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建]被误认是神明以后 完结+番外-第1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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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由她带人建出来的?
撒尔此刻正站在巴比伦王的身后,看见伊南如此惊讶,也有点儿迷糊; 忍不住伸手挠了挠后脑。
伊南的目光正好转到他脸上; 两个迷糊人儿彼此对视一眼。
伊南顿时想起来:巴比伦的空中花园,在历史记载中,好像确实是尼布甲尼撒大帝为了取悦他来自米底王国的妻子而修建的。
——这究竟是巧合还是命中注定?
伊南和撒尔对望片刻,两人同时把眼光转开。
老国王却看得颇为欣慰,拈着胡子对伊南说:“公主,你难道不想尽一尽‘地主之谊’; 请我们这些人进花园去观赏观赏?”
撒尔身后那些年轻王子们顿时面露妒色; 知道国王这样一发话; 就相当于将这座夏宫正式送给了米底公主。将来米底公主与撒尔一成婚; 这么漂亮的夏宫就是他们小两口的,如果撒尔不开口相邀,他们根本没有资格到这花园来作客。
虽说撒尔一向都是老国王最为属意的继承人,可是他的弟弟们也都各怀鬼胎——这种事,不到最后一刻,都是说不准的。万一撒尔出征在外的时候挂了呢?
伊南这边连忙低头行礼,将老国王一行,请入夏宫之中。
为了迎接王室一行; 夏宫在最高一层大摆筵席。
尽管是“空中花园”的最高层,筵席的地点照样绿树掩映,凉风吹拂; 十分凉爽。此外; 新安装的喷泉口中有汩汩的清泉涌出; 淙淙的流水声为前来赴宴的宾客更添了几分凉意。
来自米底的女官们也还算轻松——筵席上的一应事务; 都是由巴比伦王室来人操持的。什么连所有的器皿都是从巴比伦王宫中打包送来。
米底女官们羡慕地看着从毛毡里取出来的金盘银盘与玻璃器:这么奢华的器皿,是她们这整座夏宫里也找不出一件来。
巴比伦的厨子与侍从们却也是一样的惊讶,他们竟然在夏宫得到了这么好的食材:
各种香草应有尽有;
各式各样的珍奇果蔬都刚刚从藤枝上掐下,一件件都新鲜得能掐出水来;
撒尔昨日刚刚命人送来的牛羊和禽鱼都已经宰杀清洗妥当,马上就可以送上烤架。
双方通力协作,准备出了一席前所未有的精彩宴席。刚往上送了两道菜,国王那里却又传来消息,说是不想再用王宫送来的金银器皿了,还是夏宫原来使用的那些陶器更配合这宴会的环境,更有属于夏宫的“野趣”。
米底女官们心花怒放,晓得巴比伦王室这次是给足了公主面子。
她们彼此望望,都在想:是不是王子和公主的事,终于有希望了?
这边筵席上,巴比伦的王兴致勃勃地举起制作精良的高脚玻璃杯祝酒,看着席间所有人一饮而尽。
老国王随即望着撒尔,笑道:“既然如此,你……之后是个什么打算?”老父亲的下巴还稍稍朝伊南在的那个方向摆了摆。
撒尔就坐在伊南的对面,他将头一低,沉默地一言不发。
老国王的好心情顿时减了几分。
撒尔的兄弟们那里又开始交换别有意味的眼神,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模样。虽然撒尔的地位无可撼动,但他们见到撒尔做出些不招老国王待见的事,心里大多都乐开了花。
伊南适时地站了起来,说:“我去厨房看一看,按说烤肉应该已经好了……”
她特地从席间离开,就是为了让他们父子可以不用避忌她,随心所欲地交谈。
她走的时候,撒尔曾向她投来求援的目光。
伊南望着他,笑着微微摇头:她事实上也很想要逼撒尔做一个选择,要么遵从“神的声音”,要么跟随“心的选择”,或许能帮助撒尔挣脱精神上的束缚也说不定。
于是她离席,从夏宫的最高层下来,没有去厨房,而是在低层花园里坐着小憩。
低层的花园修建了高处难以支撑的鱼池。伊南坐在池畔,随手将一块面包撕成小丁,掷进鱼池,一尾一尾的游鱼迅速地游来,毫不相让地你争我夺,仿佛那面包丁是个王位一样……
伊南却顾不上观鱼,她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顶楼的争执听起来已经结束了。
伊南其实不用特意去猜测结果:根据她对撒尔这个男人的了解,他一定会坚持自己。
因此,伊南作为“米底公主”,依旧在通向婚姻的道路上“陪跑”。
可是经过这大半年的相处,她也开始多多少少有些感觉,令撒尔心存执念的那个女人,其实很有可能……就是她自己。
在这世上,命运能开的,最大的玩笑,大约也不过如此。
伊南心想:将来实验结束之后,她满可以把她这段经历写成一部小说……小说也未必敢写这么多次无比巧合的相遇……但无论她拥有怎样的自嘲精神,她心头某一处依旧是惆怅的。
她越想越觉得心头烦躁,索性将双脚浸入鱼池。
清清凉凉的水一下子就刺激了她的肌肤,猛地让她清醒过来。
现在正进行的是,古代社会的科学观察任务。事实上,无论撒尔有多纠结,她有多怅惘,这些摆在“人类文明”这个庞大的母题下,他们这些“个体”的情感,都是微不足道的,什么都算不上。
伊南冷静下来。她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猜测是撒尔来找她,顿时转身开口:“撒尔……”
“还想着撒尔?”来人嬉笑道。
背后来的人是塔克奇,撒尔的异母弟弟,据说只比撒尔小几个月。但在伊南看来,老天爷何其不公,两人明明年岁差不多,脑子却全给了撒尔,塔克奇基本上没得到多少。
伊南见是塔克奇,也不惊慌。她的双脚沾了鱼池里的水,现在干脆坐在地上,伸手取了一条羊毛巾,慢慢将脚面上的水滴都擦干。
塔克奇就这么目瞪口呆地看着伊南擦脚。看他的样子,口水都要掉下来了。
伊南却不理会他,慢条斯理地将水擦干,踏着鱼池边的阶梯,慢慢地走上来。
“塔克奇王子,”伊南有礼貌地向他问好,“怎么,您这是……迷了路,我引您回去好吗?”
逃席出来的塔克奇腆着脸望着伊南:“公主……既然大哥不愿娶你,你嫁我吧!”
伊南笑着问了一声:“你?”
塔克奇见伊南并没有流露多少抗拒的表情,愈发肆无忌惮,向伊南踏上两步,顺势将她堵在鱼池的阶梯上。伊南无法离开鱼池,如果她想要强行从塔克奇身边越过,就会被这个王子拦腰抱住。
“是啊,刚刚大哥与父王在筵席上又是一番争执,你恐怕也猜到了!”塔克奇望着眼前这个美人如花似玉的脸蛋儿,心想大哥放着这块送到嘴边的肥肉不吃,莫不是有病。
他张开双臂,拦住伊南的去路。
但事实上,伊南并没有打算要跑的意思。她原本就心情不好,心想这儿有个人能送上门让她饱揍一顿,也是一桩愉快的事。
顿时,她一对粉拳在背后握紧了,浑身都蕴满了力气。话说她的“力量”,在来到这个时代之后,就还没怎么使用过,正闲得发慌。
那边塔克奇王子对她的心思浑然不觉,一再作死。他嬉皮笑脸地说:“大哥是个认死理的,不会转圜。他说不会娶你就是不会娶你,就算是给你建这夏宫,私下偷偷养着你,终究明面上没名没分的,实在是委屈了你……不如跟我……”
“我虽不才,但是好歹也是个巴比伦王子,辱没不了你这个公主。”
“再说了,我这个人别的不行,但说起哄女人开心的本事,满院子的姬妾都说好……你不信?不信可以试一试!先试用一回嘛,我不介意……”
塔克奇将伊南拦在鱼池旁,一双不老实的手就向她腰间伸过来。
伊南左右手在背后相互捏了捏指节,发出清脆的响声。她心想:胎盘能长这么大也挺不容易,看在你家老爷子就在楼上的份儿上,我会注意分寸的。
她一边想象着王子被她揍成个猪头,一边忍不住兴奋地扬起嘴角。
塔克奇却以为她真的心动了,忍不住大喜,口中叫着乖乖,双臂一张就扑了过来。
可他还未触碰到伊南的衣裳,他的后领就被人拎住了。
撒尔满脸阴云,伸手提着二弟。他手长脚长,拎着塔克奇的后领,将他整个人提在空中。
“凭你也配!”
撒尔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大哥!”塔克奇求饶似的喊了一声,目光依旧不离米底公主这边,刚巧看见伊南一脸惋惜。
好好的出气对象被人抢了去,伊南当然惋惜。
偏生这给了塔克奇莫大的勇气,这个二货王子大声喊:“大哥,你既然不愿意娶,为何又缠着旁人不放?”
撒尔黑着脸,他手里提着个上下挣扎的大活人,却只木然地站着,望着眼前的女人。
他心里感受到了强烈的酸意。
塔克奇向伊南求欢的话他都听在耳中,甚至伊南兴奋或者惋惜的眼神他也看在眼里。他也不晓得为什么,心仿佛受到了暴击,酸意排山倒海地席卷。
她……真的,受伤了,嫌弃了,想要转身离开了?宁可找个如此不堪的塔克奇过日子?
自从她到来,不知不觉之间,他们两人已经共同经历了好一段岁月,他们并肩奋斗,他们挥洒汗水,他们相互赏识……
他开始信任她,拿她当最好的朋友,他却从来不知道自己对她的感情有多么不同——直到这一刻,他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
在这一刻,撒尔真的怀疑起来,自己那些莫须有的坚持,在心中画出的空中楼阁,素昧平生的爱人,虚无缥缈的影子……跟眼前这个女人比起来,哪一个重要,哪一个更重要?
他确实是对不起她的,两国明明有联姻的协议,第一次见面,连巴比伦城他都没让她进。
她却安安稳稳地在这夏宫里住了下来,而且住得格外滋润。
为此他曾经暗暗松了一口气——她没有闹着要离开,而是特别坦然地与他相处,为他出谋划策,无论是伊什塔门还是巴别塔,她都贡献良多。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她或许会真的离开……
可是现在,她却看上了那个草包似的塔克奇。
撒尔觉得难以相信,难以接受——他更加无法接受的,是自己内心的情感:他这是……喜欢上伊南了吗?
那么,来自神明的声音,多年以来的执念……那些都是什么?
多年以后,他却真的喜欢上了另一个女人,这是命运在跟他开玩笑吗?
两个人相对,撒尔只觉得有什么堵在胸口,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伊南却格外自然,向他一伸手:“给我!”
撒尔:“……什么?”
“这家伙呀!你可以教训弟弟,难道我就不能让这个无礼的东西吃点苦头吗?”
伊南指指撒尔手中提着的塔克奇。
“啊——”
塔克奇一声哀鸣。他总算明白刚才这女人为什么表现得如此兴奋了:敢情不是因为他会哄女人,而是他太弱啊!
撒尔还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有反应过来。
伊南索性自己动手,随意从撒尔手中接过了二货王子的后领。
她身高不够,要把手臂举得高高的,才能将塔克奇整个人举在空中。但她就这么轻轻巧巧地举着,将塔克奇吓傻了。
这个二货双手拽住自己的衣领,吓得“啊”“啊”直叫唤——他实在是没想到,一个女人的臂力也能将他轻而易举地举起来,而且掂了掂,然后在空中晃了晃——
塔克奇惨叫一声,感到自己的身体直接朝空中腾云驾雾地飞出去,随即“砰”的一声,从头到脚整个儿浸入冷水。
他几乎吓坏了,头一个反应是:我要死了,要被那女人淹死了。他以为自己已经被那女人扔到了幼发拉底河里,万无生还的道理。
谁知他双手一撑,已经从鱼池里坐了起来。有两尾鱼从他身上跳着弹开,塔克奇头顶两挂绿藻,目瞪口呆地坐在鱼池里。
撒尔那头也是惊讶的。他像是猛地醒过来:原来……原来她不是看上了草包二弟……可他刚才心里那么多乱糟糟的心绪,究竟是怎么回事?
伊南过来一牵撒尔的手,压低了声音道:“快走!”
她的声音里,颇有一种从犯罪现场从容逃脱的兴奋。
她拉着撒尔,从夏宫花园复杂的阶梯系统迅速下到了另一层。一边跑,她一边对撒尔说:“待会儿有人问起,你就说下楼来的时候迷路了,遇上了我,我将你带了回去。”
撒尔还有些没把握,迟疑着问:“塔克奇……”
伊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你这么一张聪明面孔,怎么连这都想不通?塔克奇一个字都不敢说……他会跟咱们用一样的借口,下楼迷路,失足落水……”
撒尔恍然大悟:得亏他长了一个聪明脑袋,他怎么没想到?塔克奇那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