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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铁追]东边日出西边雨-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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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命到是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得看着还没喝够的美酒,被旁边的铁手一把扯去,只得怏怏的走了。
下了楼,两匹快马已经准备好了。
这一切都在铁手的预料中,甚至半途离席也是他早算好的:为了逼出藏身商队的案犯行踪,大肆宣扬二人来太原之行,同意商贾的宴请只是权益之计,目的是进一步逼迫案犯,他并不想和这些商贾扯上什么关系,更不想做他们的保护伞,半途离席就是让他们无从孝敬起,若是拿人钱财,自然会落人口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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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星夜赶路,都放了快马疾奔。
方才在酒楼,来报的人就是通知铁手那人的下落,铁手这番苦心果然起了作用,官方放出的消息是,铁追二人比他晚几天到太原,办案同时附带清查这城镇的商贾有无偷税、欺瞒之举,要在太原停留几日,仔细清查。
那人自然不敢再跟着商队,趁着他们“清查”的时间,有多远跑多远,这一来正好落入铁手的算计中。
天气不算冷,夜风吹在脸上,到是说不出的惬意,铁手深吸着微凉的夜风,头脑一派清明,可同行的追命就没他那么舒爽了。
方才在酒楼,喝得是陈年佳酿,好酒当绵延入腹,并不上头,追命如此爱酒之人自然痛饮了不少,可是酒定不是水,如此佳酒也不会如水般温和,此酒后劲极大,一般人喝多几杯,定要醉上好几天。
追命酒量确实了得,初时还不觉怎地,此刻酒劲上来,眼前景色渐渐模糊去了,头脑也不能清楚的运转了。
夜风吹到之时,一阵清凉,灵台尚有一丝清明,风一过,立刻又陷入混沌世界,不知道何者为物,何者为我,俯观万物,扰扰焉如江汉之载浮萍,似乎是彻悟了,又似乎什么也不知道。
“雨后飞花知底数,醉来赢得自由身。”也不知何时,脑中只浮现这两句诗,醉得神智不清,驰骋马上,追命只是翻来覆去得唱着两句,配得也不知道是什么小曲,诗句不变,曲调到是多变。
奇异的表现自然赢来铁手的注意,转头仔细打量他,这不看还好,一看顿时惊起一身冷汗,追命骑术向来精湛,躺在马背上喝酒也不成问题,而此刻这个控马好手却身影摇晃,身体随着疾驰的之势不自然的起伏,岌岌可坠。
“追命!”铁手大声喝道。
“啊?”追命反射得转了头,却是一片茫然,完全不知道是什么状况,甚至还空出一只手指向自己。“叫我?”
“把马停下来!”铁手急得满头是汗,本来他两手控马,已是岌岌可危,居然还放开一只手,晃荡的身形,随时可以掉下来。
“哦。”虽然脑袋已经不运转了,这么多年,已经下意识养成依铁手的话做事,搞不清楚状况的追命还是依言拉紧了缰绳,马速顿时慢了下来。
铁手也是用力拉马,跟他保持一样的速度,好容易待他马停,立刻翻身下马,走了过去。
“怎么了?”追命奇怪得看二师兄怒气冲冲得走过来,下意识也跟着翻身下马,却是酒后无力,全身使不上劲,下脚就跟踩棉花堆一样,一个踩空,身子自马上斜摔下来。
铁手纵身上前接住了他,只吓得手足发麻,不住得倒吸冷气,双眼圆睁狠狠瞪向这个没有片刻让他省心的家伙。
“哇!好厉害!”追命躺在二师兄怀里,却是一副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样子,甚至还拿铁手取乐,就好象刚才坠马是酒后娱乐一样,要不是身子被抱住,不方便转动,定要鼓掌以示嘉奖了。
铁手恶狠狠的瞪着他,居然还敢这样不知悔改的笑,真想暴打他一顿,更想一把掐死他算了,省得自己费心,见他只用无辜的眼睛瞅着自己,一脸的摸不清状况,铁手顿时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怎么了?”铁手已经气得满头烟霞缭绕了,偏生追命还在一边煽风点火,以很无辜的语气问道。“不是要赶路吗,二师兄抱着我做甚?”
闻言,铁手只觉得满身的血都涌上头,他已经气得全身乏力了,将追命放在自己的马上,再把他的马绳栓在自己马鞍上,强耐了性子不去看他,生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扑过去掐死他。
简单处理完,翻身上马,气得头脑发晕的铁二捕头,继续赶路。
第十章
风声。
马蹄声。
草木摩挲声。
声声入耳。
风一直绵绵的吹着,夜空中,草木的气息随着这微风一起飘扬。前面传来若有若无的酒香,伴着细碎的呼吸声,一起传入耳鼻。
一手环着追命的腰,防止他摔下,只手控制缰绳,铁手放慢了速度;他本是为了追踪案犯星夜赶路,所以才有半途离席,策马飞奔之举,此刻却觉得照顾好怀里这个酒醉的家伙才是最重要的。
铁手一直生活在原则里,他认为活着的意义就是为正义而奔走,他见不得邪恶的猖獗,他也见不得别人用散漫的态度对待工作,任务一旦下达,完成任务就是他生命的全部。
铁手的双眼看不见任务以外的东西,他的原则让他无法认同追命游戏人间的态度,铁手铁游夏,不仅他的手如钢铁,他的心也是铁的,虽然他也有心绪动摇的时候,那双铲奸除恶的铁手也曾经握过红颜知己,可是这一切,都排在任务之后的。
他曾经为了独孤依人放弃过伸张正义,那时候他选择退出四大名捕,因为他的原则无法动摇,他也无法把私情放在公理之前,那么他选择回避,没有任务,他就可以装作看不见原则。
但是一旦作为铁二捕头时,他的存在就是原则的化身了。他从没尝试在执行任务时关注其他的事,也没有任何事比任务更值得关注,这是原则问题,也是铁手一直坚持的。
可是今晚,策马缓行,铁手生平第一次觉得任务不是最重要的。
也许是追命的醉意传给了他。
夜风中,鞍前的追命斜靠在自己身上,温热的呼吸不时带起颈边的发丝,掌中是追命的腰,他一直觉得这个三师弟偏瘦,但之前从没想过他的腰身会如此纤细,环在腰间的胳膊,几乎能将他整个腰揽住,隔着衣服感触到温热的肌肤,不停的散发着热量,那柔软的触感似乎将自己的手融化在他腰间。
背与胸紧贴着,身体的温热和气息,隔着薄薄的衣裳,互相交换,“扑腾扑腾”,心跳的声音清晰可闻,温暖得让人生出各种错觉。
星光点点,月光的拂照下,追命的衣服似也泛着幽光,乌黑的发上有月华流连,白色的衣裳仿佛会透化,酒香混合着道旁树木的清香,一起幻化成不知名的暗香,不停的浮动。
渐渐的,铁手觉得一切都不真实起来,策马缓缓而行,周围的一切好象是梦境,掌中温热的触感又是那么真实,矛盾又奇异的融合,铁手知道自己不在做梦,因为即使在最深的梦境里,他的心田也没有品尝过这么恬静安谧的感觉。
就这样抱着这个三师弟,缓缓而行,心田就平静了下来,那种恬静的感觉,美好的让人感动,只要能这样走着,别的都不重要了,任务像是很遥远的事物,这种感觉就好象茫茫人海中,突然寻觅到一夕安寝,身心都可以放松。
铁手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他也不想明白,这种感觉太美好,认真而严肃的追究似乎是对这种感觉的亵渎,此刻,他只想抱着这个因酒醉而安静的三师弟慢慢行路,并希望这路永远都走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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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朝起朝落,不管多么留恋夜的美,太阳还是会一样升起。
清晨。
铁手只觉得怀里的人动动了,知道追命醒了,不动声色的收回环了一夜的手,莫非是夜里梦境的延续,他竟然听见那手恋恋不舍的叹息声。
“二师兄?”追命揉揉眼睛,似乎想摸清楚状况,却发现自己在马背上,后背一片温热,竟是靠在铁手的怀里。
“终于醒了?”铁手轻道。
“啊?”头脑不清晰的某人一脸的疑惑。
“我们昨夜追赶案犯,你醉酒控不住马,我只好接了你共乘,然后你就睡了一夜。”喝酒误事,换了平时早一顿臭骂,今个铁手难得没有敲打他,也许是早上的空气太清新,让他没有发火的念头,只是沉了张脸。
“嘿嘿,”追命自知理亏,讪讪的笑着,回头讨好道,见他面色不善,心道莫非是昨晚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惹他不快?“辛苦二师兄了,我没有乱说什么酒话吧?”
“说了。”铁手脸上没有表情,看不出在想什么。
“我说了什么?”追命一脸的慌张,圆睁了两眼,紧张得看着他。
“你说:二师兄是笨蛋。”铁手没好气道,半夜忽听他在嘀咕什么,好奇凑过去,竟然听到这一句。心中转着念头,突然注意到追命眉宇间有几分奇异,似乎是非常紧张,又似乎是松了口气,还有几分落寞和不甘,铁手待想看清楚,却只有眼中波光一闪,万般情绪瞬间擦过,下一秒就什么也不剩了。
“酒话酒话,不要当真。”追命赶忙摆摆手,从马上跳下来,去解栓在马鞍上的马绳,牵过自己那匹马。
“你那么紧张做甚?”追命异常的神色,就像春日河面的薄冰,太阳一照便消失得无影无踪,铁手心头好象闪过点什么,待伸手去捉,却什么也捉不到,他甚至觉得那是错觉,追命那么粗心眼的人,怎么会有那么细腻的情绪。
“呜呜。。。”追命一脸的苦相,眼睛和鼻子都快挤到一起去了。“二师兄我知道错了,就算你平时老拿我练拳,我也不该做梦偷偷骂你,你就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了。”
铁手还待追究,却被他这副样子逗乐,心下一软,也就不再问什么了。
追命见躲过一关,暗自庆幸,急忙岔开话题道。“不知道芙蓉妹子怎么样了。”
“昨日,大师兄飞鸽传书,说是到现在没有芙蓉的消息,也没有人去六扇门澄清或者要挟,大师兄和我都觉得这件事很蹊跷。”
“奇怪?芙蓉妹子到底跑哪去了?”追命也是心下纳闷,接着问道。“大师兄还说了什么?有没有关于我们这个案子的新的资料或是线索?”
“资料还是老的,大师兄找人调出了他们详细的背景资料,发现了一个疑点。”自昨日得到资料起,铁手就在不停的思考这件事,极力找出这些遇害官员的共同点。
“什么疑点?”追命偏了头去看他。
“分析调查了半天,我们发现不是所有外放的京官都会出事,比较奇异的是这几个被害官员在十多年前都在一位将军的麾下共事,那个前日出事的章大人也不例外。”
“呵!这真是新鲜了,多年前一起共事过的人结伴去了黄泉,难道他们曾经歃血为盟,说什么同年同月同日死?还找个人帮他们实现誓言?”追命怪笑着,一副没有正形的样子。
“不要乱猜,”铁手瞪了他一眼,“我觉得他们之间可能有什么关联,或许都涉及进某件秘密的事情里。”
“好吧。”追命撇瞥嘴,仔细想了想,问道。“那,那个什么将军的,现在怎么样了?这些旧部下出事,是不是他捣的鬼?”
“不可能。”铁手淡然一笑。“那个将军多年前就死了。”
“啊?也死了!”追命一怔,一大清早,听到都是死人的事迹,怕到不怕,就是心里森得慌。“怎么都是群短命鬼?”
“这你就错了。那个将军是被当今圣上赐死的,罪名是莫逆造反。”铁手沉声到。
“事情越来越奇怪了。”追命摇摇头,决定先不去管这些事了,对着铁手正色道,“你有没有发现,这个疑犯的路线是一直往北而行,我们现在走的这条道是去西京的,如果再往北上,就出了北宋的国境了,那边可都是沙漠啦。”
“沙漠?追命你记不记得我们在轿房问话的时候,那个轿夫提到过的地方?”铁手在回想当日的问话内容。
追命闻言,也在脑袋里回忆,思索这当日得到的所有讯息。
片刻后,两人互看了一眼,同时叫出来。
“漠北!”
第十一章
铁手接过骆驼的牵绳,向租借的人道了谢,和追命一起将淡水食物以及各种穿越沙漠的必需用品一起放在骆驼上,两人各乘一头,将备用的骆驼栓在一起,带着一起走。
既然知道疑犯的目的是漠北,他们沿着这条路线追踪,果然没再断了线索,只是他们赶到沙漠边界的时候,嫌犯已经先一步穿入大漠了。二人无奈,商量过后,决定随他一起穿行,一定要将凶犯逮捕归案。
这么多年的办案生涯,什么样的风雨没见识过,可是沙漠不比其他地方,那里没有温情,没有怜悯,只有凶狠无情的沙石和风暴,凶险异常,一个不慎,就可能葬身沙底,被吞噬得连半个骨头都看不见。
二人都知道事态的严重,不敢怠慢,认真准备好穿行的物品,并听从这里人的建议,带了不少备用品,问了诸多沙漠逃生、保命的技巧,二人这才上路。
没有进入沙漠前,看到极为壮观的胡杨林,当第一场秋霜落下时,大片的胡杨树叶由绿变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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