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道江湖-第70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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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也是天下太平的好年景咯。”
“夫君,我去了趟坊市,没买到糖果子,只买到这些本地饼子,也不知青青喜不喜欢。”
老头话音刚落,院墙外就传出声音来。
他回头一看,就见一位穿着白衣长裙,带着剑的女侠,提着几个油纸包,轻盈如踏风般落入院中,而林慧音这会回来,见院中还有位老者,便有些疑惑。
“这位是刘叔。”
沈秋主动介绍到:
“当年青青年纪小时,都是在刘叔家中吃饭长大的,乃是长辈。”
他又对刘老头说:
“刘叔,这位是我妻子,潇湘那边的女侠。”
“砰”
沈秋刚说完,刚才还一脸和气的刘老头,顿时站起身来,手中拐杖顿在地上,气呼呼的说:
“小秋儿!你不是和商坊瑶琴姑娘成婚了吗?那可是明媒正娶!!!
苏家姑娘对老路头,和你与青青可不薄,你怎能行如此朝秦暮楚,忘恩负义之事?”
沈秋顿时一脸无奈。
老头误会了。
厨房那边,正在忙碌准备早点的瑶琴,也听到院中嘈杂,便赶忙走出来,见瑶琴也在此,正欲呵斥一番的老头嘴里的话也硬生生咽了回去。
慧音女侠倒也不生气,她与青青站在一旁捂嘴轻笑,老头有些尴尬,抬起的手放在身前,收回也不是,继续说也不是。
直到看到慧音手中提着的油纸包,他才寻到个理由,咳嗽几声,说:
“青青这好不容易回趟家,想吃本地糖果子,怎能不得满足?老夫那铺子里,就有刚进的各色糖饼,这还记得青青小时最喜欢吃。
你们且稍等,老夫这就去取一些过来。”
说完,他拄着拐杖,急忙走了出去,背后传来善意的笑声,让老头脸颊抽了抽,不过随即,却也露出了一抹释怀的笑容。
他站在门口,向后院看去。
沈秋正招呼着妻子妹妹,坐在桌边用餐,四个人在一起,真像是一家人,还专门留了个位置,就在青青身边。
老刘头这一会有些恍惚。
他好像看到了一个白胡子怪脾气的老头,正坐在青青身边,笑语盈盈的。
在这个小院里,没有什么天下至尊,没什么武林豪杰,更没什么救世主,这才是人生该有的样子。
这才是一家人。
老头感觉心里暖烘烘的,眼睛一阵酸涩,急忙伸手揉了揉,抽了抽鼻子,拄着拐杖,疾步往自家铺子去。
唉,人老了,就总是控制不住心思。
青青还想吃自家糖饼呢,可不能耽搁了,不是因为国主女皇垂帘,更不是为了谄媚求取富贵,就是小辈自远方归来,想吃点家乡风味。
这么点微末要求,怎能不被满足?
“那老爷子挺有意思的。”
院中,慧音女侠吃了口包子,对沈秋和青青说:
“他打心眼里,关心你两呢。”
“嗯,刘叔那人,偶尔有些市侩,但确实是个能让人安心,让人放心的好人,就如你昨日见得,琴台那边的小四一样,平凡而又善良。”
沈秋拿着筷子,他长出一口气,说:
“好人,就该有好生活,对吧?”
忘川宗主脸上露出一抹笑容,用筷子夹了个包子在手里,他咬了一口,含糊不清的说:
“这是他们应得的,这好生活,我会给刘叔他们,讨回来的,谁也别想拦我。”
第673章 武林大会(上)
青青在苏州陪着师兄一家,在落月街住了一个周,又在琴台那边流连几天,一路拜访了过去很多故人。
宋乞丐,苏管事,还顺路去了趟临安,在重建的涅槃寺里,又待了一个周,然后,一家人和一群随行者,就踏上了回返燕京的路。
武林大会快开始了。
当然名义上的“女皇”,这会正巡游过潇湘和江西,往两广去呢,这一路上还发生了些很好玩的事。
沈兰之前就听幽寒报告,说是一伙隐楼余孽,打算趁着女皇南巡,搞些事情,结果消息走漏,在江南无锡一代被一锅端了。
但在江西,还有一伙余孽,逃过了追捕,他们联合一批从东瀛偷渡过来的鬼武和阴阳师,组成了一支精锐小队。
在新余附近,发动了一次针对女皇车驾的袭击。
计划周密,人员齐备。
在付出极大牺牲之后,成功的将包括忧无命,花青在内的御前高手们都引开,再由四名擅长潜行的大鬼武,联手对女皇发动刺杀。
本该是万无一失。
结果。。。
人确实冲进马车车厢里了。
但一进去,就如泥牛入海,再无生息。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沈秋乐的简直合不拢嘴。
他实在是无法想象,那四个大鬼武在看到“女皇”以天玑妙剑,轻轻松松破去鬼力,砍掉他们脑袋的时候,他们的表情该是什么样?
说好的女皇呢!
为什么车驾里的,会是一个易容的大宗师?
莫非,这是一场专门针对他们这些余孽的陷阱?
女皇亲自做饵?
这也太看得起他们了吧?
这个消息也成了青青这几日里,最大的快乐源泉,每每提及此事,大楚女皇都要吹嘘一番,说自己洪福在身,又说自己神机妙算。
沈秋也不和她争,青青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人生嘛,开心就好啦。
“不是我吹,大哥,我前些时日,练刀有所感悟,觉得自己的刀意迸发,就在这数月之间,若能赶在武林大会开始前,练出刀意。
那这一行,咱河洛帮可就要大大扬名。”
在从苏州沿海去燕京的大船上,船舱之外,船舷边,披着衣服,抱着刀,坐在那里的李义坚,正口若悬河的给身边钓鱼的沈秋吹牛说:
“其实能不能取得好名次都不重要,主要是不想给大哥你丢人。”
“你声音小点,别惊到我的鱼。”
沈秋手里抓着竹竿,对身边李义坚说:
“都是当父亲的人了,做事说话还这么毛毛糙糙的。
江湖都盛传,说你李帮主乃是性情中人,但好歹执掌河洛帮数千帮众,也是江湖大派顶流,总的沉稳一些。
你这养气功夫,真的差了火候。”
“嘿嘿。”
被沈秋这么一说,李义坚倒没有什么太大反应,他笑嘿嘿的说:
“大哥你是知道我的,我就是这么个人,压抑着反而不好,如大哥你气定神闲,我是学不来的,强行去学反而不美。
不如就这么自由自在,理念还通达些。
对了,大哥,我家牛儿,可能入大哥你眼?”
牛儿,就是李义坚的大儿子,今年五岁,小小年纪,就已开始被父亲带着练武了。
这孩子,是李义坚与含香所生的第一子,之下还有个女儿,是今年三月刚出生的,含香这会并未随行,留在洛阳,照顾家中女儿。
“牛儿根骨不错,从小又被李伯父和你,以各种药浴浸泡躯体,小小年纪,便长得虎头虎脑,确实是有练武天赋的。
比我当年好太多了。”
沈秋手中鱼竿一动,却并未有鱼儿上钩,水下还传来一股怪异气息,让沈秋皱了皱眉。
他一边和李义坚说话,一边将一缕灵气顺延鱼竿鱼线,打入下方海中,海水泛起涟漪,惊动下方正在上浮的巨大黑影。
那未知之物上浮的动作猛地一停,就好似被惊吓到,急忙摆动尾巴,快速下沉,往海沟潜去。
上方那气息如渊似海,威严似山。
它这初生神智的小妖,惹不起。
李义坚却并未觉察到这一息之间发生的事,他这些年武艺精进,但到底是凡俗武者,感知武者气机还行,一遇到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就有些抓瞎。
他这会,正听的大哥评价自家孩儿,听到赞赏,便喜笑颜开。
又往沈秋这边凑了凑,低声说:
“大哥既然说我儿有天赋,不如就收了我儿为徒,可好?”
“我精力不足,已不收徒了。”
沈秋瞥了李义坚一眼,他说:
“再说,你身为河洛帮帮主,天下闻名,以后你家牛儿,莫不要继承河洛帮基业?为何要还把儿子,塞进忘川宗中?
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忘川宗,不涉江湖纷争,也肩负着抵御妖患的使命,以后万一有个大战将起,你这不是亲手把牛儿送进火坑里?”
“大哥你这话就说的不对。”
李义坚摇了摇头,一本正经的说:
“当年我接下河洛帮副帮主时,就说过,我就是个守门的,这洛阳河洛帮,始终是雷家基业,英雄碑还立在城外呢,我岂能食言?
如今,诗音大小姐虽成圣火教圣女,又与小铁兄弟喜结连理,但他们以后有了血裔,这河洛帮,便是要还回去的。
那不是我李家私产。
再说了,河洛帮如今听著名气大,但还是和以前一样,说着是江湖门派,实际上就是中原商人抱团,最大目的还是为了做生意方便。
这样的门派,繁荣是繁荣,但总是少了点味道,我儿以后要走江湖,就得走的纯粹,我也不想让我儿和我一样,沾上些铜臭气。”
说到这里,李义坚豪气大发,他仰起头,眺望着天际,那里有已看不到的蓬莱山。
他带着一股向往,说:
“大哥说入忘川宗便是入火坑,与妖物作战,也确实凶险,但那又如何?我辈武者,行走江湖,要的不就是这个护道众生的道义吗?
既然要走江湖,那就要当大侠!
和人打架有什么意思?
打赢了也没什么好吹的,我家牛儿,以后要做天下间一流的豪杰大侠。
为这天下众生,护的此界平安。”
沈秋对李义坚是了解的。
这话若是别人说出来,沈秋多半会觉得那人是在吹嘘,但李义坚不是。
这夯货从头到尾就没变过,这就是他心里的真实想法。
但沈宗主依然没有答应。
他继续钓着鱼,对自家兄弟说:
“牛儿以后要走什么路,我看让他自己选更好,你也莫要忘了,当年伯父逼你做商人时,你想走江湖,却求不得的苦楚。
当年你如何苦,如今也不能让牛儿再走一次。
不过你也别急,你这请求,我应下了。
若是牛儿长到八九岁,懂得事理,自己说要入我忘川宗中,那昆仑山中,玉娘麾下,自有牛儿的徒弟份位。”
“好!”
李义坚听到沈秋答应,顿时兴高采烈。
他拍着胸口说:
“大哥放心就是,我绝不逼我儿做选择,但我信我儿亦会做出好选择的。还有,大哥,小虎和小胜的儿女也将出生,他们这会走不开,也托我向你说说情。”
“好家伙。”
沈秋眨着眼睛说:
“你们三兄弟,这是认准我忘川宗了,一个个的,都要把儿女送入火坑里。
行吧,既然答应了你,再答应小胜小虎,倒也无妨。
只要孩子们愿意来,我忘川宗就收下,根骨不行也无妨,我宗中,只有忘川经妙法,足以调整根骨。
就当是。。。
一报还一报了。”
最后半句话,沈秋并未说出,其中缘由,也只有他与青青两人知晓,而这两人,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当年的事,过去就过去了,勿要再提。
这两兄弟说完了私事,又开始说起近来江湖传闻,李义坚最喜欢说这些事,他是个很纯粹的江湖人,把整个江湖都视为自己的家事一样。
“之前我和大胡子有过一番书信往来,大胡子那一手逐鬼罗刹刀意,堪称江湖一绝,可惜,听说是黄河口那边,近来闹出鬼患。
他神武盟走不开,大胡子也不能去参加武林大会。”
李义坚一脸遗憾的抚摸着怀中贪狼刀,说:
“本还想在大会上,和大胡子切磋刀法呢,我现在也算是知道了,为何山鬼大哥非要一心归隐,这武艺越高,江湖上越是敌手难寻。
尤其是我们这使刀的。
人数虽多,但走到顶峰的,毕竟少些,原本还有个张楚,可惜那人也死了,青青麾下忧无命,也是好手,可惜他现在还在两广,肯定也赶不回来。
这用刀高手,比起用剑的人,当真是少了许多。”
见李义坚一脸唏嘘,好似无敌寂寞之态,沈秋耸了耸肩,说:
“李帮主,沈某不才,于刀术一道,也有些体悟。今日你看咱们兄弟无事,不如由我来和你练练手?
也满足一下你这高手寂寞的苦楚可好?”
“来不了,来不了。”
李义坚哈哈一笑,连连摆手,没皮没脸的说:
“咱不敢和大哥动手,就怕大哥没收住力,一拳把我打死了,哪里说理去?
我老李这两手庄稼把式,如今都已感觉到敌手难寻,想来以大哥如今武力,这寂寞之心,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还行。”
沈秋盘坐在船舷上,阳光下,海风吹拂,他语气悠然的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