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玉师-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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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爪对利爪，旗鼓相当。双方具是一震；悄然退开少许。
混沌一直以来都这么怪模怪样的。秦如玉的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古怪的念头。
茫茫无尽的识海中；有人在轻声言语。
是谁？
白昊轩抱着他的手更冷了，他却恍然不觉。
“你背叛我啊。”白昊轩的眼神森寒。混沌哂笑一声；脸色有些复杂，装作没有听到他的话。
“那个饕餮是谁。”白昊轩换了个话题。
“我不知道。”混沌的指尖是灰黑色的雾气；“他杀了原来的那个饕餮，成为了新的四凶之一，就在你们刚刚离开伊斯卡尼尔星的时候。”
“好的。问完了。去死吧。”黑色雷光闪耀的破坏之刃再现，“净月。”
黑色的极致，逆反成一片银白。刀光似月，斩尽锋刃前的拦路之物。
混沌双腿前曲下蹲，双臂不成比例地拉长，直落到地面上：“你想净化我？”锋利的鳞片覆盖了他的身体。他再也看不出半点人形的模样，到像是一种什么四脚动物。
见长刀斩来，混沌的右腿猛地发力，竟是一跃而起，险而又险地躲过了白昊轩的“净月”。两条细长锋利的前爪毫不迟疑就向他怀里的秦如玉刺了过去。
突兀的黑光乍现，破坏之刃居然解体成了两把！
混沌大惊，不敢再激进，一脚踏上了刀面，以长刀为跳板就欲逃出。白昊轩岂会如他所愿，刀锋再变，合二为一，更盛的月华撕裂虚空。
“嗷——”混沌哀嚎，拼命地挣扎着摆脱自己肩上的刀刃，鲜血淋漓地蹦出十数米远。白昊轩本来攻击的是他的脖子，怎料混沌的速度实在是快，还是让他只伤到了左肩。
这一击不轻，混沌的整个左臂都差点儿被切了下来，一时间不敢再靠近。
白昊轩谨慎地防御着他，身上的体温还在继续下降。
“万物生死各安天命，我不想杀生，但也不会救人。”不知是何处的绝颠，天明如镜，云卷云舒。男人一袭白袍，长发如墨在空中飞散。凡人们以为千山万水寻到了仙就能实现愿望，却悲哀地发现他们的仙就像是一段设定好了的程序，毫不动摇的“原则”，毫不动摇的冷漠。
“所谓的至高神，红尘仙，只是有了思想的天道而已。”白昊轩的声音很轻，但很清晰，“你现在要做的，只是杀了混沌。”
杀了混沌！这句话带来的魔力让人无法拒绝。秦如玉抬起头，锁定了远处舔舐着伤口的混沌，目光像是要直射入它的内心。
混沌的心底突然间警铃大作，它张开大口就是一道灰黑色的光柱射来。
破坏之刃横在了光柱的必经之路上，光柱破灭，长刀毫发无损。
红尘善之仙的力量很奇特。在外界传说中，他能唤醒有关人心底最温暖的东西。
而秦如玉自己清楚，不是的。
他的力量，不是唤醒，而是复制。
那些被他“唤醒”的“温暖”，其实只是傀儡而已。把对方的所有美好的情绪和记忆控制起来，成为自己的傀儡。
“混沌，你的心底还有善意啊。”秦如玉笑容温和，隐隐透着慈悲。
☆、第68章 宇宙之源虚无祖神
“什么？”混沌对此只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觉。
“你的心底；我还看得到温暖和眷恋的啊。”秦如玉伸出右手，食指轻轻地按在空中。
混沌倒退了几步；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一样，火辣辣的疼。
“我还有……温暖的东西……”他的眼神开始变得迷茫；呆滞；胸口的疼痛变成了温暖的感觉，一种奇异的虚幻的温暖，毒品一样引人沉迷。
“九天雷暴！”白昊轩没有靠近就抢先发动了法术攻击；漆黑的雷电光团以混沌为中心爆炸，虽未重创；但也让其疼痛地嘶吼起来。
紧接着嘶吼声戛然而止，破坏之刃从他的额头正中劈下。
“TMD；还不死。”白昊轩眉头紧蹙；眼睁睁看着混沌的身上流着血，身体却在不断地膨大。
虎啸声响起，银纹白虎的利爪漆黑，雷光环绕。
混沌的本体带着极强的“同化”之力，不现原形根本就不可能战胜。
一道幽幽的箫声在他身后回荡，混沌的膨胀明显变得慢了下来。
白昊轩忍不住回头看了一下，还愣了片刻。直到秦如玉瞪过来，这才发现自己差点儿错过了攻击的最好时机。
怎么可以告诉老婆自己是想歪了……吹xiao什么的真的不是为夫脑洞太大啊！羞（xi）愧（wen）不（le）已（jian）的银纹白虎决定把自己陡然升起的无限基情全部发泄在尚未完全膨胀成功的混沌身上。
雷海狂暴，这次居然还生出了黑色的火焰。这火比雷电更可怕，焚烧到的地方都变成了空洞的虚无。
秦如玉眼神微变。记忆恢复，他也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虚无的存在，是至强的创造也是至强的破坏，为源为尽头，为生为死。
时间和空间皆诞生于它，不存在才是永恒的存在。
它是莫比乌斯环的交点，天道的轮回之盘。
终极悖论，虚无。
混沌的“同化”之力，是把所碰到的东西都同化为己身，是超越“吞噬”的存在。
可它同化不了黑色火焰，它的力量正在被同化为黑色火焰！
混沌惊惶地撤手，这么短短的时间里它的力量已经消耗大半。白昊轩的状态也不算好，维持这黑火的消耗太大，就算是有混沌的力量也几乎将他抽干。
“只要碰不到我，这个也是没有用的。”混沌讥讽地看着有些萎靡的银纹白虎。
“呵。”白昊轩放开了黑火，“那就试试。”
一切都消失了。无尽虚空里有什么东西睁开了眼睛。
他没有准备用来攻击，而是用来呼唤！
“诸神起源，黑暗。”
神界传说中，创造这个时空的最古老的祖神有三个，从弱到强分别是光明，黑暗与虚无。三位祖神根本就不曾“诞生”，因为那时还不曾有空间和时间。
虚无，光明和黑暗就是三位祖神的本体，无可磨灭。
现在黑暗祖神睁开了一只眼睛。什么光都不剩下，只有黑暗。
眼前再亮，混沌没了。
纷乱的脚步声、呐喊声隐隐在他们头顶响起。刚刚的黑暗绝不只是他们这一小块地方，现在苍生刀受到刺激的震动又太过剧烈，爆发的能量也太强，皇宫里已经有人被惊动了。
“先走。”见势不妙，白昊轩果断地一把抓起苍生刀，破坏之刃化作的利爪撕裂空间，驮着秦如玉一步踏入黑暗的虚空之中。
“没想到你还有这底牌。”秦如玉没太吃惊，他自己要是玩命了估计也能召唤一下光明祖神，“这么说来红尘恶之仙也可以。”
“要是咱俩生个娃儿，看样子还可以试试召唤虚无祖神。”白昊轩嘿嘿地笑。
秦如玉踹了他一脚：“不可能的。”
如果他与生俱来就知晓的那些东西没错的话，光暗两位祖神都是虚无祖神创造出来的。那位是一切的起源和一切的终点，绝不可能出现，因为本就无处不在。
“……你觉得这位祖神是不是每天都可以偷窥别人ooxx。”
“那样的话你刚刚弄出来的黑暗也是。还有光明也可以啊。”秦如玉无奈，“别这么猥琐行么？”
只是想多说说话而已。白昊轩在自己心底笑。
“去一趟神界？”
“好。”
一人一虎，在空间裂缝中渐行渐远。
他们所不知道的领域，有人在窃窃私语。
“醒了？”
“这片时空快要脱离了。”回应者答非所问。
“宇宙之源集齐的时候，我们就可以放手不管了。”极致的黑暗与光明奇异地相互融合，第三个声音身处两者之间，无处不在，“终于可以有一个时空掌控者出现，接替我们多好。”
“……那边还有一批。”黑暗祖神不拆台子从来都不快活。
“闭嘴，睡觉。”
不会太久的。很快很快。
新的时空掌控者……们。
三大祖神短暂地醒来之后，再次沉寂。
☆、第69章 双色神殿
神界的模样意外地和秦如玉前世记忆里完全不同。往昔的亭台楼阁；繁花似锦都化作荒凉；触目之处仅有一片断壁残垣。
白昊轩倒是不在乎；化作人形领着他往前走。沿途的仙兽灵兽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各式各样奇奇怪怪的异兽。
“我们来干嘛？”秦如玉跟着白昊轩走了好一会儿；左拐右拐却一直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现在的情况有点儿不对劲。”白昊轩的回答带着些许凝重，“尤其是你那个弟弟。饕餮可是上古四凶之一，而他仅仅二十余岁。这么短的时间里；什么力量能够让凡人弑神？”
秦如玉没接话；他们其实都隐隐猜到了一个可能：
宇宙之源。
宇宙之源，到底是什么东西！他都有些不安的烦躁了。
“宇宙之源分为三部分：生；死；轮回。分别掌控凡界之生命与死亡，灵魂之轮回。”空洞飘渺的声音转瞬即逝；所说的话却是字字清晰。秦如玉僵了一瞬，继而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向前走。
不得不说，他的心底里总算还是有了些许庆幸的。这世上除了创。世与破坏的至高神，也就只属两位红尘仙最强了。在他完全觉醒的状态下还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地给他传递信息，这已经超越了他的灵魂等级。
仙神之上，唯有“祖”的存在。
他搞不懂为什么祖神会偏帮他，但既然有了这个条件，在完全不可能与其抗衡的情况下，为什么不用。
这样一来刚刚的问题也就简单许多了。
“白昊轩。”他还是不习惯什么爱称，除非是全兽化状态下才会喊一声小白，“宇宙之源，你的信息到底有多少？”
“什么？”白昊轩不解地回头。
“刚刚有人告诉我，它分成三个，生死轮回。”秦如玉没有隐瞒，直接告诉了他。
“……生死轮回。”前面的人突然停住脚步，“那么说来，秦如翡手上最大的可能就是是‘死’了。”
秦如玉点头，“生”很明显没有杀伤力，“轮回”倒是不清楚，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能力。
对话很短暂。两人一前一后继续向前走，明明看上去短短的道路，竟像是花了整整一生的时间才走完。
神界和地狱相对应，这也是一道“奈何桥”。只不过经历了无尽岁月的神性冲刷，完完全全透露着纯净的神圣的气息。
而这座“奈何桥”的尽头，是一座古怪的宫殿，一半黑一半白，黑白两边各有一个门。白的那边雕饰着祥云瑞兽，檐角上的龙首口含莹白的玉石圆珠，门上的门环形如清冷的月；黑的那边则刻着些凶怪厉鬼，檐角上的狰狞蛇头中衔着黑曜石块，门环也是黑色的雷火。
“我们到了。”白昊轩很奇怪，哪一边的门都没有走，反倒是走向了黑白交界处的实心墙壁。
“原来还有这机关。”秦如玉上前看着他将手覆在墙壁上。他当年来的时候可都是走门的。
白昊轩不以为意地笑笑：“那时候还不熟啊，咋能轻易露底呢是吧？”黑白双色交汇，光芒一闪，两人已身处异地。
☆、第70章 轮回之力
秦如玉环顾左右，他们正身处一个陌生的灰色高台之上；台下是一望无际的荒芜的原野。这里好像是一个巨大的祭坛；用八十一重灰石圆台堆叠起来，粗糙古朴；天然形成的一样。台上耸立着九根灰色的石柱，也没有任何的浮雕或者花纹。这里的一切都透着沧桑的味道，连时光都仿佛凝滞了；亘古以来从未有过一点点变化。
他认得这里；这曾经是凡界万族朝拜神灵之地。
白昊轩走到祭坛的正中央。那九根石柱的摆放中规中矩；其中八根呈正八边形，最后一根最矮的立在中心。那只手按上去；漆黑的破坏之力震裂了石皮；底下石柱露出的真容虽还是粗糙古朴，但反而是一种奇特的半透明的颜色，莹润光滑，有点儿像固态的酒精，不过看上去要硬的多。
秦如玉这时就不需要白昊轩再教了，他也走了过去，轻轻将手中完整的苍生刀放了上去。
他现在才有时间看清这把刀的样子。和开始碎片状态的七色完全两样，这把褪尽了光华的神刀，是灰色的。
古朴的粗糙的灰色的刀，放在同样古朴的粗糙的石柱上，石柱顶端有一个凹口，凹口光滑却不规则，像是长时间放什么东西磨成的。
苍生刀放在这凹口中，完全吻合。
秦如玉退开一步，感到自己明白了些什么。
“千年万年不散的信仰之力啊。”他伸手触摸身边呼啸而过的长风，风中带着只有神灵才能感受到的一种奇特的东西。
原本秦如玉虽然已经找回前世红尘善之仙的记忆，灵魂自动晋级为神魂，这具身体却还是*凡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