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养媳木晓白的江湖-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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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方白衣还算有些良心,闲下来的时候会时常来看她一看,偶尔还会心情甚好地给她吹一曲笛子,这让她觉得,这么久所受的罪,也是值得。
那一日,木晓白从外面练习回来,小脸上的汗珠还未来得及擦干便闻见方府梅园里传来的那浅淡的梅花香气,顺手拉了一个丫头一问,果然是梅园的梅花开了,兴冲冲拽着衣服便要朝梅园而去。
她虽然没读过几本书,不过也知道梅花是那些所谓文人骚客最为喜欢的一种孤傲的花朵,临寒独自开,袅袅娜娜,看着很是寂寞,也说不上为什么,只是看了一眼就喜欢得不行。
风风火火地跑了一身汗,她兴高采烈地奔到梅园门口,却看见原本应该紧闭的大门居然是虚掩的,里面隐隐穿出来琴笛悠扬的音乐,真是高格调。
木晓白心下好奇,踮起手脚轻轻缓缓地朝里面迈着,清晨薄雾微浓,和着这一从从低矮梅树,倒也是将她给遮了个结实。
实在是无奈,十分无奈。她在心里感叹。她又不是天生喜欢听人墙角,谁知道,好死不死,两次她都恰好被植物所藏,而且,两次,听的都是这两个看起来伉俪情深的人的墙角。
她伸手攀上一枝盛开的梅花枝丫,瘦小的手臂便从那宽大的习武时的袍子里露了出线。现在是严寒天气,她却只穿一身这样单薄的衣裳,也足以见得她的身体比起从前已经好了许多。
而那坐在树下的两个人,神情专注,根本丝毫没有被人听墙角的觉悟。
方白衣闭眼吹着一只褐色纹路的笛子,那些个曲折回环的调子就这样随着他手上的动作萦绕上了梅花,映衬着远方墙角还有些斑驳了的红色面漆,这样的清冷早晨,碧阶小坐,两个人默契十分的配合让木晓白都忍不住称赞。
梅园落梅,花瓣簇簇落了三个人一身,还有鼻息扬止之间的那种素雅清香,让人徒然生出入梦的错觉,好似这满园的梅花都是因为那曲子而绽放的一般,木晓白感觉心底不知名的深处衍生了出了些许莫名的心绪,将她的心肺都揪得紧紧的。
她没缘由地想到了前几日她化作男装偷偷去勾栏里听的那个叫做牡丹亭的曲子,里面那歌女那一句哀婉的,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唱得十分传神。
若是她早早撞见这一幕,她定然会去寻着那个歌女,同她说,你不必这样悲伤,那些个万千情丝姹紫嫣红,此刻,都尽数落在了方家的梅园。
而她,在他们的笛筝合奏之中,恍恍惚惚觉得,自己不过只是个过客。
*——*
好在她的这等小女儿情愫从来都不会持久过半日,从那梅园出来,她便将今日所见远远抛掷脑后,换得几日心闲。
人闲长指甲,心闲长头发,木晓白整日整夜这样闲下来,头发竟然过了肩来。
方浩起初还没有注意,直到那一日,他带着她骑着他的四蹄踏雪围着马场兜圈子时,忽然嗅见了她头发上皂角的清香这才后知后觉。
木晓白对于她的头发也十分无奈,这样半扎不扎的长度,实在是教人烦闷得要命。她原本是想着自己拿剪刀将它们给剪了,谁料她才刚抓起剪刀,底下的丫头就好像看见她自尽一般,蜂拥而至将她生生同剪刀分开。
她赶忙辩白自己不过是想修修头发,就看见她们更加惊恐的表情,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切不可私自毁坏。”云云。
方浩见她看着自己分叉的头发出神,揣测出了她的心思,道:“既然都长得这样长了,束了便是。”
“可是。”木晓白闻言苦脸,道,“我从来就没有束过头发,怎么知道用一根绳子要如何将头发束起?”
“用绳子束头是男子所为,你学这么做什么。”方浩忍不住揶揄,“女孩子应该学的是用簪子绾发,你去找丫头问问不就会了。”
“不要,不要。”她竟然耍起赖来,将身子从马上扭过来,伸手就拽住方浩的头发,道:“我就是想学男子束发,又怎样。”
她虽然年纪青青,可是力度实在不小,方浩被她拉的头发丝都是疼的,赶忙求饶:“好好,姑奶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将她从马上放下来,她兴致勃勃地从方浩头上将丝带给解了,方浩还来不及组织自己一头长发就这样再次披散下来。
“啊—”木晓白又成为痴呆状态,傻傻看着他的头发发起愣来。
“不是说了要学束发么。”苦笑着将丝带从木晓白手上取下,方浩伸手在她面前晃晃,终于让她回神过来。
“对!快教我。”
将过长的发丝扶到背后,这明显有些娘气的动作,却被他做出了一种不羁的风度来,他双手灵巧地绕到木晓白毛茸茸的脑袋后面,手臂的肘部就这样随意搁在她的肩膀上作为支撑,将那丝带简单一绕,竟然就这么轻易地将她的头发束起。
“好厉害!”木晓白拼命鼓掌。
“给我好好学。”他没好气地瞪她一眼。
可是,木晓白虽然学起武功来宛若神速,可是却不知为何,在打理自己这方面迟钝地让人乍舌。方浩手把手教了她无数次,她却还是依然笨手笨脚地学不会,最后索性放弃,将头发揉开,道:“麻烦,不学了。”
“女孩子不会绾发,这像什么样子?”
“不是还有丈夫在么。”木晓白随意说起,身边的方浩身体一僵,没再搭腔。
只见他默默从旁边折下来一支野生的梅花树枝,走到木晓白面前,道:“转过身来。”
木晓白不明所以,只得照着他的话做了,忽然感觉自己脑袋后面的头发一紧,好像绕上了什么东西,然后脖子一凉,那些她折腾了这样久都没有驯服的头发竟然就妥贴地盘上了那枝丫。
修长的手指自那顶端的绽放白梅上下来,方浩在木晓白欢喜的笑脸中默默不语,只看着那朵小花,在她的发间,开得灼灼其华。
这大抵就是木晓白在梅园看见的那般良辰美景。
作者有话要说:中途东摸西碰还出去觅食一番,原本1个小时可以完工的更新硬是拖到了中午.
真是囧啊.
2更完成.心安理得奔去吃饭...
第十四章
正月初八正是方白衣的生辰。方府上下刚刚为着新年好一阵忙碌,而今又赶上为方少爷过生,喜上加喜,所有人都是一派喜气洋洋模样。
打从大清早,还在睡梦中的木晓白便不出意料的被人叫起,说是要为她梳妆打扮准备好出门迎客。那结尾的两个字委实猥琐,想象力发达的木晓白及其不厚道地做出了‘花姑娘’一类联想,任她们好说歹说就是死活也不肯配合,弄得众丫头都是面有菜色。
恰好,今日全权负责整个生日宴的方浩来到后院查看宴会食物的准备情况,方从那厨房里出来,就看见木晓白的狗窝里飞出来几个俏丽的身影。
他不看还好,一看便忍不住笑出声来。原来那些躺在地上唧唧歪歪叫唤个不停的都是方才试图用强给她打扮的丫头——竟然真的让她给一脚踹出门来。
实在看不下去,他将那些丫环遣散了让她们去前面帮忙以免木晓白再荼毒本来就不多的劳动力,单枪匹马独入狼穴,着实勇气可嘉。
走了进去才发现,木晓白正气鼓鼓坐在桌子前,翻着白眼,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他笑着问道。
“她们让我打扮,我怎么……”木晓白欲言又止,挠挠头,接着道,“我能不能不出去?”
“不行。”他一边说一边将木晓白的衣橱打开,一点也没有羞耻感,木晓白赶紧上去拦,无奈还是慢了一步,整个衣橱除了裹胸和肚兜稍稍扎眼,竟然都是毫无特色的灰绿、灰蓝、灰白。
她实在是窘得要命,方浩也正在为自己方才的鲁莽懊恼不已,两个人面面相觑一阵,尴尬地笑笑,集体选择间歇性失忆。
“因为衣服的缘故,所以不愿意出门见人?”方浩有些不自然转开话题,木晓白不好意思地点头。
“平时也就算了,可是现在,这样出去,一定会被别人笑死。”
这倒是。方浩自然知道木晓白平日素来节俭,对吃穿住行都不似岳宛如那般娇贵,衣裳大多都是洗得发旧也不换,偶尔几个颜色艳丽的,也都让她随手送给关心她的丫头,一点也不心疼。
托腮想了一会,他忽然拍头,道:“你等我一下!”便匆匆奔出了木晓白的房间。
回来的时候,他的手上已经捧着一件桃红色的小袄子,将它递给木晓白,道:“原本打算着等你过生辰的时候才送给你,没想到现在就能够用上。”
“这是,给我的?”木晓白有些不相信,再一次确认她所听非虚。
“快去换上吧。”他催促,“待会还要请人来给你稍稍收拾一下。”
“嗯。”木晓白捧着衣服,唇角上扬,似乎极为开心。
不一会儿,木晓白便从房里走出来,身上穿着方浩特地给她买的桃红色小袄子,脸上挂着不可思议的表情。
“方白衣陪我去买衣裳的时候试了那么多,都没有一件合身的。”木晓白撅嘴,陈述着这个事实。
“这是自然,也不看看是谁给买的。”方浩洋洋得意,一拍胸膛十分骄傲。
木晓白投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
“先进屋子,我帮你收拾收拾头发。”他围着后院小绕了半圈,同上次一样折了一枝带着盛放的梅花的枝丫,对着愣在门口的木晓白吩咐。
“啊!好!”木晓白起初还是走神,等到看见那一枝粉色的梅花,眼睛都快笑没了,真是知我者——方浩也。
端正坐在桌子前,将面前一年难得照几回的铜镜子立起,方浩身着素衣站在她身后,将那桃花枝放在檀木的桌子上,一手执了木梳,轻轻替她打理着她一头乱发。
他的动作比那些丫环不知道温柔了多少,梳子没入头发的时候,木晓白的表情就好象是一只正在享受主人抚摸的猫,眼角和唇角一齐往上翘,说不出的调皮。
若是她生了尾巴,肯定还是要拿出来摇一摇,用以表示她对这一次的服务相当满意。
绾发的过程同上次无异,只是这次更加认真一些,方浩连续绾了好一次才满意地放开木晓白,将她的脸往镜子旁一推,道:“自己看看。”
木晓白哪里知道什么美丑,将手摆得弧度老大,道:“不用了,不用了,我相信你的手艺!”
方浩淡淡微笑,为女子绾发,不过是第二次,却那样熟悉,就好像,曾经演练了很久一般。
那一株盛放的梅花同着她穿的桃色袄子衬得她肤色红润,倒是连胭脂都省了,他不喜欢看女儿家往自己脸上扑太多粉,这一点倒是和木晓白不谋而合。
侧身望一眼外面尚早的天色,他仿佛下大赦令般道:“你先去厨房找婶婶寻一些东西填肚子,待会的聚会上礼节甚是繁琐,怕是你到时候一定饿得前胸贴后背。”
“遵命!”木晓白笑嘻嘻,连蹦带跳地出门去——觅食去了。
*——*
方白衣这次的生日可是声势浩大,不但后面有着方家雄厚的财力物力做支撑,面上还有武林三大家岳家的姻缘亲事,两个举足轻重的家族都在这里碰头了,那第三个势力自然是脱不了来这里也掺和一脚。
众人皆说,小碧湖游家此次是有备而来,似乎也有意讨好方家。
方家所剩下尚未婚配的只有方浩一子,而游家又只有唯一一根独苗——游翎然,这缔结姻缘成为亲家这一条路是行不通了,便越发期待游家在方白衣的生辰宴会上会以怎样的方式示好。
也是一大清早,管家刚刚起床,准备着为今日这繁琐的事情而开始忙碌时忽然听见看门人在他房间门外轻声叫唤,随便将衣服穿好,推门而出,道:“有什么事情么?”
那看门人表情甚是神秘,只将管家拉近了,几乎凑到他耳边道:“外面一大早便有一个带斗笠的男人前来敲门,说是碧游堡派来送礼的,我琢磨着事情挺重要,便一直让他在我房子里坐着,这不一大早就来请您过去处理一下。”
碧游堡?管家在心里将这个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