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灵法医-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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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纷退得老远站着。
“怎么回事？”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乔智转头一看，惊喜地叫了声：“韦德叔叔！”
来的人正是魔法学院招生部主任韦德。他本来陪同学院其他领导和死者弗里曼的亲属一起在后面贵宾室接待前来吊唁的贵宾，听到外面声音杂乱，便出来瞧瞧发生了什么事情。
韦德见到是好朋友乔米顿父子，忙迎上来问道：“乔米顿，你们来了，怎么了？”
“没……，没什么，呵呵，我带着智儿来吊唁一下弗里曼院长。没什么事。”乔米顿笑得有些尴尬。
韦德扫了一眼那些同样尴尬地握着刀柄却又不敢上前的卫士们，皱了皱眉，问其中一个守卫道：“究竟怎么回事？”
韦德是高级魔法师，行省魔法学院的招生部主任，很多人都认识他的，那守卫当然也不例外，忙陪笑道：“韦德大人，刚才那位……那位年轻的大师不知为何触碰弗里德男爵的遗体，我们不知道他是学院的学员，所以想阻止，这才吵闹了几句，也没什么的。”
韦德疑惑地瞧向乔智，眼神中充满了疑问。
乔智道：“韦德叔叔，我发觉弗里德院长的死有些不对劲，有可能不是自杀。”
“不是自杀？”韦德吃了一惊，“怎么回事？”
乔智左右看了看，很多人都盯着他们瞧，便轻轻咳嗽了两声，没再往下说。
韦德当然知道乔智是什么意思，说道：“你们跟我来，到后面说话。”
乔智父子跟着韦德从后门出了教堂，走出十多步，站在后院里。韦德这才问道：“智儿，究竟怎么回事？”
乔智没有回答，反问道：“韦德叔叔，弗里曼院长是在什么时候死的？能把经过告诉我们吗？——这很重要！”
韦德瞧了一眼乔米顿，又凝视了一眼一脸郑重的乔智，犹豫了片刻，这才说道：“弗里曼男爵是今天下午两点左右发现死亡的。副院长奥德男爵带一个学院的父亲去找弗里曼男爵商量留级的事情，发现弗里曼男爵已经死在办公室桌后的地毯上了。报警后行省裁判所的执事就赶到了，经过检查，发现弗里曼男爵头右颞部有雷击伤痕，这头部的雷击伤痕是致命伤，除此之外，身体没有别的伤痕。房间里也没有发现搏斗的痕迹，调查之后得知，昨天晚上吃晚饭的时候，弗里曼男爵和夫人发生过争吵，具体原因男爵夫人一直不肯说，今天上午弗里曼男爵一直郁郁寡欢的，据估计是些情感方面的问题，裁判所执事们没有发现谋杀的迹象，上午总督大人来视察毕业测试和年度学院魔法大赛的准备情况，整个上午都在忙，总督来了，学院的戒备也很森严，所以外人几乎没有可能进入刺杀弗里曼男爵。而且弗里曼男爵是高级雷系魔法师，也没人能轻易杀掉他的。裁判所最终认定弗里曼男爵死于自杀。”
乔智摸着下巴低着脑袋思索着什么，韦德有些诧异地问道：“乔智，你刚才说弗里曼男爵的死不对劲，有可能不是自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乔智问道：“最后看见弗里曼院长的人调查过吗？”
“行省裁判所的执事们调查过。”
“是谁？几点钟看见的？当时弗里曼在做什么？”
乔智在地球大陆当了一个月刑警队法医，自己的记忆又与那死去的法医的记忆重合，也就习惯使用一些地球大陆公安询问调查的口吻。而韦德听他这一连串的问题的口气却有点像裁判所执事调查案件，这让韦德脸上微微现出一丝不悦，乔米顿发现了，立即捅了捅乔智：“行了，咱们该回家了。”
乔智却没理父亲的打岔，继续问道：“韦德叔叔，请您告诉我刚才的问题，我可以跟你解释弗里曼院长的死究竟有什么蹊跷。”
韦德虽然不相信乔智真的发现了什么端倪，但他还是多少有些好奇的，便说道：“是中午吃饭的时候，从食堂吃完饭路过办公楼下的学员，不少人看见弗里曼男爵穿着法袍不停地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似乎很烦躁。学院中午开饭是一点，据学员反应，那时候应该是中午一点多。再后来就没人看见他了。”
乔智又问道：“上午总督大人不是来学院视察吗？没叫弗里曼院长陪同吗？”
“叫了，奥德和两个副院长都全程陪同了，派人去叫弗里曼男爵，他办公室房门是锁着的，负责清扫卫生的仆从开门查看，办公室里没人，不知道他去哪里去了。因为总督大人是突然来视察的，事先没有通报，所以，弗里曼男爵可能有什么事情出去了。除了他之外，普拉格和赛登两位副院长也不在学院办公室里，出去办事去了。”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有人看见吗？”
“执事们调查的时候问过了，没人看见，——行了，你先告诉我到底有什么端倪，再继续盘问我吧。”韦德心里有些不高兴，他是看着乔智长大的，现在乔智居然盘问起他来了，这让他很不舒服。
乔智歉意地笑了笑，低声道：“韦德叔叔，刚才我了解的情况，使我进一步相信，弗里曼院长不是死于自杀。”
“智儿别乱说！”乔米顿呵斥道。
韦德摆摆手，对乔智道：“说说看，你发现了些什么？”他见乔智说得如此肯定，好奇心更重了。
“我听我父亲说过弗里曼院长是中午死亡的，现在又确定，中午一点还有人看见弗里曼院长在办公室里走动，而两点时发现死在房间的地上，说明弗里曼院长应当是在中午一点到两点之间死亡的，现在是晚上七点，弗里曼院长死亡时间是五到六个小时，根据常规，尸斑应当还处于坠积区……”
“等等，你说的什么尸斑，坠积期，什么意思？”韦德疑惑的打断了乔智的话，以为是他们乔家的什么隐语，望了望乔米顿，可他也是一脸茫然。
奥莫大陆虽然有魔法修炼者，但整个社会的文明程度还远远比不上地球大陆，没有电，没有车辆，没有医院，看病的话，一般老百姓都是找巫师，属于暗灵魔法的一种，有钱人家就找光明系的魔法修炼者，用光明系魔法进行身体的自我恢复。奥莫大陆没有现代系统医学，所以也就没有法医学的概念，乔智所说的这些法医学知识都是他穿越到地球大陆附身在那个法医身上后取得的，韦德他们当然听不懂了。
乔智笑了笑，说道：“人死之后，心脏不跳了，体内的血液也就不流动了，在重力作用下，会堆积在人体低处，这样就会形成暗紫红色的尸斑，开始是云雾状和片状，最后会融合成一片。刚开始血液还在血管里沉积，这一时期大概是死后半天之内，这时候用手指头按下，血液会流到别处，所以按压会褪色。过了这个时期，血液会浸透出血管，慢慢进入人体组织里，这时候按压，只有尚未浸透出血管的血液会被挤压到别的地方，而浸透出血管在组织里的血液则不能被挤走，这样，就只有部分褪色了。”
虽然奥莫大陆没有形成系统的医学，但魔法学院为了研究魔法，也进行少量的人体解剖，所以作为高级魔法师，韦德对人体的构造还是清楚的。听了乔智的解释之后，他似乎有些明白了。但这些知识是他第一次听到，觉得很新奇。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第51章 裁判所执事
乔智说道：“按道理，弗里曼院长死亡才五六个小时，尸斑应当是成云雾状的，可刚才我观察了弗里曼院长的脖颈处的尸斑，发现尸斑已经形成片状，我有些奇怪，用手按压了一下，小部分已经不褪色，这说明血液已经开始浸透进入人体组织了。根据尸斑形状和按下褪色情况判断，死者死亡时间绝对不止五六个小时，而应该有八九个小时了。所以，弗里曼院长死亡时间应当是在早上，而不是中午。要确定具体的死亡时间需要寻找进一步的证据。”
韦德和乔米顿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是一头雾水。毕竟，这种现代法医知识，没有经过系统的法医培训，是很难一下子理解的。韦德问：“你就根据弗里曼男爵后脖颈的那什么尸斑形状和用手按压的情况，说弗里曼男爵不是中午两点死的，而应当是早上死的？”
“可以这么说。”
“或许吧，其实整个上午都没有人看见过他，虽然中午有学员说看见他在办公室走动，但毕竟距离比较远，又穿着带帽子的法袍，也许看走眼了，把他办公室衣架子上的法袍看成他了，弗里曼或许真的是早上死的，但这也不能肯定弗里曼男爵不是自杀，而是谋杀啊。”
乔米顿听儿子说得头头是道，虽然听不太懂，但这件事事关重大，如果弗里曼的死真的有问题，那他也希望儿子能成为发现这问题的人，那他也有脸面了，忙问道：“智儿，你说弗里曼男爵可能是被谋杀，而不是自杀，有别的证据吗？”
“有！”乔智指了指自己头颞部，“裁判所执事推断弗里曼院长是自己使用雷法轰击头部自杀的。他头颞部也的确有个雷电击孔，创口也有雷电击中后的烧灼伤，被雷电击中，在体表会形成特有的蔷薇色树枝状或燕尾状雷电击纹，这是因为强大电流通过时，人体皮下血管麻痹扩张所致。但是，不知道韦德叔叔您注意到没有，弗里曼院长身上的雷电击纹非常轻。几乎看不见。”
韦德皱着眉头回忆了片刻，点点头：“没错，怎么了？”
韦德没有修炼过雷法，但作为学院的训导师，他对雷法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刚才乔智所说的法医学方面的东西他搞不太懂，但被雷法击中后人体表面产生的变化他却是清楚的，也见过被雷法击中的人身上产生的这种蔷薇色树枝状雷电击纹。但他还是没弄懂这有什么意义。继续疑惑地望着乔智。
乔智接着说道：“雷电击中死去几个小时的尸体和击毙活人形成的雷击纹是不相同的。由于死去数小时的尸体血液浸透出血管，血管里血液量减少，所以雷电轰击死后数小时的尸体形成的雷电击纹要比击中活人形成的纹路要轻微得多。另外，雷电击纹存留的时间比较短，会慢慢减退最终消失，存留最长时间一般不会超过二十四小时。如果弗里曼院长真的是中午死亡的，到现在才五六个小时，按理说雷电击纹应该还比较明显才对，现在却几乎看不见了。这是什么原因？”
“什么原因？”韦德下意识地问道。
“形成这种结果有两种可能性，一个是死亡时间比较长，雷电击纹自然消退；另一个，就是击中的是已经死亡几个小时的尸体，形成的雷击纹本来就比较轻。不管是哪一种，都说明弗里曼院长应该不是在中午死亡的，而是在早上死亡，在中午才被人用雷法击中的！”
韦德对乔智的推断简直有些瞠目结舌，半晌，才说道：“不会吧？你是说这是个阴谋？有人杀了弗里曼院长，然后伪装他自杀？”
“目前还不能这么判断，我只是说弗里曼院长的死有问题。如果要进一步判断，需要对尸体进行解剖，我想一定能发现新的问题的。”
“解剖？”韦德皱了皱眉，奥莫大陆对尸体进行解剖虽然没有什么忌讳，但一般都限于魔法学院研究魔法，但为了查案解剖尸体的做法还从来没有过，对于解剖的重要意义也缺乏足够的认识。韦德最终还是摇摇头：“我不知道你的这些理论都是从哪里学来的，简直太过匪夷所思了。”
乔米顿忙插话道：“韦德，智儿不是随便乱说的孩子，他这话有没有道理，还是让裁判所的执事们听听，行吗？”
韦德和乔米顿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关系很不错，对老朋友这个提议，他也不好说别的，点头道：“行啊，行省裁判所的索普高级执事和哈根执事就在贵宾室里，我去叫他们，你们在这等等。”
圣里亚帝国的裁判所裁判所内部人员分为两类，一类叫执事，负责侦查案件，又可为两种“执事”和“高级执事”两级；另一类叫裁判官，负责审理案件。裁判所侦破案件实行双人负责制，即每个案件由一个高级执事和一个执事共同负责。
不一会，韦德带着索普和哈根两位执事来到了后院。
这索普身材矮胖，满头银发也不知道多少岁了，是高级雷系魔法师，他是裁判所的高级执事。哈根个子高一些，比较瘦，看上去要年轻一些。他是火系魔法师。两人都穿着紫色法袍。
两人听说有个魔法学院的学员认为弗里曼男爵不是自杀而是谋杀，而且不是死于中午而应当是早上，感到很奇怪，当下跟着来后院瞧瞧，毕竟，这案件是他们俩负责的，万一真的搞错了，他们俩可不好交差。
来到后院，乔米顿和乔智急忙上前鞠躬施礼：“拜见两位高级魔法师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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