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升职记2:公主上嫁记-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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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袖愤愤冷哼一声,“他敢不撤!他再不撤法术,我就把他柜中的衣服件件咬破,叫他过年都没衣服穿。”
“也不怕累着牙!”我失笑,又忍不住出言指点她,“你别自己去,叫一撮毛偷偷去,还省得她磨牙了呢。也不要件件都咬,只捡那好的,他过年会穿的,寻着不起眼的地方嗑几个窟窿。”
红袖听得先瞪大了眼,又用帕子掩着口偷笑,道:“哎呀,公主,你真是太坏了。”
这般与她说笑着,胃口不知不觉中就好了许多,待我再把碗递给她帮我添饭时,红袖却是没动,只看着我,道:“哎呀,公主,奴家一个没注意到,你怎这么能吃?”
我愣了一愣,问道:“怎了?”
红袖揉着帕子,满腹的纠结,“不是奴家说,这个时候,您便是装,也要装出几分茶饭不思的模样来啊。您自己想想,大王若是知道您晚饭一口没吃,心里多少会内疚怜惜。可若是他知道了您这里回来吃喝不落,一碗碗的白饭吃起来没够,他又该怎么想?”
我不觉愣了,奇道:“咦?你这丫头,刚不是你劝我说自个身体最重要吗?”
“那劝人不都那么劝嘛!奴家劝您,那是尽本分,您也不能一劝就吃这么多啊。”红袖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看了看旁边温着的白饭,又看看桌上摆着的菜碟,咬了咬牙,非但没给我添饭,还把菜碟一一往食盒中收,道:“行了!您吃得也不少了,就这样吧!”
我一瞧她把饭菜都收起来了,不由也急了,“哎?我这还没吃饱呢!”
“吃什么饱啊!大晚上的少吃点吧,反正也饿不死!”红袖说着,毫不留情地收起了最后一叠糕点,起身拎着食盒出去了。
第33章 呦!“正主”来了(5)
若是平日里,晚上少吃些也无妨,可我今日里又是过沟又是爬山的,来回折腾这么一趟,肚子里早就是饿透了的,只才半碗饭,怎么可能顶过漫漫长夜!果然,前半夜的时候睡不着,待到后半夜好容易有些迷糊了,却又被饿精神了。
红袖窝在我床脚处睡得正香,不过她那里正一心等着我绝食来惹黄袍怪怜惜呢,指望着她去给我拿吃的是不大可能了。求人不如求己,我索性自己爬了起来,把屋子都翻遍了,这才从橱柜里翻出半匣子剩点心来。
我这里刚拿了一块点心,就听得红袖在床脚处含糊问道:“公主,怎地起来了?”
“起夜,我起夜!你睡你的!”我忙道,生怕再惊动了红袖,忙抱着点心匣子蹑手蹑脚地出了内室,抹黑来到外间,盘腿坐到了临窗的软榻上,一口温水就一口点心,偷摸地吃了起来。
正吃得尽兴时,忽听得窗外隐约有箫声响起,我暗暗吃了一惊,一时好奇心起,忍不住将那窗子偷偷开了个缝隙,小心往外看去。此刻天上月色颇明,又有地上积雪相映,四下里皆都清晰可见,就远远瞧着院角那梅花树下站了个人影,一身红衣,修长挺拔,不是别个,正是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李雄。
那箫声清幽缥缈,隐含哀愁,我不过听得片刻,便就平添了几分伤感,索性将窗子推开,将手中半块栗子糕用力向他掷了过去。栗子糕离他还差老远便就落到了地上,不过那动静却已是惊动了他,他停下吹奏,抬眼望我这边看了过来。
我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他迟疑了片刻,这才走了过来,在我窗前站定,却不说话,只垂目看我。
不管怎么说,毕竟是同在崖底同住了那么多日子,朝夕相对时虽对他百般防备,此时再见,却只觉亲切。我手扒着窗台,身子探了大半出去,仔仔细细地将他打量了一番,这才压低了声音问道:“李仙君,您这大半夜的不睡觉,却跑到我的院子里来吹箫,是何用意?”
李雄默了片刻,方道:“听闻你——”
“嘘!嘘!”他声音虽不算大,却也并未刻意压低,在这静夜中听来便颇为惊人,吓得我忙伸手去掩他的口,又低声叫道:“小声点!小声点说话!红袖就在屋里睡着呢,千万莫要惊动了她!”
他先是怔了一怔,随即便就失笑,将我手从他唇上拿开,轻声问道:“你怕什么?”
吓!你说我怕什么?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
他既对我装傻,我便也不与他说正经话,咧嘴笑了一笑,答道:“我不怕什么,只是红袖睡眠不好,这好容易才睡着了,咱们就不要再吵她了,你说是不是?”
李雄扬了扬眉梢,这才应道:“好。”
我又问道:“你刚才说听闻我什么了?”
李雄敛了脸上笑意,看我两眼,轻声道:“听闻你要离开。”
呦!他整日不见踪影,不想耳目倒是挺灵。
我颇有些意外,瞧他正打量我,忙故作轻松地点了点头,道:“没错,不是谣言,我是要离开此处了,估计也就是这一二天的事情吧。”
“为何?”他问。
我笑了一笑,反问道:“你都听闻我要离开了,难道不曾听闻那真的苏合转世寻来了?”
“便是那苏合转世寻来了,你也一样可以留在谷中,只要……”他说着顿了下,垂了垂眼帘,才又继续说道:“只要那黄袍怪是真心喜欢你。”
黄袍怪是不是真心我不敢确定,不过,他既能邀我与他在此间相守一世,想必的确是有些喜欢我的。
我闻言也不觉沉默下来,想了一想,才答李雄道:“这事一言半语难以说清,总之是苏合转世寻来了,黄袍怪不能对她失信,我呢,则不想留在此处掺和这事,索性就与黄袍怪一拍两散,各寻欢喜去!”
“各寻欢喜……”李雄喃喃,忽地问我道:“你对他可有半分情谊?”
他这话问得我愣怔,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同时又觉此人真是奇怪,大半夜的跑来我这里吹箫,竟是询问我与黄袍怪的八卦事。我笑了笑,对他的问题避而不答,只嘲道:“真看不出来,你这人倒是个热心肠,没准与红袖能成知己。”
许是没听出我话里的嘲讽之意,他只盯着我,再一次问道:“你对他可是有情?哪怕只得半分。”
他对这个问题如此执着,实在惹我生疑,我忽想起那夜黄袍怪也曾变作他的模样来试探我,心中顿生警惕,问道:“你不会就是黄袍怪变的吧?”
李雄被我问得愣了一愣,这才摇头道:“不是。”
“真不是?”我仔细打量他,试图从他脸上瞧出些破绽来,“那你大半夜的跑到这里来,只问我与他的事情?”
他忽地笑笑,反问我道:“难道他曾假扮过我?”
这话把我问住,黄袍怪的确是假扮过他,可那情景实在不好向人描述,总不能与李雄说当时黄袍怪变作你的样子来诱惑我。李雄仍在看我,我心中忽地灵机一动,想起个辨别真假的法子来,便就与他说道:“你可还记得我俩住在崖底时,第一顿饭吃的什么?”
“一些果蔬,河鱼,还有一碗白饭”他弯唇轻笑,顿了一顿,又补充道:“剩的,你本是盛了给地精吃的,瞧我过去,这才假意让给了我。”
那白饭的确是前一顿剩下的,而且还不大够,我老脸微热,又道:“你既然说起地精,不如就召它出来给我瞧瞧,怎样?”
李雄转过身去,面朝着廊外,手上掐了个决,向着地上轻叩两下。就见如在崖底那次一般,他所点的那处地面荡出圈圈波纹来,紧接着,一个二尺来高的灰衣小人从波纹中心慢慢爬了出来,正是那在崖底与我烧火做饭的地精!
地精先是向着李雄跪倒叩拜,抬眼间看到我,却是愣了一愣,立刻从地上蹦了起来,指着我“吱吱”乱叫。
我笑眯眯地看它,又向它挥手打着招呼。
地精蹦了两下,忽地用力吸了吸鼻子,似是嗅到了什么气味,面色一变,立刻就钻入土中不见了。
我看得愕然,问李雄道:“它怎么跑了?”
“此间妖气过重,它怕被妖物捉到。”李雄淡淡答道,又回身看我,问:“这回可是信我不是黄袍怪所变了?”
我笑笑,点头:“信了。”
“那你可能告诉我,你对他是否也有些喜欢了?”他又问。
我真是被他的执着打倒,无奈问道:“你真这么想知道?”
他缓缓点头,“想知道。”
我虽不明白他为何这般关心我与黄袍怪的事情,不过,他身份特殊,既不算这谷中的人,也不是外面凡人,再加上又经常消失不见,倒是个聊天的好对象。我回头看了看内室方向,见红袖那边并无动静,这才与李雄说道:“行,你等着我,我出去与你说!”
我回身去穿了外衣,想悄悄出门,却又怕开门声惊动红袖,索性就又回了窗前,直接越窗而出。李雄看得愣怔,直到我出声叫他,这才赶紧伸手来接我,又问道:“冷不冷?”
我内里穿得单薄,乍一出来,颇觉寒冷,忙在地上蹦了两下,这才笑道:“不冷。”
他看我两眼,却把自己身上的斗篷解了下来,“披上。”
“不用!”我忙推辞,不想他态度却强硬,直接将那斗篷裹到了我的肩上。我只得笑着道谢,又道:“走,离这远一点,我们慢慢聊,正好,我也有些事情想要问你。”
雪夜清凉,两人缓步下了台阶,我四下里看了一看,瞧到了院角那几树梅花,旁边有桌有凳,倒是个聊天的好去处,不由笑道:“就去你刚才站的地方吧。”
李雄未言,只默默陪着我往那边走。
我想了一想,道:“上次你走得匆忙,也没顾得上问你,你与那黄袍怪到底是什么关系?至交好友,还是沾亲带故?”
李雄默了片刻,反问我道:“你觉得呢?”
我算是发现了一个规律,凡是他不想回答的问题,他都会再把问题丢还给我。我笑笑,有意说道:“叫我说,你们既非好友,又非亲戚,说是仇敌,反而更像些。”
他微微挑眉,看我两眼,也不觉失笑,道:“虽不是亲友,却也不是仇敌,如果非要定下一个,那便就是故人吧。”
“故人……”我轻声重复了一遍,不由笑道:“这倒是个好称呼,既可有仇,也可有恩。”
李雄也是微笑,点头道:“不错。”
我顺着他这“故人”二字,直接问出了心中疑惑,道:“既是故人,那可知他与苏合到底有何纠缠?又因何许下一世姻缘之约?”
不想李雄却是警觉,闻言瞥我一眼,反问道:“你想知道?”
第34章 呦!“正主”来了(6)
瞧瞧,他这反映就说明他不想答我这个问题。可越是这般,我心中反而越是好奇他们几人前世的纠缠,索性大方点头,答道:“很想知道。”
说话间,两人已走到梅树旁,我随便选了个石凳坐下,抬头看他,见他仍是立在那里垂目不语,便就直言道:“虽不知你为何深夜至此,又为何关注我与黄袍怪的事情,不过,你既然想他人与你实话实说,那就须得自己先敞开心扉才行。”
他抬眼看我,默然不语。
我想了一想,又与他讨价还价道:“不如这样,你答我一题,便可问我一句,只要你无虚言,我也必定句句实话,可好?”
李雄又看我两眼,这才淡淡说道:“苏合曾与黄袍怪有恩,为着报恩,黄袍怪应下了她的‘一世之约’,却在赴约之时因事耽搁,误了约期。待他再赶到奈何桥,苏合已是投胎,追之不及。无奈之下,他只得占了此山,将苏合的转世之人摄来此处,以圆盟约。”
我忽地说道:“他不是因事耽搁,而是当时身受重伤,无法赴约。”
李雄闻言惊讶,诧异看我。
我笑了一笑,又道:“那崖底便是黄袍怪养伤之处,他十六年前到此,正是苏合投胎之时,又在崖底一住十五年,除了伤重难愈之外,怕更是为了等苏合转世成人。”
李雄默了一默,才低声叹道:“你竟都猜到了。”
只要把前因后果略一联系,这事并不难猜,我只是不懂那苏合到底对黄袍怪有何恩情,能叫他许下一世之约。我还当一谈报恩便就喜好以身相许的只有俗世女子,又或是那瞧中书生美貌的女鬼狐女,不想黄袍怪一个大妖怪竟也有这般爱好,倒是难得!
没准,他也是瞧中了人家苏合美貌,却打着报恩的旗号,又做出种种姿态,好似人家姑娘求着他一般。真个脸大!也得亏长了那么一副丑模样,但凡他再长得好些,还不知要多祸害多少好女子!
思及此处,我心中竟有无名火生,低低冷哼了一声,道:“果然是丑人多作怪!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