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明女帝 [金推]-第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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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曹盼这一唤,一个身影出向在曹盼的身后,是个容貌清艳,出尘脱俗的女郎,一身白衣系着红色的腰带,分外的惹眼。
“陛下。”女郎与曹盼福身,但听曹盼吩咐。
“找到他之前的主子,让人把他的家人给你,给你,你只需带回来,不给,让他想清楚了是不是要跟朕斗一斗。”曹盼就那么光明正大地撂话,“人给了朕,朕便不计较他一番算计,要是想跟朕斗,那朕就跟他好好地斗一斗,只要他不后悔。”
说着嘴角勾起一抹孤度,透得冷意让人看着打从心里害怕。
“诺。”女郎应了一声,又无声无息地退开了,在场中知晓内情的人很少,谁都想不到,这样一个女郎,昔日是那大家世族郎君的侍妾,本是一心一意为所谓的郎君谋划,结果事败,明明她可以活,他却一心想要她死。一片痴心错付,女人狠起来,比男人更狠。
“萧平,诸卿哪位有意收为弟子?”曹盼吩咐完,又扬声地问了在场的人,“除了阿无,旁人都能要。”
政事堂的诸公,尤其是那几位宰相都蠢蠢欲动,结果曹盼却阻了一人,不许他收。
“陛下这是何故?”秦无难得兴起想收个徒弟的,结果却被曹盼给否了,自是不肯的。
“你是何人,朕心里没数?这样一个孩子再让你教教,不定得成什么样子。”曹盼如此地说,秦无那是更不服了,刚要辩驳,却让周不疑唤了一声阿无给回头看了去。
周不疑起身道:“臣愿收为弟子。”
他这一开口,旁的人也就不说话了,曹盼点了点头,“元直光风霁月般的人物,能师从于元直,其之福也。”
一句肯定了周不疑的德行能力,周不疑受此夸赞,微微一笑垂拱。
萧平却还没反应过来,此时更是呆了,他要是没有理解错,曹盼不仅让人去救他的家人,更是帮他定下了大魏首相,尚书左仆射周不疑周元直为师。
瞪大了眼睛,萧平不可置信,那样从地狱升入天堂的感觉,他无法形容。
“还不快拜见你的先生。”曹盼知道他为何而呆滞,笑着催促了一声,萧平连忙回过了身,朝着周不疑结结实实地叩了三个响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可有字?”周不疑受了这份师礼,询问一句,萧平摇了摇头,“未曾及冠,且又为奴仆,不曾取字。”
“那我便为你取一字,当是今日收你为徒送你的第一份礼。陛下适才说了光风霁月,无论你从前有过什么样的经过,唯愿你牢记陛下今日相救,将来也能如陛下一般,在你力所能及时,多施缓手,成为一个光风霁月的人物,故予你取字霁月。”周不疑轻声一番解释,也定下了萧平的字,霁月,光风霁月。
“多谢先生。”萧平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一般热泪盈眶,前所未有的感动。
同时他也不忘回过头谢过他此生最大的恩人,曹盼,与曹盼叩首,再叩首。
“起身吧。你该庆幸你有这样一双眼睛。”曹盼叫萧平起身,同时也算是道破了一看她看呆萧平的原因。
“你这一双眼,初看像极了一个人。”曹盼轻笑地说,萧平听着不由抚过自己的眉目,他素来知道自己这眉目长得极好,好得每每见过的人都不由地称赞。但是曹盼会看痴竟是因为他这一双眼睛长得像人,会是什么人,能让曹盼一眼就忆起?
萧平是好奇的,但他同样不敢问,他不问,曹盼既然开了口自是要说个明白的。
“你这一双眼,形似于昔日蜀汉丞相,诸葛孔明。”曹盼的嘴里吐露这个名字,在场无所不惊的。
曹恒更是目不转睛地看向萧平那双眼,想像着诸葛孔明有这样的一双眼。
“但只是形似,诸葛的眼睛,清澈明亮,他的眼睛里存着一片星空,看了一眼,便再也挪不开。而你的眼里,只有怨恨,不甘,还有求生。”曹盼说着诸葛亮淡淡却带着浓浓的回忆,道之萧平的一双眼睛与诸葛亮的不同,何尝不是因为她太清醒。
“人之求生,无可厚非,你想活,那么你更要记住今日来此前的你是何心情,记住,于己不施,勿施于人。”曹盼对萧平的告诫,便是这八个字,于己不施,勿施于人。
萧平自然也是知道诸葛亮的,那是一个,成为传奇的人物,所以,纵然不在了,他依然还能让女帝记在心里。
“是!”萧平恭敬地应声,表明了一定会谨记,曹盼道:“好了,带他下去歇息吧,若是柏虹回来了,就把人给他送过去。”
“诺。”这一回应下的是燕舞。萧平恭敬地与曹盼一拜,再与周不疑一拜方才恭敬地离去。
曹盼回过头与曹恒道:“阿恒,你要记住,为君者手握大权,心狠时当狠,然举手之劳,能为而为。不要把你自己变成一个狭隘的人。皇帝也是人,仁义之心不可舍,更不能不把人命当命。犯下国法,残害百姓而无仁义者,欲取你性命者,不必手下留情,除此之外,如这般棋子,你更要懂得怎么用。”
……那么光明正大的教曹恒这一番话,也算是让一群本来就看得叹为观止的人更是呆滞了。
“他未必能真正为我们所用。”曹恒只是实事是求地说。
“殿下,能不能为我们所用都可以,只要不为他们所用,不会伤到我们就够了。”周不疑插话说出了曹盼的深意。
曹恒一听眼睛亮了,对啊,会不会真正为他们所用有什么关系,只要不为别人所用,更不会伤到他们就够了。
“行善不一定要得到回报。于我们不过是举手之劳,于他们是救命之恩。若是有心报恩的,自然是会报,不想报的,也不过是做了一件小事罢了,我们需要付出很多的精力?”曹盼继续补充。
“为人王者,心存大义,有大局,枝末小事,举手之劳,做便做了,救人一命,权当日行一善罢了。”曹恒总结自己悟出来的意思,引得曹盼笑着点头。
“人心呐,想要玩、弄人心,把控权术的人,最终也会被人玩、弄,你要谨记不可自持权高,失了一颗人心。”曹盼那是既教着曹恒,同样也是借此敲打在场的人。
萧平这样的人,绝对不会只有一个,曹盼这一操作啊,无异于是告诉那些还想往她床上送人的,想让她后院起火的可能为零,她反倒是极有可能把他们辛辛苦苦调、教了来的人纳为己有,甚至转过头还会帮着她对付他们。
但凡想到了这里,他们都觉得心都在颤,曹盼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曹恒恭敬地立起来,与曹盼作一揖,“儿铭记母皇教诲。”
曹盼听着女儿乖巧的话,露出一抹笑容,“与朕倒酒。倒真酒!”
女帝陛下不擅饮酒,她那酒是真的假的也没人敢问,她既说了要真酒,胡本只能乖乖的去拿真的来,赶紧给曹盼斟上一杯。曹盼端着酒站了起来,走到周不疑的面前,“这杯酒,朕要与元直饮。”
周不疑未解,却还是站了起来,曹盼道:“你可记得,朕游历后归来,我们在许都里你说过的话?”
“记得,臣那时说,臣愿追随陛下,只愿余生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周不疑怎么会不记得,这么多年来,他无数次地问自己,如果,如果能够更早,是不是会跟现在完全不一样。
“元直,我们做到了。所以这一杯,我们该不该饮?”周不疑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所以选择跟曹盼上同一条船,这么多年,他们一直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该!”周不疑露出了笑容,肯定地告诉女帝,这杯酒他们当饮。
“来。”曹盼敬周不疑,周不疑齐杯与曹盼的酒杯相碰,曹盼笑得眉眼弯弯的,端起酒一饮而尽……
一杯酒尽,曹盼道:“朕不擅饮酒,阿恒,你代朕敬诸公。也谢他们多年教导,往后你正式参政,还需他们多多指点。”
那就是让曹恒喝酒啊,曹恒手里端着酒,曹盼道:“三年前开始你不是时常偷酒喝,如今让你光明正大的喝了,不喝?”
一下子曝出曹恒多年前做的窘事,曹恒哪怕再板着一张脸,耳朵都红了,“母皇说得极是,儿当谢诸公费心教导,日后还要有劳诸公指教。”
曹恒走了出来,朝众人作一揖,同时也端起了酒,曹盼很是乐意喝酒这事有人代劳,反倒是一旁一直没有作过声的丹阳轻声地道:“也就是你有那么多规矩,我们匈奴的人,从一出生就泡在酒桶里长大,也没见有什么。”
“那,是你匈奴的酒烈,还是我的酒烈?”曹盼端着酒喝了一杯问,丹阳睁大了眼睛,“你今天开禁,喝酒了?”
如此问话叫曹盼笑出声来,开酒禁,曹盼酒量不好,一杯即倒,朝臣皆知,知却不说破,不知不觉多少年过去了,曹盼难得想喝酒,丹阳那叫一个惊奇。
“你看,阿恒长大了。”曹盼与丹阳轻声地说,看着曹恒的目光温暖如同冬日的太阳,曹恒敬的第一个人是荀攸,荀攸侍两代曹主,曹恒自是敬之重之。
“吾家有女初长成。想往朕床榻送人的人,怎么就没想到阿恒也到了该婚配的年纪了。”曹盼笑意极深地说,虽说她是与丹阳说的话,声音却叫在场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曹恒当然也听到了,正好敬酒到了周不疑的面前,周不疑轻笑道:“陛下言之有理,殿下长大了。”
“左仆射,恒,敬你。”曹恒面色如常的敬周不疑一杯酒,周不疑自然是一饮而尽,曹恒继续走向下一个人,内心是如何翻滚的只她清楚。
她能够想像从曹盼丢出这一句她也到了婚配的年纪开始,从今往后,不知会有多少人打她的主意,男人,男人啊!
曹恒想着刚刚那个萧平,不断地问自己,她究竟能不能像曹盼一样,把男人的事处理得这般的好?
默默地承认,她现在不行!
“殿下,马球场,婚事,殿下要慢慢安排了。”墨问笑笑地敬曹恒一杯酒,曹恒……
你这么把话说破了,是想要我打你还是不打你?曹恒默默用眼神询问墨问,很确定墨问明白她的意思,墨问轻轻地笑了,“殿下,君子动口不动手。”
“母皇刚刚说了,她不是君子,我也不是。”曹恒淡淡地吐字,墨问的笑一僵,“殿下,还是学君子的好,陛下也希望如此。”
曹恒一本正经地回道:“于大事前,存君子之心,小事,如同打人不打人的,就不必管君子不君子了。”
墨问……半响后与曹恒道:“陛下行事之道,殿下学到了。”
曹恒却依然一本正经地回道:“差远了,差远了。”
都夸了你,又没有外人,你就承认了!墨问以眼神跟曹恒交流,曹恒回了一眼,没有外人,你当这里那么多人都不是人?
墨问扯了扯脸皮,“殿下,陛下都等着你给诸公敬酒了。”
言外之意就不要再跟他纠结那么多了,赶紧的往下一位去。墨问的意思,曹恒明白,“墨侍中,改日再说。”
改日的话,就是这事没完,这是真要打他一顿?墨问不由地回头看了看身侧的崔今,他夫人。“夫人,殿下若是打我,你帮我还是帮殿下?”
崔今连想都不想地回道:“帮殿下。”
墨问僵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曹恒续上一杯酒,“沥阳侯,敬你。”
哪怕如今的墨问已经是宰相之位,旁人称呼崔今依然是沥阳侯,既因崔今同样也入政事堂,她是女子,权力并不比墨问小多少。
“殿下请。”曹恒敬酒,崔今端起酒与曹恒一饮而尽,“哪怕陛下不提,殿下的婚事也要提起了,殿下不小了。”
十二岁,在曹盼的眼里还小的曹恒,在满朝大魏臣子的眼里还真是不小了,要知道先汉室为延绵子嗣,皆是早婚,最早的一位是汉武帝之子汉昭帝,那是八岁成婚。
曹盼只有曹恒一个子嗣,对比诸王子嗣众多,曹盼在这一点上就不如她的兄弟姐妹们,要想让曹盼这一支繁盛,指望曹盼是不可能的了,那就盼着曹恒早些成婚,早点诞下皇嗣。无论是曹氏或是夏侯氏,其实都盼着曹盼早点开口议曹恒的婚事,可是曹盼一直压着。
今天显然是被送上来要接近她的男人给刺激到了,意识到曹恒不小,也是时候要议亲了。
旁的人那么想,曹恒却能感受到曹盼的恶趣味,如同答应她建马球场,给她的马球场投资,曹盼却放出话让人跟她争,抢时抢地各凭本事;婚事提出,同样是让曹恒面临这诸多她根本没有避开余地的问题。
但是亲娘啊,事能不能一件一件的来,一下子让人全盯着她,她会疯掉的。
曹恒内心崩溃地敬了一溜酒,毕竟她还小,虽然偷偷喝酒的事被曹盼知道了,曹盼让她代之敬酒,那也没想让曹恒醉倒。
酒精中毒什么的,曹盼比谁都怕。因而敬完了六部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