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明女帝 [金推]-第19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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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恒冷洌吐字,全然不愿受人威胁。
话已经说得够清楚,再怎么说下去,他们都逃不过一死。
“你们三人犯下弥天大罪,到头来还敢与陛下谈条件,果真死不悔改?”曹植指证他们,如今再见他们一副要与曹恒谈条件到底的样子,皱着眉头,脸都黑了,语气不善地控诉。
曹恒见他们三人还在犹豫,她是一点都不想再等着他们,吐字道:“来人。”
一声令下,禁卫皆动,“陛下。”
“速往三王府上,拿下三王府内众人,一个都不能放过。”曹恒是用行动来证明自己的人,她给他们机会,他们却不愿意捉住,那好,她就让他们知道,通敌叛国是什么下场。
“陛下。”听到曹恒下令,三人都惊了,赶紧唤一声,想着能打消曹恒的主意。
“堵了他们的嘴,拉下去。”果断地再次下令,曹恒不仅要拿下他们府里的人,就连他们想要再说话,她都不想听。
三王都大惊失色,全然都想再说话,黑衣禁卫已经上前将他们扣住,同时堵住他们的嘴,将人拉了下去,从头到尾,曹恒再也没有给过他们一个眼神,更别说回头让他们吐露半句。
“看明白了?在大魏,享受大魏给的荣华富贵,高官厚,权势地位,都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为人臣不忠,是为大忌,无论是谁都不能幸免,最好,都记牢。”有那么好的例子在前,曹恒岂有不借机会教训人的。
网开一面,手下留情,那都不等于她饶过犯罪的人。所以,不想落得同样下场的人,最好不要犯这些罪,不犯,自然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犯下了,就怪不得她心狠手辣。
“陛下训诫,臣等铭记。”墨问一脸正色应着曹恒,作一揖。
“着三司查验证据,由三王而始,所有通敌叛国者,一律拿下严审。大魏的将士,枉死于大魏人的一手里,敢害他们的人,朕就让他们血债血偿。”
最后一句话,听着武将们那叫一个热血沸腾,他们战死沙场只为保家卫民,战场上的明枪易躲,背后的暗箭最是难防,如同此次要不是出了内贼与东倭勾结,一船的将士怎么可能会被全杀。
曹恒直言对将士们的庇护,知将士之辛苦不易,自是叫他们从心底里高兴的,与曹恒再次山呼,“陛下英明。”
钟会在这个时候上前一步,站在已经有些呆滞的刘曼面前,“长乐公主,下官早与你说过,这些东西交由下官来拿就好,可惜公主不听,非要自己辛苦一回,最后的结果依然还是要给下官,你又是何必。”
伸手从刘曼的手里拿走她手里尚且没有读出来的证据,高声将上面所有参与的人员名单读出来,一个一个,有着曹衮三人之例在前,纵然吓得腿软跪下,却无一人胆敢求情喊冤。
终于是把人都拿齐,钟会手里捧着证物,与曹恒作一揖,“陛下。”
曹恒负手而立,迎对下面的众人,冷声地道:“国泰民安,人心异动,朕早有预料,没想到,贪官污吏没捉着,通敌叛国的先出来。也罢,无论是哪一种,大魏都容不下。想做的人,考虑清楚后果,若是觉得能够瞒天过海的人,看看这一回,无须朕出马,有的是人帮盯着你们。”
“君不密则失其臣,臣不密则失其身,几事不密则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杨修幽幽感叹一句。
“从前,母皇一朝,无证无据不可告。是为安定朝廷,时至今日,朕意令天下共监诸君。凡为大魏之民,无论是士子百姓,又或是在朝为官者。各州各县均设暗盒,用于百姓们和官吏揭发县州之内有欺压百姓,中饱私囊,为祸大魏者。皆以查之,查者交与御史台与大理寺,查实之后,一律严惩不怠。”
趁这个机会,曹恒是再改监察之制,鼓动百姓积极揭发州县内的贪官污吏。
以动百姓而察察天下,确实是比曹恒一人,或是以一朝监察天下要容易得多。
杨修刚刚还感叹一句,听完曹恒的的话,更不作声了。
天下事,但凡做过必留痕迹,既有痕迹,又怎么可能不被人发生。为君为臣,不想落得一个身败名裂的下场,当有所为,有所不为而已。
“陛下圣明。”又一声声山呼,曹恒知道人心安定,国家太平了,一个个人心思都会动了,便想以天下百姓监之。
“所以,工部尽快给朕弄出一把锁,一把只有朕的钥匙才能打开的锁,供天下以示之,也让百姓们都知道,他们的告密会直达于朕,任何人都不能半途截获他们的揭发。”曹恒没有忘记在这件事里最重要的东西,匣子,还有锁。
一个可以任人打开的匣子,万一有人先一步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他们的揭发真的能到曹恒的手里?不能的话,他们的揭发还有什么意义?
一个匣子,一把锁,锁只有曹恒的钥匙才能打开,如此一来,既保证了投放到匣子里的物甚的安全,当然也保护揭发之人的安全。
“是。”墨瑶这个工部尚书一听,十分乖觉的出列。
“好。散了。”曹恒该吩咐,要办的事都已经办妥,起身叫散。
刘曼像是一下子回过神来,“且慢。”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刘曼想要叫住曹恒,曹恒倒是也给她一点面子,回头看过去,“长乐公主还有什么事?”
很是客气地询问,不见任何的喜怒。
“揭发者可有功?”刘曼这般问上一句,钟会诧异地道:“揭发他人恶行,只为不令陛下蒙蔽,朝廷蒙蔽,皆为大魏,岂能论功行赏?”
一句话把刘曼想要邀功的打算直接掐死,也将以后的人想要借此攀上高枝的打算给掐死。
刘曼想要骂上钟会一句,钟会朝着曹恒作一揖,“陛下以为,臣所言有理否?”
“不错,以揭发为功,岂非让人觉得,大魏的功臣都是这么来的?既为大魏安定而行监察,朕动天下,皆为大魏安定,若以揭发为功,鼓动人心,人人皆以此为捷径,大魏安得以宁?”
所以从一开始,刘曼想看曹恒的笑话不成,刘曼想借此立功而得以出仕也不可能。
想到自己诸多打算竟无一样达成,刘曼是气得脸都红了。
“你有不满?”曹恒就像是故意地一问,全然无视刘曼的怒目相对,只是轻声地问一句。
刘曼就算有不满,面对齐刷刷的眼睛,都等着她回答的人,也不敢直言。
“诸卿以为,朕所为有何不妥?”曹恒似乎觉得不够,问完刘曼,回头问了下面的臣子。
“陛下不以人言而论功,不以揭发为出仕之途,惠于臣,亦惠于百姓也。”从根子上杜绝人往上爬用任何捷径的机会,曹盼做得很好。
揭发算不得有功,虽说不叫人那么积极了,毕竟这种事情太积极总显得别有用心,如同刘曼。
要想看戏,想看曹恒笑话,更想出戏的脸怎么都掩不住。
曹恒岂能如她所愿,这样的人,没有人不厌恶的,又己度人,曹恒是一点都不想这样的事情再发生。揭发可以,有错没什么人你不能揭发,然而想要通过这事的事情得到什么,曹恒是不能长这样的风气。
“臣附议。”有人表态同意曹恒不能揭发赏人的做法,表示他们也是这样想的。
有些源头就是不能打开,不仅仅不能打开,更要叫他们知道,这些事情在大魏上下看来,都显得那么不能容忍。
你可以揭发有过的人,但若是想通过这样的途径平布青云,请问还有谁愿意寒窗苦读,一朝通过科举金榜题名?
曹恒扫过刘曼,刘曼整个人一颤,她知道自己算是惹了曹恒了,但是她绝不后悔,绝不!
“长乐公主这些年就没有做错过什么事?”曹恒叫散便离去,回头立刻与一旁的燕舞提了一句,燕舞沉吟了半响道:“有的。”
曹恒看向她,等着她继续说下去,燕舞道:“因着先帝念及山阳公与几位夫人,对刘氏几位都是放纵的态度,长乐公主还有山阳公夫人帮忙收拾残局,所以无论长乐公主做了什么,到今日没有泄露半句。”
听到这里,曹恒道:“所以,她有事的。”
当然有了,像刘曼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没犯事。
“既然如此,让御史台去查。”曹恒丢下这一句,算是把刘曼的结局给定下。
“既然山阳公与夫人都觉得不能再庇护此人,朕就让她看看,想看朕的笑话是什么样的下场。”曹恒显然是真的怒了,要跟刘曼计较起来。
燕舞也知道刘曼做的事很惹人厌,曹恒既有吩咐,燕舞应声就准备去把这件事办好。
“等等。”曹恒突然叫住燕舞,燕舞停下脚步回过身,“陛下。”
“不对,他们推了长乐出来,不可能没有准备朕能解决长乐。既然如此,朕现在做什么,他们一定都等着。”曹恒刚刚是生了气,所以想要动手,这会儿脑子清醒了一下,立刻道破刘曼身后的人。
刘曼若是有那么大的本事把曹衮几个做的事查得出来,她就不会到现在都糊里糊涂的过活。
曹恒的对手从来不是刘曼,而是刘曼身后的人!
所以,曹恒叫住燕舞。果真是叫刘曼气着了,险些忘记她的对手是刘曼身后的人。
吐一口气,曹恒与燕舞挥手,“先不动,由着她闹,朕倒要看看,她背后的人还会让她做什么。”
燕舞应声不动,曹恒轻轻抚过双手,吐一口气,“派人盯紧长乐公主府邸,想办法顺藤摸瓜,把她背后的人给朕揪出来。”
“是!”燕舞刚刚那会儿其实挺怕曹恒想不开跟刘曼杠上,还好曹恒自己想清楚,无须她去办那些为难的事,她自是大松一口气。
吩咐完,燕舞去办事,曹恒有一下没一下地抚过双手,自有思量。
刘曼被冷了一场,出宫回到家里,怒砸了一屋的东西……
“这是又发了什么疯?”刘曼的夫婿是她自己选的,她想着找一个性子好的人容易操控,结果男人好操控,一家子的却都是折腾的,平日里有什么好东西他们要,但凡刘曼有什么不好的事,第一个闹得要看热闹的也是他们。
刘曼原就气得要死,想看曹恒的笑话不成,连出仕都不能,最后,反倒是叫人看了她一场好大的笑话,如何叫她不怒。
再听到外面的人叫嚷,刘曼全无风度地冲了出去,“我砸的是我自己的东西,想怎么砸与你何干,再敢吵闹,轰出去。”
如此气极所言,那老妇人听着颤颤地喊道:“看看,你们都看看,你们娶的是什么儿媳?”
“我,曾是大汉的公主,如今也是大魏的公主。不想让你的儿子娶我,那敢情好,立刻写下和离书,你们一家人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刘曼想着自己这些年过的日子,一口气堵在心口是怎么都咽不下去。
她想到同是姐妹,她身上既流着刘氏的血脉,也有曹氏的血脉,怎么别的人都过得比她好。
她以为好拿捏的男人,连一张脸都没有,她既要养着他们一家子,还得要受他们的挤兑。
当初这个人是她选的,曹节是一千个一万个不同意,偏偏她装出一副与这人有了私情,为了刘家女的颜面,也为了大魏的颜面,曹节只能由着她嫁进了这家门。
如今就算她再苦,再难受,在这样的节骨眼上,她也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看她的笑话,包括她的母亲。
说着和离的话,刘曼是笃定了这群人万万不敢与她脱离干系,绝对!
“你,你这是不敬,不孝!就算是天家的公主,那也不能失了孝。我,我要去宗人府告你。”
老妇人气得都要翻白眼,指着刘曼如此说,刘曼冷哼一声,“去宗人府告我,如今的宗人府管的是曹氏的宗亲,我刘曼是刘家人,他曹氏的宗人府还管不到我头上。”
不以为然地怼向老妇人,老妇人手一直抖着,指着刘曼,“你,你好样的,刘家教出你这样的女儿,莫怪天下落到别人手里。”
这话就像是点了火引,刘曼生平最恨就是刘协交江山给了曹盼,到如今她这个明明是名正言顺的公主,却落得需靠曹氏的宽厚才能保留一般。
她心里的恨与怒,再也无法控制地喷泄而出,三步以并作两步地走了过去,一把推倒老妇人,“谁许你看我刘氏的笑话的,谁许的你。”
一声声质问,刘曼更是接二连三地将人后往推。
老妇人是上了年纪的人,一推都要站不住,一推再推,整个人向后倾去,后脑往地上一倾,咚的一声响,心里还憋着一团火的刘曼见到倒地不起的老妇人还轻哼了一声,叫骂道:“老家伙别装死,快给我起来,起来!”
用脚踢了踢老妇人,结果全然没有回应,倒是她的背后,脑袋的位置流出血来。
“公主,公主不好了,太夫人,太夫人流血了!”在刘曼身侧的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