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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节

从前有间庙-第1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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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弟子看的目瞪口呆,不明所以,更多的是不解与茫然。
  白衣神秀对着熊顶天道:“此次福祸难料,你们便不用跟着去了,莫要乱跑,小心被大能捉了去,安分在家,等老爷回来。”
  他说完目光一扫几位弟子,本是吃惊的几人一双眼睛与之一对,当即变得失神茫然,楞在原地。
  “还不去修行都跪在这干甚?”
  几个弟子猛的回过神来。
  “祖师恕罪,弟子这便退下!”
  

第三百零八章 降临九州,惊见故人
  世上谁人能不死?
  任你风华绝代,艳冠天下,到头来也是红粉骷髅,任你一代天骄,坐拥万里江山,到头来也终将化成一抔黄土。
  过往一切,即便是再多的传说,也终将逝去。
  ……
  大地的尽头,一座巍峨陡峭的山岳横亘在极目处,高耸入云,似要与天比高,这却是“人间界”最高的山——“昆仑山”。
  长生,就如爱情般是一个永恒不变的话题,而天在世人的眼中代表的就是长生,“昆仑山”当世最高,与天相临。故而,这山上,可是流出着许许多多长生不死的传说,那些传说都是一个个自此破碎虚空,登临更高的绝代人物……
  更是在不久前,神女诺兰便在月圆之夜自此飞升上界,登临长生,那日的盛况,可谓旷世罕见,天下群豪纷纷蜂拥而至,无不是为了亲眼一睹另一个神话传说的诞生。
  即便已过去许久,山上也仍有后起之辈来此瞻仰朝圣。
  可这一日。
  无数人心头莫名悸动,冥冥中虚空中似多了一股难以言说的古怪气机,那气机难以形容却又似无处不在,无孔不入。
  有的人陡觉自己体内心绪居然起伏不宁,喜怒悲乐七情六欲全然不受控制,就仿佛身子不是自己的一样,脸上一边笑着,偏偏眼中还淌着泪,像是疯疯癫癫的疯子,嘴里还一边不停大呼:
  “呜呜,我这是怎么了?真是见鬼了?”
  非是他一人,而是昆仑山上所有人都这样,不是在笑就是在哭,要么便是郁郁寡欢,时有悲来,不可断绝。
  一时间“昆仑山”上惊变陡起。
  就在所有人难懂不明之际。
  “快看,那是什么?”
  但见无数人体内,浮出一缕缕朦胧细丝,色彩不一,说来也奇,这奇异丝线一离体,所有人喜的不喜了,悲的不悲了,仿佛七情六欲被人抽离出体。
  更奇异的就见那些情丝欲念汇聚一团,居然化作一个身影,凌空虚立。
  光华渐敛,身影现出轮廓,露出真人,原是个黑袍青年。
  此人一现,所有望向他的人,本是清明的眼神齐齐变得空洞无神,呆立当场,犹如木偶。
  “此间,可是长生界?”
  众人齐齐木讷应道:“这里是九州,亦唤人间界。”
  “人间界?”
  姬神秀目光如水,眉心莲印一亮,立见山河大地尽数入眼,同时感受着无数众生念头,最后眼皮一抬。
  “怪哉,神秀那个时代都过去数千年了?还有李寻欢?”
  可就在他眸子正欲垂下的时候。
  “算了,那就去长生界找……咦?”
  姬神秀眼睛忽又一睁,嘴中现出疑声,遥遥看向东方的一座小镇。
  “居然是……”
  话起话落,他人已化作一道长虹,划向天边。
  等姬神秀远去不见,所有人这才如梦方醒,一个个茫然四顾,不明所以。
  街道上,就见人海茫茫,往来行人匆匆,各色各样,贩夫走卒,俱在其中。
  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回到了江湖。
  吆喝声,赶马声,车轮声,小二的喊声等等,有太多太多的声音交织出一幅众生百态的画来。
  石街蜿蜒且长,却说就在长街的尽头处,有一个粗壮的老槐树,这树可当真粗啊,七八人合抱都不一定能抱住,树冠大如屋顶,挡着烈日,洒下浓荫。
  树底下有张藤椅。
  藤椅上坐着一个人,一个高大神武的老人,身形魁梧无比,怕是成年的汉子都比不过这个老者,一头如霜白发,面容轮廓棱角分明,沉稳坚毅,虎虽老,然雄风犹在。
  他却是在给周围的孩子讲一些故事,口中话语只把一干稚童听的眼睛眨都不眨,生怕听漏或是错过半点。
  老者讲的这个故事,是一位名叫“蒙赤行”的人,故事中,此人贵为一国国师,横绝天下,功震武林,被人尊为“魔宗”。
  有孩子仰着头问道:
  “……他很厉害么?”
  老者呵呵一笑。
  “自然厉害,天下无敌!”
  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忽然响起在树下。
  “真的吗?我却不信!”
  老者笑容立消,身子一紧,本就魁梧的身躯蓦然似又粗了一圈,变得犹如神魔般伟岸,未曾动手,那一地槐树叶,齐齐似刀浮起。
  但等他寻声看向那人的时候,一张白皙的脸先是一怔,旋即涌出一丝不正常的潮红,最后嘴唇都一颤一颤,似有些难以理解道:“你?是你?”
  树下一人临风而立,飘发扬袍,如要随时乘风而起,他感叹道:“你倒是活的逍遥自在,居然逗起了孩子!”
  能在此间,见到当年的人,哪怕曾是敌手,仅是数面之缘,老者也不禁心绪起伏,如潮起潮落,他平复着气息。
  “人老了,自然要找些事情做,至于你,看来不仅没老,反倒修为更是精进大涨。”
  这老者不是别人,竟是当年赠姬神秀“道心种魔大法”的魔宗蒙赤行。
  就连姬神秀也大感讶异。
  一地落叶忽又再飞,落在了那些树枝上,像是又长了回去,确实长了回去,只因这居然是岁月逆流的法子。
  蒙赤行眼神稍变,嘴唇颤了颤。
  “你到了何种地步了?”
  姬神秀想了想,漫不经意的道:“若依此间境界来论,应当是在半祖之上,不过战力的话还得找个对手称量一番,估摸着一般的祖神我应该还是能拼一会的。”
  蒙赤行不知是震撼还是在沉默,就在他缄默无言的时候,一只手忽的按在了他的肩头,一刹那,一股难以想象的精纯生机融入他血肉中,似是那岁月倒流,只见他眼角的皱纹,丧失的气血,老去的寿命像是全都回来了,回到了他的全盛之时,而且境界势如破竹,更强。
  蒙赤行心神一震,一头如霜白发俱都晶莹起来,根根竖起如戟,浑身颤抖。
  “怎得?人老了难不成连心也老了?那邪王石之轩可是威名不弱,你就甘心老死在这?可莫要谢我,这是还你当年的人情,了却当年因果!”
  姬神秀眯眼笑道:
  “既是再遇,我若不死,你便长生不死!”
  

第三百零九章 黄河,祖龙
  “唉!”
  一声叹息响起。
  窗外是一条河,两岸酒家林立,泊着一条条大小各异的船,里面依稀可闻动听曲声,亦或是女子的调笑声。
  暮色一起,那些个楼船上便点起了灯火,映着碧波荡漾的河面,楼上轻歌曼舞,醉酒笙歌,不时还能得见娇媚女子倚着船栏拂纱轻唤。
  这是秦淮河。
  而这叹息便是自岸边的一座楼里响起,临江而立。
  两人对坐,温酒浅尝,面前摆着几碟小菜。
  叹息的,是蒙赤行。
  “当年我与你一别后,便闭生死关,后精神圆满,阳神脱体,以念头横击虚空,九死一生之下,终于是破开桎梏,带着意识投生此间,可也让我元神大损,这些年来境界不但不能再破,反而日益消减,起初我还想着迎难直上,可渐渐地我发现我老了……”
  “而且,我曾打探过传鹰,令东来和你的下落,可是发现的零星线索居然是在数千年前,天地大难,那些葬身劫中的人似是有他们的痕迹,许是最后都死了,我也就不想争了!”
  他对面,燕狂行一边听着,目光一边落向外面灯火通明的夜,心中则是泛起思索。
  “你们当年破碎虚空时可曾遭遇惊天变故?”
  当年八师巴破碎虚空时曾遇恐怖大变,那时他忌讳莫深,未能直言相告,心中一直犹有芥蒂,只是听蒙赤行所言,传鹰与他似是都未经历那般变故,莫非其中还有什么波折。
  蒙赤行闻言一怔,旋即细思一番,道:“有何变故?”
  姬神秀小酌了一口酒。
  他只记得当时八师巴阳神脱体,以神念横击虚空时,被一枚鱼钩勾走了,而且那鱼线还是七色……等等,七色……
  姬神秀心头一突,慢慢放下了酒杯,神情显得有那么一丝古怪,如同想到了某件有些困扰的事情。
  但最后,只得摇摇头。
  “无事!”
  他蓦然一笑,添着酒,目光闪烁,有些出神。
  “我都快忘记自己多少年没和人一起喝过酒了,大道一途,这一路上风景虽多,然到头来终归还是落得个一人独行,说不定有一天,我也会黯然落幕,惨淡收场。”
  “找时间,我还是想去看看当年的人,有始有终,方有圆满!”
  蒙赤行亦是怅然一叹。
  一个个苦求超脱之机,破碎虚空,可等真的来到另一方天地才乍觉一切俱散,独剩自己,争渡争渡,争到最后茫茫众生竟无一熟悉之人,这等落差,才是最让人难以接受的。
  他目光也是投向窗外,窗外景色可真像昔年的江湖,他道:“我不信他们都死了,天大地大,我都要把他们找出来!”
  低沉沙哑的嗓音犹如金铁交鸣一般,这个男人,犹如化作当年模样,体内气机风起云涌,节节攀高。
  姬神秀提壶给他添了杯酒,赞同道:
  “确实该去找一找!”
  夜色渐深,楼上酒客越来越多,两岸风光无限,俱是公子佳人。
  但那些吵闹却似都和他们无关,如被隔在两个天地。
  姬神秀视线收回,看向不知何时已经起身的蒙赤行,轻声道:“我修行特殊,倘若你遇到不可抗之大敌,只需心中唤我名,我即知晓,自会来助你。”
  蒙赤行瞧着姬神秀目光沉着,默然片刻,便已走了。
  楼上至此就只剩姬神秀一人。
  他却是一边夹着菜,一边喝着酒,只待酒菜俱尽,不知不觉已到寅时了。
  拍了拍衣裳。
  “小二,结账!”
  ……
  拂晓将至。
  晓来风急。
  晨风中,就听到可怕巨响不息,像是神魔在咆哮,震耳欲聋,席卷四野。
  “轰隆隆!”
  这不是什么雷声,亦非巨爆,更不是鼓声,而是水声,比雷鸣惊爆更响的水声,水声轰隆,激荡飞射,溅起一朵朵浑浊的浪花,一遍又一遍不停冲刷着两岸斑斑的岩石,
  一眼扫视过去,但见一条滚滚长河落在人间大地上,浑浊如泥的河水,咆哮着流向大地的尽头,穿过高山,行遍荒原,浩浩荡荡,雄浑的气势任谁见了也要为之失神震撼。
  这正是黄河!
  无数年的风吹日晒,日月洗磨。
  就连岸边裸露的山石都被滚滚激荡的河水冲刷的透出一股说不出的苍凉,仿佛是岁月沉淀下的记忆,纵横起落的沟壑,坑坑洼洼的印痕,在晨曦中居然泛着一股晦暗不明的色泽,像是一片片鳞片,嵌在黄河两岸,斑驳沧桑,让人敬畏。
  “踏踏~”
  一双脚,踩踏着脚下的斑驳石头慢慢自远方的天边行了过来。
  天高地阔,晨风不息,激流不平。
  荒原的尽头,就见一颗尘埃随着那双脚而来,初见时尚在天边,可转眼再看,只见那尘埃一闪,蓦的变大,原来是个人,踏着一双光洁赤脚,踩在沙石上。
  一步,便自天边到了近处,立在黄河岸边。
  目光一扫浑浊如泥汤的河水,姬神秀露出几分若有所思,而后就见他手掌一摊,掌心血肉中一点泛着七彩的星火徐徐冒出,一点点的自他血肉中浮出,最后离了手掌似一只萤火虫般飞了出去,飘飘摇摇,坠入那浑浊的大浪中。
  晨风中,姬神秀双臂一展,如要乘风而起,袍发飞扬,黑白分明的澈净双眼倏地化作浓郁七彩,仿佛坠着两颗星辰。
  只听他双唇一启,唇齿间,乍闻古怪咒言,如有无穷宏力,天地间无数情欲浮动隐隐与之迎合,那声音甚轻,然甫一出口竟忽如靡靡蛊惑魔音,引人沉沦,萦绕耳际不去,忽如鬼哭神嚎,神魔咆哮,震耳欲聋,虚空与之共鸣。
  远方的拂晓宛若被一股伟力延缓推迟,天上蓦然风起云动,黑云汇聚,狂风大作,像是昼夜颠倒。
  “无界波答……无声色难,界心牟利,波耶气释,答迷身……”
  姬神秀目中神华爆射而出,口中咒词不断。
  便在姬神秀诵咒之际,他面前的滚滚河水,而今竟然生出了难以想象的恐怖惊变,就见本是浑浊如泥汤的水色,此刻居然开始泛出一抹诡异的红,暗红,犹如污血,似是自河底渗出,将那黄泥染作血泥,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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