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建]被误认是神明以后 完结+番外-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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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们的!”
现在他终于可以把背上那并沉重的石刀都放下来了。
伊南见到杜木兹固然欣喜,但是也好奇:“你怎么来了?”
杜木兹双眼盯着伊南,唇角噙着笑:“因为你交待我做的事,我已经邀请了很多很多人和我们一起完成——”
伊南请杜木兹留在乌鲁克,是想通过他,拉拢乌鲁克当地居民、神庙中底层见习祭司和低阶祭司,汇聚一定力量,着手开始对乌鲁克的现有困境进行改革。
“乌鲁克有能力的人很多,库辛现在在见习祭司里已经差不多能独挡一面。神庙仓库那里,和我们一道从提比拉村来的同伴们正在帮助他们。”
“乌鲁克周边的村庄,已经开始收到我们散布出去的消息,等到农忙一过,他们就会把村里的年轻人送到乌鲁克来参加学习……”
古达这时惊讶地插嘴:“学习?什么学习?”
伊南和杜木兹对视一眼,都是笑而不语。
但接下来的话,就真的不方便当着古达的面多说。但是杜木兹相当自豪地说:“南,请您放心,在乌鲁克,有一个非常可靠,而且很有能力的人,现在在主持大局。”
伊南马上就猜到了:——盖什提!
盖什提是离巫最近的人,这个姑娘长期受巫耳濡目染,“三观”却依旧很正,为人正直,行事又谨慎。将目前乌鲁克的事务交给她暗中主持,确实是一个十分稳妥的人选。
伊南点点头,眼光依次扫过杜木兹、小哈姆提和小阿克。
“那么你们呢?你们的打算是——”
杜木兹笑着说:“你难道忘了,我们是一起的。一起从提比拉出发,现在你想到埃利都去看看,理应带上我们。”
他说得轻描淡写,就好像旅行团有了一个新奇的目的地,马上要再次出发似的。
但这时杜木兹、哈姆提和阿克,年轻的人们都表情严肃,仿佛正面对伊南,立下不离不弃的誓言——一行人始终会在一起,面对可能的艰险。
古达这时又插话了:“圣女……南小姐,我到现在都还不明白,您为什么一定要亲自去一趟埃利都呢?”
古达脸上似乎写满了“以身犯险不值得”的字样,补充一句:“现在很明显是埃利都人看咱们不顺眼呀?”
伊南笑了笑:“我倒觉得不一定。”
这下连杜木兹他们都惊讶了:“不一定?”
埃利都人连他们一向用来交换的贝币都不予承认了,这难道不是要和乌鲁克人交恶,断绝往来吗?
伊南却说:“这是我一直想不通的一个地方。”
“贝币作为流通货币,一定是先在埃利都流通起来,然后再流传到乌鲁克的。突然宣布失效,对他们自己只有更大的影响。”
“如果埃利都人只是因为不喜欢乌鲁克,就单方面宣布货币失效,这种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做法,换了是我我绝不会做。”
哈姆提和阿克都低下头,拼命用新学的算术计算八百和一千到底是多少。
杜木兹已经懂了:“所以您认为这里头应该是有个误会对吗?”
伊南点点头:“如果不能亲自去一趟埃利都,这个误会只会越来越深,无法解开。”
“再说了,埃利都的很多出产都是必需品。与他们断绝往来绝对得不偿失。”
现在这个时代,一座城市的人口规模在五千人左右,再加上周边的村庄,乌鲁克下辖的总人口超过一万人。乌鲁克附近已经找不到岩盐矿藏能够满足居民的需求,要想吃盐,必须依靠来自埃利都的海盐。
另外,埃利都的海产,各种咸鱼小鱼干,海藻海菜,都能提供人体需要的微量元素,避免乌鲁克的居民因为缺碘而生病。
“为了乌鲁克人的福祉,就算冒再大的风险,我也必须去一趟。”
伊南说这话的口气很平静,就像在说“今天的天气真好”“看那天上飘过来两朵云”之类。
但是她身边的人,包括古达、杜木兹在内,闻言全都伸出双手,交叠贴在胸前,肃然起敬。
第38章 公元前5500年
杜木兹和少年们的到来; 终于拯救了一趟枯燥的旅行。
伊南不再沉默,开始有说有笑。渐渐地古达也变得不再诚惶诚恐,除了和几个年轻人打成一片之外; 也偶尔胆敢直呼伊南的名字——“南”。
但是旅行的条件变得越来越艰苦。
随着他们逐渐远离乌鲁克,村庄开始变得稀疏; 有能力招待他们的人家也渐渐减少。
终于旅行团需要夜间露宿了——年轻人们之前锻炼出来的“生存大挑战”技能再次派上用场。
古达对此完全不在行,使用燧石点火的技能与伊南的一样差劲。伊南问起他以前前往埃利都的经历; 古达脸红红地说:“其实最远也就是走到这附近; 见了几个埃利都的商人,一切有他们帮忙……”
他既羞且愧,向伊南道歉:“南小姐,给您添麻烦了。”
伊南豪爽地一扬头:“没事!”
“欢迎加入我们的探险观光旅行团; 大家都没去过埃利都,这下扯平了; 就一起去看个新鲜吧!”
古达这才将一颗悬起的心悄悄放下来。
旅行团一路行去,渐渐的什么都需要自己动手。除了携带的肉干和面包之外,年轻人们也会去采集一些野菜,和大麦麦粒炖煮成菜粥食用。
年轻人们很快发现,不认识的野菜野草越来越多——看来距离埃利都越近; 植物的种类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伊南就主动承担了“神农尝百草”的工作——她参加过野外生存训练,知道不少可食用的野生植物;另外就是她有“不死”的金手指,百毒不侵无所畏惧。
因此大家的大麦粥里时不时都会有野蒜野葱之类的调味; 偶尔还会出现鼠尾草迷迭香之类; 再加上伊南“亲测”吃了也不会看见小人的蘑菇; 最后再洒上一点点盐巴; 即便是一碗大麦粥; 也让年轻人们喝得有滋有味。
渐渐地; 道路两边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复杂水道。所幸道路坚实,即便像牛车那样沉重,也没有陷入道路里去。
伊南他们都心知肚明:埃利都已经很近了。埃利都,是一座建在水边的城市。
终于,一条河流横在眼前,拦住了道路。
杜木兹他们面面相觑——这河流看起来不深,如果只有他们几个,应当可以跳进水中,相互扶持着趟过去。这河流对于枣红马和小黑也全无问题。
可问题是,他们身边还有拉车的神牛,和整整一驾牛车。
此刻阳光耀眼,河面上波光粼粼。伊南站在河沿,手搭凉棚,眺望着对岸——河面上好像有一道粗绳,从对面一直延伸过来,拴在这边岸边的一枚木桩上。
“快来帮忙!”伊南说。
杜木兹等几个人一起跑过来,在伊南的指挥之下,大家一起,拉动了河边桩上拴着的粗绳。
很快,对面一块平平坦坦的,由圆木扎成的木筏,随着绳子的牵动,从对岸被牵了过来。
这就是一个,自助过河系统。
年轻人们大喜过望,丈量了一下木筏的长度,刚好能放下他们的牛车。
于是大家一起动手,把温驯听话的白牛从牛车上卸下来。杜木兹和哈姆提先上筏,古达与阿克在后面推着牛车,小心翼翼地将牛车推上了木筏。
筏上的人和岸边的人一起使劲儿拉动粗绳,将木筏拉到了对岸。杜木兹与哈姆提把牛车推上了岸,大家再一起把木筏牵到这边,让剩下三人和白牛一起上筏,同样的方法,来到对岸。
枣红马和小黑早就一跃下水,欢腾着来到对岸,一马一汪,同时抖抖身上的水点,甩得大伙儿身上全是水渍。
伊南上岸之后,又回头看了看来路,当即指挥大家把来时使用的木筏重新归位,用来拉动的绳索整理有序,重新放在该放的位置上。
“我们现在把这木筏放好,下一个过河的人就能很轻松地拉动木筏过河。”伊南向身边的人们解释。
“原来如此。”杜木兹全明白了,“只要人人都自觉遵守,就人人都能拥有过河的便利。”
“是的!”
伊南现在连一个埃利都的人都没见到,却对埃利都人有了一个最初印象——这些人绝对不是野蛮人,而是一群建立了公共秩序,懂得“人人为我,我为人人”的理性居民。
伊南更加认为他们不可能随意弃用贝币,任由信用被践踏。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
当晚,伊南和旅行团找到了一个小渔村投宿。
这很明显是一个以捕鱼为生的小村落。村口支着用麻线编成的渔网,渔网旁蹲着一只翼展相当可观的鸬鹚①。
鸬鹚见到小黑汪,立刻“嘎”地叫了两声,翅膀扇动——立即将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黑汪吓退了好几步,一鸟一汪原地对峙,谁都不敢动一动。
村里有人出来,见到伊南他们热情地招呼:“远道而来的客人们……哦,原来是美丽的少女和英俊的少年,你们是不是第一次到埃利都来?”
伊南听这话毫不费力,但是杜木兹他们看起来都需要适应一下埃利都这里的口音,要辨认一下才能听懂。
伊南点点头,看了看身边的人,向前来招呼他们的村民点头致意:“是的,我们来自巴德·提比拉,确实是第一次到埃利都来。”
来人似乎不太清楚“巴德·提比拉”是什么地方,但是照样热情地欢迎:“天快黑啦,就在我们这里休息一宿吧。”
“年轻人们,你们到埃利都是来做什么的?”
“我们那里有一些出产,想到埃利都换一些可以吃的海盐,还想换一点耐久容易保存的鱼干和海菜。”伊南回答。
“鱼干和海菜我们村就有,但是这附近没有盐田。盐田都在埃利都的另一边。”
“年轻人,村里的鱼干我可以给你们留一些。不如你们明天出发去埃利都,在那里换到海盐以后,回头再从我们这儿过?”
“好呀!”伊南欢然说道,“不过您这里有什么需要的?我也单独给您预留一些,省得我们在埃利都把东西都换光了。”
双方立刻一起查看起伊南他们从乌鲁克带来的“货物”。
来时杜木兹想得很周到,随牛车带了很多乌鲁克的“特产”,陶器作坊出产的瓶瓶罐罐、一袋一袋的大麦小麦、枣红马最舍不得的麦芽糖、用干树叶包起来的羊奶奶酪、罐子装好的蜂蜜、各种香草与香料……
当地村民搓着手表示:东西太多太好,每一样他们都很想要。
这时伊南故意开口询问:“听说埃利都有一种很漂亮很漂亮的贝壳,我们的东西可以先换成贝壳,然后我们几个就轻轻松松地带着贝壳去盐田那里,再把贝壳换成盐就行啦。”
一听伊南提起“贝币”,这里的村民赶紧摇手:“不行,不行……贝壳不能用啦。以前是可以的,但是……”
伊南:果然——
她又猜中了一次,贝币的失效,不止是在乌鲁克。埃利都这里很明显也已经取消了贝币。可这背后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后来神明恩基告诉我们说是不行啦!”
“恩基说的?”
伊南睁圆了眼睛,一副十分好奇的模样:“你们见过埃利都的主神恩基吗?”
一问起这个,村民们也来了精神:“见过的见过的。”
“恩基他老人家就住在埃利都的神庙里。我亲眼见过他,亲耳听他告诉大家,不能再用贝壳了。神明的话我们一向都是听的。”
伊南对此颇为震惊。她自己作为一个被“误认”的神也就罢了,谁知道埃利都竟然有一个“同行”?
难不成还另有一个“重溯文明计划”?——伊南赶紧摇摇头,这想法太狂野了,绝无可能。
但是听起来,是埃利都的恩基宣布了贝币在当地的失效,并不像是针对乌鲁克的。她把心中这个疑惑默默放下,转而和村民们闲聊。
闲聊的当时她看似随口问了一句:“我们来的时候经过了乌鲁克,也是一座好大的城市。”
村民们一起点头:“那是,乌鲁克可跟咱们这种小渔村没法儿比。”
“美丽的姑娘啊,不过你也千万别小瞧了我们埃利都。神明恩基的城市,和别个都不同,绝对不会比乌鲁克差。”
“再说了,当我们埃利都人开始晒海盐的时候,乌鲁克人还正跟着山羊到处去找带咸味的石头呢!”
伊南使劲儿忍住了没好意思笑:毕竟靠山吃山靠海吃海。以一千多年前那时部落的活动半径,乌鲁克人绝不会知道埃利都,而埃利都人也不会知道上游还有乌鲁克。
等到双方的活动半径扩大,知道对方的时候,多半带了“先入为主”的想法,认为自己是最早发展起来的。
所谓“主神之争”多半也是因为这个——大家都认为自己所信仰的神,就是起源,就是创世。
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