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岗女侠再就业指南 完结+番外-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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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宁愿当个废人,也不要嫁给我么?”温秉喃喃道,眼里的光芒越来越亮,“师妹啊师妹,你可真是好得很。”
他竟笑了起来。
“总之,你师父那种男人啊,轻易可碰不得。”练鹊拉着燕脂的手,走进了一家书肆,“我最近新看了许多话本子,发现其中的有些话都十分精辟,并由此悟出了几式剑招。”
“……剑招?”燕脂被练鹊吓得都忘了她说自己师父坏话的事情,只一心一意扑在“由话本子悟出的剑招”上,“师侄愚钝,还请师叔教我!”
练鹊笑眯眯地,轻车熟路地从架子上取下好几本话本:“这些你都带回去,仔细研读研读。”
此时的话本子已不是普通的话本子了,燕脂看着那一大摞话本子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么绝世秘籍一样。她当然不觉得自己能从话本子中悟出些什么。但她师叔就不一定了。
整个师门谁不知道小师叔练鹊,这位师祖的关门弟子,也是最得意的弟子是天纵奇才。她曾经同时对战师门上下数十位高手而不落下风。其中的好些都已经开宗立派,成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宗师。就是师祖本人在仙逝前,也说过自己不如师叔多矣。
她是天才中的天才。
燕脂满心欢喜,若是从师叔这里学到一招半式,那么等她回到云山,便可轻松打败几位师兄师姐,得到师父的青睐了。
幻想着那美好场景的燕脂不由得露出向往的神情。
一个中气很足的声音突然在她背后响起:“小友,来买书啊?”
燕脂被吓了一跳,回头一看,一名布衣老者正看着两人呢。
练鹊道:“老先生好,这是我师侄燕脂。”
她又对燕脂道:“这是我朋友吴先生。”
燕脂心想,这哪里来的老头,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样子。这样想着,脸上不由就有些不屑。
“老先生好。”
谁知这老头子看着不起眼,脾气倒很大,立刻就瞪着眼睛,道:“小友这师侄也忒无礼。我可不卖书给这样的人。”
燕脂没忍住:“我还不想看你的书嘞。”
一大一小就这样吵起来了。
练鹊无语凝噎,索性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看着这两人争得面红耳赤,倒也颇有趣。
吴同和燕脂两个。一个是当世大儒,历仕三朝,从来都只有被人捧着的份。他才能出众的同时,也有了一身的古怪脾气。燕脂是温秉的小徒弟,资质尚可,一直被温秉当做第二个练鹊教养,娇惯得很。虽然成效不大,但却养出了无法无天的脾气。
两虎相遇,各有各的歪理。
最终姜还是老的辣,吴同斗败了燕脂,余光看到练鹊好整以暇的模样。他的气又不顺了:“也不知姑娘的师长到底是何方神圣,调教出来的徒子徒孙一个赛一个的伶牙俐齿,真真叫老朽大开眼界!”
练鹊道:“没什么稀奇的,只是这孩子从小骄纵罢了。”
燕脂最喜欢的就是她的师父,哪里能听得别人说她师父半点不好?再者她心里还有气呢,鼓着颊道:“你这老匹夫,可真是没见过世面!”
“我师祖是遥天宗玄机子,我师父是云山温氏家主温秉。你又是哪里来的山野村夫,竟敢妄议他们二位?”
吴同丝毫不见惊讶,反而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
练鹊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
这孩子,也太实诚了。
吴同道:“我是你师父玄机子的旧识,当年也曾一同游过塞北、一起狎过妓泡过妞。怎么,难道还不能议论他们了?”
“你胡说,我师祖那是何等的清逸出尘,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燕脂气得浑身发抖,转而求助练鹊,“师叔,你快骂他!”
练鹊措辞许久,最终还是委婉道:“其实,嗯……你师祖他,也没有师兄说得那么好。你知道,师兄他出身大族,就爱编一些话来撑场面。你师祖当年就讨厌他这个……”
吴同非常满意:“确实,陆玄机那老小儿最是为老不尊,自己的侄子不管还扔给我养呢。”
练鹊一怔:“我师父的侄儿?”
她还是第一次听说自己师父姓陆这件事。据她所知……吴同身边姓陆又年纪差不多的,不就是……
那天花架下陆极的神情又再度浮现在眼前。那双如同盛着寒夜的眸子,那带着些许希冀的目光,还有他为她拨开枯藤时的细心体贴。
“可是……侯爷?”练鹊颤抖着问。
吴同不太理解练鹊为什么突然情绪不对,他问:“这世上的是大多就是这么巧合。冥冥之中是否有一双大手在背后推动也未可知啊!小友?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无事。”练鹊立刻否认,反而显得有些心虚。
她强自镇定,甚至还有空拍了拍泫然欲泣的燕脂的头:“哭什么,是你自己失礼在先,今日老先生是你师祖故人,你自然要以礼相待。他日若是来了别的老者,你莫非就这么无礼?”
燕脂蔫蔫的。
吴同道:“这等小姑娘,老朽还不放在眼里。”
“小友倒是说说,你跟我那徒弟是不是有些缘分?”
练鹊暗骂他人精。先是套出了两人的师门,现在又要问她跟陆极的事。她跟陆极能有什么事,襄王有梦,神女无心罢了。
她随口寻了个理由:“我这师侄近来练功懈怠了,就不在老先生这多叨扰了。改日有时间再代家师来拜访先生。”
吴同道:“你师父几十年都懒得往塞北看一眼,死了也不用你来代他看望。”
“我跟那老小儿相识也是场孽缘,既然无疾而始,自然也最好无疾而终。可有一个人却不一样。”吴同抬了抬眼,看向练鹊身后。
练鹊亦有所觉,只见陆极正远远地站在门口,神色淡淡地看着他。
她便扯出一个笑来:“侯爷许久不见。”
清瘦了些。
因为先前还拒绝过陆极,所以练鹊只将这话吞在肚子里,不敢说得暧昧。
燕脂道:“你们这对师徒倒也有趣,就爱无声无息地站在人家身后。”
吴同反问道:“小丫头怎么不说自己武功不到家,连声音也听不见?”
燕脂心想听到关于师祖那么大一个密辛,别说是她了,就连师叔练鹊估计也静不下心吧!可是她细细一想,又品出别的意味来。这师叔怎么一听到关于西陵侯的事情,这么不镇定?
师祖玄机子在世上唯一的亲人,难道真的有那么大的影响力?
她细细地去看练鹊与陆极二人的神情,试图发现一些猫腻。
只见陆极微微颔首,什么话也没有说,在几个下属簇拥下进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 鹊鹊整个人都不好了
晚上她师父就要托梦骂她哈哈哈哈哈哈哈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
本来今晚快乐打游戏,结果连输了8局
呜呜呜呜我爱码字!
第26章 阴谋
“既然先生与侯爷有要事商量; 那么我们就先告辞了。”练鹊反射性地想要躲着陆极,忙不迭地寻了个由头便要离开。
陆极不置可否,只是冷凝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许久。
吴同道:“走什么?相聚即是缘分。”
“左右大家今日都遇着了; 一起吃顿饭也是好的。”
练鹊没法拒绝。她该说什么呢?西陵侯陆极竟然是自己师父留在世上唯一的侄子。单凭这一点她就几乎没法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只希望陆极自己也觉得尴尬; 不要犯傻将自己留下来。
陆极看了一眼练鹊; 道:“我同老师确实有重要的事情商量。姑娘请自行离去吧。”
“你这小子; 怎么还犯起犟来了?”吴同纳罕道; 看起来很是不满徒弟的不配合。
练鹊求之不得; 拉着燕脂便急匆匆地离开了书肆。
燕脂不解道:“那侯爷看起来身上有许多猫腻; 师叔为何不顺势留下来一探究竟?”
“我一个闲散江湖客; 要知道那么多秘密做什么?”练鹊点了点她的脑门,“倒是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给我收起来。再惹是生非我就直接送你回云山跟那什么贵公子成亲。”
“是江公子啦。”燕脂护着脑门; 愤愤道,“就是之前那个一直在追求师叔的江公子的弟弟江小公子。”
练鹊问:“你师父怎么想的,那样的人家不合适。”
燕脂道:“我也这么觉得; 可惜师父他老人家与江小公子一见如故; 一定要将我嫁给他。”
“你就骂他,自己的终身大事尚且没个着落,成天操心这操心那的……江湖儿女做事只讲一个眼缘。你不喜欢他; 那这事就强求不得。”
小姑娘笑嘻嘻地跳起来; 引得行人侧目。
“所以我说; 师叔武功最好不是没有道理的。”她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
练鹊摇摇头。
“回去之后你先看着话本子; 之后给我提炼出三式剑招来。”她肃整神情; 一副不容商榷的样子,“明日拿来我看。”
燕脂本来鲜活亮丽的眉眼一下子就失去了色彩。她闷闷不乐地问:“师叔啊师叔,您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资质。这样的事情一夜之间如何做得?”
“你且先练。”
师叔师侄两人肩并肩; 仿佛一对妙龄姐妹花一般。只除了练鹊手中提着一大摞话本子有些引人注目之外,两人看起来与寻常女孩也没有两样。
打从堂前经过时,王有寒看见他们两个,捂着嘴笑道:“瞧瞧咱们家这两个姑娘,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燕脂可不敢接这话,支吾着道:“哪里的事呢……师叔是我的长辈,燕脂怎敢逾越?”
确实是这样,练鹊这个小师叔虽然打小跟他们一处长大。但她平时也不一起练功。燕脂还在被师父逼着背剑诀的时候,这位小师叔已经能够内力化剑与师祖打上几个回合了。
她对练鹊,一直都是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哪里想过自己还有一天能和师叔肩并肩逛街呢?
让师父知道了,自己可就没有活路了!
练鹊真想摇一摇师侄的脑袋,看看里头到底存了多少积水,又长了多少杂草。
她道:“燕脂,你方才在外头还抢了我的糕点,怎么现在就装起乖来了?”
“那叫先到先得!我先看到的自然就是我的了。”燕脂脱口而出。
“嗯?”
“……师叔我错了。”
看着小姑娘可怜兮兮的神情,练鹊也生不出什么责怪的情绪。她第一次有了为人师长的自觉:“好了,明日我就要看你的剑招了。速速去悟吧。”
燕脂一惊,脚下跟抹了油似的。一蹿就没影了。
王有寒道:“妹妹的这个师侄倒是纯善可爱。”
练鹊嗤笑一声,摇了摇头:“嫂嫂有所不知。”
“这孩子可是她那一辈,最难对付的一个混世魔王。被她师父教得不成样子。”
王有寒不明所以。这到底是练鹊师门内部的事务,她并不方便多评论,只是对练鹊说:“先前西陵侯上我们家拜访,嫂嫂一时不查,说了许多不得体的话,还望妹妹不要见怪。”
练鹊道:“嫂嫂这是说得哪里的话,我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晓得你是为我好。”
“况且西陵侯为人谦和端方,也正是女儿家的良配,嫂嫂会误会并不足为奇。”
王有寒:“……妹妹理解我便好。”
她心里却很是疑惑,这西陵侯怎么看,也不是个谦和端方的人啊?
王有寒自打陆极上门拜访之后,就怀疑起了自己的判断力——她心里的陆极,做事雷厉风行、一丝不苟,甚至还有些不近人情。
可问了白家的几个人之后,她却发现夫君和公婆都觉得陆极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好人。现在连仙女似的妹妹也这样说。
王有寒不禁怀疑起自己是不是生意做久了,人都变刻薄了!
“嫂嫂安心吧,这都不是什么大事。而且……”练鹊顿了顿。
王有寒顺着她的目光向上看去,只见寡淡高阔的天空,以及烟霭色的屋瓦,还有那与屋瓦几乎融为一色的一闪而过的影子。
等等……
影子?
王有寒闭了闭眼再看时,却只见天幕高远,远山淡影单薄而孤寂。家里年前新砌的屋瓦也是冷冷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妹妹?”她下意识地靠近练鹊,以求帮助。
练鹊冷笑道:“看来我还是太好说话了。”
练鹊不常生气,但生气起来也很好辨认——那双平素不染愁思的眼睛会变得有些阴悒,好看的唇也会抿成一条直线。最突出的事,她会突然爆发出一种惊人的气势,令人失去与之对视的勇气。
王有寒并不知道,这便是人们惯常所说的杀气了。
她被练鹊身上突然爆发出的气势吓得钉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任由她足下轻跃,消失在院内。
只留下一句:“嫂嫂莫急,我去去就来。”
练鹊一路跟着燕脂,几乎是原路返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