁都有落难的时候。陈红哭得更厉害了;竟抽抽噎噎哭出了声。
刘好说;你要怕我来;我就走。
陈红拽了刘好一下;刘大哥……我不是……刘好说;我是顺路看看;我还有事;我得走了。我把呼机号留给你;有事你就呼我。刘好怕再呆下去;说出不要那五千块钱的话。陈红说;你真是个好人。泪水再一次涌出来。刘好急忙离开病房。刘好的脸火辣辣的;被烫了似的。一出门;冷风一吹;灼热感消逝了;继而涌上心头的是浓浓的懊丧。刘好恨自己硬不起来。明明是要账的;每一次都显得那么狼狈。
陈红的姨姐正从厕所里出来;一见刘好马上缩了回去。刘好心下不悦;妈的;把我看成啥了。刘好躲在墙角;想;我看你在里面臭一辈子。过了一会儿;陈红的姨姐鬼头鬼脑地走出来。刘好重重地咳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