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间庙-第29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重要在百斤以上,老铁匠听的直以为是来消遣自己的,差点没把那人撵出去。
可对方却是自背后解下来一包裹,里面这东西一亮,那竟是一块块极为罕见稀有的奇石异铁,有的灰不溜秋,有的黑如墨碳,还有的竟比银子还亮,最大不过拳头,小的形似核桃,颜色那是千奇百怪,加在一块居然当真不下百斤,而且对方更是许以重金,这才动了心。
他可是足足用了五六天的时间才将那些奇石异铁彻底融为一炉,而后反反复复熔炼了数次,去尽了其中的杂质,还搭进去大半这些年打出来的好钢,到现在差不多都快个把月了,才终于浇铸成型,只差打磨砥砺开刃。
那徒弟则是面色涨红的把那只能算是刀胚的物件的挪了起来。“师傅,也不知道这么重的刀那人使不使的动!”
“管那么多作甚,去,先把那刀磨一遍,我抽两口。”老铁匠没好气的训斥了一声,然后取下腰间别着的烟杆在那炉火上晃了晃,自己坐在门槛上“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
迷迷糊糊间。
“刀好了吗?”
一道沉闷如雷的声音猛的自风雪中响起。
老头身子一个激灵,见茫茫风雪中浮现出个魁梧的身形来,当即忙不迭的起身。
“好了,好了。”
他满脸堆笑。
“嗯!”
来人应了一声便已跨进了铺子,怀里像是抱着什么。
也不知道老铁匠迷糊了多久,此刻那物件已是在他徒弟的手中被磨去了碳色,露出了真容,就连他第一眼也是为之失神。
来人目光一扫,便直勾勾的便落在了刀上,问道:
“四尺几?多少斤?”
“四尺二,一百二十七斤,融了五次,加了一块精钢,制式也都是按照您留下的模子做的。”老铁匠回神忙应道。
然后他又取出一刀囊,一摊开,里面竟是摆着十数柄寒光闪闪的飞刀,如银光洗练般璀璨。“剩下的精钢我总共打了十四把飞刀,您看看可还满意?”
“好。”
来人点点头,抬手递过去一鼓鼓囊囊的钱袋。
“就这样吧,不用开锋了。”
“好,好,都依您。”
老铁匠忙忙取过早已准备好的刀鞘,二者一合,严丝合缝,见青年满意,这才小心翼翼的接过了钱袋。
青年来的急,走的也急。
只等青年负刀走远,铺子里的徒弟才满是艳羡的叹道:“师傅,此人负百斤重刀行走如常,一定是个大高手。”
只是老人却不应他,只是满眼留恋的看着那人背后的刀。
……
……
……
“驾、驾、”
高扬的马鞭,骤急如雨落的马蹄声,只在响起的一刹,便被风雪掩了个干净。
“前面的朋友且留步。”
十数骑呼啸而来,径直停在了刚出城的青年身旁。
当先一骑乃是个黑凛凛的虬髯汉子,身形壮硕似铁塔,只见他拱了拱手。“敢问朋友可曾见过一个穿白衣服的大姑娘,和一个穿红衣服的小丫头?”
姬神秀抚摸着怀里的毛球,眸子一抬,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然后轻声道:“没见过。”
见没有线索,那汉子眉头一蹙,只是深深看了眼他背后灰布裹着的刀鞘,嘴里道了声“多谢”,便又远去了。
姬神秀心头暗自好笑,沈浪那小子先前问他去哪分明就是怕他暗中对那几个所谓的高手动杀心,现在只怕也还留在“仁义山庄”,那此人嘴里的那两个肯定就是朱七七和他弟弟朱八了。
“呵呵,这一次倒是找到一个学武功的好机会,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刀法。”
早在之前得知“快活王”精通各门各派所学的时候姬神秀心头便动了心思,这可是活秘籍啊,看不懂那死的,他就不信看不懂活的。
只是似想到了什么,姬神秀眼里已浮现出一股凝重,先前与沈浪坐在一起,他竟然感觉到一股极大的压力,肉身自行警惕,毛孔紧缩。
如此,就是不知道那“快活王”又是何等实力?更何况他手底下高手亦是不少,不但有“急风三十六骑”而且还有“酒”、“色”、“财”、“气”四大使者,武功俱是一流,而且招揽的黑道高手也不在少数。
不过。
姬神秀双眼一凝。
只要他劲力能渗入五脏,届时肉身真正大成,说不定真就能由外而内,气血达到极致而凝出内力,只待内外合一,一身境界必然大涨,实力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呵。”
低笑一声,他脚下步伐一转,人已是消失在了雪中。
第五十六章 沁阳风云
风雪未消,寒意彻骨。
姬神秀孤零零的坐在客栈一角,安静的吃着酒菜。这客栈规模不小,恐怕是这沁阳最大的客栈了,可惜现在冷冷清清,除他之外吃饭的竟然不到三个,掌柜的一张脸都快愁成苦瓜了。
客栈里冷清客栈外的街道同样不怎么热闹,目光投去,就见街市里走出一连串的人来,粗布青衣,衣襟半敞,手里抬的,竟然是十七具崭新棺木,连漆都还没涂上。
两侧行人见势一个个如避蛇蝎般忙躲开,有的更是涌入一旁的小店里,连看都不敢看上一眼,就好像瞧上一眼便会惹来不详和晦气一样,紧闭着嘴巴,连议论的声都听不见一句。
就连那些纵马赶路的江湖人,现在也下意识勒住缰绳,满是忌惮的等那些人远去,纷纷避让。
自从昨天到这沁阳,这样新丧的队伍姬神秀已经看到四五拨了,每次那棺材数最多十八九具,最少十四五具,短短大半天的时间死了就不下六七十人了。
只等那拨人远去,客栈里才有一些投宿的江湖人走了进来,原本冷清的饭堂,转眼便像是凭空冒出来十数个人一样,一个个打扮各不相同,有的急装劲服,有的是披着斗篷,内裹黑衣,无一例外,手里头都拿着家伙。
虽然人越来越多,可唯独姬神秀那张木桌的周围仍是无人落座,一个个是有多远,坐多远。
非是因他那人,而是他桌边靠着的东西,但凡进来的,这眼睛一扫无不是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异常醒目的古怪兵器。
委实模样有些太不寻常了,灰布裹身虽看不清是个什么物件,可这长短都快到寻常人的胸膛了,这要是真的,怕是砸都能把人砸死,一个个只能避而远之。
可就在这个时候。
一旁不知何时窜过来一个红影,身形不高,可这脚下的功夫却灵动无比,只等众人反应过来,一只小手就已经摸向了那刀。
“这是刀?是真的么?怎得这般奇怪?”
满是惊奇的声音稚嫩的紧。
“这好办,只要你接我一刀不就知道是真是假的了!”姬神秀把偏头看去,只见身旁多出个唇红齿白的娃娃,身穿红袄,脸蛋白里透红像个苹果,圆头圆脑的,一双眼睛滴溜溜的直盯着长刀乱转,嘴里啧啧称奇,说话间脸颊两边是各一个酒窝,头上梳着十数条冲天小辫。
“我才不信哩,用刀的高手我家也有不少,但从没见过这般骇人的刀,难不成你比他们还厉害?”稚童像是看见了什么新鲜事物,他右手已经摸到了刀鞘上,笑嘻嘻的五指一扣就要抓起,看样子多半是把姬神秀当成了故弄玄虚的骗子。
可这一抓,那刀却只是轻轻一颤,他自个气力一松,脚下一滑差点没摔在地上。
稚童眼神也是一变,像是来了执拗,翻身到桌子上才能够得着那刀柄,眼看就要去掀裹刀的灰布,耳边就听。
“你家大人呢?”
一根手指已是轻飘飘的朝他曲指弹了过去。
突如其来的出手,稚童看的是嘿嘿一笑,身子灵巧的像是个上蹿下跳的猴头,可那手指就好像跗骨之蛆般跟了上来,在他肩头轻轻一弹。
顷刻,稚童只觉的一股奇怪力道瞬间袭遍他的全身,任他有再高明的轻功却也难以保持平衡,身子发僵似的一屁股摔坐在地上,半天才缓过劲来,然后嘴巴一瘪,居然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你欺负人!”
姬神秀也似被这孩子的举动弄的一愣。
“你得赔我!”
稚童语带哭腔的说着,可他泛着泪光的眼睛里怎么看怎么像是带着一股得意。
姬神秀也觉的好笑。
“你想要什么?”
稚童眼珠子一转,小手一指,居然是指向桌角正蹲坐在那埋头吃着东西的毛球。
“不行,和我住在一起的那几个没有一个是正常的,我可全靠它陪我解闷呢。”姬神秀摇摇头。
“我不管,我不管……你欺负人……”
稚童撒泼似的赖在地上不起来。
“看你这身打扮是不是被唤作“火孩儿”,真名是不是叫作朱八?”
一听到姬神秀说这话,稚童就跟变脸似的翻起身子,满是狐疑的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青年。
“又与阁下相见了。”
就在朱八打量的这会功夫,楼下已是走上来两个人,那是一个挎剑的俊俏少年和一个容颜娇美的女子,少年剑眉星目,脸上似总带着一抹懒散的笑,而他身旁紧紧跟着的白裘女子则是生的貌若天仙,体态婀娜,神采飞扬,面容之美堪称人间绝色,只这女子一上来,楼里的男人们眼睛立时就再也移不开了。
少年赫然是沈浪,至于这女孩,自然便是朱七七了。
那少女美眸先是一瞧姬神秀然后又看向地上的朱八,笑的是花枝乱颤。“哎呦,早知道我应该带个画师来,把某人撒泼打滚的样子画出来,一定很好看。”
“总比某人天天和人打情骂俏的好!”朱八也不恼,笑嘻嘻的做了个鬼脸,然后自来熟的坐到了桌旁逗弄着毛球。
朱七七已是羞红了脸,却不曾反驳,一双眼睛柔情似水的看向身旁的少年,任谁都能看见其中无法掩饰的爱意。
“一天不见,想不到你已佳人在侧。”
姬神秀夹着菜,自顾的喝着酒。
沈浪唯有苦笑不止。
“这便是你去拿的刀?”他看向姬神秀身旁靠着的东西,眼中目光闪烁,旋即是坐了下来,旁边的朱七七自然也就跟着落座,也不惧生。
只在众人这会话的功夫,客栈外面已是走进来许多的江湖汉子,一个个面貌不一,这脸上的表情更不一样,有的警惕,有的阴沉,有的哈哈大笑,百态俱现。
朱七七在旁一双眼睛就不曾停下来过,瞧着那些各路人马笑道:“有趣有趣,怪人越来越多了,不想这沁阳城竟是如此热闹。”
倏然。
“砰!”
一阴沉的低喝瞬间盖过了客栈里的所有声音。
“掌柜的,怎得没空位了?去,撵几个。”
第五十七章 群豪齐聚
好狂妄的口气。
满堂群豪在座,那些赶路的商贩早就见机逃也似的离开了,如今剩下的大大小小都是有名有姓的人物。
这下意识便看向了门口。
随声而入的是一眼神阴鸷的汉子,大冷天的对方居然赤着上身,只一进来,客栈里立时响起一声声倒吸凉气的声音。
盖因那人的身子上居然涂满了五颜六色的鲜艳纹身,色彩斑斓,一直覆盖到了脖子,让人看着很不舒服,就像是瞧着一只毒虫,与他一起的还有四个脸涂的花花绿绿的人,眼神直勾勾的,死气沉沉。
“这似乎是苗疆极乐峒的人?不是很少履足中原么?怎得今个这么稀罕,哥几个小心点,可莫要着了他们的道。”
隔了不远的一张圆桌上,几个汉子正在低声交流,这其中一人生的很是剽悍,先前瞧起人来都是斜眼看人的,现在却压低了声音,忌惮非常。
“可真吓人。”
朱七七皱了皱眉,有些嫌弃。
她声音不大,可在座众人此刻俱都息声,自然能听个分明。
只一开口,有人便已挂着瞧热闹的笑来。
那阴鸷汉子一双眼睛立时像毒蛇般一凝,苍白无血的脸上闪过抹残酷的笑。
但令人意外的是他却未纠缠,而是看向一旁的那桌,语调生硬的道:“你,滚!”
“你……”坐在那桌上的,是个獐头鼠目的男人,他正准备看热闹,不想转眼自己变成了热闹,脸上神情一僵,继而闪过一抹怒色。
“嗯?”
阴鸷男子一瞪眼,他脸色先是一白,然后只得狠狠地起身。
“你且等着。”
说完,便朝楼下去了,似是去唤同伴了。
可马上就听楼下传来惊呼。
“死人了!”
所有人看向脸带笑意的阴鸷男人俱是心底一寒,如视蛇蝎,“极乐峒”用毒技巧江湖皆知,死者多是不知不觉便已中毒而亡,不得不令人心生忌惮。
一波刚平,门外又走进来三人,一男一女,牵着个孩子。
看到这一家子,只听有人低声道:“狠茬子来了。”
男的身形强健,双肩极宽,衣衫下头的肌肉几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