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明女帝 [金推]-第7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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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无看了看,也是认得玉的,确实是曹盼当年所赐,也是数一数二的好东西。
目光看向曹盼,曹盼道:“好,准了。”
“那陛下与两位就请吧。”得了曹盼松口是不容易啊,墨问以为,他用绳编出来这个大网子,每一个口都只有鸡蛋那么大小,放到设壶的缸上,既要保证投过了,入了壶中,还得不伤缸里的花,这都是难关,墨问以为,哪怕曹盼的箭法了得,绝计也不可能都投中。
曹盼都投不中了,其他人如秦无也好,姜维也罢,怎么能跟曹盼比,那他这一回是稳赢了。
想到这里,墨问那叫一个眉开眼笑的,姜维与秦无都同时看向了曹盼,曹盼道:“一起来,还是你们先来。”
“一起。”一起上那才公平嘛,大家各凭本领的。
面对这又是网,又是花,距离还都不一样的壶,秦无与姜维对视一眼,随后又都移开了,侍从与他们拿了箭上前。
行,想要一起来,那就一起上吧,曹盼笑盈盈的。
一旁的侍从都是人精,听到曹盼的话,三个人都拿了箭来立在三人的身侧。
秦无与姜维对立,曹盼站在中间,随后三人一道出手,皆取过箭投了出去,穿过网绳稳稳地落在了缸中。紧接着三人同时再动,争相恐后的将箭投出,接二连三的掷中,即过了网绳,落入了壶中又不伤及壶四周的花瓣,众人是从未见过如此精彩的投壶,一片叫好之声不绝于耳。
墨问一开始还志得意满的,结果三人这一出手,惊得墨问心都要跳出来了。
如今只剩下最后一个缸,还是离得最近的一个,秦无与姜维对立而来,速度不遑多让,而且都站在了曹盼的身侧,各自同时都只剩下最后一支箭。
投壶投的不仅仅是准头,还有速度,这话是秦无说的,曹盼姜维也同意的,眼下是要一支比胜负啊。
三人都将箭拿在了手上,都想要投出去,当然也是要拦着其他人投出去的,即同时出手攻向了另两方,这交起手来打得那叫一个精彩。
曹盼一脚踢开秦无手中的箭,姜维之侧也同时夺了曹盼的手中的箭,秦无是逼退了姜维,哪怕他手里拿着箭也不叫他投出去。
在人们以为这还有得打时,面对飞在半空的箭,曹盼一跃而起,秦无一下子察觉了曹盼的意图,立刻伸手扣住曹盼的手,曹盼顺势借着他的手翻转,一个倒挂踢在箭上,只见那只箭朝着最后一个缸飞了过去,穿过网绳落入缸中的壶,照样是没有伤及半片花瓣。
曹盼同时稳稳地站在地上,胜负已分,没什么好说的。叫好声不绝于耳,墨问道:“陛下怎么能用脚来投壶。”
“投壶有说不能用脚吗?”曹盼理直气壮地回了一句,墨问……
没有。哪有规定过啊,但是这投壶,有谁会用脚的?手都投不中,更别说是脚了。可是,人家曹盼用脚都投中了,愿赌就得服输。
“陛下技高一筹,臣等服得心服口服。”姜维手里还拿着弓箭呢,这样都没能投出去,反倒让曹盼用脚都给投中了,不服都不行。
“彩头。”曹盼朝墨问伸手,本来以为自己一定能拿到两匣子宝石的墨问再次体会到了跟曹盼打赌必输的定理。
为什么他明明知道,每回却都学不乖呢?墨问心痛得想捂心口,却不得不把那块玉佩交上去,一边交一边说道:“陛下,这还是您赐给臣的。”
“赐给你是赐给你,你输了就是输了,两码事。”曹盼笑得十分高兴地告诉墨问,墨问……心好痛,真的好痛啊!
偏偏一旁还有个补刀的沥阳侯在,“明知道跟陛下打赌只有输没有赢,你怎么就学不乖呢。”
“沥阳侯啊,你怎么就不拦着我点呢?”墨问一脸悲痛欲绝地捉住崔今袖子很是委屈地问。
“自然不拦的。若拦了怎么能见着陛下如此精彩的投壶。”崔今就是这样理直气壮地回答,墨问……他究竟是娶了个什么样的媳妇?就为了见到曹盼的风采,所以压根不把这么一块足以当传家宝物的玉佩当回事?
没错,就是这样的。接收到墨问以眼神的询问,崔今非常肯定地回答墨问,墨问……我竟无可反驳了。
“阿恒,那边定下魁首了?”曹盼拿到了彩头,一眼瞥过已经围成一团的人群,询问曹恒。曹恒忍着又忍还是没能忍住,“有母皇在前,何来魁首。”
“所以,怪朕?”曹盼还能听不出曹恒话里话外的意思,听出来了也不以为意,只反问了一句。
女帝陛下文能武能,她厉害,旁人不及她厉害就成她的错了。曹恒道:“只是都不及女皇,未必打击士气。”
士气二字,曹盼扬扬眉道:“那你来试试,帮他们补点士气。”
曹恒……亲娘这是让她出丑,出丑啊!偏偏曹盼一说着,招手让人拿了箭来,根本不给曹恒说不的权利。曹恒咬咬牙只能走了过去,接过曹盼递上来的箭。
“投吧,投得好了,这都是你的。”指了身后两大匣子的宝石,曹恒道:“原就是我的。”
“那要不都还你?”曹盼回了一句,都还,那就是连同还没分出来的石头都一并还给曹恒。
“不了,还是母皇留着。”曹恒当然是不能让曹盼把这些都还给她,她还指着曹盼将这批宝石卖个好价钱,她好脱贫致富。
曹盼道:“那就投吧。”
官大一级压死人,更别说曹盼还是她亲娘。曹恒拿着箭投了出去,穿过了网绳落入缸中,中倒是中了,可惜辣手摧花,曹盼三人玩了半天都没动着一片的花瓣,这会儿的缸中已经飘满了花瓣。
轻轻一叹,曹盼道:“至少会骑马是吧。”
曹恒这武值的细胞是绝对没有遗传了曹盼的,幽幽一叹听在清楚内情的人耳朵里都知道这是何意,不知道的,自然也有人问的。
“陛下还认识谁不会骑马的?”曹叡没能忍住地问了一句,曹盼笑得意味不明,却没有回答曹叡的问题。
“母皇会做诗吗?我会。”曹恒对于嫌弃她的亲娘,也不客气地捅了曹盼一心,曹盼……
行,都是寸有所长,尺有所短。曹盼不作声了,曹恒扬眉吐气啊。
“陛下,陛下。”一道欢喜的声音传来,曹盼看了过去,是曹惠兴高采烈的一张脸,曹盼看了过去问道:“何事如此欢喜?”
“崔郎君回来了。”曹惠赶紧的开口,曹盼顿了顿,崔郎君,哪个崔郎君回来了能让曹惠这么高兴?等等,不是曹惠高兴,曹惠高兴那不都是因为她想什么才高兴的。
“崔钧崔州平回来了?”曹盼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她一直盼着能赶紧回来的人。
“是,陛下,正是崔州平。”曹惠给了曹盼一个肯定的答案,曹盼露出了笑容,“回来了,总算是回来了。这里交给你,朕这就回宫。”
话是朝着曹恒说的,想了想又冲着秦无与姜维道:“两匣子宝石,你们一人一匣子。再赏你了。”
最后将玉佩丢给了墨问,墨问眼明手快地接住了,高兴得直咧嘴,“谢陛下,谢陛下。”
一声声道谢的,真心实意的啊!
曹盼早没了身影,不知内情的有些人都不明白曹盼怎么会那么高兴,对于那位崔钧崔州平也是好奇极了。知道内情的却明白,崔钧回来了,也带回了曹盼等了许久的消息,还有新的财路。
曹恒也是知道的,崔钧此人,那也是曹恒的先生之一,喜好游山玩水,又见过识广的,曹恒小时候听他讲课,对大魏山河在他的勾勒下变得如同一个美人一般慑动人心,也对崔钧记忆深记刻。
不过崔钧这一去就四年,四年的时间也不知崔钧都去了哪里,到了什么地方,外面的世界,是不是也如同大魏一样?
曹恒心下好奇,但她是这一次的主考官,曹盼走了,剩下的事就是得她来办。这是都是她将来要用的人,理当对他们有所了解,了解了,才会知道要怎么用。
是以曹盼走了,曹恒留下来,与众人道:“两匣子宝石是两位将军的了,还有一匣子宝石,不知得归谁了?”
彩头曹盼都给出来了,哪怕有曹盼珠玉表现在前,他们都比不上,为了那一匣子的宝石,必也是要拼一拼的。
所谓的琼林苑,算是皇帝与士子的第一次正式见面,帝王既要识士,士子也要识君,所以曹恒留下来主持,既是曹盼无意,又算是有意的。
从一开始曹盼让曹恒主持科考,就是让她有机会收拢属于自己的人,主考官占了一定的优势,紧接着自然是让他们相互磨合。
这君臣也与夫妻一般,都是需要认识磨合的,两个一样的人走在一起,君臣相辅造就一番佳话。反之,君臣不合的,要么是两败俱伤,要么是你死我亡。
曹恒面对今岁所取之士,万不敢怠慢,看着他们玩,琢磨曹盼说的那一句,不是只有作文章才能看出一个人的品性,玩也是一样。
彩头相当于是曹盼放出的饵,对彩头意动的没什么不对,但是为了得到彩头,每个人的表现又会不一样,态度不同,方法不一样,难道不是暴露了其人之性情?
琢磨透了曹恒便高高兴兴地看着一边吟诗作赋,一边投壶耍玩的士子们,心里已然有了底。
至于被曹盼挂起来的曹珞,曹彪在宴散之后走近了曹恒问道:“殿下,阿珞能不能放下来?”
曹恒扫了一眼那被挂在树上,可见在发抖的曹珞,“伯父,母皇的意思是倒挂他两个时辰,这才过去了一个时辰。”
换而言之,曹盼亲口发的话,曹恒哪怕是曹盼亲生的女儿,也没有光明正大打曹盼脸的。
“而且,一言不合竟然敢当众撒泼。知道的觉得那是伯父与伯母疼爱儿女,不知道的只以为曹氏的郎君都是如此,但有不合他意的,便吵闹不休,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伯父伯母也不是只有珞兄长这一个儿子吧。”曹恒意味深长地告诫曹彪。
曹彪轻轻一叹,“殿下,毕竟他年纪还小。”
“年纪小吗?二十及冠,我都不敢拿自己年纪小来当借口,伯父倒是真会给他找借口。”曹恒才几岁,曹彪竟然在曹恒的面前说曹珞还小,以此想要曹恒为曹珞求情。
要说小,曹珞能小得过曹恒?
曹彪被堵得一句话都驳不出来,呆呆地看着曹恒,半天没有匀过气来。
“而且伯父今天也看到了,那一对兄妹是什么好货色?偏偏珞兄长一无所觉,比起求情来,伯父难道不是更应该去好好地查查,为何那一对兄妹缠上了伯父一家?”曹恒堵完了话又开始跟曹彪讲理。
“不过是一对寒门兄妹而已,翻不起什么大浪。今日他们也算是颜面尽失了,何必放在心上。”曹彪很是不以为然。
曹恒提了句醒,曹彪既是不在意,曹恒也不会重复提起,只叫曹彪心生不喜。
“伯父心里有数,我也不多说了,两个时辰够了,母皇会让人把珞兄长放下来的。”曹恒见曹彪听不进劝,便也不说了打住话题,便要回宫去。
“殿下,殿下。”却又在此时,一个二十来岁的郎君急急地行来,满脸的慌张,曹恒看了一眼,而被曹盼安排留下来的胡本与曹恒介绍道:“殿下,这是奴的养子胡平。”
胡本一个宦官,注定无后的,曹盼念他一辈子伺候她,尽忠职守,特许他收一个养子,也算让他死后还能有人祭祀。
胡平原是胡本家乡中的人,胡本见他性情稳重,为人重情,便收其为义子。
这件事曹恒也是知道的,所以点了点头问道:“何事?”
胡平是第一次这样面对曹恒,神情有些不安,看了胡本一眼,胡本道:“有什么事只管说,殿下在此。”
这场宴会是胡平办的,曹盼还说了胡平若是办得好便要召见胡平的,胡本也是怕有什么不好的事。
胡平道:“适才京尹府兆让人来禀,出了人命。死的正是今日闹将起来的那一对兄妹。”
这下,所有人都顿住了,曹恒抬头看了看天,这天还没黑呢,宴会开始到结束才过了多久,那一对兄妹竟然死了。
“让传话的人进来。”曹恒急切地想个清楚,发话让胡平把人带进来。
曹彪与妻子对视一眼,“殿下,此事与我们绝无干系。”
怎么看起来好像他们家杀人的动机都是最大的,曹彪吐了一口气解释,曹恒道:“真要论起来,母皇也有杀人的动机。”
刚刚曹盼明显的不高兴,不是眼瞎的都看得一清二楚,看清楚的对于这一桩命案,还不定怎么想。
京兆府的衙役叫胡平引了进来,“见过殿下。”
曹恒道:“贺大人有什么话让你传的只管照实地说。”
衙役想了想道:“两位死者都是一刀毙命,而且脸露惊讶。刑部的人已经赶过去查看现场了。发现两位死者只是寻常的百姓,两人都死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