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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相思断 by 寒雨澈 (虐心文+让人心酸的文+悲剧~)-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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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麽,答案呢?”

    寒落耸了耸肩,没有回答。

    东篱暄却是哈哈一笑,把他往怀里一紧,怀中人没有反抗,他的笑声更响了。

    暄,那个时候,你知道我在想什麽吗?

    你不知道。

    你在想什麽,我也不知道。

    来得如此突然的话,我没有相信的勇气,却也没有否定的能力。

    那时只是一直在想,你说,你不管了。我曾经相信过这一句。

    於是心中只是一直在想著。

    暄,即便你真的爱上我,对於我说的话,你终究是一句也不相信。

    然而,这却是对的。

    接下来几天,东黎暄没再走进观雪楼,却每天遣人送来不同的东西。寒落的
心情也似乎格外地好,每天只是弹弹琴,跟寄儿天南地北地扯半天……甚至只是
坐在窗边吹吹风,也是一整天地笑著,仿佛在想著些什麽愉快的事一般。

    “公子在想什麽开心事吗?”看了几天,寄儿终於忍不住了,试探著问道。

    寒落笑了:“寄儿,一定要有开心的事才可以笑吗?”

    见他点明了,寄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公子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所
以寄儿就……”

    “没什麽,我只是突然觉得,我跟东篱暄有点好笑而已。”

    “暄少爷?好笑?有什麽好笑?”

    寒落但笑不语。

    寄儿也不敢追问,过了一会,像是想起什麽似的,道:“对了,有件事,从
其他下人那里偷听来的……不知该不该说。”

    “说吧。”

    寄儿看著他的脸,想看出他的表情,却什麽都找不到,吸了口气,道:“我
听那些人说,公子跟观雪楼的上一任主人长的很像,不,不只是像,而是一模一
样。只是……”

    寄儿没有说下去,她说不下去,寒落却悠悠接道:“只是那个人却已经死了。”

    寄儿吓了一跳:“公子你知道?”

    “我知道。”

    “全部?”寄儿小心翼翼地问。

    寒落轻声一笑,低下头,寄儿便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到他很轻很轻地说:
“我当然知道,我知道这观雪楼的上一任主人叫雪沾衣;我知道东篱暄很爱他,
爱到不惜与天下为敌,不顾一切;我知道这观雪楼是东篱暄特地为他建的;我知
道他是西域第一楼葬花楼的少楼主,前朝皇室的後裔;我甚至还知道,到最後他
死在了东篱暄的手下。如果你指的‘全部’就是这些,那麽,我全部都知道。”

    寒落的声音变得幽然,寄儿心中不觉一惊,忍不住唤了一声:“公子?”

    寒落猛地抬头,脸上已是灿烂的笑容:“怎麽样,我厉害吧?其实啊,这个
山庄里每一个人见到你的时候都一副深受惊吓的模样,完全不会掩饰自己的声音
和目光,我想不知道都很难呢!”

    寄儿觉得,在王府时跟著他的几年里,都未曾见过如此灿烂的笑容,一时间
只是心中掠过一抹不安,却是什麽话都说不出来。

    “对了!”寒落突然低叫了一声,吓了寄儿一跳,便听到他笑著道:“寄儿,
带我去抱云楼好不?”

    “抱云居?”寄儿一阵愕然,她知道抱云居是东篱家二少爷的居处,可是,
为什麽会是去抱云居呢?

    寒落点点头,站了起来,摸索著拉过她的衣袖,示意她快走。

    “你来干什麽?”只是站在抱云居外,东篱昕已是一脸敌意地看著寒落,问。

    寒落笑笑:“不能进去吗?”

    东篱昕迟疑了一阵,侧过身,看了寄儿一眼,示意她带寒落进去。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寒落抱著琴立在那儿,也不坐下,见东篱昕没说话,便
自顾说道:“暄说他想要我。”

    东篱昕不自觉地一吸气:“你说什麽?”

    寒落一字一句地重复道:“我说,暄说他想要我。”

    “什麽意思?”东篱昕的声音不觉一沈。

    寒落悠然道:“就是你想的意思。”

    “不可能!”

    寒落像是没听到他说的话似的,继续道:“然後我默许了。”

    东篱昕突然不说话了,寒落也不著急,只是站在那儿等著,感受到寄儿投来
的疑惑目光,他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突然东篱昕低低地笑了:“果然是这样。”

    “我只是想,你反正也是早料到的,所以就过来告诉你一声。”寒落说完,
转身去拉寄儿,竟然便要走了。

    “慢著!”东篱昕叫住他,“你觉得我哥对你会是真心麽?你知道的,不可
能吧!”

    寒落停了下来,笑道:“他只要对雪沾衣是真心就足够了,不是吗?”

    “可是沾衣已经死了!”

    “而我在这里。”寒落淡淡地接下去。“之前江子寻没告诉过我东篱暄没有
了关於雪沾衣的记忆,我也不知道,只是,我想,江子寻成亲那晚,他会跟著出
来,就足以证明雪沾衣对他还有影响力。江子寻要赌的,也不过是这一样而已。”

    东篱昕冷冷地看著他:“那你呢?”

    “我?”寒落唇边突然掠过一抹莫测的笑意,“我怎麽样都无所谓。”

    东篱昕料不到他的答案竟是如此,一时无言,半晌,才幽幽开口:“三年前,
哥带著沾衣回来的时候,那种幸福,让我羡慕不已,所以即使家里再怎麽反对,
我还是站在哥的一边。可惜後来天意弄人,那些人……造成的误会,却令他们以
为对方放弃了。以为自己被背叛了……”

    “所以他们刀剑相向,雪沾衣却在最後撤剑,死在了暄的剑下。”寒落淡淡
地替他接下去。不意外地听到身旁寄儿的吸气声,没有理会,他只是继续说下去,
“这些事,只要稍微下点工夫,谁都可以知道。”

    东篱昕对於他知道这些并不意外,声音却变得冷了:“只是你不知道,後面
的事情。沾衣死後,我哥连续好几天不言不语,不吃不喝……爹娘那个时候才开
始後悔,可是後悔有什麽用呢!他们那些可笑的对话,却被哥听到了。以绘世山
庄的能力,要查清楚一件事,比谁都容易。结果他跟家里翻了脸,第二天就失踪
了。我找了三天,结果是在山崖边把他拣回来的。满身是伤,发热昏迷,我差点
以为他要撑不住随沾衣去了。可是半个月後他醒了,什麽都忘记了,跟沾衣的一
切,那些,我羡慕的一切,在他记忆里,全部消失了,就好象,只是一场梦,醒
了,就忘记了。”

    寒落只是一笑:“那你想说什麽呢?”

    东篱昕没有理会他笑声中那淡淡的讽刺,只是一字一顿地道:“所以,我那
时候就立誓,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重演一遍。”他的声音中已经带了点颤抖,
却是坚定的。“忘记一次,是幸运,这样的幸运,不会有第二次。所以,我绝对
不会给你伤害我哥的机会的。”

    “昕少爷,你太天真了。你现在能干什麽呢?杀了我?那只能是由你来伤暄
的心了。”寒落移了一步,笑了,“暄正向这走来呢,我不介意跟你继续谈论下
去,只要你不介意跟他挑明你和催云的关系的话。”

    “你!”东篱昕脸上一白,眼中闪过一丝无措,感受到寄儿诧异的目光,他
只是冷冷地瞪了她一眼,没说话。

    寒落忽然放低了声音,轻轻地道:“你早知道他能猜到,何苦两兄弟都装作
不知道呢。我来,只不过是想请你别插手而已,这是真话。”顿了顿,他才说出
最後一句话,扶著寄儿的肩膀走出了门。

    很轻的一句话,连寄儿都听不清楚,东篱昕却是听到了,一句,仿如叹息。

    “我想我已经无法伤害他了。”

    才走出抱云居的小院,便看到东篱暄迎面走来,寄儿正要行礼,却已经被东
篱暄止住了,一脸宠溺地走到寒落身边,从寄儿手上扶过他,一边淡淡地对寄儿
道:“你先回去吧。”

    “是。”寄儿找不到理由留下,也只能依他。

    等寄儿走远,东篱暄才引著寒落往自己的日照院走去。

    “怎麽,怕我气坏了你的宝贝弟弟了?”见他不说话,寒落仰首,问。

    东篱暄轻声一笑:“你啊,好端端地干嘛去招惹昕?”

    “我只是告诉他我跟你的事而已。”

    东篱暄的脸色变了变,寒落却是看不到,只听得他说:“这种事,你应该先
跟我说。”

    寒落皱了皱鼻子:“你不高兴?”

    东篱暄没说话。

    寒落推开他:“是你自己说什麽都不管的。是你自己说要我的。果然还是嫌
弃我麽?”

    东篱暄愣了愣,笑了,猛地将他抱起,大步走向日照院,寒落想要挣扎,却
被他死死地扣在怀里。

    一路上来往的下人见状,只是微微惊讶,却没再多的诧异。

    进了屋子,东篱暄才将寒落放了下来。

    “你干什麽!”

    “我只是要证明给某人看,我是不是嫌弃他。怎麽样,刚才那样走来,全山
庄都知道我们的事了,满意了吧?”

    “我……”寒落说不出话来,脸上闪过一抹淡淡的红晕,终於低下了头。

    东篱暄看得有趣:“落,我真的很想知道,究竟你是怎麽样的人,一会儿像
要勾引全天下人似的,一会儿又像个小孩子一般。”

    “你管我!”寒落拿他没辙,干脆赌气,不肯抬头,反而将头偏过一边去。

    东篱暄伸手转过他的脸,本想再说点什麽,却不经意地对上了那双美丽却没
有焦距的眼睛。

    见东篱暄突然静了下来,寒落忍不住问:“怎麽了?”手也不由自主地拉了
拉他的衣袖。

    东篱暄在他眼上轻轻印上一吻,柔声问:“你的眼睛是怎麽回事?”

    寒落一垂眼:“就是看不见。”

    “我是问为什麽看不见。天生的还是……”

    寒落想了一会,才说:“不是天生,只是自生下来就没真的看见过了。”

    “为什麽?”

    “看不见就看不见,问那麽多干什麽!”寒落的语气有点厌烦,显然不想再
说这个问题。

    东篱暄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眼睑:“这麽漂亮的眼睛……我可以请宫里头的
御医来替你看看,如果不是天生,说不定就能治好。”

    “不喜欢直接说就好了。”寒落淡淡地道,声音中多了一分冷漠,“不是因
为病,也不可能治得好,就不必多费心了。”

    “落……”

    东篱暄还要说下去,门外却传来一阵敲门声,外面是肆阳的声音:“少主,
人已经在山下了。”

    东篱暄怔了一下,才应道:“行,如果来了就把人先请到後院去,亦星已经
吩咐人摆好了席,我一会就过去。”

    肆阳应了离去,寒落有点好奇地问:“我听人人都叫你暄少爷,怎麽肆阳的
称呼这麽奇怪的?”

    “因为他是我师父给我的随侍,跟其他人不一样。别问这个,等会陪我去後
院。”

    “干什麽?”

    “羿王府的小王爷羿宵来了,我在後院设了宴,你也去罢。”东篱暄一边说
著一边换过一身衣服,却看不到身後的寒落,脸色早已变得苍白。

    好一会,寒落才说出话来,声音很低,就像要掩饰什麽似的:“我不想去。”

    “为什麽?”

    “我……我突然有点不舒服。”寒落的声音有点虚弱,似乎真的有几分病态。

    东篱暄转过身来,扶过他的手:“哪里不舒服?我让人去请大夫来。”

    “不,不用了!我回去休息下就好。”寒落猛地缩回手,就想向门边走。

    “落?”东篱暄有点奇怪地看著他。

    寒落勉强一笑:“没事,真的,我回去休息下就好了。可以带我回去吗?找
人带就可以了。”

    “我先送你回去吧。”东篱暄不放心地说。

    寒落感觉到他伸来的手,下意识地一躲:“人不是快到了麽?你还是先去迎
接吧,小王爷的身份不是应该很尊贵的吗?”

    “他没你重要。”东篱暄二话不说牵著他就往外走。

    寒落无法推却,也只能顺著他的意了。

    寄儿看著她的公子一脸苍白地被带回来,却又不敢问,只是等东篱暄走远了,
才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公子?”

    寒落听著东篱暄的渐渐远了,才像的一下子脱力了般跌坐下来,扶著琴的手
不可抑制地颤抖了起来。

    “他来了,他来了,他来了……”很轻很轻的呢喃,低得如同梦魇,寄儿靠
近了,才听得分明。

    “公子……”寄儿心中已经隐约猜到是谁了。

    “寄儿,我要怎麽办?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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