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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狗官修炼手册-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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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你不要再说了,我知错了。”
  张孟野果然没有再说,却也没有再多看她一眼。
  “你自己好生想想,好自为之。”
  说罢,两指微抵额角,疲惫地转身离去。
  唯独宁皎皎留在原地,呜呜地咬着唇角,痛哭流涕。
  她当真如表哥说得如此不堪吗?
  她当真要同表哥说的那样去同卢仲夏道歉吗?
  她要是就这么同他道歉,这……这叫她如何自处?
  但……但表哥说得没错,她既然替素娥瞒下这事,还想法设法将素娥塞给他,无疑于乱人家宅,断人香火。
  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月上中天,白中泛着惨蓝,一如她眼下的面色,褪去了血色,苍白得泛着惨蓝。
  *
  第二天,简娣起了个大早。
  大概三点半的时候,她就被卢仲夏从梦中喊醒。
  “简姑娘醒醒。”青年试探性地小声戳戳她。
  简娣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看了眼窗外的天色。
  “现在几点了?”
  “寅时二刻。”
  简娣的大脑吃力地转动了起来。
  那现在也就是三点多?
  大庆朝官员一般要三点多起床,五点前赶到左掖门等着钟鼓一敲去上朝。
  卢仲夏不用上朝,平常起得也晚一点,但在首辅家中,总归要表现得勤奋一些。
  简娣努力睁着眼,像游魂一样起床穿好了衣服。
  “卢小哥我好困。”
  没睡饱觉的感觉糟透了,眼皮就像黏在了一块儿,怎么睁也睁不开。
  因为如今的身体是由简娣占据主导权,卢仲夏倒没感受到什么困意,对此,卢小哥格外为难和不好意思地把黑锅往自己身上一背。
  “简姑娘,抱歉,累得你睡不好觉。”
  简娣打了个哈欠,困倦地擦了擦眼角渗出的眼泪和某些分泌物。
  “不关你的事,你别瞎道歉。”
  卢仲夏犹豫了一会儿,语速又放慢了一些,像哄孩子一般地柔声道,“简姑娘且再忍忍,等到了翰林院,可以再眯一会儿,到时我替简姑娘看着便是。”
  简娣脚步虚浮地洗漱完,刚好张孟野就吩咐了下人请简娣来一起和他用早膳。
  早膳很清淡,两碗清粥两碟腌菜,并一碟雪花糕。
  饭桌上,张大人一边伸着筷子往自个碗里夹了一筷子咸菜,一边主动提起了昨晚的事。
  “素娥我已经吩咐下人罚了她,你不用担心。”
  简娣一个激灵,顿时清醒了不少,麻溜地搁下筷子,神色郑重地对张大人说了声谢。
  至于究竟是何惩罚,素娥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简娣也没问,只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粥,但勺子一入口,简娣脸色顿时就绿了。
  只因为粥了撒了点糖。
  她不爱菜里放糖,但阁老在前,只好挑了两三筷子腌菜,含蓄地小口小口舀着粥吃。
  粥喝了没几口,张孟野这边又开了口。
  “今天你和我一同坐轿子去翰林院吧。”张大人眉毛未动,神色十分淡定。
  简娣瞥了他一眼,和卢仲夏交谈了两句,内心不由得浮现出那句“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坐上司的车去上班很容易让人引起误会啊。
  简娣一脸为难地看着张孟野。
  “阁老,这……”
  “顺路罢了。”张孟野和煦地说,“翰林院不在大内,我在东长安街将你放下,也费不了一会儿工夫,不许再多问了,吃饭罢。”
  简娣只能唯唯应诺,拣起筷子继续闷头吃饭。
  结果夹了一筷子雪花糕,刚放入嘴里,简娣脸色一变,差点当着张孟野的面吐出来。
  好甜。
  巨甜。
  甜得简娣整个脸一瞬间都有点扭曲。
  她失策了。
  白白净净的糯米里包裹着的芝麻馅,不知道倒了多少糖。
  强忍着把嘴里的雪花糕吐出去的冲动,胡乱嚼了嚼咽下去,简娣还是觉得腻得她脑门一阵阵地犯晕,忙又舀了两勺腌菜,将嘴里的糖味儿压了下去。
  面上不好当着张首辅的脸摔筷子,但碍不着简娣在脑子里冲卢仲夏悲愤地吐槽。
  想到昨天王元志提起张首辅是常州府无锡县的,简娣流泪地说,“无锡人是魔鬼吗?!”


第39章 你是gay(两更合一)
  昨天兴许是顾忌到他们的口味;来自无锡的张首辅没放什么糖,但今天这雪花糕甜得简娣压根没法入口。
  可能是她言语中太过悲愤;卢仲夏愣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原来简姑娘不爱吃甜。”
  “谁会不喜欢吃甜!”
  谁会不爱喝奶茶吃美味的小甜点。
  “但张大人这口味也太可怕了!”
  而朝堂上威慑十足的张孟野;则夹了块雪花糕,泰若自如地送进了嘴里,甚至一入口;就连脸上神情也缓和了不少。
  一脸餍足!
  看着张孟野吃雪花糕的模样;一股甜腻味儿好像霎时就冲上了简娣的口腔,简娣默默地别过眼,低头一脸复杂地看着面前的碗。
  憋着气将放了糖的粥一口气喝完,简娣率先搁下了筷子。
  “学生吃完了;阁老请慢用。”
  慢条斯理吃着雪花糕的张大人:“唔。”
  好像因为吃着甜食,反应也慢了半拍。
  张孟野倒没让简娣等他,只将口中的糕点吃完,舀了两勺子粥,便搁下了勺子,扯过帕子擦了擦手,吩咐人把桌上的东西撤下。
  简娣和张孟野出来的时候,天还是黑的,临出门前;张首辅特地提醒了她一句;小心脚下楼梯别摔着。
  她一只脚才堪堪踏上门前的石阶;黑夜中,却蓦地传来轻柔的两声猫叫。
  简娣惊讶地抬起眼,借着灯笼的微光,瞧见夜色中,昨天在偏厅见到的那只橘猫,正步伐优雅地朝着她和张孟野的方向走来。
  门房见了,顿时惊讶地说,“咦,二老爷今儿怎么不在屋里睡觉,跑这儿来了。”门房抬眼看向张孟野笑道,“这是终于不嫌弃老爷您了啊。”
  张孟野神色一暖,瞧着面前摇晃着肥嘟嘟的身子,走得身姿曼妙的橘猫,唇角也不自觉地流泻出点点笑意。
  爱吃甜食喜欢毛茸茸橘猫的张首辅张大人,微微蹲身,将手臂一张,十分轻柔地呼唤,“来。”
  但橘猫却只淡淡地瞟了张大人一眼,胡子动了一动,鸟都没鸟张孟野,径直朝着——
  径直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简娣一愣。
  橘猫已走到她面前,抬起下巴,朝她喵喵叫了两声。
  好……好可爱……
  脸超圆,眼睛也超大,胡子一翘一翘的,四只爪子按在地上就像带了四只白手套。
  一时间,简娣被这磨人的小妖精诱惑地丧失了神智,完全忘记了张大人现下尴尬的境地,鬼使神差地蹲下身,想要捋一把。
  但橘猫却轻轻巧巧,一跃而起,直接跳入了简娣怀中。
  简娣:“诶?!”
  突如其来的宠幸使简娣整个人都懵了。
  感受到手臂上柔顺的毛发和软软的肉肉的触感,简娣心神一荡,嘴角压根就绷不住,完全忘记了她现在这还是当着张孟野的面,扯着嘴不禁傻笑。
  好可爱啊。
  和橘猫四目相对的刹那,简娣控制不住自己,小心翼翼地在它背上捋了一把。
  橘猫动了动耳朵,却没有躲。
  简娣试探性地挠了挠它的小下巴,橘猫舒服地眯起了眼,发出了呼噜噜的响声。
  天天天哪太可爱了呜。
  偷张大人家的橘猫判几年?
  “这只猫好眼熟。”卢仲夏低声道。
  “这话你好像昨天就说过了。”简娣幸福地撸着猫问,“卢小哥,他这么亲你,你认识它吗?”
  卢仲夏:“我好像在哪里曾见过它,但一时半会却想不起来在何处。”
  正当简娣幸福地挠着猫下巴的时候,张孟野突然淡淡出声。
  “难怪。”
  简娣虽然在撸猫,但还没有撸得失去理智,想到刚刚橘猫无视了张孟野,直接冲着她来的场面,简娣心虚地低咳了一声,在猫背上轻轻地挠了一把,恋恋不舍地将猫放下。
  “张大人?”
  橘猫伸着脑袋,弓着身子,绕着她的衣摆,亲昵地一圈接着一圈地蹭着简娣。
  “这是王洪兴的家中所养的猫,它和你亲近,也是理所应当。”
  “王伯父?”卢仲夏讶异。
  简娣:“你认识?”
  卢仲夏:“王大人在户部任湖广清吏司的郎中,是我爹好友,我之前也曾陪着爹去过王大人家中,王大人家中确实养了一只猫,同我分外亲近,但我已有一两年没曾见着了,一时也没认出它来。”
  简娣再一次看向蹭着她小腿的橘猫,忍不住又将它抱了起来。
  “好黏人。”简娣在心里,忍不住对卢仲夏笑道。
  对于没认出自个猫朋友这一事,卢仲夏好像有些羞愧。
  张孟野又道,“王郎中离去前,曾将它交给我照顾,它不知怎么,看起来不大喜欢我。”张首辅苦笑,“我看它同你亲近,你父亲又和王洪兴相交甚笃,倘若你愿意,也可将它抱回家中去。”
  简娣摇摇头,转述卢仲夏的话,“家母有个怪病,碰不得猫,一碰到猫毛,便不由自主地全身发痒。”
  再说,张大人面上神色虽是从容不迫,但刚刚看着橘猫的眼神明显还是喜欢的,听小厮叫这橘猫二老爷,也知道张首辅当铲屎官当得还是挺乐意的。她除非脑子缺根筋,才会真的把这橘猫抱回家。
  拒绝了张大人的要求,张孟野没有再提,简娣也不好当着张首辅的面继续撸猫,只握了握橘猫的小白爪,同它告别。
  提着灯笼走到青布幔软轿前,简娣扶着张大人先上了轿,自己跟着。
  轿子不大,但足够坐下两个人。
  张孟野告诉她轿子里食盒中有糕点,倘若早饭没吃饱,或是饿了,尽管取出来吃。
  简娣想想张孟野的口味,嘴上客气地应了。
  轿夫起了轿子,张孟野兴许是昨天忙着处理他表妹的事没睡好,也没搭理简娣,自顾自地阖上双眼,闭目养神。
  简娣坐在个小角落里,打起了点轿窗上的帘子。
  起来的时候是三天多,忙活了一阵估摸着时间也有四点了,此时还没入夏,隔着夜色只能看到隐约的屋影和树影。
  五更三点的晨钟已敲响了一回,街上已陆陆续续有了人气,火把和灯笼的红光从夜色中窜起,早起的生意人正忙着架上摊位,在微光中忙忙碌碌。
  简娣正看着,冷不防地张孟野突然出了声。
  “上回的卷子,你是如何写的?”
  简娣被张首辅这突如其来地一下,吓得手一抖,也没管轿帘了,忙转过身,正对着张孟野。
  轿窗上的帘子晃了晃,一如简娣此刻操蛋的心情。
  上回的卷子,估计是指辽东的事。
  简娣想了想,如实相告,“学生认为不该打这场仗。”
  张孟野也不说话,只模棱两可地唔了一声。
  过了好半天,才听见他开口,“你写得没错,但归根结底,这仗都打不起来。”
  张孟野生着一双冷清的眼,纵使他待人温和,平易近人,但那双冷清的眼就像霜雪,看人的时候还是无端地叫人心里发凉。
  简娣偏头想了想,张大人这是言外有意,话中有话,等着她问。
  张孟野既已起了个话头,简娣十分给面子地接了下去。
  “学生不明,请首辅赐教。”
  但张孟野却不说了。
  “此事牵扯不到你们,也无需你们费神。”张孟野一振袍袖,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才抬眼看简娣,“知道得太多,日后行事反倒束手束脚。”
  简娣:“可倘若对此全然不知,或者一知半解,导致判断失误,岂非更是灾难。”
  “其中自然要靠你自己分辨,谨慎行事总为好些。”
  简娣郁闷地鼓起脸。
  张孟野垂下眼睫,微微蹙眉,不再答话。
  两人一番交谈,轿子已行至了东长安街。
  简娣收拾收拾,钻出了轿子,临行前,向张孟野恭恭敬敬地道了谢。
  张孟野微笑答道,“去罢。”
  此时天色已经稍稍亮了,简娣循着希微的天光,从兵部工部门前路过,经过隔壁銮驾库,直接拐进了翰林院。
  这两天,由于宋仁德他们的事闹到了皇上那儿,上面对学风抓得紧,翰林院的进士们就算注假的,也麻溜地滚了回来。
  简娣一进翰林院,就发现人已经来了不少,照例和学士们行了礼,去了庶常馆。
  一到庶常馆,就看见谢朗他们几个坐那儿胡侃。
  状元郎谢朗和榜眼邓本清,虽授的是翰林院修撰与编修,但同科的进士们都在庶常馆上课,有时候没事,他们也爱窜到庶常馆来。
  至于长得最为好看的探花杨贞,他脾气不好,为人孤僻,打考试前就不爱和人窝在一块儿,众人知道他的脾性,也都随他去了。虽然杨探花脾气不好,却也不是缺心眼,为人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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