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闲凉(妾本闲凉)-第1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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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男寡女,对方嘴里忽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虽然听着极为正常,可陆锦惜是何等敏锐之人?
几乎瞬间就察觉到了对方的意图!
可来不及躲避!
她才刚抬起手来,就被对方擒住了手腕,用力地压回了床榻上,脊背撞到了坚硬的床板,立时觉出几分生疼。
只片刻,便已经被这身躯高大的男人压在了身下!
宽阔结实的胸膛,如同一面厚墙,那锋锐冰冷的眼眸,更是如虎狼一般直刺着她,让她心底窜出一股寒意!
她微微喘气。
挣扎是下意识的举动,但才动了一动,她便强迫自己停了下来。
男人粗粝的手掌压着她纤细的手腕,犹如凶猛的猎豹制服一只柔软的兔子一般,将她掌控。
见她既不尖叫,也不挣扎,眸底的兴味便重新升了起来。
这只兔子,出乎意料地冷静和乖觉。
其实他能感觉出来,她很聪明,也很狡诈,但在这种时候,在绝对的力量前面,所有的聪明才智都是那一捅就破的窗纸,不堪一击。
在旁人面前,她兴许是头狐狸。
但在他这里,在此时此刻,不过一只任他宰割的兔子。
“怎么,不挣扎一下,尖叫两声?”他距离她很近,言语间那暖热的呼吸可以轻易拍打到她脖颈间,“这就准备从了我吗?”
这两句话,问得实在是很轻佻,让陆锦惜莫名想起了话本上的登徒子,于是她一顺嘴,说出了一句只有自己才能心领神会的话:“反正我叫破喉咙也没人能听见。”
“……”
对方似乎也没想都她竟然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浑无半点慌张不说,反而还有一种怪异极了的坦荡荡。
于是他笑了:“看来是我有福,能一亲美人芳泽了。”
言罢,便向她埋首下来。
距离慢慢拉近。
陆锦惜的视野几乎都被他所占据,再也看不到其他,只不过在他贴上来的一瞬间,她终于没有忍住,淡淡道:“戏弄够了吗?你若剃了这满脸的胡子,我兴许还想陪你多演上一会儿。现在我困了想休息了。”
动作瞬间停住。
男人的目光,霎时犀利了起来,甚至迸现出了几分杀机。
但陆锦惜浑然不惧。
虽然依旧被对方摁住双手,压在身下,动弹不得,可面上却是镇定冷淡到极点的神情——
“第一,你其实知道我是谁;”
“第二,你对京城很了解;”
“第三,你和你的人曾上过战场;”
“第四……”
“刚才门外有人叫你,你该出去了。”
一句接着一句,有条不紊。
她每说一句,男人的瞳孔便缩紧一分。
到得第四句的时候,她声音里已经带了隐约的笑意,让她看上去很是放松,于是男人也一下笑了起来。
他觉得这女人比先前与她虚与委蛇的时候还有意思了。
听完她这几句推测,再回头来一想,他便轻而易举地明白,先前她那些看似做作虚伪、破绽百出的言语和神态,都是引他露出破绽的陷阱。
从她自报家门那一句就已经开始。
“你很聪明。但聪明的人,尤其是女人,下场总不会很好。”
男人一翻身,竟真的放开了她,直接站到了她床榻边。烛光照着他高大昂藏的身躯,投下了一道厚重的阴影,也让陆锦惜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得见那没有起伏的声音。
“我很好奇,你凭什么笃定我不会碰你?”
“我被你们抓到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要碰我不早该碰了吗?对待一个完全在你掌控中的阶下囚,总不会还尊重她的意见,要得她首肯吧?”
陆锦惜嗤笑了一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
方才那人虽没怎么用力,可上面也压了一圈浅浅的红痕,看得她一下就皱了眉。
那人也看了一眼,但听了她这话之后,却沉默了良久,最后反问了一句怪异到极点也带着些许笑意的话:“你怎么就知道,我从没碰过你呢?”
“……什么意思?”
陆锦惜一怔,一下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回问了一句。
男人见了她这反应,却是再一次没有忍住,大笑了起来,竟然也不再回答她,一面摇头,一面笑着,从这屋内走了出去。
他步子不大。
可约莫是因为这难得放声的大笑,使他的背影看上去多了一种气吞万里的狂放。仿佛不是在这荒山野岭小破屋里,而是在旌旗招展的黄沙场中。
☆、第126章 第126章 惊觉
“吱呀”一声; 那门被人从外面合上了。
陆锦惜却半晌没回过神来。
若说对方前面的那些话里; 都有一些隐隐的蛛丝马迹; 能让她获取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可刚才那一句就让她摸不着头脑了。
“总不至于对‘奸尸’有兴趣吧?”
莫名就想歪了一下,她嘀咕了一句; 心里面却被自己这想法恶寒了一把。
于是连忙抬手压了压自己的额头,让自己不要乱想。
对方似乎有意戏弄她; 这一句应该也只是跟她开玩笑; 要引她心下猜疑和忧虑罢了。
正如她一开始对对方说的那些; 都是陷阱。
她说自己是大将军夫人,一开始就是为了看他的反应; 怀疑他其实知道自己的身份。虽然他的反应有一点让她不理解的奇怪; 也让她没办法准确判断,但第二个陷阱他没逃开。
那就是盛隆昌。
她与盛宣合作的事情统共也就那么几个人知道; 可她在提到盛隆昌的时候; 对方却没对她和盛隆昌的关系与合作提出任何的疑问。
这就证明; 他熟知他们合作的内容。
既然连这个都能打探到,他必定是已经查过了; 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身份?
其次,不管是提到将军府; 还是太师府; 对方竟然都一清二楚。比如将军府的大将军夫人在家守寡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比如太师府的大公子顾觉非平素不近女色。
前者倒也罢了; 后者又有几个人知道?
就是陆锦惜自己; 也是那一日去太师府赴宴; 才从定国公夫人的那没有遮拦的口中知道。
要知道,外人只传顾觉非才华盖世,风流倜傥,几乎下意识就以为他算是“风流才子”那一挂的人了。
几个知道他不近女色?
对方却偏偏脱口而出……
人对待自己知道的事情,一般会下意识地默认旁人也知道,所以在与人交谈的时候,其实会说出很多别人其实不一定清楚的事情。
反之同理。
总而言之,对方对京城,或者说这些高门显贵的了解,已经不仅仅是“熟知”二字能形容的。
陆锦惜甚至怀疑,他知道得比自己这个恶补过的还要多。
至于方才推测的第三点,就更毋庸置疑了。
同样的人数情况下,他们的人竟能打得过贺行他们,且那浑身的给人的感觉,绝不像是什么刺客暗卫之流,是那种坦荡荡的浑厚与阳刚。
算来算去,除了战场上砥砺过,根本没有第二种可能。
只是……
猜出来这些有什么用呢?
那身份神秘的男人,虽然在不知觉间踩了她的陷阱,暴露了一些东西,但在最关键的目的上,却始终没露出破绽。
她先后试探过两次。
第一次是刚醒的时候。
她直接猜测对方是因为盛隆昌的事情所以才盯上了自己。
可对方并未对此做出什么回应。
第二次是谈条件的的时候。
她告诉对方,自己可以保证让盛宣放弃保定盛隆分号,以换得对方放过自己。
这一次对方虽然有了回应,可其实一点也不重视,显得漠不关心,不紧不慢,也不慌不忙。
那种感觉,让陆锦惜格外烧心。
就像是被凶悍残忍的豺狼或是虎豹按在了爪下,可偏偏一点也不着急着吃,只好整以暇地在瑟瑟发抖的猎物面前舔舐着自己的爪子,完全让人猜不透——
他何时会下口,又会从何处下口!
不知道对方的目的在哪里,就算是她脑子够用,也不知道该往什么方向去思考。
这一瞬间,陆锦惜有些头疼。
她轻轻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趁着这没人的机会,仔仔细细将这屋子重新打量了一遍,便瞧见了角落里简单到了极点的陈旧衣柜,里面放着她这一次带出门的衣物。
眸光不由闪烁了起来。
她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懒得去思考自己的衣裳到底是谁给脱下来的,只是在这片刻间担忧起了青雀与贺行那一帮人。
尹平应该是跑掉了,只是不知其他人现在如何。
侧头向床边看了一眼,空空如也,并没有摆着一双鞋。
陆锦惜心里便暗骂了一声。
她起身来,赤脚走在了潮湿冰冷的地面上,打衣柜下面找了一双绣鞋随意地垫在了脚下,这才屏住呼吸,悄悄向着门口的方向靠去。
雨声很大。
躺着的时候还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可待将耳朵贴在门缝上,外面那嘈杂喧嚣的声音,便变得真切了起来。
除了雨声之外,她几乎听不见别的任何声音。
整个世界,似乎都在这雨声里静默了。
有风从门缝里吹进来,让那一股潮湿的冷意扑到了她脖颈间。
陆锦惜瑟缩了一下,只怕自己体弱兼撞了脑袋,一会儿再冻病了就更麻烦,所以心念一动,便准备撤回来。
可没想到,就是这一瞬间,耳旁忽然多了一点细碎的声音。
是有人在说话。
只可惜,这声音离得太远,且中间有层层的雨声覆盖,实在是太模糊了,让人根本听不清他们究竟在说什么。
她只能隐约分辨出音色。
一个应该是刚才跟她说话的神秘男人,另一个却全然陌生。
而且那腔调太奇怪了。
不管是吐词发音,还是抑扬顿挫,都透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怪异,完全听不出是哪一个地方的方言。
只不过,在凝神听了一会儿后,诡异的熟悉感忽然就涌了上来。
双瞳中,瞬间充满了骇然!
陆锦惜脑海中,竟是浮现出了当日匈奴与大夏议和大典上的那些自夷狄而来的使臣,还有他们说话的腔调——
匈奴人?!
☆、第127章 第127章 请君入瓮
外面说话的人; 竟然在用匈奴那边的语言交谈?
这一惊可非同小可。
陆锦惜诧异之下,差点都要惊呼出来; 只觉得心跳都瞬间停滞。
风声在雨声中呜咽; 片刻后; 那些声音便被掩盖; 再也听不见了。她无法判断是他们走得远了; 还是已经停止了交谈。
为防被人发现; 她强行镇定了下来,悄悄走了回去。
人往那床榻上一卧,脑子里已经是乱成了一团。
这些日子以来的谜团和线索,全都在记忆里浮现,相互交织; 却怎么都整理不出一个清晰的头绪……
议和。
使臣。
匈奴人。
盛隆昌。
山匪。
打劫。
单独看上去,每个人,每件发生的事情,都好像正常到了极点; 也不觉得它们之中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联。
可在判断出外面人说的是匈奴话之后……
一切便变得不寻常起来。
盛隆昌盛宏盛宣两兄弟到底为什么闹分家?
南盛隆昌又怎么会跟这些说匈奴话的人有关系?
以及——
他们劫持了她,到底是什么目的?
隐隐然之间,那种让人不安的预感; 越来越强烈。
陆锦惜睁着眼睛; 竟是怎么都睡不着。
她隐隐觉得自己是漏掉了什么特别关键的东西; 可无论她怎么努力; 竟都是半点也想不起来。
屋内的油灯很暗; 让这荒山野岭间更添幽冷。
屋外面很冷。
一如陆锦惜所怀疑的那般; 说话的人已朝着更远处的走廊而去。
夜里没有什么亮光,所以周遭有些模糊。
但即便是如此,也能看出这一片是一座很陈旧的宅院,应该是当初某些富户上山避暑所留,只是年久失修,早没人住了。
屋檐墙面,全都破败不堪。
先前在屋内与陆锦惜说话的那个神秘男人,此刻便顺着那滴滴答答漏雨的走廊朝前面走着,后面则跟了两人。
一人是先前的青衫文士,容色镇定;
一人却穿着一身匈奴的袍服,沾着血污,面色惨白,神态中还有未消减下去的惊惶与恐惧。
其他两人且不说,最后这人,怎么看,怎么有一种劫后余生之感。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月前随匈奴议和使团一道进京的使臣呼延奇。
虽然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可现在回想起来,依旧觉得背后发冷,两股战战——他距离阎王爷,可就那么半步的距离啊!
“呼延大人,您可好些了吧?”
那青衫文士走着,侧头看了呼延奇一眼,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