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之龙套秦钟 完结+番外-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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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如今已经五十高龄,看起来却如三十七八岁,依旧是个美艳夫人,只是此时瞧着戴榕连躲都不知道躲,更不会求饶,心中更恨,骂道,“我养你有什么用,昨夜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你干什么去了?”
原来是这事儿,戴榕心中有数,便放松下来,冲着公主解释道,“昨夜有急事,儿子便没回来。”
“嗤……”旁边的戴桐却笑了,“什么急事,不过是去向那小兔崽子献殷勤了,竟连自己家也不顾?”
这是骂秦钟了,他这三年做事并不忌讳,好吃的好穿的好用的,只要他有,都尽给秦钟送去。他官职不显,秦钟更是不显眼,别人怕是根本不注意,唯有公主府内一干人,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此事却是不能忍,戴榕眯着眼看他,眼中警告意味明显,那戴桐显然不是个好相与的,竟是一下子跳了起来,躲在了戴松身后,哭道,“母亲,你瞧,二哥偏着个小白脸还不让说!他还瞪我!”
公主本就生气,此时更是愤怒,骂道,“一家子人却不如个小白脸,我养你有何用?昨日出了那么大的事儿,你哥哥为了护着家人受了伤,你竟然连问也不问一声?”
戴榕这才注意到,戴松的左胳膊绑着呢,竟是伤到了,原来就是为了这个唤他来出气的。他不由笑了,问道,“母亲不是说,十个我也比不上一个哥哥吗?哥哥去了都伤了胳膊,我若去了,怕是连小命都没有了,母亲也不心疼吗?”
这话确实有缘故。
当年,戴松十岁,戴榕六岁,戴桐三岁。兄弟三人请了师父在家读书。一日阴天,屋内暗得厉害,便点了蜡烛照亮,戴桐打瞌睡,不知碰到了那里,那蜡烛竟然滚落到了一边,点燃了放在那里的书,那屋子里都是易燃之物,一时间,整个屋子便着了起来。
戴榕记得,屋子内烟雾弥漫,师父第一个被呛醒,大约是瞧见他在自己身边,便顺手将他抱起,冲了出去。还在那次火并不大,随后丫头小厮冲了起来,才救得那兄弟俩。
事后,戴桐推说是他碰翻了蜡烛,公主骂戴榕,“你这惹祸精,十个你也比不上一个你哥哥,幸亏你哥哥没出事,若是出了事,瞧我怎么撕了你!”
自那以后,戴榕与戴松、戴桐兄弟便生分起来,而那兄弟两个也不知从哪里听来的,知道戴榕和他们不是一个父亲,欺负起他来更加厉害,一直到亲事的事情发生,戴榕搬出府去。
如今又提了这些旧事,就是公主也有些不自在,哼道,“一说你,便拿着这些陈年芝麻谷子事来顶人,我倒问你,我生了你,难道是欠你的。”
戴榕自不会顶撞,只是立在那里不说话。公主骂够了,驸马才接上嘴,道,“你们母子俩,见面就吵,今天本是好事情,做什么闹成这样。”又冲着戴榕道,“你今年也二十二了,不小了,你母亲替你看了门亲事,是成国公的三孙女,虽不是嫡出,但也是自幼养在嫡母那里的,样貌品行都不错,这几日就要定了。”
成国公?戴榕嘴角微动,端王爷的嫡系,端王妃的亲爹,竟是为了攀上这一枝,竟连个庶女都让自己娶吗?他道,“儿子当年便说过这辈子不成亲的。”
公主自然没想到,说到这里了,戴榕竟然还敢顶撞,当即骂道,“你不成亲?便压着你弟弟也成不了吗?我辛辛苦苦替你相看,你倒是一句话都没有,便拒绝了,我生了你何用!我倒要去哥哥那里问问,你这样不忠不孝的臣子,他有什么可用的。”
这却是拿他的前程来威胁他了,戴榕嘲讽地看着公主,哼道,“我成不成亲跟戴桐有什么关系?我们又不是一个爹!”
这句话却是如一滴水滴进了滚沸的油锅里。便是连公主一时间也忘了说话,听到的下人更是害怕,这怕是活不了了。
这事儿,府中人人都知道,可就连日日欺负二爷的大爷和三爷,也不敢宣之于口!
可惹事人此时却直起了身子,他胸前还有一滩水迹,上面还留有茶叶末儿,嘲讽地看着公主,“这不是事实嘛?母亲恨了我这么多年,不就为了这事儿吗!”他的眼睛又看向了驸马和一兄一弟,“他们那般对我,不也是因为这事儿吗?”
“呵!”戴榕嗤笑道,“既是如此,我该是谁家的,就去谁家好了,这样也省得挡了别人的路。”
公主这时才喘了口气上来,手指颤抖着指着戴榕,不敢置信地说,“你怎敢,怎敢这样?”
“我不过实话实说罢了,”戴榕冷了脸色,瞧着公主脸色渐白,“我不想姓戴已然很久。在我看来,这世上再没有比这里更加让人厌恶。别惹我,若是惹我的话,换个爹,我并不觉得丢人。”
说罢,戴榕便转身离去,后面传来戴松的呼叫声,显然,他亲娘,静雅公主晕过去了。
54
出了公主府;戴榕心情并未转好;寿儿在一旁看着;又是担心他身上的伤,又是想着自家爷连饭还没吃呢,心中担忧不已,便建议道;“二爷,秦大爷昨夜忙了一夜;怕是累着了,咱们不如去看看。”
戴榕这才听了进去,只是到了秦府门口;想了想,不知怎的,又变卦了,带着寿儿回了戴府。只留下那开了半扇门的秦十六在那里发愣,怎的还没进门就走了?
昨夜发生了大事,秦钟担忧家里,并未回国子监上课,只是在家中写写文章。秦府并不大,这点事儿不过一会儿便传到了大丫头落雪耳中,她是望月陪嫁去了宁国府后提上来的,跟留下的如慧一起伺候秦钟。
戴榕有多关照秦府,这三年里自然看得清清楚楚,所以上茶的时候,就当闲话一般讲给了秦钟听,秦钟搁了笔,问道,“在门口停了一下便走了?”
落雪点头道,“十六叔说,他门都开到一半了,结果人转身就走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想着那人身上受了伤,这时候还在外面,八成是有事,秦钟想了想,便吩咐了小厨房,将戴榕爱吃的菜做了六道,让摘星趁着热送了去,留了张纸条,写到,“身体为重。”
且不说戴榕接了这吃食和条子有多高兴,非但吃光了,还让人送了信过来表示感谢,秦钟瞧着那厚厚的一封信,上面写着“几日不见,思念成愁,无你在怀,夜不能寐”的字样,一时间觉得自己心软这事儿绝对办错了。
戴黑子怎会知道什么叫脸皮?
倒是那日骂了李氏的后果很快呈现,秦钟一回城,便听到了个不得了的消息,端王府的侧妃李氏回城的路上患了病,竟是请了七八个太医都不管用,如今四处打听大夫呢!说是人已然不行了。
这却是典型的后宅手段,想来是看出了秦钟恨他们入骨,怕水灏痴迷于秦钟反而误了大事,便以孝道来压制水灏。
也不知他们母子十二年未见,李氏这招是否管用?!
秦钟却是未曾放在心里,对着那来报的二管家秦方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也告诉爷,爷的耳朵听这个的吗?”
说罢,便回了房。
只是,这事儿并非对秦钟一点坏处也没有,国子监里尽是官家子弟,与端王府沾亲带故的并不少,不过三两日的时间,便有人传出了秦钟忤逆长辈,连端王也不放在眼中,气得唯一一个亲表姐卧病在床的消息。
这个年头,孝道便是一切,秦钟不过贡生,哪里背得住这等罪名。
只是这事又不能自己分辨,秦钟心里憋了两三天的气,终是捉着个在堂中胡沁的,当即推门而进。说话的人正说在兴头上,被他捉了个正着。那人与秦钟一般大,倒是也不怕,反而努努嘴,对着秦钟道,“瞧,那人来了!”
却是赤果果的挑衅。
瞧着他那副小人得瑟的样子,秦钟不禁疑惑,自己并不认识此人。而后跟上来的郭云志慌忙在他耳边道,“这人姓刘名跃,乃是水灏的妻弟。”
弄明白了这层关系后,秦钟不禁哑然失笑。这四奶奶的想法也怪,我看不上你丈夫,你不感激不说,竟然找人挑事儿,怕是听了李氏的话吧?
心中有了数,秦钟便大咧咧的坐了下来,冲着那小子道,“你说我忤逆长辈?气病了自己的表姐?”
刘悦当即哼道,“却也不知道侧妃怎的养了你这样的白眼狼,明明是好意劝你,竟是被你气得躺在床上起不来!”
“那你觉得我不对?”秦钟笑眯眯地问道。
“呸,却没见过你这样的。”
那小子倒也狠,竟然唾他一口。秦钟却猛然拍案而起,冲着那小子骂道,“既然你知道忤逆长辈不对,那你又在干什么?从表姐那里算,你也得叫我一声表舅舅吧!刘家就是这么教子,竟然教出你这么大逆不道的东西!”
这一下却是吓了不少人一跳,刘悦也是个无赖性子,瞧着秦钟怒形于色,便以为秦钟好欺负,当即跳脚回道,“你算是哪门子亲戚?隔着八丈远呢,也想当我舅舅?”
秦钟讥讽一笑,当即回骂道,“那李氏又算是哪门子的亲戚,不过是我母亲一个嫁出去的妹妹的女儿!我母亲姓王,我爹爹姓秦,她以什么身份来教育我?我爹还在世呢!”接着再道,“是李氏不懂规矩,还是你们无风起浪,刘悦,你给我个答案!”
这话说得又快又急,如劈头盖脸一般砸到了刘悦身上,情势立时翻转!是啊,哪家的表姐能管到别人家头上,何况人家还有爹爹呢!
刘悦脸色骤然变了,他早就打听过,秦钟在国子监三年,却是个安静性子,从没与人起过争执,便是关系最好的郭云志,也不过是个老好人。谁想到秦钟说起话来却是又尖又利呢!
显然,此时对他不利,那个话也是不能答,他是个泼皮性子,当即便笑道,“不过玩笑,你何苦生如此大的气,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便是,该吃饭了,杵在这儿一会儿可没东西吃了。”
这显然便是想临阵脱逃,秦钟憋屈了三两天,好容易逮到机会,怎会放过,随手摁住了他的肩膀,手中微微加了力气,刘悦当即便感到一股大力传来,竟是动不了了。
却听秦钟笑着问,“我问你,是李氏不懂规矩,还是你们无风起浪?你还未回答呢!”
刘悦还待逃避,那放在他肩膀上的手却是越来越重,似是要捏碎了他的骨头,冷汗不知何时已然冒出,他这才知道,自己今天算是碰到硬的了,若是不说出个一二三来,秦钟肯定不会放了自己。他亦是知道进退的人,当即便道,“却是我不对,听得侧妃病了便胡沁了起来,实没有这等事,我给秦师兄道歉了。”
听到了原委,众人顿时对刘悦鄙夷起来。刚刚几个跟着听的人也羞得面色通红,冲着秦钟作揖道歉后便出了门。待到人散的差不多了,秦钟才松了手,冲着刘悦哼道,“算你识趣,但凡日后我再听得半句这事儿,”他瞄了一眼刘悦的肩膀,“这辈子你便别想拿笔了。”
说罢,才跟着等在外面的郭云志离开。
许是那日骂狠了李氏,又欺负了刘悦,那水灏竟捡着秦钟在的日子,上了门,显然已是打听好了他的行踪。
如今,秦业和秦一还在庄子里,府中只有个二管家秦方,说了几次人不在,瞧着那水灏依旧还守在门口不肯走,他长得器宇轩昂,又是那样的身份,不知多惹眼,秦方无法,便让人先关了府门,自己跑到后面去给秦钟报信。
秦钟此时正在看书,听着这事儿,自然明白水灏的意思,端王府如今正在风头上,时间长了,左邻右舍便会打听,到时候秦钟无论如何也得让他进门。
若是原来秦钟的性子,最少也会找人拿了水盆狠狠地给他洗个凉水澡,可如今他所做之事与端王府有莫大关系,实在不宜惹了那人的注意与纠缠,便道,“他愿意站着,便站着,那门口不就是让人站的吗?”
庄季书来的时候,瞧见的就是这一幕,水灏带着人如青松一般竖立在秦钟家门口,他想了想,终是绕了个圈,从后门进了。
他倒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一来便是求秦钟帮忙。
原是薛蟠听了庄季书的话,不肯随意惹事,庄季书最近又忙得很,没时间理会他,便只缩在戏园子里装大爷。
他听着那小旦唱的颇好,便起了大爷的性子,赏了不少钱。只是他却不知,这小旦却是名草有主了,前几日这正主不在,也就没人追究。这日这正主来了,气正不顺呢,薛蟠却好不顾忌,人家赏了衣服一身,他便赏个头面一套,甚至还让人兑了铜钱,如撒雨般向着台上撒去。
薛大爷认为,捧戏子要的就是个财大气粗。
那正主本就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如今被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