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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

穿作男儿身-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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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这么想的,要不咱们等清哥考过了院试,有了好前程了再定下这门亲。那样我心里也踏实。”
  “三哥,你这话说的我不爱听,咱们都是有闺女的人,想着闺女能找个好男人的心你该懂,我看中清哥也不图他将来有大前程,清哥我也算看着他长的,这孩子年纪虽小,却懂事又有担当,他住我家时对诗诗也照顾,两个孩子也处得好,我们也是过来人,虽说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但比之那些媒婆子寻上门,两家不知根知底的,像他们这样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将来要成了夫妻,感情一定会更好一些。”
  说到青梅竹马桂老三不免想到妻子,确实比起那些托了媒人成亲才头一次见的,这种打小认识知道彼此性情的更能处得好,他本就想让施诗做清哥的媳妇,施茂把话说到这份上哪还有不肯的道理,只是还有另一件事叫他顾虑,于是又说道:“既然大牛你不嫌弃咱们家清哥,我也断没有不答应的,可,眼下还有一件事儿,”接着将梅姐的事儿统统说了:“梅姐被退亲的事你也是知道的,昨儿我又把那个媒婆子给赶走了,唉,梅姐的亲事怕是一时难说,我们也就指望着清哥能出息,好让梅姐儿寻门好亲,梅姐儿是姐姐,不说哪有弟弟定亲定在姐姐前头的,但说这会儿真要给清哥定了,我怕梅姐儿心里不好受,这事……”
  “这事也没啥,先前我媳妇也同我商量过,我的意思是只要两家私下把这事先给说定了,往后等梅姐儿定了亲,咱们再请媒人过个明路,这都是不着急的事,而且,我想这事咱们也先别和清哥说,他眼下是要读书上进的时候,又是这样的一个岁数,真要先和他讲了,到时候分心反倒不好。”
  桂老三听了也觉得很有道理,“行,就这么说定了。”又从脖子上取下了一块旧玉:“这是你嫂子出阁时给我的,你拿着这就算是信物了。”
  施茂也不客气伸手接过,随便从他怀里也拿出了一块小玉:“这个三哥你也拿着,咱们这可就算说好了,往后咱们就是亲上加亲了。”说完朗声笑了起来。
  桂老三拿过了玉,儿子的亲事有了着落,又是这么一门好亲,他心里总算是好过了不少,脸上也带了笑:“是,是亲上加亲,咱们往后就是亲家了。”
  尚不知自己的终身大事已被人定下的周晓晨,这会儿正忙着钓鱼,亲自确定了那几个背后说闲话的人的身份后,心里多少有些不舒坦,她平时在村子里少,又不是个爱窜门子往外跑的,说实在的,村子里的人她也不是个个都熟的,是以刚才听了高大山报的名时身份和人脸她有些对不上号,等她走近了看清了脸时,才发现竟是有相熟的,那妇人与二伯娘似乎是有些往来的,联想着那些话还有对娘亲的不满,也不晓得是不是自己多心了,她总觉得她们会这样说似乎与二伯娘有些关系。
  没让她们发现小心地退回来后,这件事就一直缠绕在心头,大概是受到情绪的影响,那鱼竟然久久也不上钩,变得难钓了起来。直到那边的妇人们洗好了衣服,结伴回家再无动静,她才缓缓将杂乱的心思收了回来。这么着,过了那么久除去头一条送人的,竟是一无所获,家里还等着她的鱼做宴哄姐姐开心呢,这可是头等大事,越是着急越难钓上鱼,直到源哥和高大山提着水桶回来还是没有突破一条的纪录。
  “咦,哥,你到现在才钓了一条呀。”桂月源自打记事以来,在他心里他哥就是一个神钓手,按他的算法这会儿应该有三四条了,竟然才一条。
  高大山看了看仍旧只有一条的水桶,也忍不住调笑道:“清哥,你这回可是失手了。”
  周晓晨懒得理会他俩:“不是还下了网嘛。”自我宽慰地说道。
  桂月源找了一处平地,把抓了虾的桶子往上面一放,“我去看看网里有鱼了没。”
  “你小心些。”周晓晨关照了一句,看着弟弟慢慢往河里走。
  高大山站在那里没动,只在桂月源下水后突然轻声说了句:“你还想着刚才的事?还有那些人说的话?”
  周晓晨眉一动不说话。
  “心不静哪能钓着鱼。”把当年这人同自己说的话还了回去,高大山蹲了下来:“还是快意恩仇的好,至少心里不憋着还痛快。”说完他又站了起来,朝着河边叫道:“源哥,我过来帮你。”
  周晓晨看着他走过去的背影,竟有了那么一丝当面把那些背后说是非的人骂上一顿的念头,就如她前世年少时一样,可想到秦雨,那念头终究还是压了下去。
  三个人在河边又忙碌折腾了许久,周晓晨这边也总算重新恢复到了状态,最后满载而归。
  高大山帮忙一起提鱼,回到家时桂月源眼尖看到了停在远处的马车,高兴地叫了声:“是施叔过来了。”
  周晓晨也望了过去,心里头想着那许久不见的小丫头也不晓得有没有一起过来。脚步不由得快了些许。
  “娘,我们回来了。”还没进院性急的桂月源已经大叫出了声。
  里头人听到了动静,秦氏和纪氏一道走了出来,边上小屋施诗也跟着桂月梅出来相迎。
  “施婶,诗诗姐。”桂月源抢着先打招呼。
  施诗在看到来人时眼就弯了起来,“月清哥,阿源。”她叫的是两个人看着却只有一个。
  “纪婶好,诗诗。”周晓晨回以一笑,冲着小丫头眨眨眼。
  女孩见到月清哥的小表情笑得越发的灿烂了起来。
  落在最后的高大山看着那个比村里姑娘全都漂亮的小人儿,眼都要瞪出来了。

☆、第41章

  食材备齐了也就是大干一场的时候了,除去按习惯给另几房各送了鱼,剩下的就要做鱼宴了,分配照旧杀鱼这些脏活由男人们干,女人们则到厨房里准备做鱼。
  因离饭点有些近,连纪氏也一道进了小灶帮忙。
  高大山提了一条鱼回去,没多久又送来了豆腐。借着机会他又往里头看了眼,刚巧同施茂对上,“叔,那我先走了呀。”他心虚地抓了抓头,说完往外走去,待走到老远又回头看了看。
  周晓晨帮着在外头剖鱼肚子自是看不到这些的,等以最快速度把鱼都清理了的时候,高大山已经回去了。
  众人齐上阵,等一道道菜都上了桌,气氛好不热闹。
  鱼头尾配上豆腐做个鲜汤,鱼中段取了红烧再放上两根青葱,指尖长的小鱼儿放在锅里用油炸得金黄,再将河虾水里面一过白灼,几十只小龙虾被烫红了摆放了一盘,再配上二三时令蔬菜,一桌子菜看得叫人眼馋。
  众人上桌桂老三特意取出了好酒,给好兄弟倒满了一杯,转过头笑道:“来,清哥你也倒上一杯,一会给你施叔敬酒。”
  周晓晨也没多想,很是听话地倒了一杯,站起来恭敬地给施茂敬了一杯。
  施茂也不同他客气,笑呵呵地受了这一杯酒,看着这准女婿是越看越欢喜。
  敬完了酒,大家动筷子吃菜,周晓晨夹了一只小龙虾,手法熟练地将虾头去了,再由虾尾把肠给抽掉,剥了虾壳随后蘸了些小碟里的酱油,送到了嘴里,和前世那些麻辣的小龙虾不同,这个时代,什么十三香,香辣麻辣之类的调味料都是不存在的,不过她也不喜欢那样的吃法,水烧开将小龙虾下锅,白灼熟了之后撩起边上放一碟子酱油加点麻油直接剥了沾着吃,家乡最传统地道的吃法,也是她和秦清年少时最美好的回忆。
  正要再吃下一只,忽听到姐姐的说话声:“诗诗,这小龙虾你尝尝看,说不定哪只就是先前差点夹到你手的那只呢。”
  她这么一说,坐在边上正喝着酒的施茂夹了一只大的放到了女儿的碗里:“诗诗,你还从没吃过这小龙虾呢,来尝尝看。”
  听说小丫头是第一次吃,大伙的目光便不由得全都看了过去,小姑娘被人看得脸红了起来,一双大眼只瞪着那虾,手里紧紧捏着筷子。
  “诗诗,你是不知道怎么吃吧,来,我教你。”周晓晨见她这样一下便猜出了原由,于是又再夹了一只过来:“你看好了,先把头去了要小心钳子别划着了,”边说边示意女孩跟着她一起做。
  施诗照桂月清看了一眼,随后便放下了筷子,学着他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将头摘了去。
  “这头里虽然有黄,但还是不要吃的好。”周晓晨说完后拿着虾身扭动了几下,再来就捏了那尾巴:“这尾巴后面连着虾的肠,那是不能吃的得抽出来去了,你看好了,先把这里给扭开再慢慢的往外拉,别急轻轻的整全的抽出来。”
  “嗯,这个得慢不能急的,我每回都抽断了。”边上的桂月源插了一句。
  施诗听了两人的话,先小小的吸了一口气,再用了些力将尾巴给扭断了,在要抽时手顿了一下,随后极为小心且缓慢的一点一点将肠子往外拉,手上动作非常的稳,待全数抽出后,她的眼弯了起来,像是有些求表扬地看向了桂月清。
  周晓晨朝她翘翘了拇指,接着把龙虾翻了身:“其他的和吃虾子差不多,只要把壳去了拿里头的肉蘸了酱油料就行。”
  于是,施诗在众人的注视下开始慢慢剥壳,她剥得很是专注动作也小心,竟将那小龙虾和虾子一般的剥了一个整壳,取了龙虾肉后她也不急着吃,把壳和头拼到了一处再将尾巴也接了上去,大抵是觉得有意思,嘴一扬露出了酒窝,却不知她这小小举动让另一人瞪大了眼。
  周晓晨只觉得心咚咚的重重跳了好几下,女孩子的模样在这一瞬像极了藏在心底的那个人,还有那个动作,她一直记得很清楚,那是少时第一次和秦雨一起吃小龙虾,那会儿也是和现在差不多的年纪,那会儿她们在一起说的话都和现在差不多,区别在于,教的人是她而学的人是自己,其实那一次也是秦雨第一次吃,只不过曾看人吃过便偷偷的学了,秦雨是有许多小习惯了,打从她第一次吃龙虾时,她就爱把剥下来的壳重新拼好,似乎是一种乐趣又带着那么一些强迫症的感觉。
  “诗诗姐,你真厉害,还能拼起来。”那边桂月源再叫了一声。
  周晓晨被拉回了思绪,再看向施诗女孩刚好也在拿眼儿瞟她,这一瞬叫人生出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再偷看去丫头已经低头吃虾了。收回了目光,周晓晨不免有些自嘲,当真是想太多。却不知在她垂眸的时候,施诗又照她看了一眼。
  这也不过是一个小插曲,众人各自吃着鱼喝着酒桌上说笑,周晓晨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只是每当施诗剥龙虾的时候,总忍不住会多看一眼。
  这一顿鱼宴吃得宾主尽欢,酒足饭饱之后大人负责陪着客人,打扫收拾的活就落在了三个小的身上,周晓晨在收桌子时特意又走到了施诗坐的位子前,大概是不太喜欢吃龙虾,上面只有两只,这两只却如并蒂一般整摆放在了一块。
  “哥,我来收拾吧。”桂月源手脚快拿着抹布一下就将那壳扫落了去,“你去歇着吧,哥。”
  周晓晨愣怔了一下后摇了摇头,也不多话自顾着开始收碗,她心里头有事,把碗拿到厨房后,桂月梅也不让他干活,将人赶了出去。站在小灶前抬头又看到女孩坐在窗前低头绣着花,心里忽地升出了那么一股子冲去,趁着无人注意,周晓晨向前了几步,用刚好让那人听到的声音叫了声:“秦雨。”
  施诗是趁着大人说话,溜到桂月梅房里做针线的,为了看得清楚特意坐在窗边上,正专心猛地听到了一声叫,她手顿了一下,疑惑地转过了头:“月清哥?你在说什么?”隔着窗,她回问。
  周晓晨见她这样反应,心里说不出的失落却又不死心,她索性走到了窗台前:“我刚才见你绣花样,倒叫我想起前阵子看到的一个话本子里写的一个人。我说给你听听。”接着她一双眼看着施诗,“那话本子里有一位年轻的稳婆,她行医济世就为了让更多的产妇能够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她心里头喜欢着一个人,却没能够嫁给她。”说到此她停了停,悄悄吸了口气:“那个人的名字叫秦雨。”那最重要的两字一出口,心一下跳得比一下重了起来。
  “秦雨?”施诗将名字轻声念了回,“那月清哥刚才怎么突然叫出声了?”
  周晓晨只觉得心象是被挖去了一块似的空落得难受,却还强撑着问道:“你那觉得这个秦雨怎么样?”
  施诗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但还是认真地想了想道:“她是个好人。”
  “嗯,她是个好人很好的人。”周晓晨轻点了点头,用最后的力气强撑了一个笑:“那个话本子里提到了一段,是写她小时候的,坐在窗口边上绣花,我刚看了就觉得你和她像,所以就叫出来了。”假装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脸,“你继续绣吧,我过去帮忙。”说完转身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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