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须恋爱的理由-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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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一杯咖啡坐一整晚,这么禁欲的事我们实在是干不出来。进去以后,我和大宝一人先要了个套餐。我们其实吃了晚饭,但一看手机,七点五十五,正踩在超值套餐时间的尾巴上,我跟大宝都觉得不要个套餐就对不起麦当劳。
吃完了得消化消化吧,于是我们四个咬着饮料管又刷了会儿“人人”和微博。我时不时把手机递给大宝看:“你看这张图,笑死我了。”大宝也乐。
奶糖尖叫:“你们快看“人人”,王莹发了她和她男朋友的合照!”
我:“王莹居然有男朋友?”忙刷新“人人”。
叶蓝:“王莹是谁?”
大宝一边凑过来看我手机一边给叶蓝解释:“就一班特胖的那个。”
我翻来覆去地看刷新出来的图片:“哦,长得真丑。那我就放心了。”
我们边玩手机边闲扯,大宝总算先开了口:“咱们是不是该复习了?”
我看看手机:“八点三十七,到九点再开始复习吧。”她们三个都点头,当我说了什么特别有道理的话似的。
我们又磨蹭了一会儿,到九点多钟,一个个总算翻开了书。我一看俄语字母就犯晕,脑子里像有个小人在咆哮:“我不想看!我不想看!”一只手支着腮帮勉力扫着单词表,看了几个词就忍不住抬眼偷觑她们几个。大宝在做练习册。叶蓝一边头发夹在耳后,正在准备明天的口语作文。奶糖一边转笔一边背着单词,手机放在书上,时不时震一震,推送一条消息,奶糖都只抬起眼皮看一眼,没理;有几次倒是把手机拎了过去回消息,我眼尖,看见一个“歌”字,大概就是她的楚狂歌了。我忍不住也掏出了手机,解锁,在几个屏幕之间滑来滑去逛了一遍,又无所事事地锁上了。
天知道我怎么熬了两个小时,大宝终于做完习题册,伸个懒腰:“好饿。”我一看时间,十一点二十。
我怂恿大宝:“买对鸡翅?”
大宝有点不好意思:“这样……不太好吧?”
我说:“有什么不好的,你刚才死了多少脑细胞?”一面就起身拉大宝的胳膊。
大宝欲拒还迎:“那我就买杯咖啡。”就跟我往柜台走。
奶糖在我们身后喊:“给我带一杯!”
我们要了四杯咖啡和两对麦辣鸡翅,我又撺掇大宝厚着脸皮要了好多糖包和奶盒,在餐盘上堆了一座小山。
叶蓝接过咖啡:“谢了,待会儿你们饿了叫我,我去买。”
大宝信誓旦旦:“吃了这盒鸡翅我保证再不吃了!”
我拿起鸡翅:“看我给你们表演一招,大嘴吞鸡翅,吃下去的是鸡翅,吐出来的是骨头!”一把将鸡翅捅进嘴里。嘴里塞了个满,只能用吮的,鸡骨头左支右突,我仰着脖子,有点费劲。她们三个笑着给我打气:“加油!就成功了!”
奶糖忽然把目光投向我身后,挥手:“陈子烈!”我一咳嗽,差点没让鸡骨头戳出来。
回应的倒是周扬的声音:“操,你怎么就叫阿烈不叫我?好歹三年同学一场。——嗨,叶蓝!”叶蓝向他和陈子烈微微一笑。
奶糖说:“你谁呀,我认识你吗?”
陈子烈这才出声:“你们来很久了?今晚还回去吗?”
奶糖摇头:“你们也来刷夜的?”
陈子烈说:“嗯,七哥的东北风味德语快把我们带跑了。”我们都笑了,我低着头,嘴里还含着鸡翅,想起七哥,也吃吃笑着。
周扬这才有闲心看我:“哟,天地会,怎么低着头不吭声啊,想装作不认识我啊?”
我沉默片刻,终于愤然抬头,吐出两截干干净净的骨头,简直掷地有声。奶糖她们都给我鼓掌:“好!”
周扬大笑:“我说天地会你口活挺好啊!”
我咬牙切齿:“哼,你再黑我,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下场有如此翅!”
陈子烈失笑:“周扬你可得小心点了。”
他们俩在我们旁边坐下,周扬自然是坐在叶蓝边上,这样陈子烈就坐在了我左边。我的肚子里涌出一股暖流,像有蝴蝶飞舞了起来。
夜过得格外漫长,我因有陈子烈在身侧,越发心神不宁。男生真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你尽可以跟他们说笑打闹称兄道弟,可是当你们安静地坐在一起的时候,你还是能感觉到你们的不一样。卷起的衬衫袖子下的肌肉线条,修长却硬朗的手指,挂在椅背的厚重大衣,黑色笔记本上用力的笔触,教科书微微卷起的书角——哦那是周扬的,陈子烈的书雪白干净,连笔记都很少。我的《大学俄语》虽然里面也是大片雪白,但因为盖过太多次泡面,连书皮都掉了,乍一看全班可没人比我用功了。
我的目光落在课文上,心思却只管注意陈子烈的呼吸——它微不可闻,却又如同巨响。我深有感触:什么蓝颜什么男闺蜜,什么两性之间纯洁的友谊,要么就是一方丑得另一方看不上,要么就是奔跑在通往爱情的大道上。然而不幸的是,我的人生并不是后者……
又过了几个小时,到一点钟,我跟大宝一人又买了一包薯条和一个派,奶糖也要了个新地,就叶蓝只给咖啡续了杯。周扬笑我们:“我说你们几个怎么都胖成这样呢,你看看人家叶蓝,女神就是女神。”我们三个齐齐对他怒目而视,心中都暗暗发誓要跟这王八蛋绝交。周扬特别没有自知之明,说完这个还恬不知耻地伸手过来蹭我们的薯条。陈子烈在一旁啜着咖啡笑看着。
这时候我们还算有点精气神,到三点多的时候,我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了。
我说:“奶糖,我想回去。”奶糖嘴甜,和楼妈关系好,要是由她在这个时间点去敲楼妈的门,她一定能把我们放进去。
奶糖敷衍我:“再坚持一会儿,就天亮了啊。”
我抓着脑袋,头痛欲裂:“我现在觉得有只猫在吃我的脑子,‘咔嚓咔嚓’的,就植物大战僵尸里的那种声音。”
叶蓝说:“喝点咖啡吧。”
周扬说:“你有脑子吗你说猫吃你脑子?”
反击的力气我倒还有:“我没脑子你就有了?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大宝说:“要不——咱再吃点啥?”还是大宝懂我。
我打起精神来:“好,再吃个汉堡!对了新出的那个什么心年新意堡你们谁吃过吗?好吃吗?”
陈子烈失笑:“冯芊敏你食量还真不小。”
我讪讪:“算了不吃了,那东西看着也不好吃。”
陈子烈忙说:“别别别,我没嘲笑你的意思。”什么没有嘲笑我的意思!要是这话是周扬说的,我一赌气,说不定甚至能吃俩,可既然是陈子烈说的,那我无论如何也不好意思再吃了。
周扬还来取笑我:“哟,天地会不好意思了!”
我说:“滚!”在桌子上趴下了:“那我睡一会儿得了,你们走的时候叫我。”大宝拍了拍我的头。
我简直一闭眼就睡了过去。奶糖她们叫我的时候我还不愿起:“我不考试啦!”走的时候还是闭着眼睛软成一摊泥,靠大宝拖着。
冬天的早上六点钟,天空是暗蓝色的,非常漂亮,像一袭晚装裙——也可能是我睡意蒙眬,看什么都梦幻。我依偎着大宝,周扬在叶蓝边上蹿着,奶糖不远不近地走在陈子烈身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说着话。学校的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我们几个奇形怪状地走着。
我们在女生宿舍楼下分了手。陈子烈说:“考试顺利。”奶糖微笑:“考试顺利!”
周扬说:“叶蓝,考试顺利!”又转向我:“冯芊敏,你挂定啦!哈哈哈!”我困得都懒得理他了,奶糖行侠仗义,替我打了他。
我们回寝室又躺了一会儿,然后去参加了考试。那场考试考得怎么样我后来一点都不记得了,就记得了那天清晨丝绒似的天空,真好看啊。
2013年5月
我“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在床尾的衣服堆里翻出条裙子来,爬下梯子,边套裙子边叫奶糖:“起来起来起来!”没动静。
我穿上裙子,旋了半圈,把商标转到了后面,然后拿开奶糖眼睛上的奶罩,拍她的脸:“起来起来起来!”
奶糖总算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怎么了……”
我开始穿袜子:“毛概课要小测。”奶糖骂了一声“操”,也立刻翻身起来,迅速地扯下睡衣,捡起胸罩往身上扣。平时出门至少得半个钟头的她今天突破自我,拿了个口罩遮住素颜,五分钟后,我们就已经在向主教楼狂奔了。
到了主教楼下,我们撑着大腿大喘气,这时候又奔过来两人,也在我们边上停下,牛一样喘。我和奶糖一抬头,立刻笑了:一个周扬,一个老彭。
周扬缓过来后就揶揄奶糖:“还戴口罩?毛概课大家都睡觉,谁看你呀?”奶糖踢他,他往边上一跳,躲开了。
我们上楼,发现教室门口门庭若市,都是把身家性命托付给了室友的同道中人。
全世界最爱点名的就是毛概老师了,点名,签到,随机叫人回答问题,临时小测,几次没来就取消期末成绩,什么花样都试过了,到末了,我们还是能逃则逃。
叶蓝和大宝给我们留了她们后面的位子,我和奶糖坐下了,不料周扬似乎觉得陈子烈他们的位子太靠前,居然挤到了我边上来。他还连书都没带,把我的书往他那边拉了一半。我皱皱眉,感觉要因为他身上的香水味窒息了。
小测要在下半节课进行,奶糖没睡醒,摘掉口罩,趴下去继续睡了。周扬用右手撑着头,向我打探:“唉,天地会,她最近跟那男的怎么样了?”
我没听明白:“哪个男的?”
周扬说:“还能有哪个男的?”大概是怕奶糖还醒着,用左手从我笔袋里掏出支笔来,剥掉笔套,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旁边写了个丑陋然而流畅的“褚”字。
我惊叹:“哇,你用左手写字也写得这么好啊!你是左撇子吗?你右手写一个我看看!”周扬得意,用右手又写了一个,居然跟左手写得一模一样,流畅然而丑陋。他说:“对,我小时候是左撇子,后来纠正过来了——唉,问你事儿呢!”
我反应过来:“哦,烂脸啊,好着呢,前两天还跟他一起去音乐节呢。”
周扬嗤鼻:“怎么还没分,那傻逼有什么好的?”我忽然感到背后伸出了一只手,一把将周扬的头拍到了桌子上。手松了,奶糖一张脸伸到我跟前,向着周扬:“关你屁事!”
我把身子向后仰,给他们留出空间来。奶糖数落周扬:“你不也跟沈依人搞着吗,她有什么好的?”周扬真的有够幼稚,凑上去说:“漂亮咯!”是小学时常玩的那种游戏,“漂”字发得特别夸张,以期用口腔在旁人的脸上降一场小雨。
我把手低低举起,低声学起王大萝卜的语气:“老师,他们俩影响我学习!”
没想到台上真传来了声音:“好,有自告奋勇的同学,那边那位同学,对就是扎辫子的那位同学,你来谈谈你对这个问题的看法。”
我愕然站起,大宝回过头来低声提示:“98页98页!”我连忙抓过书来翻,奶糖和周扬都躲下去吃吃地笑了。
下课以后,我和奶糖去了超市,拎着两大袋东西回到寝室的时候,叶蓝不在,大宝捧着一脸盆衣服正准备去水房。看到我们,大宝非常激动:“今天有个男的开了辆看起来很高级的车把叶蓝接走了!”
我们匆匆把购物袋往地上一扔:“帅吗?”大宝摇头:“没看见。”我们嘘她。
不过晚上叶蓝回来后就主动招供了:“我有男朋友了,叫李延飞,83年的,在互联网公司工作,之前那些东西都是他送的。”
我们只关心一样:“照片照片照片!”叶蓝从她朋友圈里翻了几张照片,发到了我们寝室群里。
看见小图我就已经一愣,点开大图,我咽了咽口水,努力压抑下了自我,忍痛说:“嗯……看起来人还……挺好的。”
一个秃顶。
一个胖秃顶。
一个看起来至少有四十八岁的胖秃顶。
奶糖问:“他个子高吗?”
叶蓝歪着头想:“还好吧,我穿平底鞋跟他差不多。”
大宝直击重点:“他是不是很有钱啊?”
叶蓝笑出来:“是蛮有钱的,主要是他对我特别好。”
奶糖也笑:“看得出来,就连我们都吃了他那么多东西。”
叶蓝手机响了起来:“啊他给我打电话了。”我们三个都微笑着点头,散开去做自己的事了。
我爬到上铺,把奶糖和大宝拉到一个群里,发:“我的天呐,太丑了。”我俯下身去看奶糖,她看到消息,露出了微笑。
我很快收到了她的回复:“冯芊敏你这人真是太不要脸了。”
大宝坐在桌前看课文,也回复:“他太丑了,你太不要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