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明女帝 [金推]-第25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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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曹恒此进提起他的父亲,他的父亲啊,项微是真的羞愧,羞于见人,与曹恒俯首而跪,落下一滴泪。
“朕从不问你为何会变成这样,无论你有多少原因,变了就是变了。曾经你的父亲愿意舍命维护的帝王,因为这个帝王想要开辟一个盛世,如今盛世可见,你却成了蛀虫,九泉之下,你既无颜面见死在你们这些人手上的无辜百姓,也无颜见你的父亲。你父亲一生的威名,也叫你给毁了。”
项龙本是大魏的功臣,更是水军中令人称颂的将军,但是项微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从此大魏的史记上,必记上项龙之子项微有污其父之名。
“陛下,臣错了,臣错了。”项微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此时却再三与曹恒叩首,他错了,他错了。
曹恒看着他,没有将他的认错看在眼里,从他的身侧走了过去,走到另一个人的面前,“曹氏,夏侯氏。两家本是一家,这么多年,祖父在时没有亏待过你们,母皇没有亏待过你们,朕就亏待你们了?”
质问着这些人,曹恒也是想要一个答案,她是对不起他们了,还是大魏亏待他们了,竟然让他们犯下这样的过错,他们做的事完全是要毁了扬州,毁了大魏。
“朕将扬州交付于你们,朕将大魏过半的水军都交给你们,只为让你们能够守卫大魏,守卫大魏的百姓。你们不思忠君报国,行那等禽兽、不如的事,事发之后,还敢叫嚷自己是曹氏的人,夏侯氏的人,曹氏与夏侯氏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会有你们这样不忠不义的子孙?”
曹恒的确不怎么喜欢说话,但要是说起话,怼得人完全是抬不起头。
“朕只问你们,凭你们犯下的罪,该不该杀?”曹恒喝斥完,再次追问他们。
曹氏与夏侯氏的人,在这刑场上占数过半,面对曹恒的质问,这些人脸皮也没有厚到极致,不得不亲口承认,“该,该!”
一声高喊,他们不想死,但从事发之后,他们就已经知道,他们必死无疑,再多的叫嚣自己是曹氏的人,夏侯氏的人,也都只是因为不想死。
曹恒冷冷地道:“曹氏与夏侯氏的人都听着,看着他们,想想你们自己,皇亲国戚?但敢违大魏之法,行不义之事者,无论何人,必斩不饶,这,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
亲自监斩,曹恒仅仅为让这些人都看清楚了,她是绝对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姓氏而手下留情的。
“陛下,午时将即。”胡平看了天色,适时提醒曹恒,曹恒从刑台上走下,走到案前,抽出其中一声斩令,一掷。
“斩!”一个斩字落下,一片哭声自刑台上传来。
刽子手们扬起了手中的大刀,一个斩落,血流成河。曹恒下令道:“曾有功于大魏者,厚葬,余下家属自认。”
丢下这一句,曹恒缓缓而行,百姓们看着那么多的贪官人头落地,高声地欢唤,“陛下英明,陛下英明。”
曹恒就在这一声声的欢呼下离开,萧平回头看了脸色有些发白的同僚,还有一脸快意的百姓,想必这一杀,大魏官吏都得紧着皮过日子。
当然,萧平尤其注意了张昭的神情,张昭看着刑台的尸体们目光闪闪,不知想些什么。
注意到目光看着他,突然一个转头,萧平与之对视也不避之,反而落落大方与张昭颔首,张昭同样也颔首回礼。
萧平这才慢慢地移开了,说起来郭涵守孝也满一年了,当孙女的也该出孝了。
这么想着,萧平在第二日便曹恒提起,曹恒道:“朕算着也就这几日,是该让郭中书令回来了。”
得用的臣子要不是有必要,怎么能闲置,萧平道:“陛下欲设巡检史,臣有一个好提议。”
巡检史是曹恒刚起的念头,萧平竟然说他也有一个好主意,曹恒意示萧平说下去。
“以张尚书出任。”萧平也不含糊,立刻把心里的主意吐露,曹恒一顿,随之却叫好道:“好!”
连想都不想就同意,自然是觉得萧平的这个主意极好的。
“这副使陛下是不是也要设一个?”萧平勾起一抹笑容,再接再厉地想给曹恒出主意,曹恒点了点头,“承之这些年当谏议大夫当得不错,这副使就让他去做吧。”
人选一说出来,萧平立刻笑了,“陛下所言甚是。”
曹恒继续地道:“这巡检史一行过了年立刻就派出。”
兵贵神速,曹恒直接是不想再拖,“想来张尚书是不会让朕失望的。”
一介寒门,就算有郭家的助力,可是在郭涵一路升官加爵的情况下,显然郭家再帮张昭也是有限的,偏偏张昭还能成了六部尚书之一,这其中自然是与张昭的能力有关的。
张昭这么多年的表现,无论是为国为民都是数一数二的,也就是说,张昭是凭着每一次的考绩为优,一步一步当上尚书的。
所以想必巡检史他也一定能当好。
君臣对视一眼,萧平与曹恒再作一揖,“不想三位殿下,陛下如何安排了?”
真是关心到位的呢,眼看着曹恒狠戾地大开杀戒,杀得大魏朝上下没人不怕,可是,最让人瞩目的几位殿下究竟在哪儿呢?
“霁月可是第一次问朕他们的行踪。”曹恒想了想如是说。
“陛下在扬州之事,臣是心有余悸。”萧平如实道来,力证自己也是被吓着了,所以才会多嘴问一句。
曹恒道:“他们在扬州,永乐如今倒是不知去向。”
齐司深带着曹永乐往哪儿去,曹恒只能说不清楚。反正人交给了齐司深,连离开那日也只传了个信,曹恒没让曹永乐来拜别,有齐司深在也不用担心曹永乐有什么危险。
萧平默默不作声,半响又冒出一句,“大皇子殿下可是进了水军?”
“是。”曹恒肯定地给了萧平这个答案,萧平也就不再多问了。
“臣告退了。”正事说完,想说的事也说完,萧平立刻告退了,曹恒颔首,同时也在想一件事,曹氏与夏侯氏那些没能考进武校的人,他们去从军究竟该如处置?
曹恒总结发现,扬州如今叫她拿了斩首的将士,几乎都是没有进过武校的人,武校洗脑的手段,曹恒此时也才反应过来。
突然想到之前曹盼便与她说过,武校出去的人,将来曹恒尽可用之,这些人,将来也一定会成为大魏的顶梁柱。
之前她不太明白,只因除了感觉武校出去的人非常忠于大魏外,具体的好处曹恒没能看到,但是扬州之事被捅破后,此时曹恒才明白曹盼的意思,武校,果然会成为大魏的栋梁之地?
曹恒绞尽脑汁地想着,而在此时,胡平显得慌张地走来,一下子与曹恒跪下了,曹恒不明所以地看了过去,“怎么了?”
“陛下,太皇太皇,太皇太后薨了。”胡平这般颤颤地将事情说出,曹恒一下子站了起来,“怎么回事?”
“是,是卞国舅之孙女卞琳入宫指责太皇太后救不了她的夫婿,说得难听了些,太皇太后本就有病在身,一口气喘不上来,去了。”
胡平在听说卞氏竟然就这样去了也是万万没有想到,这是被气死了,被气死了?
曹恒半眯起眼睛,“卞氏,卞家?”
靠着卞氏而挤身成为大魏的数一数二门户的人,竟然养出一个气死卞氏的人来,曹恒只在想,卞家的人是打算如何处置此女?
“卞氏何在?”把太皇太后气死的人,总不能让人跑了吧。
“人已经押下,陛下,两位王爷了都已经得了信往宫里赶了,陛下……”胡平的意思便是催着曹恒也赶紧的去,曹恒却道:“走。”
虽然卞氏不是曹恒的亲祖母,那谁让她是曹操的王后,这让人给气死在洛阳宫里,她这个皇帝要是不去看看,谁能肯?
第145章
曹恒赶到卞氏宫殿时,一片哭声; 伺候在卞氏的宫人全都跪在宫殿内; 见着曹恒行来都连忙见礼唤一声陛下。
没与他们说话,曹恒直接走到卞氏榻前; 夏侯珉随后急急赶来; 同时唤了一声陛下,脸上的神情说有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显然也想不到卞氏竟然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两位伯父到哪里了?”曹恒询问一句,曹叡叫她派出洛阳办事; 故而曹恒并没有问曹叡。
赤心正好走进来; “陛下,两位王爷已经进了宫门。”
曹恒看向一旁跪着的曹植或是曹彰的孙女; 为怕卞氏寂寞; 曹彰和曹植是可劲的换着孙子孙女入宫陪伴卞氏,闲时也会经常进宫,只是谁都没有料到,这一次; 卞氏竟然……
“卞琳何在?”逝者已矣; 曹恒站在卞氏的榻前没有一滴泪,当初曹盼去的时候曹恒都没有落一滴泪; 更何况卞氏; 也没人敢说曹恒的不是。
“人已经关押在侧殿。”还是伺候卞氏的宫人代为回答的; 曹恒道:“好。”
应一声好却没有要去过问的意思; 底下的人面面相觑; 拿不准曹恒究竟是什么意思。
好在曹彰和曹植急赶慢赶的终于是赶到了,拖家带口的人真是不少。
见着曹恒和夏侯珉也来不及行礼,只往卞氏的榻前冲去,亲眼看到卞氏紧闭的双目,再无声音,哭着喊道:“母亲,母亲。”
一声声的叫喊,曹恒能听出他们的伤心,于自己却没有太多的感觉。
眼看着他们哭得不能自己,还是他们的王妃体贴地提醒一句,曹恒这个皇帝还在旁边,卞氏的葬礼如何办,还有气死卞氏的人如何处置,这都要拿出个章程来。
“臣一时悲痛,失了礼数,还望陛下勿怪。”曹彰一大把年纪不假,然而失了母亲他是真伤心,看看这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实在可怜。
“伯父悲痛朕能明白。太皇太后的葬礼朕已经着礼部准备,一切依制。至于卞琳,朕不越两位伯父之手,人就由两位伯父看着处置吧。”论起亲疏来,曹彰和曹植是卞氏的亲子,而曹恒虽然是大魏的皇帝,与卞氏这个太皇太后只是面上的情份,并无血缘关系。
曹恒插手处置卞琳不是不行,然而卞琳可是卞氏的曾侄女,卞家的人。曹恒要是处置重了,只怕卞氏得要闹,处置轻了,旁人又以为曹恒心里没有卞氏这个太皇太后。
这样出力不讨好的事,曹恒才不掺和。
直接将人交给曹彰和曹植,都是卞氏的亲儿子,至于究竟该怎么处理他们舅舅家的人,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陛下,请陛下依律处之。”曹彰正要道谢的,结果倒好,曹植一脸义愤地与曹恒相请。
曹恒本以为事情交出去了,正准备松口气,结查被曹植这么一句话给震住了,“子建伯父想好了?”
多嘴问这一句,那也怕曹植说话心血来潮而已,到时候叫卞氏的人求一求,他再一心软,嘴那么一变,曹恒就成了里外不是人了。
“陛下,臣想好了,臣不能让母亲白死。”曹植一向与卞氏感情深厚,卞氏待他也一直都是极好的,这样的请求合情合理。
曹恒转向曹彰询问道:“子文伯父呢?”
卞氏仅存的两个儿子想法是不是一致还是好好地说对一对,他们若是想法不同,那就说同了之后再找曹恒下诏。
“舅舅在宫门前与我求过情,望我能网开一面。”曹彰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为难地吐露一句,“与陛下求个情。”
“兄长未免糊涂,母亲生养我们,却叫人气得落得如此下场,就算是舅舅,兄长也别忘了,母亲都没有了,舅舅是什么?”他们与卞家的关系是因为卞氏而起,卞家的人亲手断了这层关系难道他们当儿子的本末倒置,叫卞氏死不瞑目?
曹植道:“兄长该明白,母亲一生荣极,就算到了今天,贵为太皇太后,何人不敬母亲,偏就我们当作除母亲之外最亲的舅家,他们都做了什么?”
“卞氏女说了什么气得母亲至此,兄长知道?”曹植关键时候是个明明白白的人,听听他这说话,曹恒心里直点头。
“琳丫头只是因为夫婿儿子俱被斩,心中生了怨恨,一时糊涂才会出言不逊,她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后果。”曹植明白,曹彰却是糊涂着,听听他这一说的。
“若不是陛下不肯网开一面,又怎么会有今天这样的事。”
没想到,最后曹彰这意思是要怪到曹恒的头上,曹恒极是不客气的冷哼一声, “朕听出来了,这一切的事情似乎都要怪到朕的头上了。”
曹彰听着曹恒的一声冷哼,那是整个人一颤,连忙摆手解释,“不,陛下,臣非此意?”
“那么你是什么意思?你刚刚不是在说,若非朕不肯网开一面 ,执意斩杀了卞家的女婿,就没有卞家女儿进宫出言不逊,气死太皇太后的事,朕难道听错了?”曹恒本来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卞氏死得是太冤了点,她也是打算好好跟卞家算算这笔账的,虽说为了怕里外不是人,曹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