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之临阵磨枪-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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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长生知晓了前因后果,不仅默然。
展龙被困数月,又挣脱冰雪茧、击败留霜,早已是强弩之末,业火沸腾,险些吞没神魂。能赶回石屋实属不易,故而只来得及将众人驱赶出屋。
众小委屈,展龙不满,展长生却一个也怪不得,只得挨个安抚,喂一通灵丹仙药,方才转而打量这仅有两间的石屋,“师兄,我要扩建石屋。”
斩龙枪主枪同来世之刃融合,展龙便对青元仙境之事知晓清楚,此时亦是颔首,“那些鹌鹑或可为我所用。”
展长生见他也学着那一老一少,口口声声喊众修士鹌鹑,一时哭笑不得,只得道:“皆是我斩龙门外门弟子,莫要……这般……调侃。”
展龙不以为然,却仍是冷然应道:“知道了。”
展长生将乌云同一众幼崽放入门内,石屋中被烧得一片狼藉,凡间之物皆被焚毁,唯有贵妃榻被烧去外皮,竟露出内里铸铁一般黑沉骨架来。
这竟是一件万年寒铁铸就的贵妃榻,去了外层伪装,顿时沉重异常,冰寒刺骨。展长生便望向展龙,展龙却道:“寒铁不合我炼化,留着罢。”
展长生便又在这床榻中布下几个九凉九暖阵,便是一处温暖宜人居所。夏桐生扑上贵妃榻,同两头幼熊猫滚做一团,眨眼就忘了被遗弃在屋外数月的委屈。
展长生见众幼崽玩得高兴,便将残骸拂去,重新铺设了兽皮同融阳草。方才追随展龙脚步,出了石屋。
远离石屋的屏障外,白雪厚及膝盖,漫山遍野银装素裹。
万籁俱寂,唯有间或响起的枯枝断裂声,回荡间愈显空山幽谷,旷达寂静。
天光晦暗,雪地却反射点点荧光,将纯白天地间唯一一个挺拔的玄黑身影映得如突兀高耸的孤峰。
展长生向着那人缓缓迈步而行,扬眉展颜,终是笑得暖如春阳,开口道:“师兄,你回来了。”
那人转身迎他,手臂一伸,便将这青年揽入怀中,嗓音冰冷如昔,展长生却分明听出了些许柔情,“长生,你长高了。”
展长生如今头顶靠近展龙耳下,稍稍仰头就能碰到师兄下颌,自是有了几分意气飞扬的劲头,环腰将展龙搂紧,便将同他分离这些时日里的经历细细道来。
来世之刃固然记录了青元仙境内泰半经历,展龙却依旧听他巨细靡遗重复。
而后道:“原来是那花妖掳了我一片碎刃。”
展长生一愣,“那花妖曾言,被你捅过一枪,师兄莫非记得他?”
展龙却嗤笑,“斩龙枪所伤者不知凡几,何须个个都去记得。”
展长生听他言之有理,却是微微蹙眉,沉吟道:“师兄,你究竟得罪了多少人……”
展龙答得干脆利落:“数不胜数。”
展长生又问道:“最近……得罪了何人?”
展龙略沉思片刻,方才道:“天眠城群龙无首,自顾不暇,不必在意。唯有通天坊受了池鱼之殃,日后对通天教,能避则避。”
展长生心中有数,虽觉前途或许艰险,有展龙在旁,却并不如何畏惧。
二人议定对策,便先返回了外门弟子所在的山谷。那山谷如今被定名为修业谷,名虽普通,却蕴含了众人奋发的意愿。
数月不见,修业谷焕然一新,各色房屋鳞次栉比,修炼、巡逻井然有序。距离谷外尚有百里,就已被护山大阵严密包围,稍一触碰,便见一名弟子匆匆御剑赶来,瞧见展长生时,喜出望外,忙开启大阵,迎上前来:“掌门师伯,你总算回来了,我师兄弟引颈期盼许久了!这位是……”
展长生道:“这是你们大师伯。”
那弟子行六,名唤张易,闻言才道:“见过大……”
不料甫一同展龙双眼对上,顿时一声惨叫,倒地不起。
展长生急忙上前两步待要搀扶他,却被展龙牢牢握住手掌,“果然是鹌鹑,连这点杀气也受不得。”
展长生哭笑不得,只得另传弟子前来救助。
一通忙乱后,众外门弟子对这初见面的大师伯敬畏不已,远远地行过礼便算。
随后几日,展长生自展龙口中问清那石屋阵法布置,便带了三名弟子,添建了四座石屋,专供乌云同几名幼崽居住。那四座石屋位处结界另一头,同原先两座距离百丈,如此一来,展龙脸色稍霁,总算不用日日见那群幼崽闹腾。
又过得几日,便到了开春时节,风雪停歇,天青云白,晴朗无风。
修真者虽不受制于四时交替,此时见冬去春来,万物复苏,却难免心有触动,过半皆回了住屋里开始闭关。
布法大仙与许文礼亦是先后前来辞行。
布法大仙挂心上安村同那后山大阵,许文礼则是外出游历时听闻师尊出关,终是挂心师门,只得回转。
展长生稍觉不舍,又要归还腰带,许文礼却道:“你这一去寒月峰,便闹出如此大动静,往后只怕仍多有依仗,不如存在你手中。”
展长生知他心意,欣然领受,将二人送出山谷。
雪融汇聚成细流,在山间潺潺流过,草木荣发,嫩芽鹅黄鲜妍,一派欣欣向荣。
三人行至谷口,布法大仙道:“小子,留步,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老夫常驻上安后山,若要再见,不过举手之劳。”
许文礼亦是哼道:“再多送几步,你那师兄只怕要追杀过来。”
展长生咳嗽一声,只得同他二人道别,目送二人身影遁作剑光,须臾便消失在天际。许文礼先将布法大仙送回大周,旋即再回长春派,一路无话。
☆、第四十六章 副作用
展长生穿过山谷;不见半个人影,人人恪尽职守,或巡山;或耕种灵田,或外出捕杀灵兽;亦或潜心修习法术,并无一人闲逛。
他查探一番护山大阵;并无半点错漏。若是再将那群朱衣的侍从用上,修业谷更是铁桶一般,若非天罚;即便被几个门派围剿也不足畏惧。
只是那神魂耗用甚巨,若能寻到替代之物才行。
刘忠这些时日遍寻典籍;苦心积虑;却仍找不到破解之法。被影蝥吞噬神魂;继而受控的术者,除非身死道消,否则便要一世受控;做个无喜无悲的傀儡。
刘忠自是不愿见挚友就此消陨,更是勤奋修炼,愿他日早结金丹。愈臻化境,眼界愈阔,自能寻到更多仙法典籍,终有一日能破解影蝥邪术。
展长生亦觉此术太伤阴鹜,留心翻查过古书典籍,却一无所获。如今师兄也安然回归,他便又动了外出游历的心思。
展龙正立在修业谷后山中一片空地上,仰头看山壁。展长生逃离仙境时,曾将一整堵石墙收入乾坤戒中,随后便放置在此处。
他见展长生靠近,便指向那面石墙一角,“这是头虎还是狰?”
展长生闻言细看,那石墙左侧寥寥数笔,便勾勒出简易的猛兽形状,仿佛正被身上之物镇压,正愤怒大吼。
展长生沉吟道:“头上无角……不是狰。”
异兽狰形似猛虎,却是独角而五尾,眼前这猛兽头上无角,身后……那几缕线条却并非兽尾,而是压迫这猛兽之人的衣饰垂绦。
那人物只剩些微衣摆同一只正凌空下踩的皮靴,其余部分,却似是被人刻意磨去,不留痕迹。
展长生细细验看一番,忽的心中一动,又朝石墙右侧看去。右侧亦是被划得七零八落,唯有些残存线条,其上似屋檐挑高,悬垂的滴水铜铃,其下,却是一条形似巨鳄尾部的盘曲线条。
展长生急忙掏出那许久不曾有动静的白玉玲珑塔,同墙上对照。细节之处的屋檐,竟分毫不差。
“果然如此……”展长生一声长叹,他同这青元上仙倒是有缘,先得小秘境,后入大仙境,事事皆同他有关。
展龙道:“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
这魔枪倒是过目不忘,听展长生念过一次江湖切口,便牢记在心。
展长生笑道:“正是。”
他便对照石墙残缺阵纹同布满白玉塔的阵纹,渐渐有了头绪。
这约莫是个传送的奇阵,能按拥有信物之人的意志,将人、兽、物送入送出异界。所谓异界,亦可称另一处空间,可随修炼逐步扩张。如今那小楼庭院不过占地百亩,若是以天材地宝灵石淬炼之,送入灵脉孕育之,外缘更会愈发扩大十倍百倍不止。
那白玉塔,正是通行异界的信物。
展长生瞧见石墙上损毁的阵纹,疑似攻击之用,似乎这处异界若修补妥当之后,更能当作攻击法宝。
试想临敌之时,对手放出成串火焰水箭,掌心雷土刺风阵各色攻击法术,无论如何刁钻神奇,展长生只需轻轻松松唤出白玉塔,将整个异界砸将上去,任他手段通天,也抵不住这泰山压顶的重量,正是一力破十会,何等威风。
展长生不觉想得出神,心神往之,便对展龙说出口。展龙却道:“待你金丹结成后,或可驱动异界伤人。”
展长生顿时泄气,只得脚踏实地,再一步步修炼。
眼下这阵法修补虽耗时耗力,展长生终是有了目标,便转身看向展龙。
他尚未开口,展龙忽道:“师弟,我当闭关。”
展长生微微一愣,立时道:“理当如此,师兄,我为你护法。”
展龙眼眸沉沉看他,伸出手放在他后颈处轻轻摩挲,展长生顿觉头皮发麻,不敢动弹。
展龙见他神色拘谨,便微微俯身,在他嘴唇上一碰,展长生双眼迷离,微微一颤,不觉茫然哑声问道:“师兄?”
展龙道:“果然变大了好。”
展长生忽忆起来世之刃那拇指大小的人形来,不禁反驳了一句:“小的……也不差。”
展龙眉头微皱,怒道:“再提个小字,绝不饶你。”
展长生后背一凛,急忙告饶,不敢撩他虎须。
随后展长生安置妥当门中事务,如今刘忠、张易、风瑶等人一力扛起大局,不必展长生如何操心。
他便留在石屋,展龙口称闭关,却先将展长生拖入内室,命他背诵九转莲华妙法中二转口诀。
展长生依言而行,内视于体,便见团团水蓝灵力在丹田内旋转如漩涡,同外界天地真气彼此呼应连结,而后拉长成无数细小灵丝,这一次却并非按人穴贯穿,却是一分为十,自地穴内穿透。
经脉细小,如今分得愈发细微,仿佛原先阻塞的细小孔洞又再畅通几分。隐隐刺痛中竟生出些畅快感。
九转周天结束时,已是自日暮到了日出,展长生竟惊见肌肤上又堆积了些微污垢。他自受了映空鸢尾净化,几乎成了纯灵之体,已许久不曾见到凡俗肉身的污垢。
展龙施展祛尘咒为他洁净身躯,沉声道:“丹毒如此重,往后不可再服。”
展长生同人争斗时,灵力耗费甚剧,故而服用回灵丹如饮水一般频繁,眼下却被警告,难免心中恻恻,只得应了。随即仍是察觉身心轻灵,有难言的畅快,望见展龙凌厉面容时,不觉心头一阵发痒。
展龙见他眼神有异,问道:“何事?”
展长生一惊,方才回过神来,忙敛目凝神,回道:“无事。”
展龙正坐在展长生对面,剑眉微蹙,沉吟道:“我隐约记起师尊曾提过,九转莲华妙法磨练肉身,引七情动六欲,宜疏不宜堵。”
展长生直觉不妙,仍是硬起头皮问道:“要如何……行事?”
展龙起身道:“师兄为你寻几个美貌女子,若引动六欲时,纵情玩乐,不可压抑。”
展长生脸色一沉,不觉惊怒交集,连手指尖也冰冷刺骨,紧紧攥成一团,嗫嚅了半晌,方才说出声来:“师兄你……当我是何人……”
展龙道:“你素来爱做正人君子,我自不会为难旁人。无论你挑凡人修士,只需开够价格,莫不能成事。若一时难寻,勾栏院中也……”
一阵冰寒水流当头落下,将展龙淋成落汤鸡一般。湿润黑发紧贴在他略带惨白的面容上,一双黑沉沉眼睛森冷无光,仿佛利刃穿透人心。
啪一声脆响,展长生手中的紫晶阵盘经不住他怒火滔天的灵力冲击,竟生生裂成了两块。
展龙眉心紧蹙,眼中恼意甚浓,却仍是道:“既入此道,便应遵从法则,无论房中术、内丹经,万法归一只求大道,怎的还放不下凡人那套繁文缛节,斤斤计较手段如何?”
展长生所计较者,并非手段,而是对手,他见展龙面色愈发阴沉,水滴划过惨白面颊、高挺鼻尖,自发梢颗颗滴落,竟不肯施术烘干,他一时愧疚,虽有些窘迫,却仍强忍羞意问道:“师兄……平素同我……为何此时要寻旁人?”
展龙诧异看他,竟似无从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