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明女帝 [金推]-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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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里,除了侍郎有上朝的机会,余下之人是没有机会在曹恒面前露脸的。
因而曹恒对这些人所知也仅止于侍郎,介绍,自然也是从侍郎往下。
“臣……”司马末发了话,都不敢多一句废话,连忙与曹恒自我介绍。
一部之中人员算不上多,其他不入末的小吏,曹恒也一个个记下他们。
曹恒从周岁就开始被曹盼指着文武百官让她认人,如今区区一部人员,曹恒迅速记下了。
“今日我带殿下四处熟悉户部,你们认好了殿下,往后殿下有何疑虑,你们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司马末嘱咐一句,众人皆齐声应下。
“去忙吧!”司马末将他们叫散,一个个不敢迟疑的忙去。
司马末笑了笑,请了曹恒往一边去,“殿下先前对户部管辖亦知之。”
“知道,那仅是理论上。”曹恒实话实说,“理论上的东西不结合实际,如同纸上谈兵。”
司马末但笑不语,曹恒看了看,“司马尚书今天带我先熟悉户部,熟悉的是户部的什么?”
“章程,文书所在,各类分类,还有自秦汉而始的赋税文书。”司马末一一与曹恒道来,曹恒点了点头。
“陛下一統天下后,诏令免赋税五年,自乾清元年至今,国库不入任何钱粮。”
“司马尚书说得不对,只是百姓不交赋税,无百姓钱粮入库而已,大魏的国库,钱粮入得不少。”曹恒一字一句地指出司马末话中未尽之言。
“殿下倒是清楚。”半分亦无被曹恒说破的窘态,反而带着对曹恒的赞许!
曹恒一本正经地说,“母皇每年都给我一份户部的收入文书,支出多少,收入多少,数目不少。若非母皇的盐利撑着,自祖父起屯田攒粮,母皇未必敢一免赋税就是五年。”
司马末笑了笑,“殿下还说少了一项进项。”
停下脚步,曹恒不确定地问,“丝绸之路?”
“然也!”司马末很肯定地告诉曹恒,曹恒想了想,“母皇从未提过丝绸之路于大魏究竟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
司马末理直气壮地回道:“因为陛下虽然得到了利,远远不够陛下提及。”
曹恒听到不够两个字免不得多想,多想了,却不便多问。曹盼既然对她都没有提到过,那么事情就远没有那么简单。曹恒想着奉曹盼之命代表大魏重开丝绸之路的崔钧,那么一去已经是多年了,何时能回来?
“殿下,请!”司马末一叫唤,将曹恒的思绪拉了回来,曹恒连忙收回满脑子的胡思乱想,与司马末作一揖,司马末指了屋里,曹恒一看,满满一屋的书简,曹恒难免惊叹。
“这就是整个户部最重要的地方,文书典籍。里面以各州细分,再以州分划各县。”司马末与曹恒解释里面的文书的摆放。
曹恒走了过去,细细地一看,果真如司马末说的一般,里面按州分之后,再以县分列,上面更细分至每年的收入还有支出。
“虽然陛下免赋五年,不过每一年百姓收成几何,大魏支出几何,皆记录在册,以供陛下查阅大魏的支出和收入是盈利,或是持平,亦可亏损。如此方能确定来年做什么,怎么做。”
“昔年陛下称帝,天下三分的局面已定,陛下以三年时间休养生息,合蜀汉分江东,历时半年,灭孙权。再三年,出兵蜀汉,蜀汉虽据益州而守,与蜀汉之战打得十分艰难,大魏几乎主力尽灭。最后终得一统天下,陛下以六年的时间再让百姓修养生息,如今大魏的人口,比起陛下初初登基时多了四倍。人为国本,人多了,大魏的田地,粮食不增反减,殿下可以看看昭宁元年和去岁朝清五年百姓的收成。”
司马末将两份总记录抽出来,送到曹恒的面前,曹恒连忙接过翻开了一看,确如司马末说的,两者的之间的差距大得让曹恒失态地睁大了眼睛。
“人多了,陛下带更多的人屯田,屯来的田永远比人的增加更多。所以哪怕陛下免赋五年,就凭每一年增长的新田,陛下也让大魏粮仓满满。”司马末将曹盼这一波操作给曹恒指了出来。
曹恒真想给亲娘竖起大拇指,真的!司马末并不意外,与曹恒,“人为国之本,民以田地为本,大魏新朝初立,陛下虽然抑制世族,却不能将世族逼得太过。然因汉末天下大乱,土地尽落世族之手,百姓们没了土地,便没了活命的根本。先帝早年实屯田制,有先例在前,陛下尽握天下兵马,既以养兵,又欲养民,再行屯田,既解决了矛盾,也为大魏多存些粮草,以备不时之需。”
不时之需,曹恒想了想道:“这些年大魏风调雨顺。”
“多赖天佑。”司马末接话,确如曹恒所说,自曹盼登基以来,一直都是风调雨顺,许是天怜这饱受战乱的百姓,这些年很是给脸的没有天灾人祸。
“殿下,继续?”资料库已经介绍完了,还有其他的,司马末询问曹恒一句,曹恒抬手,“司马尚书请。”
曹恒随着司马末熟悉户部,一熟悉就到了夜暮降临,司马末叹道:“今日到此,殿下捋一捋,末,先行告退。”
“多谢司马尚书。”司马末这一日与她说得十分详细,正所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细心教导,曹恒与司马末作一揖,司马末温和一笑,“末,受殿下这一礼。”
如今还能受,将来却是万万不能了!
曹恒道:“司马尚书慢行!”
司马末微颔首,与曹恒作一揖,曹恒还以一揖,司马末方才离去。赤心跟着当了一天的布景,这会儿终于是有机会说话了,“殿下,夏侯郎君在外面等了殿下一日了。”
曹恒一顿,转头问,“哪个夏侯郎君?”
“夏侯珉郎君。”赤心连忙回答,曹恒顿了顿,颇是不解,“他怎么了?等了一日?问他何事了?”
“问了,夏侯郎君不肯与奴说,非说要等殿下,又不让奴与殿下忙的时候说,只道殿下何时忙完了再与殿下禀告。”赤心赶紧将事情的经过说来,表明自己绝对没有半点不传话的意思,那都是夏侯珉自己要求的。
曹恒并不怪罪赤心,只问道:“人在何处?”
“大门角里。”赤心赶紧把位置告诉曹恒,曹恒不再迟疑,大步走了出去。
昏暗的灯光下,夏侯珉身着一身藏青色的衣裳,牵着一匹马坐在角门里,手里拿着木炭画着什么,很是专注,还是曹恒走了过去,影子折射了出来,夏侯珉才抬起头来,一看到曹恒立刻将手里的东西都丢了,欢欢喜喜地唤了一声殿下。
曹恒往地上看,想要看看他在地上画了什么,夏侯珉连忙用脚擦了擦,整个人更是挡在曹恒的目光面前,手足无措地唤了一句殿下。
“画了什么?”曹恒见夏侯珉这般遮遮掩掩的,好奇地问了一句,夏侯珉急切地摆手道:“没什么,没什么,就是随手涂鸦,值不得污了殿下的眼。”
这么坚持不想让她看到,好嘛!曹恒也不是好奇心多重的人,看向夏侯珉,“你来找我什么事?”
夏侯珉一下子看了赤心,曹恒知他之意,轻声道:“无妨!”
曹恒都说了无妨,夏侯珉从腰里解下了两个荷包,“这,都给殿下。”
这两个荷包里都装了不少东西,曹恒伸手去接过,“何物?”
“我这些年存的银钱,还有糖!”夏侯珉眼睛发亮地说,曹恒一顿,银钱也就罢了,糖啊!昨天没吃糖一个晚上都睡不好觉。
“陛下今天在朝会上说的话,我听伯父他们说起了。殿下初初参政,用钱的地方多了,殿下拿着应应急,等将来,将来殿下手头宽裕了再还我,不还也行。”夏侯珉是越说越小声,只因曹恒目光直盯着他,夏侯珉被看着头是越来越低,声音自是越来越小。
“你的银钱为何要给我?”曹恒不知是明知故问还是果真不知。
夏侯珉道:“殿下需要,我就想给殿下。”
只是因为她需要,所以就给她!曹恒问道:“你把银钱都给了我,你自己怎么办?”
“殿下,我会自己挣钱。”夏侯珉抬起头说,“我的画画得很好,几位先生都夸赞我,以后我的画会值钱的,到时候我卖了画,我的钱都给殿下。”
“阿珉。”曹恒唤了一声,夏侯珉连连摆手道:“殿下忙了一天了,我不叨扰殿下了,我先走了,殿下也早些回去。”
这完全不给曹恒说话的机会,牵过自己的马翻身而上,连礼节都忘了地跑了。
曹恒一手钱,一手糖,凝望夏侯珉渐去的背影,突然拿出了一颗糖放入口中,不发一言,不知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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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一章更九千吧,章节没那么多~
第043章
曹恒吃完糖才回太极殿; 将钱和糖都交给了赤心; “拿回寢宫藏起来; 别让人看见。”
赤心被塞了满怀一顿,那一句问曹恒是不是要收下的话哪里还问得出来。糖都吃了一颗; 还让藏起来,问了不是白问,应了一声抱着往曹恒的寢殿去。
拿出帕子; 曹恒将嘴角拭擦干净; 这才往殿内去。
正好里面在摆饭,一个妇人见着曹恒露出了一抹笑容; 与曹恒福了福身,曹恒脱口道:“静姝,你回来了?”
妇人与曹恒笑得更开怀,曹恒问道:“身子养好了?”
妇人点点头; 曹盼恰好从内走来,“听说你被我罚了跪; 刚能下榻就眼巴巴的赶回来了。”
曹恒……当作没听到曹盼的话; 朝静姝点点头,与曹盼作一揖; “母皇。”
“吃糖了?”曹盼冒出这一句; 曹恒吓得捂住了嘴; 曹盼半眯起眼睛继续问; “谁给的?”
曹恒……
没得到回应的女帝上下打量了曹恒一圈; 转过了头; “用膳。”
竟然不问了?曹恒一顿,曹盼已经入坐,曹盼的习惯是与曹恒同桌吃饭的,虽然别人家不是这样,她们家也跟旁人家不一般。反正她们家是曹盼说了算,又只有她们母女二人罢了。曹恒从小习惯了,自觉乖乖地坐到曹盼的对面去。依然是四菜一汤,母女吃着饭,曹盼道:“好好跟无名学。”
“是。”曹恒应声,闷头吃饭,曹盼又道:“赶紧的上手,端午节热闹着。”
热闹?能让曹盼说热闹的,绝对会很热闹,侧过头想了想,曹恒有点拿不准。
“忙里抽闲骑术不能落下,骑术不精是要吃亏的。”曹盼这一句更是意味深长。曹恒想张口问个明白的,结果曹盼夹了一口菜放到曹恒的碗里,“食不言,寢不语。”
似是刚刚说话的人不是她!双标准说的就是曹盼自己。曹恒默默在心里补了一句,还是老老实实是吃饭。
端午节关于屈原的传说在楚地流传多年,屈原本是春秋时期楚怀王的大臣,相传屈原提议楚怀王举贤授能,富国强兵,力主联齐抗秦,却为楚国贵族阻拦,后被贵族进馋言令楚怀王将其去职,赶出楚国的都城,流放于沅、湘流域。
于公元278年,秦军攻破楚国京都,屈原眼看楚国将亡,心如刀割,于五月五日写下绝笔作《怀沙》后投石投汨罗江自尽。
屈原投江后,百姓闻讯赶来,划船捞救。又怕江河中的鱼虾吃掉他的身体,纷纷回家拿来米团投入江中。因而在楚地时常有龙舟竞赛,更有吃粽子祭奠屈原之习俗。
曹盼年少游历,知道这个习俗不奇怪,想要大办这个节,难免就有点奇怪了。
但这些都不是曹恒有时间去多想的,一部之事,听起来事情应该不多,架不住大魏的人口多,人一多,同样的事摊在不同的人,不同的地儿上,规矩哪怕是一样的也免不得因地制宜。
曹恒一头扎进了户部,没日没夜的吸纳户部的点点滴滴。曹盼却盯着礼部在弄端午节。
礼部尚书乃荀攸长子荀缉,一般来说曹盼是不会那么纠结这些琐事,可是曹盼这一次非让他照办,荀缉在被曹盼让改了几回后,再也忍不住地道:“陛下为何纠结于如此琐事?”
“楚地关于屈原的传说,荀卿没有听说过?离骚,楚辞,卿总不会没有读过吧。”曹盼笑笑而问,荀缉出身荀氏,自小饱读诗书,人人常赞他有其父之风,怎么可能会没有读过离骚和楚辞。
“臣要是连离骚还有楚辞都没读过,焉敢此时站在陛下面前,得陛下任为礼部尚书。”荀缉话说得不客气,曹盼不以为然。“你说,像屈原这样的人,值不值得称颂赞扬?”
荀缉顿了顿,曹盼道:“那为这样一个值得称颂赞扬的人做这些事,让后世皆铭记于心,不妥?”
“臣非此意。”原以为曹盼弄这些是为游玩耍乐的,结果并不是,荀缉那心里的不满也就散了。
“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前车之鉴啊荀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