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明女帝 [金推]-第2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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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在她坠落是地紧紧捉住的右手,一剑砍血肉模糊可见白骨,偏他由始至终连吭都没有吭过一声,捉住曹恒的手从来没有松过一下,拉了曹恒上来还照样护着曹恒杀敌。
曹恒这辈子相信曹盼视她如命,但她从不认为除了曹盼之外,再有别的人能像曹盼一样,视她如命。
可是现在,夏侯珉拼了性命来救她,救完了还想藏着,不想让曹知道,若不是曹恒早就看到,这个人还不知道要瞒着她到什么时候。
“陛下,伤口看着重,却是无事的,陛下不必担心。”
“闭嘴!”
都这个时候了,夏侯珉竟然还在哪儿宽慰曹恒,曹恒直接喝斥他一声,让他把嘴闭上,什么话都别再说。
夏侯珉感觉到曹恒身上的怒意,虽然不明所以,还是选择闭了嘴。
“快马加鞭,用最快的速度赶到行宫,另外让戴永恩给朕准备好了,皇后伤势极重。”曹恒简单地处理一下了夏侯珉的伤口,就现在手上的药,曹恒给夏侯珉撒了一些,算是暂时止住了血,但这样是远远不够的,必须要让太医早做准备。
戴永恩是戴图的儿子,也是这次叫曹恒钦点随行的太医,只是人叫曹恒先打发到了扬州,如今是在行宫中,叫曹恒只能催着人立刻赶到行宫。
“诺。”赤心一听曹恒的吩咐哪里敢怠慢,立刻让人快马加鞭,用最快的速度赶到行宫,同时也是让戴永恩准备好应该准备的东西。
夏侯珉看曹恒那带着焦急的样子,轻轻地唤了一声陛下,曹恒道:“朕有没有与你说过,若是你死了,朕会再立皇后?”
……扎心难受啊,夏侯珉动了动唇,“你是知道朕最不喜欢麻烦的,你若是死了,为了堵住那些人的嘴,朕一定会再立一个皇后。”
夏侯珉更加不想说话了,曹恒道:“所以,你最好别死。”
这一句算是让夏侯珉懂了,曹恒并不想让他死的,用他要是死了她就另立皇后,不过是想要他以后不要再犯傻做蠢事,多顾着自己的性命。
人活着什么都能做,若是死了,死了一了百了。
“陛下忘记了,我答应过陛下会活得比陛下长的,珉言而有信。”夏侯珉这样的回答,曹恒抬眼看了他,“最好如此。”
夏侯珉露出笑容,伸手握住曹恒的手,“可是,下次要是陛下遇到危险,我还是会像现在这样。就算要我豁出性命去,陛下将来会忘了我,另择新人陪伴,我也会这么做。”
……曹恒看着夏侯珉,终是吐道:“真傻,傻极了。明知道朕是什么样的人,偏偏却还要为朕豁出一切。朕明明告诉了你,就算如此,朕也不会为了你做任何事,连为你留住这个皇后的位子都不会,你竟然还愿意为朕死,你是不是傻?”
夏侯珉看着曹恒拧紧了眉,夏侯珉伸出手抚平曹恒的眉,“陛下把自己说成无情无义的人,实则哪怕先帝驾崩多年,陛下依然会伤心难过。”
“如果我真能为陛下而死,陛下会一辈子记得我的。至于所谓的皇后之位,我要的从来不是那个位子。陛下留与不留于我都没有关系。”
……曹恒瞪了夏侯珉,夏侯珉笑着道:“一个人有心或是无心,不在于说了什么,而在于做了什么,陛下这么多年待我如何我心里有数,不会就陛下说了几句自己是无情无义的人,我就真觉得陛下是。”
人别只喜欢听好听的,而不看看身边的人究竟都做了什么。
曹恒做到了她能为他做的,除了国事外,她的时间都是他,或是他们的孩子。
所谓心意相通,两情相悦,有时候其实也不过是一个一和睦默契,夏侯珉现在其实很满意。
余之一生能得曹恒这般相待,足矣。所以,他愿意为他去死,就算这样将来会有人取代了他的位置,他也愿意。
“自以为是。”曹恒丢下这一句,这时门外传来赤心的声音道:“陛下,行宫到了。”
话音落下,马车也停下了,曹恒收敛了神情,“走吧。”
什么事也不及治伤要紧,夏侯珉那伤口都已经见骨了。
曹恒利落地下车,夏侯珉叫曹恒沉着的脸吓得不轻,不敢多言地跟着下了车,与戴图有三分相似的戴永恩背着个药箱守在门口,见着曹恒立刻迎了上来,“陛下?”
“先给皇后看看。”曹恒吩咐下,戴永恩,其实也就刚顺匀了气,听着转向夏侯珉,夏侯珉亮出自己的右手,哪怕自小随父亲行医,见惯伤者的戴永恩也倒抽了一口气,连忙地道:“殿下,殿下快进去,进去。”
对啊,虽然他是候在门口没错,也仅仅是怕出了什么特别的情况,如今紧急的没有,伤口是必须要好好地处理。
曹恒已经大步入内,夏侯珉是一刻都不敢耽搁,虽然他不畏死,曹恒都平安无事了,因着这伤治得不及时死了,他会觉得极冤。
戴永恩追随曹永与夏侯珉入内,急急忙忙地给夏侯珉处理伤口,赤心也赶紧让一旁的女官给曹恒也先处理伤口。
都是女眷,赤心追随入内,瞧到曹恒身上大小不一的近十道伤口,差点没喘过气来。
“奴婢护驾不力,请陛下恕罪。”赤心急急地跪下与曹恒请罪,曹恒正站着让女医为她处理伤口,见赤心跪下了,张口道:“此事与你无关,是朕自大,而忘了因为一直奈何不得朕,他们也会有豁出去一天。”
“倾以全部的暗卫来杀朕,杀了朕,大魏的天下必将动荡,到那个时候他们就可以趁机作乱。朕总瞧不上他们,而忘了人要是被逼到了绝境能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今日的凶险负最大责任的人应该是曹恒自己,在洛阳的时候,多少人劝着曹恒要小心保重,千万不能让自己置于险境,但是曹恒听不进去,只以为这些人惯用的技俩就那样,压根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这才吃了那么大的一个亏。
“莫忧如何?”曹恒关心地询问莫忧,赤心道:“太医已经为莫忧拔箭,箭伤在背,并未中要害,好好将养就会没事。”
“让太医用最好的药,务必让莫忧恢复如常。”忠心待她的人,曹恒也绝不会亏待。
“诺。”赤心应声。
“陛下,药都上好了。”女医将曹恒身上的伤口都处理完毕,侍女立刻为曹恒换上了新衣,曹恒想了想道:“去悄悄地带他们几个来,莫让人发现了。”
所指几个是谁,又是不能让人发现的,赤心明白着,点头应下,退出去即去安排。
曹恒抬脚往外走,见着戴永恩正在给夏侯珉包扎伤口,曹恒问道:“如何?”
“陛下。”听到曹恒的声音,戴永恩和夏侯珉都同时回头看曹恒唤了一声。
曹恒意示他们只管继续,只再次问了一句,“皇后的伤如何?”
“殿下的伤虽然重,好好将养并无大碍,将来这只手还是能灵活运动。”戴永恩一边给夏侯珉包扎打结,一边回答。
曹恒看了一眼,倒是夏侯珉道:“陛下身上的伤?”
“小伤而已,已经处理过了,无事。”她身上再多的伤也不及夏侯珉手上这一道伤。
“殿下身上可还有其他的伤?”戴永恩是鼻子灵的人,上下打量了夏侯珉一圈,曹恒道:“好好地检查看看。”
都不用吩咐戴永恩已经上下看了一圈,夏侯珉道:“没有了,陛下,真的没有了。”
曹恒张张口还想说些什么,外头传来胡平声音,“陛下,墨尚书与何驸马求见。”
胡平虽然也在其中,打不过,人家最起码还是能护着自己,而且那些人刺客的目标是曹恒,基本上是无视胡本的。因而胡本也算是逃过了一劫,完全无恙地回来了。
“让他们进来。”曹恒意示戴永恩带着夏侯珉进去好好检查,也就是不信夏侯珉随口的一说,而是让夏侯珉非得给戴永恩检查才行。
夏侯珉想要拒绝,又哪里说拒绝就拒绝得了的。
曹恒没等他张口便与他挥一袖,直接让夏侯珉闭嘴。乖乖地进去,让戴永恩好好给他检查。
墨拙与何宴并肩走了进来,朝着曹恒作一揖,“陛下。”
“倒是你们先来。”虽然并不惊讶,但她以为最该前来求见的人会是扬州的官吏。
何宴道:“陛下,那么多的刺客想要行刺陛下,臣将这些日子碰到的人细细地分析了下,有这么几个人觉得值得怀疑,呈以陛下过目。”
别以为纨绔就一无是处,纨绔认人识人也是不差的,何宴现在就是想诠释一个纨绔的本事。
“朕瞧瞧。”从前曹盼在时就说过,何宴此人虽然没有规矩,但确实是个聪明人,用好了,这个人也是能帮到大魏的。
何宴是赶紧把自己准备好的东西送到曹恒的手里,曹恒仔细地看,何宴把怀疑的人,为什么怀疑的原因陈列得很清楚,一个又一个的,也不是空穴来风。
墨拙在一旁加了一句,“陛下,庄家那位想要为父报仇的人,陛下是不是见一见?”
“这样的小案子,交给扬州处理就是了,眼下再没比找出刺杀陛下的幕后主使更重要的事。”何宴一听墨拙竟然还提那么一件小案子,立刻怼了墨拙一句。
“陛下,臣以为事情不可能那么巧。”昨天刚死了人,今天曹恒就遇到这样大规模的刺杀,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曹恒知道墨拙所指,“便依你,这件案子好好地查一查。”
何宴反对的理由很是充足的,没想曹恒竟然同意墨拙的提议,何宴睁大了眼睛,他们陛下莫不是被人行刺得傻了?
“何驸马,人是你看着的,你看现在把人给陛下送上来?”墨拙与何宴提一句,何宴回头看了墨拙一眼。
“把人带来。”这一次开口的是曹恒了,何宴敢瞪墨拙,绝对不敢对曹恒说的话表示异议。
“是,臣这就去把人带上来。”完全不敢耽搁,利落地把人给曹恒提来,包括追杀庄家庄锐郎君的人。
“见过陛下。”何宴冲着庄锐介绍上面的这个人正是当今大魏的女帝曹恒。
庄锐也是没想到自己有那么一天竟然真能见到曹恒,连忙作一揖,“见过陛下。”
“墨尚书,你来审。”人带来了,曹恒受了他这一礼,意示墨拙出手,墨拙连忙应下,刑部尚书不在,他这个工部尚书顶一顶也是可以的。
墨拙站了出来看着庄锐问道:“你父亲的死,谁人告诉的你是仇杀?”
庄锐刚刚在路上说过的话,墨拙记得清清楚楚,此时询问谁所说,不过是为抽丝剥茧问出关键人物来。
“回墨尚书,是我的叔伯庄自有,庄自我。”庄锐道的是自家伯父的姓与字,曹恒对扬州各士族的人还是有个大致的了解,庄锐道出名字。
墨拙道:“你是有什么怀疑?”
庄锐沉吟了许久,“在下觉得,叔伯他们一定知道杀害我父亲的人是谁。道为仇杀,其实不然。最近这些日子,他们时常寻了父亲出去,说是要跟父亲商量什么要事,父亲每日回来愁眉苦脸,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在下曾经一再问过,父亲却执意不说,故,在下以为,此事一定跟那件事有关。”
何宴再傻的人听到这里也不禁认同了墨拙一开始说的话,这件案子果然是跟曹恒被行刺的案子有关系。
“陛下,不如传庄家两位郎君前来询问?”墨拙立刻提议,曹恒点了点头,目光看向胡平,胡平立刻去。
墨拙继续问道:“庄郎君知晓,自家人是准备做什么事?”
庄锐摇了摇头,“我询问过父亲,只是父亲一直都不肯多提。而父亲去得匆忙,我还没来得及问询父亲身边的人就被叔伯们看押起来。”
“如果你父亲的死,你的叔伯们一直不肯告诉你,到了今日,哪怕之前还留有的证据,如今只怕也是什么都不剩了。”
墨拙只道人之常情,听得庄锐抿起了唇,“这个案子想要查清,出了家贼也不好查。所以,如果庄郎君知道什么,最好还是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否则杀你父亲的人,只能逍遥法外。”
这是一个事实,案子要查,就不能放过一丁点的蛛丝马迹,庄锐想为父报仇不假,不过,报仇报成什么样子,最后还会有什么后果,不代表庄锐愿意承担。
“在下,在下知道的都已经说了,在下没有任何的隐瞒,还请陛下明察。”庄锐显然听不进去墨拙的话,或许听进去了,然而还是坚持什么话都不肯多说,曹恒道:“你怎么说?”
询问的人是墨拙,墨拙轻轻笑道:“既然庄郎君不愿意说,那就不说了。送庄郎君回去。”
分外配合,一点要强人所难的意思都没有。
“此案,还查吗?”没能忍住,庄锐还是问出这一句,墨拙显得风轻云淡地道:“我们就算想查,查得了?庄郎君口口声声想要找出杀害你父亲的凶手,但是你是怎么做的?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