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间庙-第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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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几句话,可把众人的思绪搅成了一锅粥。
李寻欢默然稍许,神情苦涩。
“还是这种性子。”
姬神秀点头,他面容带笑。
“以你如今修为进境,果然没让我失望,足以与我一战,不过,看你这幅模样还差些,便再给你一段时间,等了却之后,就让我看看你这救人的刀与我这杀人的刀,孰强孰弱。”
李寻欢却是不言。
谁知当年当年玩笑之言如今却成事实,他已非昔年少年郎,眼前这人也非昨日,一身气息迫人,好似脱胎换骨,功力更加深不可测,远观之下犹如看着一把刀,变化不可谓不大。
满打满算他们这个师徒相处不过三两日,师徒情分少的可怜,但对这个改变了他一生的人,李寻欢心中还是复杂无比,当年不知如何待之,如今再相逢却是惆怅感怀,他摇摇头怅然一叹。
“我不该跟来的。”
正自这时。
“咦?”
姬神秀却忽的一蹙眉,他猛的轻咦一声,目光一抬一转,径直看向保定城的方向,眯眼静瞧,诧异无比,如同有什么让人出乎意料的东西。
不光是他,天机老人与李寻欢亦都齐齐如有察觉,眼中震惊动容,看的人很是奇怪。
“爷爷,你在看什么?”
辫子姑娘孙小红目露疑惑。
“剑意,保定城中出现了一股极为可怕的剑意,隔了这么远,我仍能感觉到它那股惊世骇俗的锋芒,遭了,行云庄。”
李寻欢闻言倏然一动,身形已腾空而去。
姬神秀亦是如此,这剑意之强简直非同小可,居然令他心生压抑。
宽巷里头。
只一临近,这秋风中便有一股扑鼻而来的血腥味。
夜色朦胧,就着小店昏黄的灯火,只见地面上躺满了尸体,男女皆有,老少不一,其中不乏先前顶着铜钱站立的人,但最多的还是身穿杏黄衫的金钱帮众,一个个俱是瞪大了眼睛,而且里面还有不少兵器谱上排名的高手,伤口多少分布在眉心、咽喉、心口三处,皆是狭窄剑伤,无一例外,全都是一剑毙命。
地上血流如泊,看着就似修罗地狱。
“怪了?”
姬神秀望着这般吓人场景,目光却一扫周遭墙壁,赫见世面零星布着几条狭长剑痕。
他眼睛一亮立时来了兴致。
伸手拂过,依稀还能感觉到一股森冷气机。
剑意。
可最后他表情却渐渐露出几分古怪,皱眉沉思。
“这痕迹总觉得在哪见过,是在哪呢?”
陡然。
“啊~”
一声惨叫响起。
姬神秀闻声而动,已掠出了宽巷。
拐角处,正倒着一个人,居然是上官飞,他扼着咽喉一双眼睛瞪的老大,可却说不出话来,不一会便没了气息。
还是一剑毙命。
第一百一十四章 似曾相识的剑伤
上官飞居然死了。
还一剑毙命。
连姬神秀都瞧愣了。
按理来说这小子剑法虽不如那荆无命,可也是江湖一流了,但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了,真是出人意料。
深夜,宽巷里头,就剩那小店还亮着明灭不定的火光,像是一团鬼火。
里面就坐着天机老人祖孙俩,两人神情各异,孙小红更是啜泣出声,因为小店老板孙驼子也死了。
不过他却不是一剑毙命,而是两剑,此人姓孙与天机老人同姓,其中关系可见一斑,虽较之天机老人有些不如,但身手也是当世少有的高手,显然有过交手。
他用的是掌法,可一只肉掌已被破开个血洞,那一剑来势极汹,不但破开了他的手更在他胸口留下了个血窟窿,除外脖颈还有一处剑伤。
快剑。
姬神秀走了进来,他看了看,先前那些人无一例外全都死了,少说也有四五十人,真是够狠的。
“多事之秋啊,江湖上已经有些年没见过这般惊人的剑法了。”天机老人坐在那里抽着旱烟,长长吸了一口。
孙小红抬头。
“爷爷,你是说这人的剑比阿飞的还要快?”
天机老人叹了口气。“当年阿飞的剑仍有破绽,如今不知到了何种地步,但此人的剑,比他当年确实更快也更利。”
姬神秀在意的可不是这些,他取过桌上一封留下的书信,拆开一看。
“九月十五夜,兴云庄有重宝将现,盼阁下勿失之交臂。”
见他看着书信,天机老人忽开口道:“若要细说这事还是因你而起。”
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姬神秀脸颊一抽。“嗯?我虽然杀人如麻,可你也不能无缘无故诬陷我啊。”
天地良心,他这才来了几天,也就给刀开了个刃,啥都没做啊,这怎么就和自己有关了。
天机老人道:“你可知这兴云庄内的重宝是什么?”
“重宝为何物?”说话的是李寻欢,想来他是见里面的那对母子安然无恙,这才放心回来。“我从不知庄内有何重宝。”
天机老人瞧了瞧还在抹泪的孙女幽幽道:“有的,不过,这重宝并非什么黄白之物,而是一本武功秘籍。”
“秘籍?”
“不错,秘籍。”
“这秘籍可不寻常,那是千面公子一身武功大成之后所写,而且是留给你的。”
“我?”
李寻欢煞是不解。
“不错,但要详说还是因为你。”
天机老人看着姬神秀娓娓道来。
“当年他败在你的手中一直心有不甘,武功大成之后更是一心想要与你再战,只可惜你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他寻你不得,却意外看见了李探花的飞刀,心知那异人便是你,故而留下了一本秘籍。”
姬神秀心生诧异,他自其中已经听出些味来了。“你的意思是说,他留这本秘籍是为了和我一较高下?”
“虽有差,却不远矣。”
天机老人点点头。
“王怜花此人一生心比天高,寻你不得心中却又不甘,这便想了个折中的法子,你既然传给了李探花飞刀绝技,他亦要留下自己的武功,是想看看在李寻欢手中,你二人的武功谁能更胜一筹,奈何当年李探花未在家中,这秘籍便由林姑娘接下了。”
“这便是那重宝,只不过,如今看来有人得知了消息,广邀天下高手,所图非小啊,不过,这神秘剑手为何大开杀戒,我却不知。”
“你这么一说,这事还真和我扯上关系了。”姬神秀没想到还有这么个变化,搞了半天这秘籍还是因为他才留下的,当年“快活林”一把大火他本以为秘籍什么都烧干净了。
“诶?等会?”
猛然,他突如其来一声大喝,可怕众人吓了一跳。
只见姬神秀一步赶到孙驼子尸体旁,眼睛直勾勾的看向他胸口那处窟窿,剑伤狭而窄,切口斜向,犹在淌血。
几人也是不明所以,就听姬神秀一双眼睛瞪着那处剑伤一人在那魔怔般自言自语。“嘶,这个窟窿?见鬼了,这他娘不可能啊。”
甚至说话间他还伸手把孙驼子的衣襟解开,露出了一副结实的胸膛,伤口触目惊心,盯了好一会,姬神秀才双目微凝的肯定道:“错不了,我就说这剑痕走势有几分似曾相识。”
可他马上又笑了。
“哈哈,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如同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他一身气息情难自禁,无由散发,卷的黑袍迎风而动。
“爷爷,他鼻子怎么流血了!”
奈何一句不合时宜的话忽打破了古怪的气氛。
姬神秀赶忙仰头捏着鼻子,瓮声瓮气的说着。
“失礼了,我只是想到一些不好的场面。”
但在场的人心智无不远超常人,见他这幅模样再联想到之前说的话,顿时各有心思。“你认得这剑伤?”
姬神秀随手擦了把鼻血。“认得,自然认得,这种剑伤任谁看一遍就再难忘记,如果真是如我想的那样,恐怕这个江湖要热闹了。想不想知道?想知道就拿那把刀的下落与我换!”
说了半天他还是对那把“魔刀”没死心。
见天机老人欲言又止,姬神秀也不藏着掖着,脸上神情又恢复了平和的模样,他站直了身子。“老实告诉你吧,这剑伤的来历若是说出来可丝毫不比那把刀的名头弱,你一点都不吃亏。”
“当真?”
李寻欢与孙小红不知道姬神秀口中那把刀意味着什么,但天机老人却清楚无比,如今听到姬神秀此言,眼神猝然一紧,有些失色。
见姬神秀点头,天机老人只是沉默的坐在那里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旱烟,约莫等了半盏茶,才听他轻声道:“你先说!”
目的达到,姬神秀脸上笑容更深。“诸位可听过乾坤第一指?”
“当年天下第一沈天君的乾坤第一指?”
李寻欢立时动容,天机老人也好不到哪去,手里烟管为之一抖,右手按着的桌子悄然多出个清晰分明的掌印来。
姬神秀嘿嘿一笑。
“不错,若我说那是剑法你们信还是不信?”
话到这里已不必再说,小店里头,一片死寂,落针可闻,只有姬神秀撕破了最后一张窗户纸,他平淡道:“我猜,肯定有人得到了那种剑法,你们说,是不是很有趣。”
又过了半晌。
“咣咣咣~”
天机老人敲了敲烟管,嘴里缓缓吐出了两个字。
“天山。”
姬神秀闻言二话不说转身已走出了小店,一步没入了夜色中。
第一百一十五章 金钱帮主
小院简朴粗陋,放眼看去除了一座草庐便只剩下一处幽潭了,冷清幽静。
草庐前,一人身着紫金长袍盘膝而坐,睁着双平静的眼眸正盯着几步外的一具尸体面容无波,看不出喜怒。
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那股压抑到极点的气机,好像天要塌,地要陷,山河粉碎,骇人无比。
那人只是随意坐着,浑身上下便透着一股沉稳,仿若定海神针,如龙盘虎踞,巍峨不动。他脸色蜡黄,两颊瘦削,面有微须,鬓角已多出斑白,多年来积聚的威势更是非同小可,让人不敢直视。
深不见底的眼眸上,两条如墨浓眉斜飞入鬓。
空气凝固的似万年不化的冰山。
“谁?”
中年男人开口了。
这声音平平淡淡,可一出口,本是无风无浪的幽潭却蓦然激起层层涟漪。
一个男人慢慢走了进来,腰带右侧插着一柄古朴长剑,手里提着一人。
很奇怪,江湖高手,这其中剑客是少有人把剑插在右侧的,因为若是如此拔剑出剑的速度必然会受到影响,只因为他们使的是右手剑。而但凡能敢插到右侧的,除了初出茅庐的江湖人外,剩下的,就只有善使左手剑的剑客了。
此人脚下步伐稳健无比,不但稳健,便是起落的距离都不可思议的惊人一致,显然不是初入江湖的愣头青。
那答案自然只有后者了。
这是一个左手剑客。
男人穿着身金黄衣衫,脸上落清晰落着三条刀疤,身材瘦高挺拔,看着就像是一柄利器,他手指细而长,骨结凸出,显得很有力量,最特别的是他那一双眼睛,瞧上去就像是灰色的,没有一丝人气。
“嘭!”
手里的人被他丢在了地上。
那是个马脸汉子,脸上有着一块青记,居然是“西门柔”。
“你知道些什么?”
紫衣中年人有开口了。
“总共五十八具尸体,金钱帮众四十三人,除却高行空与诸葛刚被人震碎了全身骨头,其他人全都一剑毙命。”
说话的,是那个左手剑客,他的声音不似平静,而是没有起伏,听着就像是寒风吹入耳中,让人不自觉的打颤。
但西门柔知道,面前人问的是他,他的额角已渗汗,身子发冷,整个人像是三伏天被浇了盆冷水,冷汗直流。
但,他还是强挤笑声。
“你问的是你儿子的死?还是其他的人的死?”
“唔,我全都要!”
听到西门柔的话,中年男人声音沉浑,如风雷鼓动,江河奔腾,一双眼睛到现在才缓缓看向面前兵器谱上排在第七的高手。
他坐着,但那眼神却像在高处俯视着,高高在上。
西门柔靠坐在幽潭边上。“那晚我与他看完那一战便分开了,他的死我不知。”
中年男人斑白鬓发无风而动,他问道:“战?谁人在战?”
西门柔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脑海中渐渐回想起那夜所见,眼中震撼犹在。
“那晚我在保定城外所见一战,是我平生所见修为最高,也最为惊心动魄,最精彩的一战,一个是,当今世上“兵器谱”排名第一的天机老人,一个是,是……”
中年男人眼中似有风云流转其内,他声音骤然一沉。“是什么?”
不光是他,便连那左手剑客目中也有变化。
西门柔长吸一口气,仰头瞟了眼天边浮云,他接道:“你们绝然想不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