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明女帝 [金推]-第1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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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朕得谢你的认可?”曹恒嗤笑一句,这样的曹恒,齐司深可是第一回 见到,然后,盯着曹恒的肚子,皱着眉头道:“陛下已经生了两个郎君了,该生个女郎才是。否则陛下与先帝的事业岂不是要后继无人”
曹恒立刻扬手道:“你这些话不可乱说,叫人想多了。”
齐司深没明白曹恒话里的意思,只管把自己的想法道来,“先帝一身剑法我没学全,学了几成也够用了,你那两个儿子,不像是能练剑的人,与你一般。这要是个女郎,根骨奇佳,让我收为弟子,也算是将剑法还给你们曹家了。”
“用不着。”曹恒果断地拒绝,齐司深拿眼看了过去,“陛下何意?”
“朕的孩子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她自己选,不劳你操心。”曹恒像是母鸡护崽地拍案而起,极是不客气地冲着齐司深说。
齐司深意味深长地道:“话不是这么说,人有要本事怎么都不愁,反之要是没本事的人,呵呵……”
一本正经的人要冷哼一声容易?更别说这样另有所指的。
“行了,说得你好像养出多少孩子似的,什么时候把你的婚事解决了。”曹恒才不把齐司深的话当回事,果断地表示他少操些不该操的心。
齐司深道:“我在跟陛下说正事,陛下却说这些不着边的话。”
“不着边的话?你以为这是不着边的话?”曹恒轻飘飘地扫了齐司深一眼,齐司深想到这一次回去见到父母,那一个个巴不得他快点成亲的样子,真心是觉得曹恒和他们有得一比。
“正事,谈不谈?”齐司深决定把这个话题掀过,所以十分果断的表示正事,曹恒是要谈还是不谈的,不谈他可就走了。
“不送!”曹恒这样地回了一句,齐司深……
气氛有些一僵了,曹恒坐在榻上,半点尴尬的意思都没有,倒是齐司深皱着眉头想了想,“正事,谈正事。”
示弱了啊,行!曹恒示意齐司深说,齐司深道:“先帝从前对江湖的打算,陛下是心里有数的,到了今日,陛下依然没有对侠客们出手,想必也是在等我表态。”
曹恒点头道:“是!”
齐司深道:“我想知道陛下具体是怎么安排,天下侠客,先帝之前说了一个大概,具体步骤,陛下都有安排了吗?”
“有。朕给你一个人,让他给你解释究竟该如何安顿天下侠客。”曹盼既然早有打算做的事,准备是一定早就做好,就算曹恒一时半会什么都不做,方案也是早就备好的,没毛病!
“如此,多谢陛下。”齐司深也没问那是什么人,与曹恒作一揖表示都听曹恒的安排。
曹恒看向身后,很快燕舞离开,将近三刻后请了一个五十来岁的郎君走了进来,齐司深一眼就认出这位来了,与之作一揖,“见过师叔祖。”
此人本也是江湖中人,不过与齐司深有所不同,齐家练的剑,他练的是箭。
而今此人于朝中也是身居高位,江湖之事他清楚,江湖中人,他也了解,此人名叫杜子唯。
“齐郎君。”杜子唯温文儒雅,怎么看都不会觉得他是一个江湖中人,但是,这却是齐司深也得唤一声师叔祖的人,他的叔父齐沧若从前是唤杜子唯一声师叔的,齐家与杜子唯的交情,一言难尽。
“你客气了!”齐司深连忙地退一步而道,杜子唯道:“沧若也算后继有人。”
一句后继有人是对齐司深的最大的肯定,齐司深忙与杜子唯作一揖,“师叔祖谬赞了!”
杜子唯道:“天下皆归大魏,本不该有所谓的朝廷江湖之分,只是世人总是喜欢分,分就分吧,只要人人都奉公守法,也无所谓。偏偏我们这些所谓的江湖中人,总有太多喜欢仗剑行侠,我从前也一样。年少时觉得这样的日子不错,后来见得多了,也才明白,不是我们看到丑的一面,那就是事实。”
齐司深听着不发一言,杜子唯继续地道:“天下从前什么模样不好说,如今的大魏,是要给天下一个太平。百姓也罢,士族也好,又或是我们这些朝廷命官,甚至是陛下乃至曹氏宗族也好,他们都要守大魏的律法,一切不能凭个人喜好行事,而是要依法,依礼而行。”
“没想到师叔祖说得与先帝一般。”齐司深对杜子唯话里的意思并不陌生,曹盼也曾这样说过。
杜子唯道:“先帝说得比我更透彻。人老了啊,话就有些多了。那我们就言归正传。”
天都快墨了被人传进来,杜子唯清楚现在不是说其他的时候,只管论起正事来。
曹恒也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杜子唯道:“齐家也算是江湖名门,齐家子弟的剑法出众,天下皆知,无敢轻易犯齐家,是为名门典范,天下皆敬。以齐家为样,齐家人,行事为人,皆守大魏之法,我想这样的榜样做好了,齐家的人才能真正做到为天下侠客的榜样。”
“齐家会落得一个沦为朝廷鹰犬的名声。”齐司深这样说了一句,杜子唯道:“齐家为朝廷做什么了?”
问的这一句啊,叫齐司深失怔地看向了杜子唯,杜子唯道:“大魏子民,大魏守卫百姓,难道只让百姓们奉公守法也是养走狗?”
齐司深……杜子唯道:“不是大魏的要求不合理,而是因为天下的侠客都只认一句行侠仗义便觉得自己代表了天下的正义,公平,事实上并不是对吧?”
这一点上,齐司深也算是深有体会,也知道杜子唯说得一点都不假。
“让齐家按一般百姓的行事而为,这就是齐家为朝廷的鹰犬了,当朝廷的鹰犬,是这么简单的?”鹰犬从不是什么好的形容词,杜子唯更是觉得齐司深颇是涉世未深。
这样的人,让他成为一个榜样,对大魏真好?
杜子唯是忍不住地操心了,所以说话就更不客气了,“如果齐家只是做了原本自己就该做的事便觉得十分的委屈了,还怕辱了齐家门楣,不如还是不做的好。”
心态决定将来很多事,杜子唯那是一点都不想前面办得好好的,到了紧要关头掉链子!
齐司深唤了一声师叔祖。
“齐郎君,大魏不是只有齐家一个选择,先帝选择了齐家,是顾念齐家的情份,既让齐家走上正轨,也是给齐家机会立功。”杜子唯把曹盼这一份用心道破,齐司深看向杜子唯。
“先帝的剑法是自沧若那里学来的,沧若也是为陛下而死,先帝是知恩图报的人,齐家总不会想一辈子都像其他的江湖人士一样,与朝廷保持微妙的关系?”
齐司深这一次回去那是把曹盼的态度,曹恒怎么想怎么办都和家里的长辈说得一清二楚了。
于杜子唯看来,在曹盼与曹恒的计划里,并没有想过要齐家如何依附大魏朝马首是瞻的意思,仅仅是让齐家守大魏的法,让他们为天下侠客做个榜样而已,怎么就成了鹰犬?鹰犬是这么当的?
只不过是这些所谓的江湖中人,哪怕明知道做的那些事根本无伤大雅,还是想跟朝廷拿娇,想要多要好处罢了。
可是杜子唯记着自己是朝廷命官,就算和齐家是有私教,公事就得公办。想为朝廷立下功的人不少,什么都没做就想谈条件要讨赏,想得倒是挺美,绝不能容之。
杜子唯继续地道:“齐家,若是齐郎君做不了主,不妨让齐家能做主的人来跟我们谈。”
……齐司深刚刚唤着杜子唯一声师叔祖,那是何等的恭敬,但是杜子唯却不讲半分的情面,公事公办的态度,齐司深……
谁说的多套交情有用的,有个屁用。
其实不是没有用,但是比起所谓的情份来,天下事,天下人,远远比一个齐家与杜子唯的关系要重。
天下为公,杜子唯这几年能身居高位,能得到曹盼的器重,从一个废人变成国之栋梁,那就是他一直都没有丢弃过这一分公心。
齐家明明占了便宜还一副自己为了大魏,为了朝廷牺牲众多的样子,杜子唯就是一点情面都不留的让他们好好地看清楚了,究竟谁帮的谁。
齐司深与杜子唯作一揖,“在来洛阳之前,祖父已经将齐家家主的令牌传给了我,我现在就是齐家的家主。”
作为家主,他自然是能做主的。
“我看齐郎君还没想好究竟要跟我们怎么谈?”杜子唯摸清了齐司深的底牌,笑意更深,和齐司深说这一句,齐司深嘴角抽抽,他就那么一句话而已,似乎把自己跟齐家都给卖了?
“齐郎君,陛下并没有要占齐郎君甚至是齐家便宜的意思,对吧?”杜子唯问了前面的问题并不是要得到齐司深的回答,接着又丢出了另一个问题,齐司深想了想必须得承认,这件事确实如此,曹恒甚至大魏并没有从这件事里得到什么实际上的好处。
只是这些事实施开来于大魏安宁有益,当然,对江湖的安定上,更有益。
“确实如此。”齐司深用了确实两个字,表露了对杜子唯所言的肯定。
杜子唯勾起一抹笑容,一眼看向曹恒,曹恒垂下了眼眸,似在为齐司深的回答觉得愉悦。
杜子唯道:“陛下不想动杀戮,想着用引导的办法让天下的侠客,既在行侠仗义的同时,又守大魏律法,也是为了侠客们着想,并不代表陛下怕了侠客们不守规矩,你说是吗?”
得到了回答,杜子唯接着再问了一句,齐司深算是见识过曹盼手下有多少能人的,再次回答道:“是!”
这肯定的答案……杜子唯道:“那么,齐家是想成为江湖名门的典范还是不想?”
曹恒板着一张脸听到现在,对于杜子唯一句一句地牵着齐司深走,深以为杜子唯是个谈判的高手。
齐司深低下了头,“该怎么做,我们都听师叔祖的。”
“如此甚好。”齐司深对上杜子唯,完败!
杜子唯道:“那么以后,希望我们共事愉快。”
不,等等,齐司深反应过来,一下子看向杜子唯,“师叔祖刚刚的意思,是我想的意思?”
“不错。想成为江湖名门之典范,我会告诉你的。在齐家没有达到目标之前,我会和齐郎君一直在一起。”杜子唯十分冷洌地提醒齐司深,他没有听错,也没有理解错,事情就是这样的。
对于齐司深的反应,杜子唯半眯起了眼睛,“你这样是什么意思?”
“不,没什么意思。”惊觉失言,齐司深那是连忙的改口,杜子唯很是满意齐司深的表现,点了点头道:“那就好!我还以为齐郎君不欢迎我。”
绝对没有不欢迎的意思,只是觉得这事要是让杜子唯到齐家,就杜子唯的身份,齐家的人哪个敢不给他留面儿?
“那么事情算是谈妥了?”曹恒见事情已经说得七七八八了,总结一句,杜子唯与齐司深都同时站了起来,应了一声。
“之后的事就交给杜先生。”曹恒那么地跟齐司深说了一句,齐司深意识到这会儿的曹恒并没有唤杜子唯的官职。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杜先生在朝中的所有官职暂停,什么时候把齐家的事情办理好了,他会再回朝。”曹恒像是看出了齐司深的疑惑,如此解释一句。
齐司深看向杜子唯,杜子唯的脸上并没有线毫不悦,官职被停只为了去他们齐家,帮他们齐家这个忙。
齐司深其实很想问一问杜子唯这样做究竟是值不值得,然而想起曹恒在,这是大魏的皇帝,当着曹恒的面问出这个话题 ,他疯了?
想到这里,齐司深决定私下再问,一定要问个清楚的!
“陛下,我等告退。”杜子唯与曹恒作一揖,表示该退下了,曹恒这一天处理了不少事,听他们说要退下去,点了点头。
齐司深出了门口时,自家的剑客已经在外头等着,杜子唯道:“以后进洛阳宫,陛下准了你可以配剑,他们不是你。陛下念你初犯不与你计较,但是大魏并不是陛下说了就算,还有御史,御史连陛下的一举一动都盯着,更何况是你们。”
……一出来就挨了训,齐司深其实也是很无奈,吐了一口气,“师叔祖所言,我记下了,以后一定不会再犯!”
杜子唯点了点头,便打算走了,齐司深却唤道:“师叔祖。”
听到这一唤,杜子唯回过了头,等着齐司深说话,齐司深道:“师叔祖本是朝中重臣,身居高位,却因齐家而被免除官职……”
“有一句话你说错了,我并不是为了齐家,而是为了大魏。我一直没有忘记自己从前为侠客时的本心,想要天下太平,百姓安乐,再无不公之事,如今这天下终于让我盼到了,我只希望尽自己的能力,让这个天下更好,有官职或是无官职,有什么关系。”杜子唯一脸轻松惬意地跟齐司深说,齐司深一顿。
“可是,那是很多人拼了一辈子都可能得不到的权势和地位。”齐司深将这点说了出来,他看过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