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循[重生]-第1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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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显,邵循性格确实温顺,能容能忍,也善于接纳别人的好意,但是对于决定的事,却很少有人能去改变,对娘家的疏远就是最好的证明。
其实也好理解,她手里握着两张必胜的牌,根本没有必要多此一举去亲近他们这些想要锦上添花蹭个光的人。
还有,最最重要的是,他这个女儿算是替皇帝白养的,在邵循眼中,或许所有都要排在国家……说明白一点,就是排在皇帝的利益后面,没有人能以利益相诱,通过她来篡夺属于皇帝的权柄。
对于这个几乎算是白送给皇帝的女儿,邵震虞一开始觉得有些棘手,但是后来才反应过来这样也不碍事,他又不想谋朝篡位,也不想权倾朝野,对皇帝本来就是忠心的,这跟邵循完全没有任何冲突。
相反,这或许才是邵循能够容忍英国公府站在她儿子船上的原因。
“阿揆,现在不是刚开国的时候了,我们求的不是掌握更多权力,而是寻求在放权的同时,怎么才能不损伤家族的方法,这个本来很难,这么多勋贵都没能做到,但是你妹妹已经把现成的方法摆在我们眼前。”
邵震虞警告道:“你既然没那个能力弥补之前的事,就不要画蛇添足。”
邵揆沉默了片刻,“她是我妹妹……”
“没错,”邵震虞道:“但她更是皇子的母亲,你必须用尽你的能力和手段护着他们母子,但是不要痴心妄想得到什么回报,七皇子只要能够顺利当上太子乃至……就已经是对邵氏最大的回报了,到时候只要本分些不要作死,我们就已经在不败之地上立足,你还想要、想奢求些什么?”
邵揆先是垂着眼摇头,但是过了一会儿却抿紧了嘴。
邵震虞察觉到了,他心里滋味难辨,但是最后还是摇头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不要强求得不到的,也不要后悔已经失去的,这才是活在世上的道理,阿揆,你妹妹就明白这一点。”
邵揆没有再说话,但是细细品味起来,嘴里心头竟然全都是苦味。
第146章
邵循不知道这些人后来谈论了些什么,她也没兴趣知道谁过的好谁过的差——反正不可能比她过的好。
日子总是自己的,旁人的夫妻生活是个什么样子不过当个茶余饭后的闲话听听,谁还真指着这些事下饭呢?
她也没有把郑府的事情说给皇帝给他添堵,皇帝也没有问,反正只要邵循没有吃亏,那她乐意罚谁都是无关痛痒的小事,旁人也只有谢恩的份。
皇帝又顾及到邵循有着身孕,不宜劳累,就也没有再去别的地方,从郑府出门,告别了郑永明,二人直接坐着马车回到了宫里。
一直到了甘露殿大门口,刚刚走近,就听见里面孩童撕心裂肺的哭声和一众大人慌乱的诱哄声。
邵循跟皇帝对视一眼,连忙走进去一看,只见赵若棠哭得脸都红了,她的几个奶娘围着她团团转,看上去急得都要跟着她一起哭了,但是仍然没有哄好这个小祖宗,赵言枢盘腿坐在一边,小脸皱成一团,也是十分不高兴的样子。
宫人们见皇帝贵妃回来,简直要喜极而泣,一个宫女连忙求救道:“娘娘,小公主从今晨醒来没见着您就不高兴,我们都哄她说您过一会就来,结果到这会儿了还没有消息,殿下就不依了……”
赵若棠看见邵循回来了,一边委屈的掉着金豆豆,一边张着手臂要抱,这哭得一抽一搭的小模样,让邵循怎么能狠得下心来不管。
她连忙上前将女儿抱过来,让她伏在自己肩上轻轻拍哄着,没一会这小犟种就不哭了。
邵循边哄她,边走到赵言枢身边坐下:“怎么我们阿枢也不高兴?不上学觉得闷么?”
她把儿子想的太好学了,这才是个不到四岁的孩子,他皱着小眉毛不满道:“你们是不是出宫去了?没有带上阿枢!”
邵循顿了一下,神情微妙的抬头看了眼面不改色的皇帝,随即低头安慰儿子:“我们以为你上学太累了,想让你多睡一会儿。”
赵言枢那双形状像极了邵循的大眼睛眨了眨,他看了看母亲,又去瞅了瞅父亲,低头闷声道:“我跟父皇说好了要一起去的。”
那是你父皇骗你的。
邵循也不再辩解,将赵若棠塞进皇帝怀里让他抱着,自己专心跟儿子道歉:“我们跟阿枢道歉,下一次、下一次一定带上你好不好?”
赵言枢想了一会儿,伸出手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邵循笑了起来,这孩子在程老那里看来不光学的是四书五经,旁的杂七杂八的也没少知道。
她认真的跟赵言枢击了三下掌。
赵言枢消了气,但还是忍不住嘟囔了一声:“我都想好了,今天要去阿博家里做客的。”
邵循脸上的笑意陡然停了一下,她不想骗孩子,但是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她害怕儿子再追问下去。
但是赵言枢看着她,眼睛慢慢垂了下去没有继续问,只是钻到邵循怀里不说话了。
邵循心里有点担忧,她跟坐过来的皇帝对视了一眼,摸着儿子的后脑勺,温声道:“阿枢还在生气么?”
赵言枢闷闷的摇了摇头,他一个这样小的孩童,竟然也有了不想跟父母分享的心事,在母亲的怀里过了许久,他才道:“那阿煜什么时候进宫来呢?”
这个问题终于让邵循松了口气,她笑着道:“明天就是除夕,阿煜会跟你大哥大嫂进宫来的,到时候你们在一起玩儿好不好?”
赵言枢停了一下,他已经能察觉出邵循面对他问到两个伙伴时不同的态度了。
“……好。”
看出他情绪不高,皇帝想了想,手里轻拍着女儿的背:“阿枢,你喜欢弟弟还是妹妹?”
赵言枢疑惑的睁大了眼睛:“阿枢只有妹妹呀。”
邵循知道皇帝要说什么了,她温柔的看着赵言枢:“你又要有个弟弟或者妹妹了,喜不喜欢?”
她说这话时,殿内的人都眉眼带笑,却没有吃惊,皇帝就知道不光是邵循自己对这事心里有数,怕是连下人们都猜的八九不离十了,要不是邵循下令隐瞒,借他们百十个胆子也不敢瞒报。
皇帝有心要罚他们不知轻重,但是从这上头又能看出邵循御下的手段像进步了不少,要是这时候驳她的面子,恐怕也不好。
这姑娘怕不是猜到这一点,才有恃无恐的赌这场气吧?
赵言枢这下子听明白了,他的眼睛终于亮了起来:“我想要弟弟!”
趴在皇帝肩上的赵若棠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转过身子来伸出小胖手指着赵言枢,嘴里哇啦哇啦乱说了一通,邵循仔细一听,只能听懂“哥哥”“坏”之类的字眼,不由得笑了起来:“你妹妹说你坏呢。”
赵言枢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我、我不是不喜欢妹妹,只是我可以和弟弟一起玩。”
妹妹是很可爱,但是也太娇气了,碰一碰就要哭。
新生命即将到来的消息,终于驱散了方才话题里隐藏的凝重,赵言枢似乎已经忘记继续纠结小伙伴不见了的事情。
今天难得清闲,皇帝和邵循都没有理会公事,专心致志的陪着孩子和彼此过了一天,直到夜深了,两个孩子才打着呵欠被奶娘抱了下去。
邵循先去沐浴,皇帝挥退了内侍,自己小心的将头上的紫玉冠摘了下来放在桌子上,手里将上面配的簪子摩挲了一阵才放下。
他换下厚重的外衣,只穿着纯白的里衣,悄无声息的走进浴室。
这里修建的十分奢华,轻纱笼罩,墙壁上镶嵌着拳头大的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数个浴池可以源源不断的分别注入不同的浴水。
但是邵循只习惯用清水,浴池太大了还会头晕,因此一直只用一个离得门口近的,比寻常浴桶也大不了多少的小浴池,其他的闲置着,都不知道多久没有注过水了。
总之,要是前朝修了这宫殿的人看了,必定会骂她暴殄天物,不懂享受。
宫人们正在为贵妃侍浴,见到皇帝进来也没有面露惊色,只是纷纷蹲身行礼,倒退着退出了门外。
邵循也许听见了动静,也许没用,总之她始终微闭着眼睛养神没有理会,直到男人修长带着一点薄茧的手掌托住下巴时才微微睁眼。
那双手稍一用力,将邵循的头轻轻侧去,身后的人跪坐在温热的地上,俯身去亲吻她暴露出来的、湿漉漉的颈子。
这感觉很奇特,邵循没有挣扎,但是却忍不住用手掩住了嘴巴,生怕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
她的颈项白皙光滑,皇帝感觉自己像是在吻一块无瑕剔透的暖玉。
留恋了片刻,皇帝将邵循扳过来面向自己,当着她的面坦然褪去衣物走入池中。
邵循不自觉的偏过眼去,在被拽进皇帝怀中的时候低声提醒道:“还有孩子呢……”
“朕知道,”皇帝将手伸过去:“朕有分寸。”
邵循的脸上被水汽熏的泛着微微的红晕,她在皇帝怀里发着抖,忍不住闭上眼睛道:“那您就快些。”
皇帝低沉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里:“……这个朕做不了主啊,要看你才是……”
话说这么说,但实际上不论是开头皇帝伺候邵循,还是之后……其实主导者都是年长的男人,时间长短邵循根本没办法控制,一举一动都是受他摆布。
好在皇帝也体恤她如今身体不同寻常,压着性子也没有放开手脚,稍稍尝了尝滋味,对于有段时间没有亲近爱人的男子来说,不过是浅尝辄止。
而对于邵循,虽然顾及孩子,他们并没有在实质上发生什么,但是这样刻意压抑着的、慢吞吞的动作所带来的刺激一点也不小。
皇帝最后草草的披上件衣裳,将昏昏欲睡的邵循从浴池中捞出来,打横抱着一路走回了床上。
没来得及擦拭,邵循浑身还是湿的,皇帝用被子将她的身体整个儿裹起来擦拭干净,让人进来换了一床干燥的被褥,才搂着他的小姑娘躺了进去。
冬天皇帝的身上总是热的,邵循不自觉一直往他怀里蹭来蹭去,感觉对方的体温一路往上升,才察觉出不对。
邵循睁开有点朦胧的睡眼:“陛下,我困了……”
皇帝就知道这小磨人精早晚有机会要找补回来,当即有些哭笑不得,只能把她搂紧了,沉声道:“那就睡,不许乱动了。”
邵循乖乖的点了点头,紧紧靠着他的胸膛,不一会儿吐息就变的均匀了起来。
皇帝摸了摸邵循的额头,又碰了碰她透着粉色的脸颊,这才平复了一下呼吸,也闭上了眼睛,跟爱人一起坠入了梦乡。
第147章
第二天就是除夕,邵循起床时还很有精神,这就不得不感谢皇帝的手下留情了。
宫里为贺新年,处处都在张灯结彩,为了想要驱散前一阵子笼罩着皇室的阴霾而努力着。
今年十分特殊,不只是连着发生了几桩丧事,而是皇帝要立储的事情已经基本定下了,大家看七皇子,都心知肚明不出意外这孩子就是板上钉钉的皇太子了。
皇后已经被废,册封新后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所有人的视线聚集在甘露殿,准备趁这次除夕家宴观察一下皇帝对未来皇后的态度。
太后抱病,已经不再见客,连除夕宴这样的场合也拒绝出席,几乎所有人都到齐了,除了御座空着,只剩下德妃的上首,贵妃还没有到了。
七皇子和五公主都被带到了各自的位子上,在人前从不失礼的贵妃居然仍然没到。
有了这一层铺垫,当礼乐奏起,皇帝和贵妃相偕而至时,竟没一个人觉得在意料之外。
皇帝独来独往惯了,以往就算有皇后出席的场面,必然也是一个人到场,这样的场合,有人跟着他并肩而行的情况真是少见——其实应该说从未有过。
对于邵循来说,她的地位早就在众妃之上,但是像这样跟皇帝一起受到宗亲跪拜的情况也是头一遭。
她都不需要抬头,目之所及不是乌压压的发顶就是匍伏的脊背,走在中间活像整个大殿中只有她和皇帝两个活人似的。
这感觉其实并不算太好,她觉得自己可能需要一阵子才能适应。
皇帝察觉到了邵循的不安,轻轻圈住了她的手,虽没说话,但是其中的安抚的意味不言而喻,直到到了邵循的座位前才松开了她。
等二人分别坐定,得到了皇帝的示意,便有司仪让众人平身。
接下来,按照从前朝就有的规矩,就应该是皇后领着宫中的诸位女眷向皇帝行贺礼,但是远在贵妃还没有入宫之前的那些年,这个规矩就已经名存实亡了,皇帝每每不会等皇后说什么,就会让各人自便。
如今太后不在,皇后被废,皇帝却迟迟不发话,所有的目光聚集在位份最尊的贵妃身上,看看她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