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明女帝 [金推]-第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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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脸,如今这样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夏侯珉却不曾出现,曹盼只是觉得奇怪罢了。
夏侯子江道:“阿珉?”
“阿珉最近就留在府里,什么时候殿下离开洛阳了,他再出去。”夏侯惇自做了什么也是敢认的。夏侯子江这个当爹的在自家的亲爹面前也是不敢忤其意,只能作一揖而应下。
夏侯惇道:“你们呐,莫以为我是有意为难阿珉,陛下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们清楚,殿下,只怕陛下养得会比陛下自个儿还要冷心冷情。”
冷心冷情呐,曹恒就会比曹盼更适合当一个帝王。
一个帝王,能成为一个好的帝王,却不见得会是一个好的妻子。
夏侯惇很清醒,也从来不会贪那些不该贪的东西。所以,他会更愿意让夏侯珉断了那不该存的念头,成为夏侯家里与他们并没有什么差别的人,忠于大魏,忠于大魏的皇帝,如此而已。
曹恒并不知夏侯珉挨罚竟是与她有关。随着人定下了,曹恒前往幽州的时间也定下,时间却不曾对外公布。曹盼收到了诸葛均的折子,里面透出的意思竟然想随曹恒走这一趟。
既然曹盼已经答应了曹恒不会派长辈们跟随,诸葛均总还是占了一个长,是以曹盼将这份折子驳回。
让曹盼没想到的,驳回之后,诸葛均竟然再次上折,内容写得就更真诚了,话里话外都只是想随曹恒走这一趟幽州。
“你怎么看?”驳了一回曹盼没跟曹恒说,这第二份的折子,曹盼递给了曹恒看,曹恒摇了摇头道:“只怕不是他的意思。而是有人有意为之。”
“如此,依你所见,这该是谁?”曹盼继续地问曹恒,曹恒想了想道:“诸葛瞻。”
曹盼轻轻地笑了,“诸葛瞻因何如此费尽心思撺掇人?”
“自然是为机会展露他的本事,捉住机会想要扬名立万。”曹恒一语道破,引得曹盼笑了,“是啊,没有机会如何扬名立万,若换了你是他,你会如何?”
曹恒目光露出果决,“我要是他,我不会借任何人的手,而是直奔幽州。想要扬名立万,机会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争来的。”
“很好,所以,你无须拿诸葛瞻当对手。”曹盼那么的告诉曹恒,曹恒道:“从在益州见到他的第一面我就知道了,他没有资格当我的对手。”
这自信满满的模样,逗得曹盼笑出声来,“没资格当对手,却还是忍不住的讨厌他。”
曹恒轻声地道:“母皇不是也讨厌他吗?”
母女俩讨厌诸葛瞻的原因绝对是一样的,所以谁还不知道谁?曹盼完全没有被人看破心思的窘态,而是一本正经地跟曹恒说,“对,我就是讨厌他又如何,他又不敢说怼我。”
“他也不敢怼我。”曹恒回了一句。
“是吗?”曹盼意味不明地扫了曹恒一眼,曹恒回想了跟诸葛瞻的几次见面,越想越是皱紧了眉头,曹盼道:“把你的神情再收着点,别让人看出来了?怎么说他也是诸葛的养子,这可是承嗣承宗的主儿。”
曹恒咬牙切齿,“德不配位。”
扬扬眉头,曹盼理直气壮地回了曹恒,“你说德不配位就德不配位啊。没听到那天在击剑台上一连声的叫好?”
“好想弄死他。”曹恒冒出这一句,曹盼一脚踢在曹恒的小腿上,曹盼道:“要弄死用得着你?”
换而言之曹盼不让弄死诸葛瞻,曹恒也不能乱来。“那是诸葛孔明的养子,弄死他招多少事?就现在在益州好好呆着的姜维都不乐意,你确定要弄死他?”
曹恒也就是一时气氛说的话,曹盼提了醒,曹恒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就随口说说。”
“随口说说没什么,我只怕你有一天果真为了心中那点不愤做出给自己惹麻烦的事,真若如此,你父亲会很难过的。”曹盼那么提起了曹恒的父亲,曹恒吐了一口气,“知道了。”
“准备准备吧,这一路苴罗侯与你同路,丹阳也会回匈奴。”曹盼把消息再与曹恒说了,曹恒道:“这个时候让丹阳姨母回匈奴,他们答应?”
他们指的是谁曹盼倒是清楚,无非是朝臣。曹盼道:“朕何需他们答应?”
这霸气的宣告,曹恒听得那叫一个心生澎湃的,深以为当皇帝就该当得跟曹盼一般。要是像刘协那样,呵呵,还是别当的好。
曹恒道:“母皇这个时候放丹阳姨母回去是想让她做什么?”
“你那么聪明,不明白?”曹盼笑笑地问着曹恒,曹恒顿了半响,“儿明白了,去了幽州会让人注意丹阳姨母的动静的。”
“小心。”曹盼只与曹恒吐了这两个字,只因此去幽州的凶险比之益州来有过之而不无不及,战场诸事,各方势力齐出,匈奴出击尚不知真假,苴罗侯所言的匈奴进攻鲜卑更是。
真真假假的,理不透,一个不慎兴许要成为旁人手中的棋子,将大魏拖入了泥潭中。
曹盼与曹恒叮嘱了第二日,曹恒一行便起程准备离开洛阳,这个时间知道的便只有同行之人,还有政事堂的诸公。
曹恒一身劲装骑马便要离开,没想到在城门时看到一人,却是夏侯珉,想到几日前夏侯子江在宫里说夏侯珉因为犯了错挨了罚,还是夏侯惇亲自罚的,虽然不知夏侯珉为什么会在这里,曹恒还是停下问侯了一句,“阿珉。”
夏侯珉听到曹恒一唤,露出了一抹笑容,从腰中解下了一个荷包,“殿下此去,珉不能伴随殿下左右,这个,给殿下。”
曹恒听到他的话顿了顿,翻身下了马,接过他递来的东西,一股甜味,曹恒顿了顿,便知道是什么了,昂头看了夏侯珉一眼,夏侯珉微微一笑,“殿下一路保重。”
看到夏侯珉的脸上全无血色,曹恒道:“你也保重。”
“殿下放心,待殿下回来了,我一定会好好要站在殿下的面前。”夏侯珉与曹恒露出了一抹笑容,曹恒道:“好。”
夏侯珉往后一退,给曹恒让道,朝曹恒作一揖而相送,曹恒懂其之意,也还以一揖,这才翻身上马,离开了城门。曹氏与夏侯氏的人谁还不认识谁的,也都与夏侯珉打了一个招呼,方随曹恒一路行至。
等他们一行没了踪影,数人急急地寻了来,为首的是夏侯子江,夏侯子江见到夏侯珉气得说不出来话,半响才骂道:“你真是疯了。”
夏侯珉没有回答,一头扎了地,这时也方才看清他背上的衣裳早叫血浸湿了……
曹恒是不知道后面还有这样的事,一路急赶幽州。丹阳与苴罗侯虽然一道往幽州去,彼此却不见面,丹阳纵知苴罗侯一行同往幽州,此时她也仅仅是想要赶紧回到匈奴,弄清楚了匈奴为何对幽州发兵,这怎么看都不像是自家兄长会干的蠢事。
“殿下,到了幽州就让丹阳公主回匈奴?”杨嚣跟崔承之是一回生两回熟了,自家亲爹为何会迫切的让他们跟着曹恒混,各自都心里有数,机会是不能放过的。只是眼看离得幽州越近了,杨嚣还是想问一句准话。
“让。”曹恒很坚定地告诉杨嚣他们,就是要让丹阳回匈奴。
“匈奴进犯,如果让丹阳公主回了匈奴,那匈奴在我们大魏就没有人质了。”崔承之只是陈述这个事实。
曹恒只反问了一句,“大魏需要人质?”
崔承之顿了半响,一下子明白了曹恒意中之意,人质,那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需要有?实力不够,与对手持平时为了加重筹码,所以才会需要。
大魏与匈奴之间,昔日江东,益汉都打大魏的主意,北方各部齐齐动手都没能动大魏半点城池,更别说如今大魏境内已经太平,国力大涨,更非昔日可比。
此时此刻,大魏不与各部兴战那是曹盼没有那颗战心,但是如果各族的人敢动,曹盼绝对能把他们团灭了。
所以,大魏需要人质加重筹码吗?并不需要的。
崔承之自然也从这里窥探到了大魏上下,尤其是曹盼对于这场战事的态度了。匈奴的进犯最好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否则真要是没理由的进击,呵呵,大魏不是好欺负的,曹盼要是不把匈奴脱掉半层皮,她就不是曹盼。
默默在心里补了曹盼会做的事,崔承之抬头看了曹恒一眼,“到了幽州我等应该做什么?”
“杨中书令精通各族语方,滔和学了吗?”曹恒那么地问了杨嚣,杨嚣立刻答道:“是,父亲教了,嚣也学了。”
“如此,往鲜卑走一趟可敢?”曹恒如此问了杨嚣,杨嚣应道:“诺。”
建功立业的机会送上了门,岂有不做之理。杨器那是毫不犹豫地应下这事,哪怕他清楚这一去比当年他亲爹入各族还要凶险,他也毫不犹豫。
临行之前,杨修说过的话他一字都不忘。
“陛下是个宽厚有主见的人,殿下也不遑多让,如今殿下年幼,却不可因殿下年幼而欺她,你事事辅佐殿下,有什么想法念头只管直言,无须避讳。你要记住,无须事事顺着殿下,但凡你有什么更好的主意,利于大魏利于百姓的只管提,殿下听得进谏言,而不要一味的听从殿下的。你是臣,而不是奴,臣有主见,只有奴才会一味的听主子的。记住这个差别。”
“鲜卑的苴罗侯,殿下打算如何处置?”丹阳曹恒要放,苴罗侯曹恒也要放吗?崔承之道:“事似由鲜卑而起,这位并不简单。”
丹阳放了也就放了,苴罗侯的性质却与丹阳不同,所以崔承之才会表示反对。
“他不是要借兵吗?交给阎将军处理。”曹恒这样提了幽州如今的守将,崔承之一顿,“陛下没说借与不借?”
问的是临出洛阳之前曹盼有没有给准话,曹恒道:“母皇的诏书是给阎将军的,我也仅仅是转宣而已。”
崔承之更不明白了,曹盼这究竟是何意,借与不借的拿不准?
准与不准都不是崔承之想就能想清楚的,总之曹恒只给阎柔带了曹盼的诏书,诏书中的内容除了曹盼、政事堂诸公,还有曹恒知道。
崔承之也万万不敢说出要看诏书的话来,内容就只能是他们一行到了幽州之后才能知道。
而眼看马上就要进入幽州内,丹阳与曹恒告辞,一路疾行赶回匈奴。曹恒是得了曹盼的命令放人,所以丹阳一提出要走,曹恒自是大大方方的让丹阳一行离开,同时曹恒也在想,没了丹阳的人打马球,也不知道养的一群人学打马球学得怎么样,甚是担心待她再回洛阳,马球场的生意一落千丈。
因公忘私,也不知道亲娘到时会不会还让她双倍奉还本金。
“殿下。”曹恒脑子过了一回念头,幽州里,幽州刺使一摇三晃的迎来。
曹恒立刻翻身下马,这位幽州刺使是出了名的病秧子,偏偏就是这样的病秧子一当幽州刺使当了十数年,执掌幽州,幽州的大将不知换了几许,独独他稳稳当当的做着这幽州刺使,管得幽州百姓安乐。
此人已年近五十,除了病弱了些,依然是个美郎君。他姓宋,单名一个侣。
“宋刺使。”曹恒下了马,对于身后带来的浩浩荡荡的一行少年少女面色如常。
“殿下一路劳累了。”宋侣虽然看着病弱,似是随时都可能断气的模样,偏偏就是顶着这副模样,他却在幽州活得极好。
曹恒道:“近日匈奴可有进犯?”
“不曾。自那一日突袭,直到今日再未出兵进犯。”宋侣坐镇幽州,幽州的事他清楚着。
一听只有那一夜的突袭,到如今匈奴再未兴兵进犯,真是越发的奇怪了。
曹恒想着,后面一阵动静,曹恒回头问了道:“何事?”
赤心很愉来回禀,“殿下,是鲜卑苴罗侯。”
“鲜卑苴罗侯?”宋侣听了一耳朵,曹恒道:“是,鲜卑首领轲比能之弟苴罗侯进了洛阳,说是匈奴攻占了鲜卑,如今鲜卑首领轲比能正被匈奴围攻。”
为了怕话传岔了,苴罗侯入京之事曹盼并没有将情况与宋侣传来,宋侣听到这个消息只皱了眉头,“臣不解。十数日前还收到了鲜卑与幽州传来的一份擒拿恶人的文书,匈奴若与鲜卑开战,幽州岂会没有半点消息。”
曹恒道:“正因如此,母皇才会让我来一趟幽州。”
正好匈奴进犯幽州,曹盼就用这光明正大的借口让曹恒出来,余下的事,慢慢地查。
宋侣当了那么多年的幽州刺使,于庶务自有他的手段,曹恒刚说了开头他就已经猜到了事情不简单,在这个时候,曹盼竟然会让曹恒来幽州,真是不知该说曹盼是心大,还是觉得曹恒足以应付这么多的事。
“大魏日渐强大,哪怕母皇并没有对北方各部不好,这份好,未必见得就是他们想要的。”曹恒幽幽地吐了一句,宋侣又何尝不是这样想。
人心难测,所谓的好与不好,因人而异。在他们看来,大魏敞开了胸怀接纳各族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