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明女帝 [金推]-第81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曹盼拿着葫芦在手,“明日,我会让他进宫来问询。”
问询,就不会定了曹彪的罪,如果曹彪说不清楚这个葫芦的去向,曹盼便也不会客气。
眼下曹恒知道事情也只能如此了,此时天已渐明,事情闹出这一桩接一桩的,再想回去睡一觉是不可能了。曹盼朝着曹恒道:“你再回去睡会儿,正长身体呢。”
说着咳嗽了起来,曹恒担心地道:“母皇。”
“没事,陈年旧疾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曹盼对自己咳嗽是真不当回事。
“就是知道才担心。”曹恒看着曹盼,曹盼挥了挥手道:“与其担心我,好好地想想这批人里,有几个是你合用的,合用的就养起来。”
“今日没有见到萧霁月。”今天的时候不适合提起这个话题,再回来又因为凶杀案,曹恒也忘记了提。
曹盼提到了今科所取之士,曹恒反应过来没见到萧平萧霁月,那也是榜上有名的人,名次还挺靠前,所以提了一句。
“元直说他家中出了事,早就已经让元直代为告假了。我没有告诉你?”曹盼是知道这件事的,是以后问了曹恒一句。
“自然没有。”曹盼要是说了,曹恒还用得着问吗?
曹盼道:“如今你知道也不晚。不过,人是不错的苗子,经了元直指点,也不知如今变成什么样。好了,总会有机会再见的,快回去睡吧。”
“那母皇呢?”曹盼让她回去睡,那曹盼自己不睡了?
曹盼感慨地道:“年纪大了,觉也就少了,你睡你的。”
……只看曹盼的外形,绝没有人能想到女帝陛下已经四十了,看起来曹盼最多也就三十出头。哪怕穿着老气的朝服,也掩盖不住一身的光彩。
年龄这个问题曹恒是没有说话的余地,曹盼说了她也就听了。她也确实没睡够,与曹盼叮嘱多穿几件衣裳,还有不要忘了吃药,被曹盼给轰走了,真拿了曹盼当三岁的孩子了?
只是曹恒一走了,曹盼手里拿着刚刚那女郎给的东西,左思右想的了半响,终究还是走到了安置女郎的地方。
“陛下。”女医也好,侍女也罢,见到曹盼都恭敬地见礼。
“如何?”女郎也要学着见礼,曹盼意示她躺下不必多礼,询问一旁的女医。
“伤口虽多,并不深。没有性命之危。”女太医回答,曹盼点了点头坐在了那位女郎的身侧,“有一些话,朕要再问一问你。”
对于曹盼的靠近,女郎显得有些害怕,再怕还是朝着曹盼道:“陛下请问,我一定知道什么说什么。”
“看你对答颇是知礼,读过书吗?”曹盼看出了女郎的紧张,这般地问了一句,女郎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曹盼温和地一笑,“你又摇头,又点头的是什么意思?”
女郎一听连忙地道:“我的意思我虽然识得几个字,也只是识几个字而已,并没有读过书。”
“哦。识得几个字而已就这般知礼,真是难得。对了,还没有问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曹盼温和得就像是邻家的小姐姐,伸手要挽地女郎的头发,想帮她理一理,没想到女郎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地闪开了。
“我,我叫绮娘,家住在洛阳西城的永和巷,家里,家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自称绮娘的女郎轻声地说着自己的身世,她就是一个孤女,一个无依无靠,一无所有的孤女而已。
“这样啊。那么今夜追杀你的人,为什么会追杀你?”曹盼话锋突然就那么一转,追问起了今晚的事。
“我,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跟曲儿约好了,说是今晚如果她不回来的话,就让我拿着她给我的东西来击通天鼓。我就是去曲儿家里看看曲儿回来了没有,没想到看到一些人在曲儿的家里翻来覆去的,我一进去惊着了他们,他们就追着我来了,一副要杀我的样子。我,我吓得赶紧跑,他们就一路追,我也就一路的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的,想起了曲儿说过的话,便往洛阳宫来了。”
说到这一番经历,绮娘还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似是不愿再回想。
曹盼轻轻地应了一声,拍拍绮娘的肩,“如今没事了,你好好地休息,有什么事等你休息够了再说。”
“谢陛下。”绮娘听着不用再回忆今晚的经历,大松了一口气。
曹盼起身,同时也与女太医打了一个眼色,女太医也是个懂事的,悄无声息地随着曹盼一道出去。
“她的伤,究竟如何?”走了出去,曹盼轻声地询问,女太医想了想地道:“回陛下,臣觉得她的伤口有些奇怪,可是,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女太医皱着眉头很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曹盼本来就是随口一问罢,听完顺着问道:“伤口奇怪?”
“是。只是臣只会治病救人,虽然觉得奇怪,偏偏又说不出哪里奇怪。”女太医一直想不明白,但是就是觉得处处都不对劲,只是说不出来。
曹盼看了女太医一眼,女太医被看得脸上一红,“陛下,臣就是有那样的感觉而已,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许是臣的错觉,陛下不必当真。”
“不,朕也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既然你也是这样觉得,怎么也该好好地查一查,免得错过了什么。”曹盼把自己的想法道破,随后唤道:“燕舞。”
“陛下。”燕舞应声,曹盼走近与燕舞道:“你出宫一趟,找你家那一位,带着他走一趟永和巷。”
刚刚琦娘说了她住在永和巷,曲家的兄妹也是,而且琦娘还是去曲家撞到了前去曲家翻东西的黑衣人,这才被人追杀的。
燕舞一听立刻应道:“是,陛下。”
她家那位正是崔申,崔申最擅长的就是查案,虽然这天还没亮,有曹盼的令牌还是可以光明正大的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刚刚琦娘说的话,一句不落的转述给你家那位。”曹盼又叮嘱了一声,燕舞答应了,曹盼打算走,结果看到了去而复返的曹恒,曹盼吓了一跳,“你怎么回来了?”
“儿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那不过是一个弱女子而已,一刀就能取了曲家兄妹性命的人,会由着一个弱女子跑到了洛阳宫,击到通天鼓?那些人有那么没用?”曹恒回去那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所以不就赶紧回来了。
曹盼听着笑了,“你能想到的事,你母皇我会想不到。安心去睡吧,这不连夜让燕舞出宫回去找右仆射。”
指了燕舞,对于让燕舞回去这事,曹盼又不是一时兴起所为,而是这个所谓的案子,疑点重重啊。
“额,是我太心急了。”曹恒只是想到了什么就想赶过来告诉曹盼,生怕曹盼一时没注意,却原来是她多想了。
“不过你能注意到这些细节很好。见微知著,至理名言。越是小的细节,越是人以为不会有人注意到的事,恰恰可能是事情的关键,一个,突破口。”曹盼搂过曹恒的肩,这才发现曹恒又长高了。
“是不是,不该让你上朝那么快?”曹盼与燕舞示意了一个眼神,燕舞立刻退了出去,忙着去办曹盼交代的事。随之又想到曹恒还那么小却要开始上朝,操心那么多的事,这么劳心劳累的,万一曹恒长不大了怎么办。
“儿哪里做得不好?”曹恒听到曹盼这么说,第一反应是反省自己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对了,否则的话曹盼怎么会突然这样想。
曹盼道:“到目前为止你做的一切我都很满意。只是觉得你还太小,我却让你背负那么多,不该如此才是。”
“母皇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又不会真的不让我上朝了。”曹恒戳穿了曹盼的感慨。
心疼她的曹盼是一定会觉得她过这样的样子太辛苦,理智的曹盼更清楚,这样才是正确的。
曹盼不作声了,理智与情感,她这一辈子都是理智的,唯一的感情用处,也就是认准了一个人而已。
“好了,快回去睡吧,真以为还早着?”曹盼再次催促曹恒回去睡,曹恒道:“母皇还有什么别的发现吗?”
这一句问得曹盼没能忍住地问道:“你是不想睡了?”
“可以不睡。”曹恒十分肯定地告诉曹盼,曹盼板着一张脸道:“你不想睡也得睡。再不回去睡,连朝都不让你上了。”
这个威胁必然是有用的,所以,曹恒动了动唇,“母皇明日要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行。”很肯定地答应曹恒,曹恒道:“母皇要是忙完也要睡会儿。”
“你行了。小小年纪的,别学得跟平娘一样啰嗦。”刚刚就已经说过的话,又再旧话重提,曹盼是没能忍住了。
曹恒眉头直跳,被亲娘嫌弃啰嗦,还说她跟平娘一样了,威胁地道:“母皇,明天我告诉平娘,你嫌她啰嗦。”
“当着平娘的面我都敢说,你要告什么状?”曹盼狠狠地刮了曹恒一眼,曹恒……
好像确实是这样,平娘除了唠叨曹盼几句,压根没有什么震慑作用。倒是平娘一唠叨,那是给了曹盼光明正大证明自己所言不虚的理由。
“赶紧回去睡去。”曹盼再三的催促曹恒,曹恒也不再多说了,乖乖回去睡觉,谁让她还没长大,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曹盼好不容易把曹恒打发了,便往自己的寢殿去,既然睡不着,那就批奏折吧。
批着批着,燕舞带着崔申回来了,夫妻俩人的脸色都极是不好,曹盼看了他们道:“怎么?”
“陛下,我们到的时候有人等着我们。”燕舞回答,曹盼听着挑起了眉头,“谁?”
燕舞看了看曹盼的身后,曹盼道:“有什么话就说。没什么不能说的。”
曹盼身后的人,便是柏虹啊,曹盼大概心里也有数了,有数,也得要燕舞证实。
听明白了曹盼的意思,燕舞便开口道:“回陛下,是司马家的人。”
“司马家,司马懿那一脉尽诛了,是哪一个人的后代?”当年司马懿想跟诸葛亮里应外合,毁了大魏,曹盼拿了证据确凿,将其一门尽斩。司马懿的兄弟子侄,涉案者一道被斩,其余人被流放,流放了还能回到洛阳,知道一些连她都不知道的事,有意思,有意思得很。
崔申摇了摇头道:“只知是司马家的人,并没有看到脸,未知那究竟是何人。”
曹盼一听半倚在了榻上,“这样啊。司马家,之前在马球场想借城卫之手杀朕的那批人已经处死了,朕当时以为那只是例外,如今又有司马家的人出现,看样子,司马家是回来找朕算账来了。”
无论是崔申还是燕舞听着都不敢作声,曹盼道:“这样说来,这案子朕原想让子长查明白了就好,如今朕是改主意了。”
说到改主意,立刻引得崔申往前走了一步,“陛下要改主意,改什么主意?”
曹盼轻轻一笑,“敌人嘛,朕已经跟他们交过手了,阿恒尚未。如此,当然是让阿恒来查这个案子,让她好好地跟司马家的人过过招。”
“陛下,司马家的人居心叵测,毕竟是我在明,敌在暗,殿下还年幼,实在是不宜,不宜让殿下与他们交手。”崔申听明白了曹盼的意思,那是惊得一个激灵,赶紧的出声想劝曹盼打消这个念头。
曹盼也不说话,目光看着崔申,崔申被这目光那么一看,那是越看越是心虚,一心虚吧,本来满腹要劝曹盼的话,那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了。求救地看了燕舞,燕舞怎么可能会劝人呢,“陛下做事自有道理,要说这世上最最看重殿下的人,非是陛下无疑。”
“说得对。你们在意阿恒的命,难道朕就不拿阿恒的命当回事了?当回事就是把她好好地养成了笼里的鸟,朕处处地护着她,事事都帮她办好了,你觉得那样很好?”曹盼很是认同燕舞的话,曹恒是她的女儿,她十月怀胎,含辛茹苦养大的,没有人比她更在意曹恒。
可是,她护不了曹恒一辈子,总有一天,她会老,会死。这个天下终将是曹恒的,如果不趁着她在的时候,多教曹恒,多让她去面对危险,而她就在旁边看着,若是在曹恒需要,她就能随时出手,难道要等她死了,曹恒完全没有了依靠,在一群虎狼咬住她脖子,要她的命时候,才让曹恒自己去面对这些?
崔申很是想哭,论口舌,天底下有谁能说得过曹盼的。
而曹恒是曹盼的女儿,还是唯一的女儿,曹盼却还是舍得让曹恒去面临未知的危险,一点都不含糊。可怜天下父母心。家里一根独苗苗,谁不是当眼珠子看着,要说曹盼对曹恒的珍重,绝无人能比的。
那连曹盼都舍得让曹恒去面临这些危险了,崔申还能说什么,什么都没办法说。
“那臣能给殿下打下手吗?”崔申想了想退而求其次的问。
“子长,我们总会老,授人以鱼,不给授人以渔。与其我们这一辈的人帮他们把事情都做完,不如让他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