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明女帝 [金推]-第9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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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进宫。提楚王世子入宫来。”
曹嘉一早就说了要见曹盼,曹盼却等着事情查得清清楚楚,证据确凿了才把人传出来,曹彪在曹嘉被拿之后已经递了几回的帕子进宫来见曹盼,偏偏曹盼一直也没有见他,只让人传话让他回府好好地呆着,该见他,要见他时,曹盼自然会传召。
“母皇,这件案子还要查下去。虽然洛阳的盐务是嘉兄长在办,可是运出那样大批的盐绝不是靠嘉兄长一个人能做到的。”曹恒听到曹盼传召曹彪也打算提曹嘉入宫来问个清楚,将心中的疑惑道出来。
案子查到现在,捉的人不少,却都是一些小人物,曹嘉不肯开口,司马家的人也一样。放出去诱出来的人,每一个都是各府中的小人物,偏偏一个个嘴还严实着,多的什么话都问不出来,曹恒极是恼怒。
曹盼问道:“你想查?”
“想。”曹恒想到之前遇到的刺杀,这些人是真想要她死。所以曹恒觉得这件事一定要查到底,查个明明白白的。
“你知道这件案子涉及甚广既然还想要查,那就查吧。”将来这天下总是要将给曹恒的,曹恒想查,曹盼便就让她查。
曹恒还想要开口的,结果胡本领着曹彪走了进来,另一边燕舞也提着曹嘉进来,曹彪刚要对曹盼行礼,结果一下子看到了曹嘉,曹彪一下子冲了过去,对着曹嘉便是一通拳打脚踢,还是燕舞反应得快,一下子将他拦住了,就算如此,曹嘉也同样脸上受了一拳,身上挨了一脚跪倒在地。
“我打死你个没出息的。家里是缺你吃的还是缺你用的了,你竟然跟人盗盐私售。大魏是禁售私盐的,你是装着不知道,还是明知故犯?”曹彪一副气得不轻的模样,那是恨不得立刻冲过去把曹嘉打死。
曹盼与曹恒看着,皆是不发一言,曹嘉拭过嘴角的血渍,面对曹彪的一番话平静地回道:“父亲以为家里的钱是怎么供着你挥霍的?若没有我想方设法的挣钱,父亲以为自己现在还能过着挥金如洒的日子?”
曹彪也没有想到曹嘉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盯着曹嘉怒道:“你在浑说什么?”
面对这声质问,曹嘉道:“不过是说一句实话而已,父亲也听不得了吗?我之所以会盗盐私售,那都是为了填补府里的亏空,楚王府就是一具空壳,府里根本没有余钱,这一切,都是因为父亲。”
“这不可能。”曹彪对于这样的指谪是不信的,不信便毫不犹豫反驳一句。
“父亲要自己算一笔账吗?父亲不会算,那我给父亲算一算吧。”曹嘉说着便一笔一笔地跟曹彪算了起来,“父亲喜欢摆弄古玩,又喜欢跟人打猎骑马射箭,还喜欢赏钱。父亲有算过自己每日的挥霍多少吗?”
曹彪道:“我再挥霍,有俸禄还有田庄铺子的收入,难道就不够我花?”
“如果只供父亲一人挥霍,自然是够的。可府里上上下下,几百人呢?父亲从来不问庶务,却不知母亲经营不善,店铺庄子,一个又一个的卖了出去,所谓楚王府,我们不过是虚有其名而已。”曹嘉是毫不留情地戳破楚王府的不堪,曹彪盯着曹嘉,明显的的不信他的话。
不信,到这样的还不信?曹嘉道:“父亲怕是没有意识到,陛下只封王爵却不赐封地意味着什么。如同父亲刚刚说的,楚王府的吃穿用度都是靠父亲的俸禄还有田庄铺子,可是俸禄才多少,都不够父亲给几个人的赏钱。要不是有我这些年倒卖盐,父亲以为还能过上现在那么好的日子?”
曹盼听到这里,只问曹彪道:“朕给兄长们每年的盐利分红,兄长没有告诉过阿嘉?”
被问着的曹彪道:“并没有。因臣想着让孩子们都长进些,钱财之物,让他们自己挣去,莫想着坐吃山空,没想到,没想到竟然会闹出这样大的误会。”
误会吗?曹嘉在听到曹盼说出盐利分红时,整个人似是傻了一般。
“陛下虽改封王封地之制,亦是不想步汉的后尘,因而先前就告诉过我们,每人每年,皆有盐利,这是陛下恩赐。”曹彪提起这事也是十分的感激曹盼,这盐利何其之大,曹盼赐于众臣,皆以功劳而赏。他们这些兄弟,帮上忙的没有几个,曹盼却还是给了他们赏赐。
“你母亲不善理家我比你清楚,这些年我虽然挥霍,同样也别置了不少的田产,怎么就让你觉得我这个父亲如此无用,让你,竟然要做下这等作奸犯科的事,嗯?”曹彪是极痛心的,痛心地问着,想要曹嘉否认,否认那一些事,都不是他做的。
曹嘉有些怔住了,而曹盼走了过来,“你告诉朕,司马家的人,还有什么别的打算?”
第069章
曹盼的问题让曹嘉一怔,随后连忙地冲着曹盼道:“陛下; 请陛下相信我; 我绝不会与司马家的人同流合污,毁我大魏江山。”
“朕相信你。”曹盼连一丝犹豫都没有的告诉曹嘉; 她是相信他的。
曹嘉大松了一口气; “司马家的人。我也是在这几日才知道,他们竟然是司马家的人。可是; 他们捏住我的把柄,威胁我如果我敢暴露他们的行踪; 他们就会将证据上呈陛下。”
被威胁; 所以曹嘉才不敢将司马氏的那些人在哪里上报曹盼。
曹盼一笑,“你是觉得自己盗盐私售; 又沾了人命; 这一切哪怕司马家的人一时不告你,你就能逃过一劫?”
听着曹盼的话,曹嘉没有作声,曹盼道:“司马家的人; 你知道的有多少?”
面对曹盼的询问; 曹嘉道:“陛下会秉公办理?”
“会。”曹盼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地回答,曹嘉睁大了眼睛; 这时候柏虹走了出来; 神情有些慌张; “陛下; 外面传得沸沸扬扬都是楚王世子盗盐私售; 杀人泄恨的的事。”
曹盼却不意外,倒是曹彪一听事情竟然闹得那么大,外面都已经传开了,连忙冲着曹盼唤道:“陛下。”
“兄长以为,这件事是曹家一家之事。他偷的是家里的财物而已?”曹盼岂会不懂曹彪的意思,她懂,但是曹彪能否明白,这一件事远就没有那么简单。
“陛下,求陛下网开一面。”曹彪朝着曹盼跪下哀求地说,曹盼冷冷地一笑,“有些话,朕说过无数次了,可是你们听不进去。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其身不正,安以治天下?”
曹盼看着曹彪,死死地盯着他,“朕正其身,谨言慎行,你们犯了罪,触了法,只求朕网开一面,那你为何不好好教好你的儿子,不让他知道什么应该做,什么不该做?如今出了事,你想让朕网开一面,你告诉朕,朕如何网开一面。盐田原是朕开发的,也是朕说出盐以官营的话,这么多年,贩卖私盐的人被捉着了如何处置,需是得朕让刑部将那些名单让你瞧瞧。”
“还有那两条人命,你自己惹的风、流债,自己不清楚那是怎么回事,不过是一个女郎而已,你既惹了,纳进府里便是了,难道你的府里就没有妾室了?玩完了就想扔,女人们就让你睁大眼睛好好地看看,你敢起这样的心思,他们就敢弄死你。”
曹盼是一点都不可怜曹嘉,自作自受,与人何尤。
但是,曹彪却跪求着曹盼道:“陛下,这是臣的长子,臣的儿子啊。”
曹盼冷冷地道:“朕告诉你,如果今日,是阿恒做了同样的事,朕也绝不会手下留情。大魏的江山,朕绝不会自己毁了。”
话说到此,曹彪也算是明白了,求情是没有用的,曹盼是大魏的皇帝,她要做的是维护这片江山。犯法之人,犯了什么样的法就叛什么样的罪,谁都逃不了。
“父亲,陛下要怎么处置孩儿,孩儿都没有怨言。比起大魏江山天下来,孩儿一个算不了什么。只是陛下哪怕处理再公,也不等于这天下的人都如陛下一般。”曹嘉幽幽地吐了一句,曹盼道:“一个人最先要要求的人是自己,而不是别人。”
“当你自己做到了,做好了,才有资格去要求别人。”曹盼这样说出自己的理解,严于律己,这就是曹盼。
曹嘉那一句未必含着什么好心,而听到曹盼这样的回答,一时也怔怔地看向了曹盼。
“这几日,你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朕许你回府一叙,但这件案子,该如何就要如何,谁求情也没用。”曹盼这样地冲着曹嘉说话,曹嘉反问道:“陛下不问我为何要见陛下吗?”
曹盼道:“你想说自然会说,你既不愿意说,朕问了也是无用。”
清醒的女帝陛下更知何为张驰有度,曹嘉究竟有多少事瞒着她,怕是只有他自己最清楚,曹嘉毕竟是曹盼的侄儿,这层身份在有曹彪在,曹盼也不会强人之所难。
“陛下。”曹彪已经听明白了曹盼的意思,听明白了,这心里更是难受得紧,再次唤了一声曹盼。
曹盼道:“兄长何必再唤,你是知道的,朕一向言出必行,而且事情闹得那么大,恰好就是有人有意为之,目的就是希望朕能循私一回。可是一但开了这个口子,从此天下,再也别想公正。为了阿嘉一人,舍弃父亲打下的这片江山,这是兄长想要的?”
江山与个人,谁要怎么选,根本都不必思考,曹彪无可反驳,老泪纵横之下,与曹盼叩首,“谢陛下,谢陛下。”
谢着曹盼,最后带着曹嘉回去了,曹恒见了曹盼见完了人又让曹彪将人带人,有些莫名。
曹盼看了看她,“想不明白?”
诚实地点点头,曹恒道:“明明嘉兄长知道的内情远比他现在说的多。”
“可是,他不愿意说。”曹盼指出问题所在,曹恒低下头不作声,曹盼道:“审询问供的办法有许许多多,如柏虹一般,她是用激将之法,可这个激将法,对曹嘉不适用。”
“路是死的,人是活的。对不同的人就要用不同的办法。曹嘉之所以会盗盐私售,他是为了楚王府,心即有家必定有国。他如今不开口说,都只是因为他想跟我们谈条件。等他明白了条件是不能这样谈的,他自然会帮我们将司马家的人,揪出来。”曹盼跟曹恒解释着。
柏虹与曹盼作一揖,“陛下,妾有一个主意。”
曹盼听着回头看向柏虹,柏虹道:“司马家的人想到要说动妾,妾其实也可以将计就计的。”
柏虹的主意一说出来,曹盼微微一笑,“你想出手?”
“不,妾出手,无论妾怎么做,他们都不会信妾。”柏虹很是肯定告诉曹盼,曹盼一下子明白了柏虹的意思,“你如今就想让孩子与他们接触了?”
“迟早都会有这样的一天的,既然如此,趁早不是更好?”柏虹把自己的想法与曹盼说来,曹盼也不能说不对。
“他会愿意?”曹盼从来不是强人所难的人,这样的问询,柏虹微微一笑,“他愿意的。”
怎么会不愿意,柏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她养出来的儿子就更不是了。
曹盼道:“你是想放长线吊大鱼。”
柏虹微微垂下了眼眸,“陛下以为司马家的人僵而不死,甚是困扰,妾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妾想要将他们这些还不安份的人,全都解决了。”
“你既然想,那便去做吧。”曹盼并不拦着柏虹,毕竟这件事说到底,得利最大的人都是她,所以,她再拦着不让柏虹去做,既让柏虹心里不乐意,柏虹若是私自行动,最后为难的人依然是曹盼而已。
“谢陛下。”曹盼能够答应,柏虹是由衷的欢喜。
柏虹退了出去,曹恒问道:“司马家的人,柏夫人所生之子,也是姓司马的。”
曹盼轻声地道:“阿恒你要牢牢地记住,敌人是杀不完的,潜在的敌人,不要主动去挑拨,真把假敌人变成了真敌人。柏虹随我多年,这么多年来,她的忠诚是勿庸置疑的,如此,在她没有露出叛意之前,我们都要信她。”
曹恒听得真真的,同时看向曹盼,“可是,若是当真秉公办理,伯父……”
忧心更多的还是曹嘉啊,曹盼道:“你既然都想去查到底,又何必在意这些事,你要知道,曹氏宗亲才有多少,天下人又有多少。放了曹嘉,结果必将失了公允,大魏的律法形同虚设,这样的结果,谁能承担得起?”
“况且,讲理的人,我们需得敬她三分,不许理的人,当然也有不讲理的处理办法。为君者,切忌徇私,一但开了这个口子,结果必将给你带来无穷无尽的困扰。但是,严法之下,亦不可全无情义。如同今日是我让曹嘉回楚王府,这就是人情。”
曹恒想着,同样也是在吸收着曹盼的教导,法要守,情也要讲。这个度,极是难以把握啊。
“没关系,现在弄不懂也无妨,慢慢地学。”曹盼是知道曹恒的弱项的。
至于回了楚王府的曹嘉,当天晚上给曹盼送了一份密折,里面详细地写明了他所知道的司马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