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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节

狼贪虎视,娘子跟我走-第2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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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那我这便杀了你给卿儿报仇!”已无任何理智可言的司懿轩,抬掌便是对着夜剡冥漂移了过去,内力包裹着玉扇,重重的向夜剡冥击了过去。

    夜剡冥则是拂开一干人众,软剑握于手中,起身迎步,和司懿轩缠斗在一起。

    随着两人雄厚的内力扩散开来,山顶地面上石块应声崩裂开来,已弱的山风突然强劲地席卷而过,带起砂石落叶在半空之中狂翻飞舞。

    沛离和麒麟等人总算是反应过来,虽有心上前去制止夜剡冥和司懿轩,奈何相比之下功力尚浅,更何况两个人还是拼尽全力的搏斗,他们压根就是插不上手去。一时之间,众人只得是后退数步,心急如焚的远观之。

    千百年间,都是那样孤寂落寞的过着的山顶,顷刻间被热闹炸开。此刻,所有人的视线都放在打斗之中的夜剡冥和司懿轩两人身上,屏气凝神,谁都没有注意到,在他们的身后竟是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位身着灰色粗布衣衫的老者。

    这位老者头发花白、布衣草鞋,气息被收敛的服服帖帖,没有外露一分一毫。如若只是单单从老者的外表衣着来看,不过是一个寻常的老人家罢了。然而就凭他出现在众人身后却是无一人惊觉,就足以得出——越是低调隐秘的人越是不可小觑,往往越是威胁可怖。

    老者现身之后未曾看一眼缠斗之中的夜剡冥和司懿轩,却是缓步来到了白斩月的身侧,弯腰慢蹲下来,布满沧桑的双眸之间闪过疼惜,已被皱纹包裹的苍劲大手落在白斩月的脸颊上,轻抚不已,暗色唇角未启,声却已出,“痴儿,受了这些苦,遭了这些罪,该和为师回去了吧。”

    语落,老者已是将白斩月托在了双臂之间,须臾间,两个人便是无了踪影。任谁,都是没有注意到。

    反观正是打斗之中的夜剡冥和司懿轩仍是难分难解,不仅没有缓和之意,反而是越演越烈,招招皆是带着致命的狠辣!昔日的情分,早已被两个丧失了理智的人忘在了脑后。

    轩辕漠视无心留意这边的情况,目不斜视,起身向着山下走去。无疑,相比较夜剡冥和司懿轩的打斗,主上凤染的安危,才是他最放心不下的——如若凤染出了意外,不单单是他难辞其咎,整个血泣罂粟都完了!再者而言,就算是凤染毫发未损,但若是怜卿出了意外,凤染也便就此废了。对于凤染来说,他对怜卿的爱,比谁都不少一分!

    现下,轩辕漠视不住地祈祷着两人的平安,借此来慰藉他焦灼的心。

    “彭!”

    就在众人站于一侧着急的不知道该如何插手制止夜剡冥和司懿轩的时候,一声巨响从两人的战圈内发了出来,碎裂开来的石块伴随着扬起的沙土迷惑着众人的视线。

    由于内力的强大冲击,黑色身影和蓝色身影迅速对着反方向倒退了去,此时,夜剡冥和司懿轩二人身上的衣衫已是有些地方碎裂开来,鲜血透过衣衫印染过来,可二人对此皆是未曾投入过多的注视。

    就在夜剡冥和司懿轩两个人又想冲上前去打斗时,沛离和麒麟等人分别在二人的身后,以他们最快的速度点了夜剡冥和司懿轩的穴位,使得两个人一时之间动弹不得。任由夜剡冥和司懿轩二人再不如意,奈何二人一时之间皆是不能冲破穴道,只能是听任沛离和麒麟等人摆布了。

    “主子身体内的蛊毒和国师大人的心魔皆是一刻耽误不得,先回皇都,其他事情再从长计议。”麒麟不去看夜剡冥和司懿轩目光,转身对着周围的人,凛然大气的说道。

    不过是稍稍沉吟,沛离此时抬头看着四周的士兵,吩咐道:“你们这些人留在这里,好好的到山渊底下去寻找怜卿姑娘,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若这件事情还办不好的话,你们脑袋也不用要了!”沛离怎会不清楚,若是夜剡冥和司懿轩两人清醒过来,得不了怜卿的消息,那时候岂止是腥风血雨那样简单的事情。恐怕这天下,都要彻底地乱了。

    “是!”听闻沛离的话,这些胆战心惊站于一侧的士兵立马齐声应答道。而这,也是他们唯一能够赎罪保命的机会了!

    随着众人的离去,整个山顶再一次陷入到了以往的沉静中,只有石面上未干涸的血迹证明着,这里确确实实的发生了一幕哀天恸地的生死别离之况。夜色渐渐暗下来,染在石面上的血渍也变成了暗红色,偶尔有几片还绿着的叶子落在周边,更增哀凉。

    国师府前厅。

    轩辕漠视前脚刚刚踏进,就被紫玉等人给团团围住看,一双双眼睛皆是直直的盯着轩辕漠视,等待着轩辕漠视给他们一个结果。

    抬眼,轩辕漠视有些疲惫的看了看众人充满期望的眼神,他不想打击这些人,更不想这些人伤心难过,可事实就是事实,他没有办法变一个怜卿放到他们面前的。然而那些伤人心的话语,他又是不知如何说出口来。最终,轩辕漠视只能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距离怜卿跳下深渊已经是不短的时间了,可他们却迟迟没有怜卿的消息。紫玉等人本就红肿的双眼,眼泪再次泛滥出来。得不到期盼的好消息,又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是任由悲伤的情绪蔓延。

    都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这种担忧之中又带着期望的焦灼,比任何时候都来得浓烈、厚重,让人不可忽视。只得是一遍一遍地祈求祷告,说奇迹会出现,人会找到,一切都会好起来!

    “唉,这可如何是好啊?都找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会一点点消息都没有呢?”片刻的沉默过后,紫玉狠狠地跺脚,泛着泪花说道。

    “那山下很多茅草,都是齐腰长短,怜卿姑娘身子那般娇小,如若是掉到了哪个角落里,想找出来根本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的。”一侧倚靠在雕花木柱之上的沛离解释道。话虽然这样说着,但是沛离仍是不免心存侥幸,这些天未果的搜索,说不定是好兆头。然而,越是这样的时候,大家也越是不敢松懈半分。最让沛离担忧的是,那一带的豺狼猛兽。

    而且,怜卿坠崖的那座山很是玄奇,一面平缓,另一面却如刀削般陡峭生寒。他们与时间所展开的拉锯战,随着时令的增长,越是意味着搜索工作所带回的多为不妙。

    比其他人心更忧的轩辕漠视,双臂反抱着不说话。他传书回总部之后,血泣罂粟的长老就快马加鞭的来了皇都城,武功虽是深不可测,却仍无法将他们的主上——凤染寻出来。

    洛青心的身影在院子里面晃过,素白的衣裳上缀着火红的牡丹花,她兰指在发髻上轻叩,别有用心的对着前厅里面议论纷纷的人一笑,便是没了人影。树叶沙沙作响,那一抹大红色似乎还在半空之中徘徊不定,洛青心身上特有的香气也随风飘荡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国师府的院子里,流淌着诡异如魅的宁静。

    “王爷!”

    “国师大人!”

    就在众人在前厅你一言我一语讨论这件事情的时候,下人恭敬地称呼声让众人同时止了声,视线更是齐落在夜剡冥和司懿两人的身上。

    夜剡冥和司懿轩两个人虽面色上有些苍白,但众人皆是长舒一口气,这两人沉睡了数日之后总算是清醒了过来,也终于是给了众人寥寥慰藉。

    “卿卿还没有消息吗?”

    “卿儿还没有消息吗?”

    立身前厅长廊处,夜剡冥和司懿轩不禁是异口同声的问道。

    单从众人的脸色中就得出答案的夜剡冥和司懿轩继续往里走着。

    夜剡冥落掌,数十步之遥的那张紫檀木八角桌顿时成了粉末,“卿卿,若是你死了,纵然是伏尸百万、流血千里,我,也绝不姑息!”只要是为你,就算是毁了这四海社稷,戮了千万无辜黎民,又如何?只要,是为你。

    这忿恨分作之后,连片刻的时间都不到,夜剡冥神色就已恢复如常。然而前厅内骤降的温度,依然是久久得不到缓和。

    而相比较夜剡冥宣泄,司懿轩就显得格外平静无恙了,只是丢下一句“彻查”,就再无言语。那日心魔发作之时的可怖早就隐去,谦谦如玉却又透着不可靠近的悲凉。

    众人纷纷退让开来,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夜剡冥和司懿轩在前厅的饭桌前坐下来,玉白的象牙筷子被两人优雅地夹在手中,十指活络,盘碗里的饭菜就入了口。

    见如此景况,众人均是不可置信。怜卿手指擦破点皮都无心食睡的夜剡冥和司懿轩,怎么会是在怜卿坠崖失踪数日之后,仍能安心地坐下来吃饭。这疑惑和忧虑在众人的心中膨胀,却是无一人敢上前询问。

    夜剡冥和司懿轩仿若察觉不到众人诧异的眼神一般,只是低头吃着手中的饭菜。其间,两人无半分的交流,包括眼色。饭饱,夜剡冥和司懿轩两个人又是如同木偶般从桌椅上站起身来,自动屏蔽到前厅之内的众人,步子迟缓的向后院走去。

    日光将夜剡冥和司懿轩的身影拉长拉远,他们的身影虽落寞却不失挺直,走起路来很慢,在众人的注视目光之下,直到再也看不见。

    “我真担心这样下去,主子们会憋出病来。”二人走后良久,角落里传出来一小厮惊魂未定的话语来,里面还夹杂着些许的呜咽。

    顿时,整个前厅就像是被丢进一只流弹,噼里啪啦的爆炸开来,掀起一场比之前更为热烈的议论来。唯有饭桌上的碗筷里被动过的饭菜,征示着不寻常。

    接下来的几日,夜剡冥和司懿轩每天都平淡无奇的过着,照常吃饭、按时休息。只不过,两个人却是再也没有开口讲过一句话。整个国师府惶惶恐,上上下下皆是大气不敢喘,就连平日养在院子里面备厨房之用的家禽,以不叨扰主子休养之名被吩咐宰了去。

    此前大好的光景在眼前虚晃,恍若隔世。

    这一日,众人安顿好饭菜,就等夜剡冥和司懿轩入座,却是久久都未见到两人的身影。直到整个国师府被掀了个底朝天,仍没找到两个人之后,众人才是彻底丢了主意。任由圣上夜临冥发动了所有的人来寻找夜剡冥和司懿轩,最后都没能获取到丝毫的消息。

    仿若人间蒸发了一般的夜剡冥和司懿轩,未留下只言片语,就没了消息。而随着这二人失踪的消息传出,另一个寻之不得的人,还有——洛青心。

    皇都城内各路消息被传得沸沸扬扬,然而几个月的时间过去了,除了坊间流言和绯语,前前后后被派出去寻找三人的人马,皆是无功而返。圣上夜临冥更是一气之下,废了禁军统领的职务,如此牵强的迁怒,可谓是夜临冥登基之后的头一遭。

    一年后,无奈之下,夜临冥不得已宣告天下,摄政王夜剡冥和国师大人司懿轩不幸染疾身亡,举国丧大祭三日。自此,有关于夜剡冥、司懿轩和怜卿的故事,仿若一夜之间,就被噤了声,无一人再提及。

    都言晚景萧疏,堪动皇都悲凉。水风轻,蘋花浙老,月霜冷,梧叶飘黄。遗情伤,故人何来?烟水茫茫。

    故人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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