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外天魔-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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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粹人将中了麻醉针的手指举起。
那声音继续在他心里道:“这枝针流进我体内的物质,削弱了我的力量,否则你早已死了,我很快会把握你们的一切,再以它们来消灭你们,这地方是我们的。”
凌渡宇打了个寒噤。从他双目流入的冰冷感蓦地加强,纳粹人同时向他踏进一步,手指张开,向他的拳头抓去。
凌渡宇那会不知这足生死存亡的一刻,只是苦于全身如堕进冰牢,连眨眼的力量也失去了。
“呀!”
千惠子的叫声从纳粹人的背后传来。
纳粹人显然呆了一呆。一直凝然不动的眼珠转动了一下,这是人类的自然反应,他也不能例外。
凌渡宇全身一松,接着那冰冷感又再攫抓着他,但这一松一紧,已使他发动了精神力的大反攻。
他闭上眼睛。冰冷的邪力立破截断。
凌渡宇狂喊一声,一脚前飞,正中纳粹人小腹。
纳粹人惨叫一声,向后仰跌,“轰”!一声后脑撞正上缘。
凌渡宇向醒来的千惠子喝道:“走!”
同时欺身而上,蹲身扑前,将手屈曲,一肘向跌坐地上的纳粹人眉心撞去。
千惠子想爬起来,又跌回状上,多日的昏迷和折磨,加上极度的惊吓,使她衰弱至连爬起来的力量也没有。
“砰”!
就在凌渡宇的手肘离纳粹人的眉心还有寸许的光景,凌波字的小腹已先中了纳粹人一下重拳,那力量若山洪暴发,将他整个人抛了开去。
他跄踉后退,刚好踏正地上一条,失了平衡,往后翻倒,小腹的剧痛,使他倒在地上虾米般弯曲起来,痛得泪水夺眶而出。
这东西占据了纳粹人的身体,同时发挥出纳粹人自己发挥不出的潜藏力量。
千惠子的惊叫刺入他耳内。
凌渡宇勉力睁开眼来,盖头一片黑云压下,被那东西占据了的纳粹人跳起向他压来。
凌渡宇想起早前被他压弯了的麻醉枪,大骇下一咬牙,向旁滚开。
“蓬”!
纳粹人压在他刚才跌卧之处。
凌渡宇顺势一翻,来到了旋梯的底部,他望往千惠子,正好千惠子亦望向他。
千惠子眼里填满惊惶和绝望,有很多话想向他倾诉,可是只能变成悲泣和泪水。
纳粹人站了起来。
冰冷的邪恶力量又再充斥底舱里。
这是活生生的人间地狱。
凌渡宇叹了一口气,奋起余力,走上旋梯。
纳粹人怒吼一声,向他追来。
凌渡宇巳到了旋梯顶,忽地住回返下,一脚正中纳粹人的门面,纳粹人惨叫一声,跌回舱底,不过凌波宇知道那只是能暂阻他一会,他标离船舱,纳粹人的脚步声巳在背后响起,冰冷的感觉从后脑直贯而入,幸好远比不上从眼流入的规模和强大,但凌波字的速度巳明显地迟缓下来,纳粹人从后迫近。
凌波宇像是逆风而行,死命挣扎抢出甲板,海风从漆黑的海面吹过来,使他昏昏沉沉的脑袋精柙一振。
“砰”!
他背后中了一脚。
幸好他在中脚前向侧一扭,化去了对方大半力道,但仍然变作滚地葫芦,在甲板上打着转抛跌开去。纳粹人紧追而至。
凌渡宇放弃了对抗的决心,乘势再滚,到了船边,弹起一按船缘,跃离船面,“噗通”一声,沉进了水里,往外潜去。
纳粹人仰天狂叫,就像仰天嚎叫的饿狼,但却不再追进水里。
还不太明白水是甚么东西,他还要学习。
第八章:天魔横行
凌渡宇爬上稻香号时,已力尽筋疲。
禾田稻香看到满身伤痕的他,泪水抢闸而出。悲叫道:“发生了甚么事?我担心死了。”
凌波宇死命撑起身体,望往半里外的再生号,见它仍是毫无动静,松了一口气,道:“将船驶远一点,只要雷达上看到它便成。”
禾田稻香道:“不用怕!我通知了日本警方,他们的人正在赶来。”
凌渡宇浑身一震,道:“没有用的!没有用的,他们要对付的并不是一个罪犯,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可怕东西。”按着呛咳起来。
禾田稻香并不明白他的话,突然将他搂得紧紧地叫道:“我恨怕,我从未如此害怕过,等待你回来的时间就像百年千年地长久,你没有事的,不要吓我。”
凌渡宇闭上眼睛,全身乏力,喃喃道:“让我休息一会,我很快便没事了。”
他一定要迅快复原,他可能是这世上唯一能与那怪物交手而又幸存的人类。
个半小时后,天色逐渐发自,四艘日本海岸巡逻队的船艇由东南方高速驶至,显示了他们对这事件的重视,当然,禾田稻香那大野夫人的身分,是没有人敢忽视的。
三艘警轮扇形散开,向仍随水飘浮的再生号围上去,另一艘泊了土来。两名日本警官跳到稻香号去。
禾田稻香迎丁上去,应答着他们的询问,另有日警将载着横山正也体的快艇拉了过去。
两名警官年纪都在三、四十间,精明自倍的模样,他们在禾田稻香的陪同下,走上驾驶舱。
凌渡宇盘膝坐在一角,脊直肩张,鼻孔深长地吐纳呼吸,他已从深沉的坐中觉醒过来,但仍不愿张开眼睛,他的伤口已止血结焦,比起一般人,曾受严格苦行瑜伽和技击训练的凌渡宇,具有更为优胜的复原能力。
禾田稻香怜惜地看着他,除了额上一道血痕外,染满鲜血的潜水衣换上了T恤牛仔裤,她记起了为他拭净面上身上血污前的可怕模样,那时还以为这动人的男子会就如此死去。
“凌先生!”
凌渡宇眼一阵颤动。
“凌先生!关原警官和山之助警官想问你几句说话。”
凌渡宇张开眼来,坐后的闪闪精光吓了三人一跳,那便像明亮的星光,忽尔走进他的眸珠里。
“凌先生!我是水警部的关原,这是我的同事,山之助警官。”
关原身量较高,官阶也是两人中较高。
凌渡宇深吸一口气,让新鲜氧气大量地涌进肺部去,道:“再生号还在吗?”
关原警官道:“放心,她逃不掉的,我们与总部的特别通缉科联络过,又从国际刑警取得了进一步的资料,大约地了解了整件事,凌先生实在太冒险了,这件事应由我们来处理,否则也不会发展到这田地。”他的语气中明显地带着浓烈的不满。
另一位的山之助警官冷冷道:“凌先生,请你将再生号上的情形告诉我们。”
凌波宇皱眉道:“船上有一个人和一个东西,人是千惠子小姐,另外的东西表面看去是个德国人的身体,但里而是甚么,我却不知道了。”
关原警官脸色一变道:“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禾田稻香道:“关原警官!”
关原警官恭身道:“对不起,大野夫人,职责所在,我一定要问清楚。”转向凌渡宇道:“凌先生可否将登上再生号的情况说一次。”
凌渡宇点头,简单扼要地将过程说出来,禾田稻香悄脸的血色不断减少,关原和山之助两人虽留心聆听,但嘴角的冷意表示出他们的不相倍。
关原瞥官冷冷道:“凌先生可能太惊怕了,生出了种种幻想,但无论如何,我们知道了再生号上的情形。”
凌渡宇毫不动气,通:“你知为何再生号没有离开?”
山之助警官插入道:“当然是机器出现了问题。”
凌波宇摇头道:“不!那是因为那东西刚占据了纳粹人的身体,还在学习着纳粹人脑内积存了数十年的记忆和知识,就像走进了庞大的图书馆里,还未翻阅到有关驾驶操作再生号的部分,否则他早已走了。”
关原道:“对不起,我不能接受这种说法,回岸后我会为你安排精砷科的检查,但现在救回千惠于是首要之务。”转向禾田稻香道:“夫人!你们的船请驶远一点,无论发生何事,也不要驶过来,我们有足够的能力和设备去应付任何情形。”
在微茫的曙光里,再生号在海上随浪飘摇,但驾驶舱和甲板上却静悄无人。
充满异乎寻常的诡秘感觉。
四艘警轮团团将再生号围着,两艘放在警轮上的橡皮快艇放下到水中去,每艘载着四名特警,迅速地向再生号推进。
稻香号在更远的地方,凌波宇与禾田稻香成为了不准接近的旁观者。
最心焦的是凌波宇,因为他明白日本警方要对忖的,不足人力能抗拒的、邪恶又残酷的生物。
两艘橡皮快艇无惊无险地分泊在再生号左右舷处,八名穿上防弹衣,头戴防弹盔的武装特警敏捷地攀上船去,迅速分散到舱面不同的隐蔽点。
关原警官松了一口气,想不到如此容易控制了大局,最危险的一段时间,就是在往再生号的半途,遇上突袭,这七名特瞥在干练的山之助率领下,可以应付任何暴徒。
他举手打出一个手势,轮上闪亮了黄色的进攻讯号。
山之助这时正在艇上,他伏在进入舱口的门旁,见到讯号,立时向在登上驾驶舱的两名特警打出往上攻的暗号,只要控制了驾驶舱,便有更大的成功机会。
两名特警缓缓沿梯而上。
山之助忽地感到一阵烦躁,几乎想叫出来,当然他不能这样做,伏在舱门另一边的警员呻吟了一下,脸色苍白起来,摇摇欲堕。
山之助正想询问。
异变已起。
两声惨叫从船舱上的驾驶室传来,短促而凄厉,几乎不用看已感到是死前的惨叫声。
关原目睹着整件事的发生,可是仍不能相信看到的一切。
驾驶室的窗落下了厚厚的遮阳布,今人无从知道内里的情景,室门半掩半闭,使人想到里面的人刚刚雕去,匆忙下没有关门,随着波浪的起伏,室门不断前后移动,隐约窥见驾驶室无人的一角。
两名受过严格训练的特警,由攀梯敏捷地抢到室门的两旁,待了数秒的时间,闪电般由两旁冲出,两支手枪扬起,同时扑进室里。
关原的目光被室壁阻隔了。
没有枪响。
显示没有攻击,也没有反击。
当关原和其他虎视眈眈的人员松下一口气,估计室内无人时,惨叫在室内惊天动地的响起。
其中一名特警打着转跌出来,脸上血肉模糊,肯定受了一下致命的重击,他直冲到驾驶室外的围栏上,跌势还不止,冲出栏外,“蓬”一声掉在下层的甲板上,头挂出丁船舷外。
另一名特警再也没有任何声色,似乎给驾驶室吞噬丁去。
这是没有可能的,这两名特警能对任何攻击作出反应,起码也不会不济至连还击的力量也没有。刚才凌波字的说话流过他的心,寒意从背脊升起,但他已没有思想的余暇了。
再生号船尾打起浪花,开始航行。
远处的凌渡宇知道不妙,开动机器,全速赶去,想不到在这要命的时刻,那东西已从纳粹人的脑袋学晓了操纵再生号的技术。
这时山之助一马当先,往攀梯爬上去,同僚的死亡,刺激起他死拚的勇气。
余下的五名特警,利用绳钓分由不同的方向往高高在上的驾驶窒攀上去。
再生号逐渐加速。
关原通过传讯器指挥着。
两艘警轮分左右向再生号拦截。
更可怕的事发生了。
关原眼前的景物忽地波浪般颤动和模糊起来,两眼一阵疼痛,倏忽问所有船声、浪声和叫声退往听觉外的远处。
他神智昏沉地往地上蹲下去,耳中只听到自己深沉的喘气声。
“轰”!
一声巨响将他惊醒过来。
当他回复正常时,整个局面已完全改变。
再生号脱出重围,往公海逸去,三艘追截的警轮船首撞在一起,着火焚烧起来,浓烟冲上半天,海面上布满堕海或蓄意跳海逃生的警员,包括山之助和五名攻上再生号的特警,自己处身的警轮无目的地在海面打转,身旁其他同僚茫然抱头跪地,更有人毫无控制地狂岖起来。每个人脸上均有尚未平复的震骇神色。
关原日光追摄着巳变成一个小点的再生号,那载着大野夫人和那中国人的稻香号正尾随而去。但他已不能帮上甚么忙,眼前当务之急是要救堕海的同僚。他甚至有点欣慰有这不用追去的藉口,刚才的经验实在太可怕了。
他全身冰雪般僵硬和难受。
凌渡宇已预计到会发生事故,却没有想到是如此惊人,那东西的邪恶力量增强了不少。
当山之助和五名特警扑上驾驶室时,蓦地六人如遭电殛,同一时间倒跌向后,从两层高的驾驶室外甲板滚跌进海里。
那种影响波浪般的向外扩散,所有在四艘警轮上严阵以待的武装日警或蹲或跌,没有一个人能保持平衡。
两艘追截的警轮,盲目地撞到一起,幸好只是在增速的初期,损毁并不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