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意 完结+番外-第22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柯迟一路上都没什么声息,成子言见他转脸默默地看着窗外晃过的园林景致也没刻意出声和他交谈,只当他是许久没有时间出来亲近自然。
阿拉斯加虽然也是拆家能手,但至少没有哈士奇那样蠢得让人恼火,赵玉淑走前想着成子言会很快回来带它走,也便没有给它上绳。
成子言刚打开门,两人便听着屋子里传来的撞到什么东西、掉落在地的声响,紧接着眼前便出现一只黑白相间的、小炮弹似的毛茸茸物什朝自己冲过来,伴随着兴奋又激动的吠声。
若是平时,阿拉一般不会对成子言这样热情,动物们都对Alpha有一种天然的抗拒情绪,但许是有段时间没怎么见到成子言了,也感知到赵玉淑出远门不管它,多少还是对成子言有点想念在的。
柯迟猝不及防被吓了跳,忙往后退了退,看着阿拉扑进了应声蹲下 身的成子言怀里。
成子言被这冲击力扑的也一个踉跄,险些跌坐在地,拽着阿拉的两只前爪制止了它往自己身上嗅的动作。
阿拉拱了成子言一身毛才冷静下来,然后仿佛嫌弃似的,从鼻子里哼哧两声,就退后几步离开了他的怀抱,转头好奇地望向站在成子言身后的柯迟。
即使柯迟身上没有信息素溢出,阿拉还是能敏锐地感知到他是Omega,很快就抛弃了自己的Alpha主人,从站起来的成子言身边挤过去,绕着柯迟的腿转了几圈,不住地用鼻子去嗅他身上的气息,还试图立起两只前爪搭在柯迟裤腿上。
饶是不怎么抵触和动物接触的柯迟偶然见到这只大狗也有下意识地想躲开,但忍着没动,犹豫着抬头看了看成子言,正准备学着他方才的动作蹲身便见成子言抬腿挡开了绕着柯迟转个不停的阿拉。
“它掉毛厉害,别让它把你衣服弄脏了。”成子言吹了声口哨,又做了个手势试图让阿拉回客厅,但见它兴致勃勃地仰头望着柯迟不肯动,只好强行动手把它抱回了客厅套上牵引绳。
“刚刚有被吓到吗?”成子言将牵引绳末端拴在楼梯扶手上,转头却看到柯迟面色踌躇又有些为难地站在门口没跟着进房间,便温和下声音询问他,还解释了一句,“阿拉对喜欢的人会很热情,尤其是Omega,你要是不习惯,我们回去的路上就送它去宠物店。”
被拴住的阿拉蹲坐在沙发旁,吐着舌头还眼巴巴地望着门口的柯迟,看起来倒十分憨厚可爱,亮晶晶的大眼睛还有些可怜兮兮的灵动,让人不忍心苛责它的过分热情。
柯迟摇了摇头,虽然刚刚险些被阿拉扑到身上的一下让他还有点心有余悸,但看着阿拉眼巴巴望着自己的模样也心软了,便轻声说:“没关系,它看起来很乖。”
似乎是听懂了柯迟在表扬自己,阿拉晃了晃毛茸茸的大脑袋,呜呜两声,仿佛是在附和柯迟的话。
成子言看了这只怪会在Omega面前讨巧的狗子,好笑地用手指在它鼻尖点了点:“那好吧,我去收拾一下它的东西,我们待会儿就带它回去,你先进来坐会儿。”
可柯迟既不知道是否该换鞋、换哪双,也担心自己会拙笨得不小心碰坏成子言家里的东西,越发有些无地自容,犹豫地应了声,但站在门口没有动。
成子言留意到他的迟疑,却没多想,以为他是拘于礼节不好意思进别人的家中,又轻笑着打趣似的催促了他一句:“唔,是等着我抱你进来吗?不用换鞋,也不用不好意思,会有钟点工定时来扫除,待会就回去。”
柯迟没了办法,只能进屋坐到沙发一角,连步子都显出一点小心,成子言又找饮水机给他倒了杯热水才去宠物间收拾阿拉常用的东西和狗粮。
阿拉似乎格外喜欢柯迟,见他坐在沙发上,便努力往他身边窜,但因为被牵引绳绊住而有些着急,又嗷嗷吠了几声,如愿地吸引了有些无措的柯迟的注意力,得到了他在自己额前试探着安抚的温柔抚摸。
它出自本性的热情和喜爱让柯迟感到自己也稍微有那么一点被需要的幸运,便起身离它近了些,蹲身在它面前,小心又仔细地给它顺毛,声音轻柔:“你好呀。”
阿拉被他顺毛顺得舒服,毫不见外地索性躺下露出肚子让他给自己揉,用舌头讨好地去舔柯迟的手心,相当娇气地“嗷呜”几声,和它的庞然体形对比起来十分违和。
柯迟忍不住弯了弯眸子,耐心地给按着它的撒娇要求给它顺毛,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被这只狗子的乖巧外表给迷惑了。
第33章 任性
成子言拎着装好阿拉日常用具的箱子下来就看到这只狗子毫无形象地瘫在地上朝柯迟撒娇讨宠,柯迟倒也好脾气地给它顺毛揉肚子。
纱帘没有完全拉上,窗外的阳光斜斜洒入,落在柯迟鬓发间,细细勾勒出他漂亮精致的侧脸轮廓,将他昳丽容貌里自带的一点媚意涤出几分纯情与灵动,让人很难不为之倾心。
这样的景象让人不由自主地柔软下心绪,迷蒙之间也觉出一点似真非假的熟悉感,像所有歌颂美好爱情的电影里、小夫妻温馨相处的唯美画面一样。
恍然一瞬间,成子言心下某根弦微微一动,让他隐隐约约建立起了,他几乎从未费心思展望过的、在拥有伴侣成家时的模糊轮廓。
对于成家立业的“成家”这方面的事,他的态度一直是随缘,既不是干脆独身主义的工作狂,也不是流连于花丛中以纵享情爱为乐的花花公子,他只是顺其自然。
成子言无疑是一个体贴温柔、又极有风度的恋爱对象,国外留学期间,他也有过一段时间不算长也不算短的恋爱经历。对方是一位优秀大方的Omega,名为景宁安,也是能力极强的小组合作伙伴,他们恋爱关系的建立绝大部分是因为周围人的起哄。
但合作的默契并不代表感情的契合,他们的恋爱更像是一段严谨的学术交流,绝大多数时间谈的是合作竞赛项目,唯一那么一点看起来像是恋人的,只是必要时期替对方解决生理需求。合作结束,这段工作式恋情也到此为止,最后是景宁安提出来的分手,Omega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自己一开始就坚定的前行方向,他有着让人钦佩的意志和远大目标。
至于这段关系的结束,双方都并未感到多少惋惜,只是回想起这一段被众人起哄撮合来的恋情时多少有些滑稽好笑。
“我也许不太适合恋爱,虽然我们之间其实没这个关系,综合来看,你也是一个极有修养且会体贴他人的Alpha。但我不能接受Alpha对Omega的占有影响,有这种可能也不行。不是针对你,我是指所有Alpha。”景宁安轻轻笑了下,端起面前的咖啡浅啜一口,随后措辞严谨地对这段恋爱关系进行了结束陈词。
两人看起来更像是在公事公办的业务总结交流,压根没有半分情侣分手的氛围,双方还十分真诚礼貌地祝福了彼此前程似锦。
“我朋友说我这样很伤人,”景宁安想了想,和成子言平静对视片刻,随后笑起来,“但是我不觉得。子言,其实你也没有做好真正要接受一个Omega、一段恋情的准备,我们交流得最多的是如何将项目利益最大化,而不是如何经营一段爱情,更没有像别的情侣一样展望过日后如何建立一个家庭、一段婚姻。”
彼时的成子言其实并没有完全明了景宁安这一段话,但他心下的确对这段他人都看好的AO恋情的结束没感到多少遗憾和伤感。他斟酌了一下没再深思,仍然决定顺其自然,只笑着和景宁安握手道别,祝对方早日实现心中抱负。
“当初真是被那群起哄的混球给冲昏了脑子了,在站的每一个都该被我锤。”景宁安站起来,拒绝了成子言送他回去的提议。
他笑着撑开伞离开咖啡厅、走进了淅沥的雨幕,回身朝成子言摆了摆手算作道别,从地面溅起的雨水打湿了他的裤脚,却没有拖沓他的步伐,翩飞的衣摆扬起豁然轻快的风。
成子言从回忆里抽离出来,却蓦然有点明白了景宁安当时那一句他并未深思的话。
他出神的时间有些久,以至于柯迟也察觉到他从楼上下来,停下了给阿拉顺毛的手,转头看向了成子言。
“收拾好了,咱们走吧。”成子言对他笑了下,先一步出去将箱子塞进后备箱,随后快步回来,从楼梯扶手上解下套着的牵引绳末端牵着阿拉往外走。阿拉显然更喜欢柯迟,四脚朝天地赖在柯迟脚边不肯动,任成子言拽着它往外拖了拖也不动,只看着柯迟、“乌乌”地好不可怜,活像受了欺凌似的。
柯迟有点心疼,蹲下身揉了揉它的大脑袋,有些犹豫地抬头看成子言,小声和他提议:“要不我牵着它吧?”
“它一出门就撒欢,拽着人跑,你可能拽不住它。”成子言十分了解家里这只阿拉斯加什么尿性,有些无奈。
阿拉用鼻尖蹭柯迟掌心,“乌乌”声大了许多,仿佛还在抽泣,听着更可怜了。
柯迟抿了抿唇,鼓着勇气道:“可是它现在看起来很乖。”
成子言没料到自己还有被狗子摆一道的一天,一方面忍不下心拒绝柯迟,一方面又实在不放心让柯迟牵着阿拉,于是思索片刻,将手里的牵引绳末端递到柯迟手里,自己稍稍往前了一截握住,和柯迟一同往外牵着阿拉走。
柯迟眨了眨眼,察觉到成子言这一点无声的温柔纵容而忍不住有些脸热,垂首轻轻摸了摸阿拉的耳朵,声音低柔:“你看,我牵着你,走啦。”
他又任阿拉用湿软的舌在他掌心里讨好地舔了舔才站起身,做出要离开的姿势。阿拉不甘愿地又低低从喉咙里咕噜几声,打了个滚从地上起来了,动作间扬起的风又掉下几根毛来,晃晃悠悠地粘附到柯迟的衣摆上。
这只狗子果然如成子言所说的,前腿刚迈出家门,见成子言转身锁门,撒丫子就往外挣,被早有预料的成子言紧紧攥住着牵引绳硬生生给拽了回来。
这一挣一拽的发生不过短短数秒,柯迟微讶的同时又立时反应过来自己是被这只狗子的憨厚外表给迷惑了,但他心底又缓缓升起一点羞惭和挫败,让他深感自己方才大着胆子在成子言的面前坚持的做法有多么愚蠢。
柯迟一声不吭地把牵引绳末端递交回了成子言手中,也看到了成子言因为直接拉着绳用力拽回阿拉的掌心而磨出的一道红痕,道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落:“对不起……”
一句“我不知道它出门就会往外挣”在舌尖转了一圈复又咽了回去。
——在他提议的时候成子言就和他说明过,是他仍然固执己见,没有任何可以让他为自己开脱的借口。
t
“没事。”成子言接过牵引绳,因为需要拉开车门把一直蠢蠢欲动要撒丫子跑掉的阿拉强行抱上后座,他没有注意到柯迟低落情绪的变化,但仍十分理解地出声宽慰,“它就是外表很能迷惑人,第一次见它的都觉得它很乖。它还是小狗崽子的时候就被我妈抱回来养了,从小就这样,不过我妈余威仍在,它也养成了习惯,不会在我妈牵它遛的时候乱跑。”
柯迟点点头,安静地听着,随着成子言的示意坐进副驾驶。
他很好地将自己所有负面情绪都收敛了起来,可易感期全程有柯迟在身边的成子言还是察觉到了,等待汽车发动的空隙还转头看了看他,轻声询问:“怎么了?”
柯迟意外地眨了下眼,目光飘忽地看向窗外,否认的声音有些心虚:“没什么。”
成子言不置可否地又看了他片刻,福至心灵地根据这一段时间的相处经验总结起来——他情绪不佳的时候似乎会下意识避开与自己的对视,应答的声音也会比较轻,还会静默到悄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独自承受所有的失落与怅然。
他实在太过懂事也太过善解人意,从来不会让自己的负面情绪影响到他人,不管这个负面情绪是否因他人而起,他也无疑是绝大多数Alpha都会喜欢的漂亮而百依百顺的小情人模样。
但成子言现在一点也不希望看到这样掩盖他所有真实自我的温驯。
“你不说的话,我就默认为是阿拉惹你生气了,”成子言转回脸,目光直视前方,语气煞有介事,“作为阿拉的主人之一,阿拉的错也就是我的错,我得给你道歉才行——对不……”
“对不起”三个字还没出口,便被柯迟慌乱无措地打断:“没、没有,不是阿拉的错,也……不是您的错。”
这是他这谨小慎微的小半生里难得一次能鼓起勇气打断别人话音的时候,以至于他在脱口而出之后立时就感到了后悔,责备自己没有将情绪收敛好,有些语无伦次地和成子言解释:“我只是……应该是我向您道歉。”
他难得愿意袒露自己的心绪、主动解释,虽然大部分原因是被自己似真非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