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建]被误认是神明以后 完结+番外-第1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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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想开口解释说自己不知,却突然收到了伊南给的信号。伊南在向他眨眼睛,似乎在鼓励他,要他说一个圆满的“故事”,而不管这故事是什么,她都会为他兜底。
于是希律大着胆子往下说:“从前,在乌鲁克地区,有一位名叫‘鲁珀特’的首饰匠人。”
伊南在对面,向他比一个赞许的手势。希律顿时有了勇气,继续往下说。
“这位首饰匠人,有个心爱的姑娘。”
“她是他的天,是天空中飘着的云。”
“她是他的地,是大地里生长出的花朵……”
希律喃喃地说着。他不用回想昔日阅读过的那些描述爱情的泥板,他只需要把他现在的感受说出来,就足够了。
“有一日,这位姑娘却要远行——她是尊贵的阿维鲁,地位比鲁珀特要高出不少。”
“鲁珀特无法表达他心中的感情,只能制作了这件‘鲁珀特之泪’送给姑娘。借此表达,他的心是如此坚贞,却又时刻因为姑娘的离去而心碎不已……”
这个故事,完美地将人心,和眼前神奇的“鲁珀特之泪”结合起来,呼应了此前汉谟拉比提出的谜题。
伊南偷偷地向希律伸出大拇指,赞他实在是心思敏捷,说得太棒了。
座上的汉谟拉比也十分感动,点着头说:“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只有人心中怀有如此坚贞而细腻的情感,才能打造出这样特别的饰物。”
而埃及使臣则直接跪了,他单膝跪地,向汉谟拉比行礼,大声道:“我尊敬的巴比伦的王啊,我们埃及人今日对巴比伦工匠的手艺,口服心服,无比佩服。”
“祈求王能够赐予使团一枚‘鲁珀特之泪’,让使团能够将这枚‘奇迹’带回埃及去,让那里的人们也能大开眼界。”
这专爱抬杠的埃及使臣,破天荒第一次表示“口服心服”,令汉谟拉比舒心无比。
但东西不是他的,他只得转过脸,看向伊南。
伊南莞尔,点点头。她作坊里的工匠们带来了两枚“鲁珀特之泪”,在试验过程中用掉了一枚。另一枚依旧盛在匣子里,工匠快步走上来,交给了伊南。
伊南想了想,没有直接交给埃及使臣,而是双手捧着,送到了汉谟拉比身边。
汉谟拉比见她如此知情识趣,忍不住心怀大畅,从伊南手中接过了匣子,转交给了埃及使臣。
“请告诉你们的王,这是身在巴比伦的老父亲,托人捎给身在底比斯的巴比伦公主……解闷用的。”
埃及使臣一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么精妙的物品,巧夺天工的工艺,埃及人求都唯恐求不来的神物——只是一个老父亲捎给爱女解闷用的。
在巴比伦公主远嫁这件事上,汉谟拉比,还从来没有像今天、现在、此刻这样,扬眉吐气。
埃及使臣接下这仅有的一枚“鲁珀特之泪”以后,就再也不敢在王庭中久留了。
毕竟伊南说的,即便盛放在匣子里,也一定要小心保护。匣子里用麻线固定住了“鲁珀特之泪”的“头部”,但是也经不起剧烈晃动。
因此埃及使臣向汉谟拉比告辞,先行回驻地去,将这东西妥善收好,然后由专人看管。使臣自己则到了晚上才会来出席王宫为使团举行的晚宴。
待到埃及使臣离开,王庭中的气氛莫名地轻松下来。
汉谟拉比却突然沉了脸色。
他抬头,双眼望着王庭的穹顶,寒声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
王追究的,自然是,那“正义的七重门”接连倒塌,究竟是怎么回事。
虽然眼前的姑娘帮他解了围,可是王心里依旧堵着火气,无可宣泄。
现在埃及使臣离去,王庭之中没有外人,只剩下官员和卫士们。伊南泰然自若地站着,她店里的两名阿维鲁工匠,此刻正一左一右站在她身后——两人脸上都是一副勇气满满,却又无比紧张的表情。
王宫卫队长没办法,只能以实情相禀报。
“尊敬的王啊——小人是在听见第二声响动的时候出去的。这时,七重门中的第一道和第二道,都已经被推倒了。”
“小人赶出去的时候,正待大喝一声,是哪里来的罪人,竟敢侵犯神圣的王宫,推倒属于神明的七重门。”
“谁知道小人竟然见到……见到是这位,这位小姐,是她在……”
王宫卫队长说话的时候,王庭中的议论声一直就没停。他说到这里,王庭中反倒安静了,所有的目光齐刷刷地朝伊南这边看过来。
人人眼中都写着不信。
但这话是卫队长亲口说的,不由得人不信。
更何况,如果王宫卫队能够阻拦她推倒“七重门”,自然也能将她拦在王庭之外。
现在人好端端地站在王庭里,卫队长说的那些,自然都是真的。
汉谟拉比脸色相当难看,眼里怒意横生。
这个姑娘,确实出面帮了他一把,让他能在埃及使节跟前扬眉吐气。但是,当众破坏王宫的建筑,尤其是按照神谕建起来的“正义的七重门”,这是妥妥的藐视王权与神权。
汉谟拉比身为一国之君,不可能接受这样的犯上行径。就算是眼前这位伊丝塔小姐圆满诠释了他的谜题,汉谟拉比认为,该惩罚的,还是得惩罚。
“你为什么要毁坏‘正义的七重门’?”
汉谟拉比语气不善地问眼前的人。
若是寻常人,定然早就汉谟拉比的怒气吓坏了。就如伊南身后那两个工匠。
伊南却仰着脸望着汉谟拉比,异常真诚地说:“因为我想要见您啊!”
汉谟拉比语塞:“见我?”
“是呀,‘正义的七重门’,难道不是通过这七座门,就可以见到王,请求王主持公正吗?”伊南很天真的问。
不少官员和卫士都低下头,心想:并不总是如此。
汉谟拉比更加气愤了:“王治下的巴比伦,公正永远居于第一要务。民间起了纠纷,可以直接向王室礼官投诉……”
伊南马上接口:“如果王室礼官,正是造成不公的原因呢?”
王身边的王室礼官们,除了希律以外,大多低下头,紧紧抓着自己黑袍的领口,一个个都想往后缩。
汉谟拉比:“那你也可以选择通过‘正义的七重门’来见王。但又何必真砸了这七座门?”
伊南顿时笑了,笑得甜美而纯真。
此刻她的笑容与她年轻的容貌一道,像是邻家小妹,叫人生不出邪念。而在汉谟拉比看来,却又时时刻刻让老国王记起自家小女,让人没法儿对她生气。
只见伊南突然伸手,开始解头发上的发饰。
“在第一道门,守门人要收走我头上戴着的头饰;”
汉谟拉比闻言立即变色。他完全没有想到,那座他自以为能够作为伸诉解冤之用的“七重门”,竟然成了一个王宫守卫们勒索敛财的渠道。
伊南解下发饰之后,随手抛在面前铺着的羊毛地毯上,然后开始解她耳上的耳饰。
“在第二道门,守门人要收走我耳上的耳饰;”
“在第三道门,守门人要收走我颈中的颈饰;”
“在第四道门,守门人要收走我胸前佩戴的胸饰;”
“在第五道门,守门人要收走我腰间的腰带;”
“在第六道门,守门人要收走我的手镯和脚环……”
瞬息之间,她已经将身上佩戴着的华丽饰品全都解下来,全都随手掷在地毯上。
似乎这些价值不菲的金银首饰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值得珍惜的,送给守门人,其实也无所谓。
在她身后,以王宫卫队长为首的守卫们,已经全部趴下来了,随时准备接受王的怒火。
多年来肆意盘剥勒索为了冤屈而求见汉谟拉比的人,他们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被人用这种方式,毫不留情地捅到王的面前。
可这还没完。
伊南此刻身上不再佩戴任何首饰,她就像是一枚刚刚出水的鲜嫩小荷,没有多余的装饰。
她唯一有的,只有身上这身窈窕合身的帕拉装。
伊南冲着高坐在王座上的汉谟拉比微微一笑,说:“在第七道门,守门人会要解下我这一身帕拉装,让我如新生的婴儿一样,来到王的面前,拜见王。”
如果取下她身上的衣服,她就真的一无所有,连最后的尊严都不剩了——失去一切,再求公正,又有什么意义?
“来此之前,我一直想象,见到王,就像是见到了我自己的父亲。”
“父亲会期望我穿戴得整整齐齐,不需要如何炫富,但是穿戴得有尊严。”
“因此我不想衣衫不整地来见王。”
“就像一个女儿,不会希望自己衣衫不整地见自己的父亲。”
“我想这就是,我故意损毁这‘七重门’的原因。”
“够了!”汉谟拉比突然举起右拳,重重地砸在王座一旁的矮几上。那张矮几被砸得四分五裂,当场碎开。上面的玻璃杯也随之倒下来,“啪”的一声碎裂开,玫红色的酒浆四处飞溅。
这位巴比伦的王,浑身被气得发抖,双眼圆睁着,似乎要裂开。
他眼中看着伊南,就像看见他膝下那位远嫁去了埃及,终身都无法返回故土的公主。
同样的年纪,同样的美貌与天真。
难道他能够坐视这一切?天下像自己的亲生爱女一样的姑娘们,还有所有被他视为子女一般的子民,受到那些“守门人”以他汉谟拉比之名而强加其身的侮辱?
且不要说,眼前这个姑娘,以让人难以置信的力量,毁去了这座肮脏到了极点的“七重门”;
汉谟拉比心想:如果换了是他,是他自己,他也一定会选择自己亲手毁去——
第89章 公元前1756年
有希律在; 关于艾里伽尔和伊丝塔这两位小姐的继承纠纷,所有的事实都清晰明了地摆在汉谟拉比面前。
希律昨晚连夜找出的泥板成为证据,直接指向古伽兰那和艾里伽尔之前确实存在婚姻。
很多王室官员也纷纷“回忆”起了古伽兰那与乌鲁克一家“尊贵的阿维鲁”结亲的事实; 并且小心翼翼地撇清他们与这桩继承案之间的关系。
而令汉谟拉比震怒的,则是泥板档案的“遗失”,如果宫里的官员人人都可以为了私利; 随意更改与销毁官方保存的档案; 那么官方保留这些档案还有什么意义呢?——现做不行吗?
偏偏负责这桩继承案的王室礼官被带到汉谟拉比跟前的时候; 百般狡辩; 反复抵赖,口口声声; 说是只有以“泥板”为证据。毕竟他作为经办的官员,看不到婚书泥板; 就只能当做这段婚姻不存在。
他又抵死不承认自己进去过泥板仓库; 损毁过档案; 只说王室礼官之中,只有希律一个人经常去那仓库待着。
谁知说话之间; 汉谟拉比的卫队长已经带着人搜过了这名王室礼官的住宅,搜出了古伽兰那与艾里伽尔的婚书——
想必这名王室礼官的算盘打得很精彩:
他想先帮助古伽兰那和艾里伽尔办妥了这一桩继承案; 然后再以这些证据为手段; 敲诈这两人。这样他这辈子都可以源源不断地从艾里伽尔夺来的产业里得到他想要的那份利益。
就因为这些私心; 王室礼官没有毁去全部档案——现在一搜就被搜了出来,作为确凿证据。
这下还有什么好说的?
汉谟拉比立即宣布,剥夺这名王室礼官的穆什钦努身份,将他贬为瓦尔杜。并因为他此次的罪过; 将会得到当众受笞刑的惩罚。
而古伽兰那和艾里伽尔那一对夫妇; 则因为隐瞒婚书; 被指为“诬告”,理应驳回艾里伽尔继承遗产的请求。汉谟拉比宣布,早先划归艾里伽尔名下的财产,全部划还至伊丝塔小姐名下。
至于古伽兰那与艾里伽尔应得的处罚……
汉谟拉比正在沉吟的时候,王庭外忽然响起一个沙哑的女声。
“巴比伦英明的王啊,在这桩案子里,伊丝塔小姐觉得不公,而伊丝塔的姐姐艾里伽尔,事实上也是一直都在默默忍受着不公呀!”
汉谟拉比皱着眉,望向王宫卫队长,心想这“七重门”一旦被人打坏了,就连王宫卫队也成了摆设,什么人都摸可以到王庭来了吗?
王宫卫队长今天跪了个没完没了,这时赶紧又跪下来请罪,同时心里委屈:来人是王室礼官的妻子,一向熟门熟路的。再加上今天外面出了大乱子,这位夫人真的摸到王庭来,也确实不会有人拦她呀。
“来自乌鲁克的艾里伽尔,见过巴比伦英明的君主。”
早先,艾里伽尔听说“正义的七重门”被损毁,就已经知道不对。她一听到消息就偷偷溜到了王庭附近等着,一直到吓得半死的丈夫来找她。
“夫人,以后就不想着妹妹的那些财产了,咱们就一家人该怎么过还怎么过,好不好?”
古伽兰那亲眼目睹同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