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图神权-第2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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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来……究竟是谁泄漏出去了消息就是很令人玩味的一件事了。
知道的人不多,却想着通知勒戈夫……
依兰达的脑中有过几个人物猜测,可后来还是拜倒在了病魔的石榴裙下。
这病看似来势汹汹,幸亏她还是身体强健,依兰达的高热很大程度都是因为这段时间积蓄下来的压力所致,很奇怪的……在勒戈夫这边她反而能释放出压力,在骤然放松下的发病也就显得格外凶猛。
这本身就是一个很荒谬的地方,她在艾尔身边的时候看似甜蜜,可始终心中那根绷紧的弦从未放松过,其实……之前纳瓦拉和安倍里的遭遇,已经在她心中留下了阴影,只是她一直都没有承认而已。
不管是不是发自本心,可伤害已经铸成,对于在伤害中成长起来的依兰达,这既可以称之为磨练,也可以称之为……怀疑。
对身边任何人和事的怀疑,哪怕是居伊小少爷,在依兰达的心中也同样存在疑点。
任何人在名利和权势场上都会受到诱惑,只是看自身的筹码够不够重而已。
她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期间勒戈夫进来看了她好几次,她感觉到有一只温热却带了几分粗糙的手摸过几次她的额头,当中还有隐约的叹气声,她努力想去听清,可很快又沉入了黑甜乡中……
她这一病就是足足的两天,真正倒了霉的成了埃迪安,这位伦萨少爷每天两头跑,感觉自己都成了一条心酸的跑腿犬。
他不由得在心中暗暗腹诽,说要赶紧走,不能在塔兰朵斯过夜……遇到依兰达还真是原则都喂了狗。
真希望那位神官赶紧把人接走……不不还是算了吧,团长这个万年老处男好不容易看到开荤的希望,麻烦就麻烦点,至于通缉令什么的,本来马修那个老匹夫就该死,他们又是常年在海上漂泊的,这怕什么?
只要船长能把人拿下,再让他多跑几趟他也认了!
勒戈夫可不知道自家好友心中竟然在打着这种算盘,他现在正坐在依兰达的对面,听她说这段时间的所见所闻。
“……所以,你现在是回塔兰朵斯受令,随时准备返回塔比斯海湾寻宝?”
床上的依兰达依然有些苍白,可视线却是极利,“你觉得,你能从塔维尔的手上拿到约拿之书?”
勒戈夫沉默了片刻,按照规定,他不能和依兰达探讨这种绝密的内容,但是……如果依兰达本来就知情呢?
依兰达看着他沉默,突然笑了起来,“你放心,我没有任何探听你秘密………”
“不是这样,”勒戈夫难得出言打断了她,他看向依兰达的眼神中满是复杂,“你这次也要去塔比斯海湾?”
“不然还有谁?”依兰达眨了眨眼,“那个里面你也知道,塔维尔对你还算有好感,别人去的话,恐怕依然是有来无回。”
“你有多少人马禁得起喂巨章和怪鸟?”依兰达唇角的弧度有几分打趣,“第八骑士团虽然不是什么顺位继承人大本营,可好歹命还是值钱的。”
你的命对我来说更重要……勒戈夫的心头突然蹦出这句话,他张了张嘴,却被依兰达接下来的话打断了。
“我知道你和枢机团不对付,这是骑士团的传统,所以你一般都直接效命于那位冕下,所以,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赌一把?”
“赌什么?”她的眼中仿佛有光,勒戈夫忽然觉得嗓子有些干涩,竟然问出了这句他平常绝对不会回答的话。
“那位冕下的最终需求肯定是约拿之书,你和我的最终目标其实并没有任何区别。”
“如果……你愿意把约拿之书让给艾尔,我可以用别的跟你交换。”
“只要我能做到的。”
勒戈夫看了她许久,“不必了,我并不在意是谁取到约拿之书,相信教皇冕下也是一样。”
他的话说的平静,可依兰达并不会这么认为,这是天大的功劳,哪是这么容易就能让出来的呢。
她果然最后想要的依然是这个,勒戈夫在有些心里难受之余,又有了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现任教皇冕下于他而言更多的只是一个符号,只要遵从教义和骑士精神,谁当教皇实际上都一样。
至少从科金博的情况来看,艾尔会是一个好主教。
他并不在意升迁,能跟她一起去也不失为一件他难得的自我放纵……在他的人生中,这还是第一次。
听到他如此回答,依兰达露出了显而易见的如释重负。
“那就好,我们不用去了,你去外面打几个转回来就行,那东西在我这。”
勒戈夫:“……”
“我无意中得到了这个,”依兰达耸了耸肩,“但我不能直接给艾尔,他身边的人已经有够多企图给我下套的,我可不打算真往里面钻。”
“温森神官?”
“恐怕是你也会一样这么想吧,”依兰达好整以暇低眨眨眼,“男人可不能让他想要什么就要什么,这时我和你之间的事情。”
勒戈夫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弄不懂依兰达了,她究竟是想要什么?
☆、第316章 教义
“我不太明白,”勒戈夫的神色中难得的露出了探究,“你有很多种办法将约拿之书直接给艾尔神官,为什么一定要经过我?”
他沉默了片刻,“我听说……艾尔神官前天晚上淋了雨,这会正卧病在床,我想,这和我捡到你的那天应该不会没有关系。”
你们之间是发生了什么?
他不想,也不愿意再继续问下去。
依兰达看了他片刻,忽然笑了起来,“勒戈夫,你看到了吧。”
她单手抚上颈部,神色极为坦然,“我脖子上的吻痕。”
“……你们这样是违背教义的。”
勒戈夫的声音出口只觉得有些陌生,仿佛从里到外都透着生锈的血腥味。
虽然早就有猜测,可是当猜测被当事人亲口承认的时候,那种可怕的打击还是让人简直头晕眼花。
他一向自认意志坚定,可那么一瞬间竟然有了一丝信仰动摇的冲动。
为什么?!
“我知道你心中有猜测,现在也能直接给你答复,你的猜测是对的……至于为什么到了这一步还不直接把约拿之书给他,因为这会落下把柄。”
“约拿之书的线索在爱德华三世铸造的金条里,之前虽然偶然有金条散失,但教廷这边却一直都没有任何消息,可马修主教一死,金条一失窃,艾尔这边立刻就拿出了约拿之书。”
“而且很不巧的是,我刚刚才从塔比斯海湾出来,这样一来,任何企图把他拉下水的人都能就这一点大做文章,你觉得这样有必要?”
“再说了,你、我、艾尔都是上一次塔比斯海湾的幸存者,再创造一次奇迹也不是不可能,这样的话,对第八骑士团也有好处……毕竟那里面全是海难船只,说不定就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稀世珍宝在里面。”
“约拿之书不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那你凭什么相信我?”
依兰达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如果我连你都不能相信的话,那就更加没有别人可以相信了。”
勒戈夫看着她,“依兰达,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
女海盗扬了扬下颔,示意他随意。
她的脸色不算太好,可眼睛却亮得惊人,这是对挑战充满了期待才会有的眼神,这么多的挫折依然没能将她打垮,反而让她一步步变得更强。
现在……这甚至已经将主意打到了教廷头上!
不管这到底是机缘巧合还是有意安排,成功在汗水铺路的同时永远缺乏不了机遇,现在看起来,依兰达的运气的确是相当的惊人。
勒戈夫从来没见过如此胆大包天的女孩儿,更可怕的是,她的所有的想法现在看起来竟然都是可行的!
“按理来说,其实我不应该救你。”勒戈夫的声音低沉,但却不见任何犹豫,“你杀了马修主教,放跑了黑珍珠号,虽然这当中有复仇的因素,但是也间接造成了更大的伤亡。”
对这一点依兰达并不否认,像豺狼鲁克那种万恶之徒,何止一个罪行累累能够描述,他这种人,只要有一天活着,一天手上就会鲜血无数!
“我很抱歉放跑了鲁克,这是我考虑不周,我保证以后一定会把他擒拿归案,但是……我不会交给你们。”
“对于他这种人,海盗的处决办法才公平。”
最近海盗当中流行的处决方式无外乎是扒光了犯人的衣服之后,在他的肚子上倒扣一口锅,里面放上老鼠,然后再把锅点燃加热,为了逃命,惊慌失措的老鼠会很快地咬开犯人的肚皮甚至钻进内脏……这当然比教廷自诩文明的绞刑要来的血腥残暴的多。
不过,勒戈夫对此并没有发表任何想法的意思,甚至还隐隐有些赞同。
鲁克这种丧心病狂的人,让他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死了……怎么对的起他手下那么多无辜的生命?
她的言语中没有半点对于杀了马修主教的忏悔,勒戈夫在沉默之余,又发现了另外一个问题。
“你已经承认自己是海盗了?”
“我的名字都在你们的捕猎名单上了,排名还相当靠前,”依兰达嗤笑一声,“这么来问我好像有点不太妥当哦,团长阁下。”
“榜单是榜单,我是问你的真实想法。”
这个问题看似平和,可依兰达却下意识坐直了身子,半晌,她笑了笑,“这一点我只能坦诚地说,按照你们官方的定义,恐怕是。”
勒戈夫的脊背绷紧了一下。
“海盗有什么不好?”依兰达好笑地看着他,“你看,黑珍珠号就是阿尔蒂尔一手扶植起来的鬣狗,玛尼也差不多,对于这样名义上的护卫,实质上的海盗,你觉得他们有什么权利来制定规则?”
“你也没有资格。”勒戈夫道。
“我就是规则,”依兰达扬起下颔,“我能把这片海域打造成我想要的样子,这话不如反过来问你,教廷又凭什么担任规则的制定者?”
“谁规定的教廷就能享受子民的供奉,谁规定君权神授的合理性?”
“甚至说主,又是谁制定?”
“归根到底不过是看谁的拳头大而已。”
“你这是谬论。”勒戈夫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怒气,“任何人都不能没有准则的约束,随心所欲的结果永远都只是灭亡!”
“那么准则又是谁制定的呢?”依兰达反问,“又凭什么说那个准则的制定者就一定公允?”
“在我看来,这些准则不过是为贵族们更好的统治和愚民而服务,你看,他们甚至连让这些平民接受教育都不敢,是怕他们知道的太多了明白反抗,从而动摇他们的统治吗?”
她竖起一根食指摇了摇,“勒戈夫,不是这样的,任何不公平的制度之下,火苗是永远不会被扑灭的。”
“就问你一个最基本的问题,凭什么都是干一样的活,女工却只能拿男人的三分之一甚至二分之一?”
“这个制度公平吗?”
勒戈夫的脸色有些僵硬,他虽然是骑士,可更多的时间接受的都是正统的教育,像依兰达说的这些根本都不是他平时会接触到的东西。
在他们看来,贵族天然比平民高贵,男人天然该比女人拿到更高的报酬,主天然的就是高高在上……
可是这些,又是谁来制定的呢?
他明明知道依兰达在狡辩,但这并不是他的强项,他只是皱着眉看着依兰达,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驳她。
可依兰达没有给他继续反驳的机会。
“勒戈夫,我先不说现在的教廷到底是不是真的像教义当中一样纯洁无暇,我就问你一句,像爱德华三世在开国时候那样,教廷和他秘密签订契约,企图以这种方式来获取信仰,甚至还插手了宫廷争斗,你觉得这样对吗?”
“如果不是爱德华三世后来反咬一口,抵死不认,你觉得现在的列支敦国会是什么样?”
“就经济发展而言,列支敦国的发展绝对比奥斯公国更好,诚然神职人员有其安抚心灵的地方,但这些人连种地都不会,只会限制和禁锢人的思想,这样的统治难道是正确的?”
“塔兰朵思是堕落。”
“那什么又不是堕落呢?”依兰达道,“对我而言,固步自封才是堕落,仗势欺人才是堕落,卑躬屈膝才是堕落。”
“又或者你认为,只要一切听从主,那就不是堕落?”
“我记得你们的教义里……规定的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其实依兰达这是取了巧的,教义这种东西,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解读方式,施政纲领也会完全不同。
她这样看起来是在批判社会不公,实质上却在直指教皇!
“现在列支敦国这么乱,归根到底还是教廷想要在里面捞上一票,”依兰达问他,“你在比尔萨斯,难道接到的不是教廷的命令?”
“教义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