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养女送子-第18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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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林柳觉得除了考试制度之外,女学与国子监并无太大差别。
是的,当林柳得知恩科的时候,那几个因为身体原因退考的考生中,好几个其实不是身体真的挺不住,而是因为太过紧张而心慌气短,甚至全身冒汗,不得不退出考场之后,她便直接将考试制度加进了女学的学习制度当中。
原本定下的考试频率并不算频繁,两个月一次。
按照现代的时间换算,也就是半学期一次而已,实在算不得多。
但……
当老师的可能天生就知道,到底该怎么“折磨”学生。
当女学的老师发现,每两个月的考试不但对学生的心理素质有着非常积极的作用,甚至还能激励学生之后两个月的学习效率之后,原本两个月一次的考试,就毫不意外地变成一个月。
考试前夕,又变成了五天考一次。
——当然,女学的考试当然不可能严格按照乡试、春闱那么搞,毕竟一考试就是九天,学生真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
也正是因为考试太多,虽然乡试的时候出现了意外状况,但等那些考生真的进入考场之后……
考生:不就是考试?我可以!没问题!
否则乍然面对那么多人的围观与期待,这些刚刚接触科举考试没多久的女考生们,只怕早就崩溃了。
但除了这个考试制度以外,女学与国子监几乎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就算国子监祭酒前来打探,也根本找不到不同的地方。
一群男子到女学参观,本来是一件容易让人诟病的事。
但林柳下旨,国子监又确实事出有因,这事儿竟然没有引起半点儿波澜——
毕竟无论是朝中官员,还是其他读书人的子孙后代,都有极大可能进入国子监读书。国子监变好了,对他们也都是一件好事。
巧的是,国子监前去参观女学那天,女学正好考试。
简惠贞原本犹豫着,是否要取消这次考试。
但转念一想,国子监祭酒等人不就是想要看看,女学与国子监的不同之处?考试就是最大的不同,直接告诉他们,不如让他们亲眼所见,亲身经历来得更有说服力。
于是在这天,国子监祭酒等一行人刚进入女学,一眼就看到了女学门口的一排效仿考场号房的小房子,而此时,每一个号房里面都坐着一个学生在奋笔疾书。
简惠贞一直等在门口,见到他们过来,伸手做了一个“嘘”的动作,让他们保持安静。
国子监祭酒等人立刻止住说话声,一个个蹑手蹑脚地,唯恐打扰了这些学生们的考试。
一行人在门口站了半天,偶尔还会到考生面前巡视,一直到太阳升到正中间后,突然听到“咚”一声,所有考生怨声载道地将试卷摆好,然后直接离开了号房。
出来之后,她们才看见外面站着的一群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但可能简惠贞提前通知过她们这件事,所以惊吓之后,这些女学生倒是很快冷静下来,并全都围在了一个看起来更年长的姑娘身边。
简惠贞笑笑,伸手冲着那个最年长的姑娘招招手:“傅秋芳,你过来,我有事找你。”
傅秋芳愣了下,与身后学生说了句什么,便直接走到简惠贞等人面前。
简惠贞介绍到:“这便是这次乡试的第三名,傅秋芳。”
说完又向傅秋芳介绍,“这位事国子监祭酒,这几位是国子监的老师,剩下都是学生。”
傅秋芳福身行礼,与他们打了招呼。
简惠贞笑道:“祭酒大人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我与傅秋芳就是。我是学校的校长与老师,傅秋芳是学生,你们的问题,我们应该都能解答。”
祭酒松了口气,直接问道:“你们刚才是在做什么?”
傅秋芳看了眼简惠贞,答道:“刚才是在考试。女学固定每个月都会考试一次,乡试之前,为了锻炼考生的胆量,考试频率变成了每五天一次。”
有学生迫不及待地开口:“乡试不是结束了吗?”
傅秋芳看了他一眼,解释道:“乡试虽然结束了,但大家都想要考进士,不能有一丝松懈,考试也能让我们尽快找回考上举人之前努力奋进的心态;而且之前女学又来了不少新学生,为了让她们尽快融入环境,也为了检验一下她们的真实水平,所以这次考试,学校并未取消。”
那些学生惊叹地看着傅秋芳:“考试真的有这么好的效果吗?”
傅秋芳看向简惠贞。
简惠贞笑笑:“当然有效,若非如此,我们何必安排这么多的考试?考试不只有这些效果,还能查漏补缺,让学生对自己的真实水平心中有数,不至于在考试的时候心中没底,一旦遇上自己不会的题目就心慌意乱。”
毕竟心慌这种事,慌着慌着,就习惯了。
一行人又参观了其他地方,但如林柳之前预料的那样,真正让国子监祭酒放在心上的,还是只有一个考试而已。
参观结束,所有人便离开了女学。
简惠贞让傅秋芳回去上课,自己带着几个老师送人出门。
离开女学的大门之后,简惠贞看着国子监祭酒身后那几个一脸天真,显然除了学习之外便再没有其他烦恼的学生,突然笑了起来:“祭酒大人回去后应当就会将考试制度用在国子监吧?挺好的,不过大人还是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才好。”
国子监祭酒眉头一皱:“简校长这是什么意思?是瞧不上我们国子监吗?”
简惠贞连道不敢,而后笑道:“我并非瞧不上国子监本身,而是瞧不上国子监的学生而已。毕竟国子监的学生几乎每一个,都只需要考虑读书成绩,就算一时考不中也不会太过害怕,可我们的学生不同。”
国子监祭酒一心想在学校制度,或是教学方式方面寻找突破口,但事实却是,女学的许多东西都是学的国子监,正常情况,女学的教学成绩是万万不会超过国子监的。
最后会造成这一结果,确实有考试制度的功劳,但最大的原因还是,女学的学生都有不得不科举的理由。
像是傅秋芳,为了不被兄长当做攀附权贵的工具,为了不被官媒随意配人,她只能在二十五岁之前就考中举人,才能得偿所愿。
而之前那次乡试,就是她最后的机会。
像是英莲,她必须在弟弟二十三岁之前考中进士,否则就只能放弃科举,随大流地嫁人生子,过上一眼就能望得到头的生活。
像是之前乡试第五名的那个姑娘,就是因为家里给她订了一个非常不喜欢的未婚夫,为了逃掉这门婚事,她必须尽快考中举人,才能有与父母议事的资格。
像是……
这样的姑娘有很多很多,他们为了摆脱自己既定的命运,能付出的努力是常人完全无法想象的。
而在她们的带领下,就算其他学生没有考中功名的紧迫性,也会被她们的情绪感染,被她们的努力打动,被她们带领着一起学习。
这才是女学这次考得这么好的原因。
但很显然,国子监不可能存在这样的学生。
第119章
国子监祭酒愣住;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但面对信誓旦旦的简惠贞,他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等他回头看到一脸震惊的学生,更是没了话说。
但他仍旧有些不服气; 所以在问清楚女学下一次的考试时间之后; 直接提出了与女学的学生一起考试; 然后将考卷儿交给寒山书院的夫子批阅,最后排出名次的提议。
简惠贞愣了一下,然后非常高兴地答应下来:“祭酒大人能提出这样的壮举; 在下非常高兴,若是可以的话; 我甚至希望以后可以一直这样考试,这对我们学生检验自己真实水平非常有帮助。”
毕竟考试这东西; 从来不是自己足够优秀就可以了的; 有些时候还得看运气——
哪怕自己足够优秀,万一在自己参加考试的时候; 突然冒出来一匹黑马; 成绩比你还好,直接夺走你的名次,甚至将你原本以为稳稳到手的功名抢走了; 你气不气?
虽然国子监在这次考试当中,输给了女学,但国子监本身与其中学生的优秀却是毋庸置疑的。
若是能时常与国子监的学生一起考试排名,对女学的学生也有好处。
女学的学生还是太少了; 学校的排名也不够客观。
国子监祭酒看着眼前这个顺杆儿爬的女人; 张了张嘴,再次哑然。
简惠贞微笑:“既然祭酒大人没有异议,那此事就这么定下了。”
国子监祭酒:“……”
虽然每次一起考试对国子监的学生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能让他们对清醒清醒,不要盲目自信;但被人这么半强迫半诱哄地答应下来,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得劲儿。
可对方一介女流之辈,他又不好与她太过计较。
于是只能点头应下。
简惠贞在宫里打滚儿多年,一眼就看出了国子监祭酒的想法,她在心里撇撇嘴,半点儿不以为意——
轻视就轻视呗,反正吃亏的人不是她就行。
两人又商量一下考试的内容与范围,以及参加考试的学生水平,最后定下了秀才、举人两档考试。
再说了下时间,此事便直接定下了。
国子监祭酒回去之后,便直接将女学的考试制度直接安排了下去,为了检查一下学生的真实水平,他还无师自通地搞了一个突然袭击——
自己找来几个心腹,悄悄出卷子,挑了一个黄道吉日便直接带着考卷儿来到了每一个教室。
然后,在所有学生惊慌失措的哀嚎当中,将考卷发了下去。
因为准备匆忙,空间也没有那么大,所以这次考试当然不能像是女学那样,给每一位考生都弄一个与考场相似号房。
虽然是直接考的,但每一个考场都有四五个夫子巡视,考生心理压力极大,根本就没有作弊的机会。
当然,等到考试成绩收上去之后……
嗯……
国子监祭酒看着那些狗屁不通,乱七八糟,到处墨团儿的考卷,额头上的青筋直接抖起了空竹。
等到考试成绩出来,国子监祭酒的脸色更是青黑吓人。
虽然这个时候的考试只有排名,而没有分数,但当国子监祭酒看完前三名的考卷儿之后,便对之后排名的所有考生的水平都有了足够深刻的了解。
这都写的些什么东西?!!
国子监祭酒不知怎么,突然想起了简惠贞说的话,因为没有压力,所以考中与否也没有那么在意。
他想起来,国子监虽然人来人往,但其中也确实出现过不少天才,而家境贫寒、急需通过科举出仕改变家中情况的天才,也确实要比那些家境优渥、生活中也没什么烦恼的天才更努力,也更容易抓住自己遇上的每一个机会,最后爬得也更高。
国子监的学生似乎已经注定比不上女学了,甚至与寒山书院的学生相比,大部分国子监的学生以前的生活都太过优渥简单,不太能让他们生出努力改变现状的想法。
但一个人的出身是从出生就决定了的,他就算知道国子监学生不如女学与寒山书院的学生的原因,也没办法改变。
只希望与女学的联合考试与排名,可以刺激一下这些考生吧。
这次考试很快来临。
防止对方为了排名作弊,国子监祭酒与简惠贞商量之后,决定交换监考老师。
女学老师来到国子监监考,而国子监的老师则去往女学监考。
考试结束之后,监考老师将考卷儿直接收上来,合到一起打乱再整理,最后才用封皮包好,由国子监祭酒并简惠贞二人一起送到了寒山书院。
寒山书院的院长得知此事,还有些不高兴:“京城是只有你们两个地方有学生吗?”
国子监祭酒与简惠贞二人对视一眼,有些无奈地看向寒山书院的院长。
国子监祭酒开口解释:“我们二人定下这件事不过是一时兴起,定下没多久就到了考试的时候,一时没想到寒山书院也会对考试感兴趣。”
寒山书院院长哼了一声:“你们两家都是朝廷举办,瞧不上我们寒山书院这样的草台班子而已。”
国子监祭酒不善言辞,寒山书院院长又德高望重,他一时嘴拙,着急得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
简惠贞赶紧开口:“院长这就误会我们了。我当时提出考同样的试题,再一起排名的时候,祭酒大人还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呢。若非我用架子直接将他给架起来了,祭酒大人指不定就拒绝了。若是早知道院长您对一起考试排名感兴趣,我哪儿至于半哄半骗地得罪祭酒大人?直接找您不就好了!”
寒山书院的院子顿时喜笑颜开,开口道:“这话说得对,一起考试排名这样的好事儿就该直接来找我嘛。国子监那群老头子大多食古不化,不容易接受新鲜事物,这事儿你若一开始就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