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贪虎视,娘子跟我走-第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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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管家的余光扫过洛青心,只一眼。
“洛家的事,已经有了点儿头绪,”
洛青心的脸上终于是出现了一丝紧张的神色来,也不过是一瞬,“还望管家爷爷指点。”
老管家放下手中的盆栽,起身拍拍身上落下的泥土,洛姑娘随老朽来。
洛青心应声跟上。那些儿女情长的纠葛,在听到家族仇恨的消息之后,全部都被抛到了脑后去了。
——
竹谷。
怜卿给司懿轩换药。
“卿儿……”声音沙哑,却不妨碍它流露出来的柔情。
怜卿手里面拿着的纱布,不期然的落地。原本微侧着的身子,缓慢地回身,看着司懿轩已经睁开来的双眼,心有戚戚然。数日以来的辛苦,在司懿轩醒过的这一刻,全部都是化为了乌有。那些同意在心底坚持了数日的希望,也终于是守得云开见了月明。
“司大哥,你终于醒了……”怜卿上前一步,坐在司懿轩的床榻前,“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司懿轩想要摇头,却是发现自己根本就动弹不得,一双眼盯着怜卿怎么也看不够,“卿儿,我睡了多久?”因为刚刚醒过来的缘故,司懿轩说话的时候,都是有几分磕磕绊绊的。好在,这并不影响他的语言流畅程度。
怜卿的唇角勾起笑意,“二十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司懿轩面色严肃,心中已经是有千种万种的情绪宛转。二十日,确实是够了了。目光下移,在触到自己的手背的时候,惊骇翻过,“卿儿,我……”问不出口的话,又咽了下去。
随着司懿轩的目光,怜卿也是注意到了司懿轩的情绪波动,握上司懿轩的一只手,“司大哥,你放心,我会帮你治好的。”
沉默片刻之后的司懿轩开口,“卿儿,可以帮我拿一面镜子来吗?”
怜卿一怔,看向司懿轩的目光里面,不无担忧,“司大哥……”
司懿轩动动唇角,脸上的皱纹也随着挤压,挤出来一个难看的笑容来,“卿儿,我没事儿,把镜子给我吧。”
心知司懿轩就算是不由她手,也是有办法可以看到自己现在的面貌,怜卿就再也不作挣扎了。迟早都要面对的境遇,早一点儿清楚,未必是一件坏事。
怜卿帮司懿轩把脖颈抬高,放了一个枕头在他的后面,尔后将那面镜子放在司懿轩的跟前,双目不眨地留意着司懿轩的表情。
“这样,是不是可以做卿儿的爷爷了?”看着镜子里面自己的那张脸,司懿轩开玩笑的说道。
怜卿心酸不已,也不过才是一个二十一岁的年轻男子,却要提早经历着岁月的残忍。听到司懿轩的这番话,也知他在心中已是接受了这个现实,仍是忍不住安慰道:“比爷爷要英俊多了。”撇嘴的模样,很是可爱。
司懿轩被怜卿的这句话给逗笑。明明看上去是一个年迈的面容,笑容却决绝而璀璨如花,眼睛里迸出的光彩夺目,幸得那些啃心噬骨的难过,最终都成了梦一场。他醒来,就看到了在跟前的她。这样的日子,有多好就有多真切。
岁月静好,不说话。
“要喝水吗?”怜卿细声细语地对着司懿轩说道。
司懿轩眨眨眼睛表示赞同。
怜卿温柔地替司懿轩喂了水。
“卿儿不会嫌弃我现在这番模样吧?”话里面的小心翼翼,还是泄露了出来。
“其实还是很好看的,”怜卿用温热的毛巾,替司懿轩擦了一把脸,“司大哥这样出去之后,指不定还是会迷惑不少小姑娘的。”在现代,可是最流行大叔了,虽然,司懿轩这样看上去确实是老了点儿,但是这仍然遮掩不住他脸廓的英俊。
郁结在心口的不安,就这样被怜卿的一句话,四两拨千斤,云消雾散了。
司懿轩醒过来这件事情,对于大家来说,可谓是振奋人心。毕竟,在他们“节节败退”的如今,终于是得了一件如愿的事情。
“你们先出去吧,”无知老人开口,“我有事要和轩儿单独讲几句。”
众人知有无知老人在此,司懿轩定是不会有什么差池,倒也是爽快地退出了房间。
“师父……”司懿轩看向来人。两指勾动,竟是得了无知老人此行的意图。
无知老人面不改色,笑起来爽朗。
“师父,莫要!”司懿轩挣扎要起身,却是被无知老人行至跟前点了穴位。
无知老人直奔主题,时间越是拖延越是不利,“今日为师为你逆改天命,自此人定胜天,你之命再不由天,而由你自己。”
司懿轩心惊不已,改天命而为之,为其改天命的那个人——必将阳寿耗尽,再无生机。
“我命由我不由天,”司懿轩苦笑,“师父要为我折耗尽这阳寿,徒儿宁遂了这天命,定也不从。”要是用师父的阳寿,来换取他日后的顺利,那么,司懿轩宁死也是不愿意的。
无知老人知道这件事情,让司懿轩接受起来,实在是困难。这么多年的师徒,让他和司懿轩,早就已经是情同父子了。为子女的,哪里会夺了父母的命。
“以我一人之命,换取这四海升平、民生祥和,徒儿觉得,这是一桩亏本的买卖吗?”无知老人仙风道骨,说起话来更是飘然轻盈,“轩儿,改你一人之命,换下的,可是千千万万人的福泽啊。”届时,天下归一。而司懿轩,也不必再为望月守着那国师的位置,牢困终生了。
司懿轩无言。以一人之命,换天下万民安居乐业。若是他,也是会这般为之的。
可是,这个人,是他的师父啊。人言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么多年的师徒情分,要他怎么下得去如此狠心。他不怕承受这世间的骂名,他只怕在恶梦中醒来寝食难安。
“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忧矣,於我归处。轩儿自是不想,做那朝生暮死的蜉蝣吧?”无知老人慈祥的说道。
司懿轩的双手紧攥,就连那坚硬的指甲掐进柔软的掌心,依旧是浑然不知。这些肉体上的疼痛,远远是比不上他心底那些纠葛不清的难过的。心,最疼。他司懿轩向来都是一个懂得明哲保身的人,然而,却是在这个时候,连自己的师父都保护不了。多难过,多残忍。
“师父,定是还有其他的方法。”良久过后,依旧是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的司懿轩开口。
无知老人笑笑,没有说话。司懿轩现在需要时间考虑,硬加给他的,只会是适得其反。看来,自己还是唐突了些,只得是从司懿轩的软肋做突破口了。
而司懿轩的软肋,莫过于是——怜卿了。
。。
第九十五章 夜剡冥大婚
屋外不远处的另一处竹舍。
紫玉就这么在怜卿的跟前凑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那翁缸,生怕一个不留神,就错过了半分。而那翁缸之中,正是怜卿昨夜种下的蛊。
怜卿则是蹲在紫玉的身旁,神情诚恳,心下念念有词。她所种的蛊,与那些人的有异。俗称——听话好打理不费心。这腹诽要是传入江湖之中,真真不知道会气煞多少人呢。
反观白斩月,双手抱胸靠在一旁的木桩上,眼睛盯着怜卿,目光无一处旁落。他一心爱着的女子,单单是这样看着,就觉心满意足。仿佛这世间,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入得了心的了。
紫玉捏着嗓子问道:“卿卿,我说话可以的吧?”
心情不错的怜卿,也学着紫玉的样子,“可以啊。”
“那我,真的说话了啊?”依旧是轻声。
怜卿也是轻声,“那你说吧玉姐姐,我和它们都听着呢。”
看着难得小孩子心性的怜卿,白斩月也是线条柔软。一身白衣,在微风的吹拂之下,更显潇洒。
怜卿将微乱的碎发挽到耳后,露出姣好的侧脸来,发梢儿慵懒的打在脸上,娴静美妙。日光流转倾泻,她笑了又笑,尔后眸光一转,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最好的女子,便就是这般了。
白斩月站在一侧,温其如玉。他的整个身子倚在木桩之上,唇角微漾。他的脸上就好像是被涂了勾魄的釉彩一般,光芒万丈。这样的女子,他愿意守在旁边,一生一世。
向来少话的白斩月莫名想起一句话来,“卿儿,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叶徒相似,其味不同?”
男子的声音很是好听,温润有力。怜卿下意识地抬头,迎着日光,双眼眯着看不清楚。男子漂亮的轮廓,却是如禾麦长在她的心底。怜卿甚至是可以听得到,那些柔软的溪水,淌过她心脏时候的声音。不由得,怜卿整个人的眉眼,都生动了起来。熠熠生辉。
“所以然者何?”怜卿望着白斩月,顺着他的话,如此问道。
白斩月答之,“水土异也。”他知道橘与枳为何不同,但是他却是怎么也想不出来,究竟是什么样的水土,可以养出这样灵动的一个女子。让他心心念念,一生不得弃。
怜卿也是难得见到这般神采的白斩月,原本就因为司懿轩醒过来大好的心情,变得更加微妙起来,“月,想不到平日里寡言少语的你,其实也是,满腹经纶,锦心绣口的。”心想着,多话起来的月,也是不错的。
被夸赞了的白斩月,整个人就好像是踩在了云端上面一般无异,终于是体会到了飘飘然的滋味儿了。
此刻,阳光如数洒在白斩月的身上,就连投向出的影子,都是蛊惑人心的模样。尔后白斩月仰起头来,漂亮的桃花眼盈盈的都是笑意,手指修长,却是让人看不出情绪。只是看向怜卿的神色,更是温柔万分,“还是有些愚钝,比不了卿儿的博学。”
怜卿看着这样笑意盈盈的白斩月,也是一愣。这个年轻的男子,眉目清朗,身形颀长,对着她笑。漂亮的男子,惊艳的一瞥,其实也就是这般了吧。
反被夸赞了的怜卿,心情更好。果然啊,人家都说夸赞是会让女人变得更漂亮,由此可得知。周身依旧是淡薄和漠然,眸子里面却都是笑意的。
看着失神的白斩月,就连紫玉都是不由莞尔。
美好的人和物,从来都是让人看了心喜的。
夏天的林木,长进云朵里。阳光浓烈不讨喜。
人心,却是美好的。
午后的樱花林内各位安静惬意。
白斩月正靠在樱花树下假寐,自怜卿踏入这片林子,他便知晓的。
怜卿凑上前来,几根青丝在白斩月的侧脸滑过却不自知。从怜卿这处望下去,白斩月面色白皙,在日光的照耀之下,带着些许的红晕,怜卿想起来以前吃过的玲珑包……就是白斩月这个时候的晶莹剔透。咬上一口,味道应该是很好吧。
心念着,怜卿又向前凑了两分。挣扎和理智开始打架,唔……看上去真的很好吃的样子。
某只玲珑包早已沉不住气了,薄唇微启,便擒住了那意欲作乱的红樱桃,确实很好吃。
夏风下清冷寂寥的樱花林,慵懒的午后日光如任何一个普通的下午一样安静又漫长,林外的竹舍内熬药炊起的几缕青烟,地上歪掉的花篮里散落一地的相互追赶的花瓣,树下白衣飘飘的年轻男子将那一身粉衣无措的小女子抱在怀里。
年轻男子的脑中不断催眠的话,不要停下,不要停下,不要停下……
那些凡尘俗世都不要理了吧?嗯……就都不理了吧。
只听得见两个年轻男女紧挨在一处,砰砰作响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格外悦耳。
晕眩感瞬间袭来。
直到怜卿几乎是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白斩月这才是舍不得的放开怜卿的双唇。
怜卿揪着衣襟大喘着气,心底不名状的情愫衍生。顾不上去探究,怜卿又扮演起了小鸵鸟的角色来。
低低的笑声在耳畔响起,“卿儿,天色不早了。”嗯……是不早了。某只玲珑包想着。
怜卿的小脑袋依旧是耷拉着,微微凌乱的发顶,在白斩月的胸襟前面轻蹭着。
白斩月也不勉强怜卿,轻轻地拍了一下怜卿的发顶,宠溺万分。尔后将怜卿背起来,“卿儿实在是太轻了,应该再长胖一点儿才是。”
怜卿“唔”了一声,小脑袋依旧是混混沌沌的,什么都想不清楚。向来精明懂得怜卿,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是小糊涂一样。
白斩月则是一心想着,要回去煮什么饭菜给怜卿吃。想他堂堂天下第一杀手,如今甘愿只为一个女子上厅堂、下厨房,乐此不疲。每每看着怜卿对他做的菜吃得很是欢心的时候,白斩月整颗心,都像是在蜜罐里面浸泡过一般甜蜜。
回去的路上,怜卿的整张脸趴在白斩月的后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