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明女帝 [金推]-第1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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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曹恒高声地叫了一声好,一直没有作声的杨修道:“看来是有捷报传来。”
“昔日晏子以二桃杀三士,今日魏止将军是以一女挑动西域各将互斗,在他们打起来的时候,合焉耆、须长等数国,凉州兵出西域,而诸国攻向车师后国。到了今日,想必车师后国至少也是要失了大半的城池了。”曹恒将急报传来的消息与众人道来。
众人听着不约而同地吁了口气,总算,内乱与外乱皆平。这样一来,区区的司马氏余孽,亦不足为惧。
往后,他们再出计就出计,总能找到机会将他们真正连根拔起的。
“恭喜陛下。”这样的捷报,岂能不恭喜曹恒,曹恒虽然脸上没有笑意,语气的轻快还是显露了出来。
“这一次,立下大功者,一则是魏止将军,二则就是崔寺卿了,没想到崔寺卿那么快就说动了各国,让他们配合得如此好,西域再回大魏手中,车师后国,必叫其亡国,以震慑天下。”
言之所指的天下,并非是大魏的天下,而大魏之外,所有的天下。
想要趁大魏新君继位,以为大魏权势相交还需磨合,趁火打劫。都睁大眼睛好好地看看,究竟大魏,是不是他们能趁火打劫得了的。
这是她登基以来,打的第一个胜仗,必须要好好地奖赏。
“西域之地,陛下,还需拿个章程。”没错,打赢了仗,大家都高兴,高兴归高兴,也得防着同样的事情再发生。崔申也不管曹恒是高兴还是自己泼冷水不合适,只管开了口。
曹恒听着也敛了喜色,“不错,确实要想好。西域之乱,可一,可二,不要再三。”
先前曹盼用自己的本事将西域镇住,她一去,虽说是因为有心人的挑拨,同样也证明了西域存在着问题。
崔申提醒着,也是觉得这件事应该想一个两全的法。
“西域地处偏僻,却鱼龙混杂,民风彪悍是众所周知的,臣的意思是,不如像高丽句那样?”墨问也开始动脑子,西域的事,着实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西域那个地方,自来就难治,一回两回的闹事,并非是大魏才有。
曹盼一朝能让西域安安份份,还是因为曹盼当时是以绝对的武力到的西域,叫西域的人,哪一个都不敢犯到曹盼的手里,这才让西域二十余年来安安生生的。
本来众人,哪怕曹盼都以为,就算曹盼不在,还有一个秦无,至少西域这群人,还是怕秦无的,既然怕,有秦无在,这些人一时半会无人挑拨,必不会反。
司马家的人,果然是有些脑子,竟然看出了里面的道道,一动手,就往西域去,还把车师后国也拉上了。
但是,挑起战乱,这是要毁了大魏的太平日子,百姓思安,大魏这些年并不曾薄待于百姓,连着西域的百姓在内皆是如此,战事挑起,第一个反对的就是百姓。
这也是为什么,魏止如今能迅速地夺下西域的原因。
西域的将士,皆是百姓,这些年来,他们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他们自己心里清楚,将军下令,他们只能听从,然士气不佳,比起魏止带往的,一群想要守护大魏将士,不可同日而语。
“高句丽的办法,算不得很适合西域。”曹恒喃语了一句,显然这件事她也考虑过,却觉得不适合。
“朕有一策,诸卿且听之……”
第091章
听到曹恒说她有一个主意; 众人都一副倾听的样子。
曹恒道:“自东汉以来; 设立西域长史府制; 亦属凉州,但大家都清楚; 凉州根本管不了西域,就算挂着分属凉州的名头,西域早已经独制。既然如此; 朕的意思是,单独将西域提出来; 西史的长史府,比照各州的刺使府。”
周不疑道:“如此,以西域单独自制,虽不分州; 无州之名; 行州之事?”
“是。”曹恒的话头一出来,一个个都是聪明人; 立刻明白了曹恒的意思。
“那郡与县?”杨修提了一句,带着询问; 曹恒道:“介于郡县之间,设军防; 统一由长史府调动。”
“长史人选?”荀顗提起这个极其重要的问题。
“崔钧如何?”曹恒既然想出这样的主意; 自然也是心里有了对应的人选的。
提到了崔钧; 周不疑立刻表示同意; “极好。”
“好!”想了想崔钧这么多年游走各国; 今日也是他往各国去,说动他们兵出车师后国,联合大魏兵马,大魏夺回自己的城池,他们分了车师后国,这样的人,最合适不过。
西域的情况复杂,不是这样游走于各国的人,怎么可能将西域治好。
余下的人纷纷附议。荀辑提了一句,“陛下,今岁的科考?”
曹恒道:“照常举行,有什么问题?”
“没有。”本来就算有问题,听到曹恒这一问,也都没有了。
曹恒冲着司马末道:“司马家的人纵为大患,朕身正,诸公身正,朕相信,邪不压正。”
一句宽慰司马末的话,司马末与曹恒作一揖,“陛下之言,臣记下了。”
“那魏止将军一行?”仗打完之后该议的事,不仅仅是西域如何治理,还有刚到西域的人,如魏止他们一行。
“待西域长史上任后,屯兵守卫安置好了,再让他们回来。”曹恒是个心里有数的人,众人听得都无异议。
事情都谈完了,各自告退,都忙去了。
习惯性的,几人出了太极殿,又凑合在了一块说了几句话,杨修道:“陛下不亚于先帝。”
有舍有得,心里有尺,不曾因小失大,一如曹盼。
周不疑应了一声,目光一敛,众人听着他也应了一声,都露出了笑容。这几个月,他们都过得不好,不仅仅是因为曹盼的驾崩,还有对于前路的未知。
曹恒是他们自小看着长大的人没错,可是,当公主,当太女的时候好,不等于当上了皇帝,还能好。
权利是能让人极速膨胀的东西,曹恒这般年轻却手握天下大权,是为一国之君。大魏繁荣昌盛,国库充盈,在这个时候,曹恒是有挥霍资本的,他们其实很担心车师后国这一战,曹恒会借机大肆兴兵,为正大魏威严,还有她初初登基为杀鸡儆猴的目的,战火点燃,直歼车师后国。
还好,曹盼虽为正大魏的威严,还是心系百姓,没有为了一声令下,莫敢不从的威风而冲昏了头脑,用计合他国之力解大魏之威,又将矛盾扔了出去,既要灭了车师后国,又让天下都明白,大魏,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是好欺负的,扬大魏国威,又平定大魏内乱,而且并没有再出兵的意思,止戈为武,他们都大松了一口气。
周不疑突然露出了一抹笑容,一旁的秦无道:“元直,我们谈谈。”
如此郑重的模样,一群人还都从未见过,周不疑看了秦无,“好。”
秦无点了点头,两人都一副郑重的模样,每个人的心都悬了起来,两人往一旁去。
“这是,怎么了?”有人小声地问了一句,问话的是荀辑,这位算是半个空降的礼部尚书,并不能明白周不疑这些自微式而追随曹盼的人,他们之间的默契。
“未知。”墨问答了一句,未知,除了未知还能怎么样。
秦无与周不疑往一边走去,皆不管后面的他们是怎么样的议论。
宫中是有设了让他们休息的地方,秦无与周不疑走到了一处空旷的凉亭,两个自年少时就已经是生死之交的好友,秦无亦不赘言,“你是什么打算?”
周不疑看向秦无,“你知道。”
“正是因为我知道,我不希望你如此。”秦无接过周不疑的话吐露一句,周不摇了摇头,“我这一生,到了最后才得陛下一次靠近。”
周不疑所唤的陛下,并不是曹恒,而曹盼。秦无道:“元直,陛下心里从来没有你,你我都清楚。”
“那又如何。”周不疑不以为然,“陛下心里没有我,我心里只有陛下。这一生,我守了陛下一生,以后,我想要再守下去。”
“元直。”秦无唤了一声,冷酷地道:“陛下只是不能与你开口而已,陛下是希望你能过得更好,越来越好,最好移情他人。”
周不疑道:“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对我来说,这辈子能守在陛下面前,成为陛下最信任的人,那于我就是最好。诸葛孔明,他这一生纵然得到了陛下的心,守在陛下身为,成为陛下最信任的人,是我!”
秦无看着周不疑这般模样,“元直,那又如何,陛下的心里永远都没有你。”
“阿无!”周不疑唤了一声,秦无捉住周不疑的双肩道:“你心里清楚,就算你守了陛下一辈子,陛下从来没有给过你一丝希望,从来没有。你现在想要去陪陛下,陛下需要你去吗?”
周不疑反捉住秦无道:“阿无,是我错过陛下的你知道吗?”
秦无张了张唇,最终还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周不疑道:“我曾经有过机会的,是我自己推开了。否则,我与陛下不是那样的相识,我们会完全不一样。”
多少年了,无数个夜晚,从梦中醒来,想到曹盼那渐渐早生的华发,听在耳畔曹盼压抑的轻咳,他的心都如同刀扎一般,阵阵抽痛。
曹盼受的苦,因为诸葛亮,因为她的心里只有诸葛亮,从一开始她放在心上人,无论发生多少事,诸葛亮都会一直在。
“我这一生,只后悔过一件事。”周不疑幽幽地吐字,那个时候,曹操想要笼络他,有招他为婿之意,是他自己拒绝了,还有曹冲,曹冲曾经无数次地跟他说过曹盼,是他不愿意任由曹操摆布,哪怕曾经听过不少关于曹盼的传说,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去见一见曹盼,也不认为,与他相差甚远的曹盼,会与他有什么干系。
最终,他失去了最好的机会,曹冲的死是意外,他知道曹操容不下他,同样也意识到,能救他的只有曹盼。
这样的求救,他们从一开始的身份,就已经注定了,余之一生,在曹盼的心里,他只能是朋友,是下属。
秦无能感觉到周不疑这么多年,压抑着的这一份后悔,他是真的后悔,后悔错过了,一次的错过,一生的无缘。
曹盼从来不是个向后看的人,再有诸葛亮占据了曹盼的心,诸葛亮那样的人,能让曹盼喜欢的人,又怎么会全无风骨,负了曹盼。
他不曾负了曹盼,纵一生对峙为敌,他依然是曹盼心上的人,纵死也不能抹去,放在心上的人。
“阿无,你视陛下为主公,这样很好。”周不疑认真地冲着秦无说了一句。
秦无道:“元直以为,像陛下这样的人,谁能不动心?”
他也曾动过心,就算动过了,他在明白曹盼的心里只会放着一个人,永远也容不下第二个人时,就已经将心慢慢地收了回来。
曹盼会是一个极好的主公,果然一如他所料,曹盼最后成为大魏女帝,与之结为君臣,是件极其幸荣幸的事。
“你能将心收回来,我不能。”周不疑道破自己与秦无的差别,他把曹盼放在了心上,再也不想放第二个人。
“你本可以有其他的选择。”秦无急切地朝着周不疑吐了这一句。
“心之所系,无可取代。”真心喜欢一个人,又怎么会有旁的人能够取代。诸葛亮一生只要一个曹盼,曹盼这一生只要一个诸葛亮,他这一生,也只要一个曹盼。就算一辈子得不到半点回应,就算一辈子,曹盼都谨守君臣之道,让他一生不敢将这份心宣之于口,只为能够守在她的身边,看着她笑,看着她意气风发。这一切于他而言,也是一种幸福。
到死,曹盼也不愿意给他一丝希望,可他依然,爱她。
秦无道:“你从陛下去后就已经生了死意。只是陛下以天下相托,让你看着殿下坐稳了江山,你才会等到现在。”
周不疑露出了一抹笑容,“陛下一生的心血没白费,这一年发生的事,足见殿下担得起这个天下。殿下,已经无须我了。此事,你知即可,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
最后,周不疑冷着一张脸让秦无不能把事情告诉任何人,秦无道:“我要告诉殿下。”
一副跟周不疑对着干的模样,这怕是他们相交一生,秦无第一次如此。周不疑看了秦无,突然无所谓地道:“随便你。”
一句随便你,听在秦无的耳朵里更是不好的预感。周不疑已经站了起来,“我想做的事,连陛下都不能让我改变主意,更何况是殿下。”
为了区分曹盼与曹恒,两人交谈用的是从前的称唤,秦无听明白了周不疑话里的意思,终是无奈地唤道:“元直。那你的父母呢?”
“我这一条命是陛下所救,没有陛下,我早就死了。我会选一个嗣子,将来会有人照顾他们的。”
秦无瞧着周不疑打定主意的模样,心知到了这个份上,周不疑是绝对不可能会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