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王侯-第1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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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便也和叶尘要了一些。
他知道这竹涛院中肯定暗中藏着不少高手,不管是硬闯,还是暗中潜入都很有难度。
他旋开了喷筒上的螺旋盖子,有风吹过的时候,他就将筒中的原油,很仔细的喷出去,喷得很细密。
那雾一般的油珠,就随着风吹出,洒在竹涛院的屋檐上。
然后他就藏起喷筒,又取出十余粒比梧桐子略大些的弹丸,用食中两指之力,弹了出去,也打在对面的屋檐上。
突然间,只听“蓬”的一声,竹涛院的屋檐,已变成一片火海,鲜红的火苗,蹿起三丈开外。
白沧海在心中暗赞了一声叶尘,心想叶尘发明的这种弹丸,配合起这种黑油,生起火来,可真是方便。
远处传来更鼓,正是子时。
更鼓声被惊呼声掩没。
“火!”
数十条身手矫健的人影,惊呼着从竹涛院里蹿了出来,如此猛烈的火势,就连最镇静的人也难免惊惶失措。
也就在这一刹那间,白沧海已从楼后的一扇半开的窗子里,轻烟般掠了进去。
布置得非常幽静的小厅,静悄无人。
白沧海突然大呼:“火,失火了!”
没有人来,没有声音。
白沧海已推开门蹿出去,他并不知道叶尘和玉道香被困在何处,所以他的动作必须快,需要查探的地方很多。
他还得碰碰运气。
他的运气好像好像并不好,第三扇门是从里面闩起的,他抽刀挑起门闩,里面是间道堂。
案上的铜炉里,燃着龙香,一缕缕香烟缭绕,使得这幽静的道堂,更平添了几分神秘。
香案后黄幔低垂,仿佛也没有人。
但白沧海却不信一间从里面闩起门的屋子里会没有人。
他毫不犹疑,就蹿了过去,一把掀起了低垂的神幔。
他怔住。
神幔后竟有四个人。
四个穿着紫缎道袍的人,一头青丝高高挽起,脸上戴着个用檀木雕成的面具。
四个人的穿着打扮竟完全一样,全都动也不动的盘膝而坐,楼外闪动的火光,照着他们脸上狰狞呆板的面具,更显得说不出的诡秘可怖。
戴着面具,看不见容貌,这四个人可能正是叶尘、玉道香、罗耀顺和展熊武。因为这四个人正好是一女三男。
白沧海知道他闯进此处的机会绝不会再有第二次了,虽然隐隐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但他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了。
他蹿过去,揭开了第一人的面具。
面具下是一张苍白而美丽的脸,长长的睫毛,盖在紧闭着的眼帘上。
无论谁都看得出她绝不会超过三十岁,可她并不是玉道香。
白沧海已揭起第二人的面具。
这人青黪黪的胡茬子,身形魁梧,可他也不是展熊武。
第三个人看来虽然也很年轻,但眼角上却已有了鱼尾股的皱纹,最主要的是他长的一点都不俊。不管是叶尘,还是罗耀顺都很俊。
第四个人是个满面皱纹,连嘴都已瘪了下去的老头。
白沧海怔住。他揭开面具之前,自然仔细看过了,四个人是被制住的,应该是囚犯。可是并不是他要找的人。这时他无法再停留下去。
他一转身,人已随着这转身之势跃起,就在这时,他仿佛看见那脸上长着胡茬子的男人手动了动。
他知道不对了,想闪避,但这人的出手竟快得令人无法思议。
还好白沧海出剑快如闪电,心中也一直警惕。他的剑刺出,击飞了一根黑色的钉子,那是江湖最为狠毒的暗器之一丧门钉。
暗器明明没有着身,可是他突然感觉脑袋一阵眩晕,跌到在地。
道堂里还是那么幽雅,外面闪动的火光已灭了,铜炉中香烟缭绕,却已换了种清淡的沉香木。
第188章 白沧海变成了道士
白沧海睁开眼,忽然发现自己身上已换了件道袍。
他大惊之下,伸手摸了摸头发,他的头发早已被挽成了一种特殊的发髻,白沧海曾经在契丹游历过,见过这种发鬓,这是北方太平教的道士常用发鬓。也是刚才他揭开面具的那三男一女的发型。
白沧海八年前,被白辰傲从东海荒岛上带回,练剑七年,一年前走出剑庄,游历天下,闯荡江湖,不出一年,用手中的剑,数十名剑道高手的命,博得极大的名声。
江湖中人人都知道,他不但剑法高超,而且非常机警,对危险有着一种敏锐的知觉,对待敌人时也非常沉得住气。
但现在他不但中了敌人圈套,而且却已忍不住要跳了起来。
他没有跳起来,因为他从腰部以下,已完全是软的,连一点力气都使不出。
他整个人都软了,心也沉了下去。香案上一座三尺高的神像,正是太平教供奉的太清玄元天师道创道宗师张陵。
太清玄元天师张陵仿佛正在看着他微笑。
从缭绕的香烟中看过去,他的笑容看来也仿佛带着种说不出的诡秘之意。
白沧海只觉得自己脑子里“轰”的一响。
忽然间,他什么都明白了。
他知道自己落入了一个最恶毒,最诡谲,也最巧妙的圈套里。
圈套本是为太平教的高手,或者其他什么人而准备的,他却糊里糊涂的掉了进来。
白沧海忽然发现自己来到这座赵光美家的别院,来到这个竹涛院,都在敌人的预料之中。
白沧海虽然前十五六年是在荒岛上过着野兽般的生活,但他一点都不笨,相反他的智商比寻常人还要高不少。
他瞬间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比如这件事情敌人的主要目的当然是叶尘,或者还有玉道香。在开封城内,大宋天子脚下,不管是谁做这种事情都不可能全身而退。都要以无数人的死为代价,去平息大宋天子的怒火。
所以,敌人需要一个替罪羊。
这件事情最后被查处的结果,当然是太平教的人做的,而自己则是会太平教的一名主事者。会被当成罪魁祸首。
而能够唯一替自己在大宋天子面前辨别的叶尘自然已经死了,或者永久的落在了敌人的手中。
不过,他依然还有不少迷惑之处,比如他刚才到底是怎么晕过去的,就算中的毒,自己为什么提前没有丝毫感觉。一直以来,就算无色无味的毒他也能够有所感知的。
白沧海还想努力的想下去,可这时已经没法子再想下去了,道堂的门,已慢慢的被推开。
一个人慢慢的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种美丽而诡秘的微笑。这张脸是白沧海最恨的两张脸之一。
白沧海最恨的两个人一个是上官冰云,一个是血蝠奴。因为前者的原因章春柔死了,而后者杀了白辰傲。死的两个人本是他最为在乎的人。
血蝠奴的微笑虽然能够做到诡秘,但是绝对与美丽无关。所以这个人自然便是上官冰云。
上官冰云这个时候当然不会俊俏和尚,而是一个绝色大美女。这个道理很简单,如上官冰云这样的俊俏和尚若进入开封,甚至进入大宋境内,不说寸步难行,但也会杀机四伏。因为事情过了近两个月,叶尘虽然已经安全回到了开封,但大宋朝廷对于弥勒教小明王上官冰云的通缉悬赏一直没有解除。无数的捕快、官员、江湖好汉,做梦都想将上官冰云抓住或者杀死,以换取一个大好前程和巨额财富。
白沧海死死的看着上官冰云,忽然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没有说任何一句话。
他已不想再看,他怕看多了会让自己失去冷静,而他这时候最需要的就是冷静。
只可惜他即使不看,也很难一直保持冷静。
上官冰去已走到他面前,忽然笑道:“你今天头发梳得好漂亮,是谁替你梳的?”
白沧海忍不住张开眼,瞪着她,道:“我正想问你,这是谁替我梳的?”
上官冰云仿佛很惊讶,道:“难道连你自己也不知道?”
白沧海道:“我怎么知道。”
上官冰云道:“你难道连一点都想不起来?”
白沧海冷笑道:“我怎么会想起来,我根本连一点知觉都没有,而且你们将我打扮成道士,想要让我当替罪羊。难道你们真的已经杀了叶尘。”
上官冰云仿佛更吃惊,道:“你说什么?你说是我们把你扮成道士的?难道你已连你本来就是太平教的道士都忘了?”
白沧海忍不住叫了起来,道:“谁说我本来就是太平教道士的?”
上官冰云吃惊的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就好像突然看见个疯子一样。
白沧海又忍不住道:“上官冰云,你果然是个疯子。”
上官冰云叹了口气,道:“不是我疯了,是你。”
她忽然回头叫道:“你们大家全来看呀,白真人怎么会忽然变成这样子了。”
白真人!
剑客白沧海竟变成了白真人?
白沧海想笑也笑不出,想哭也哭不出,因为他想起了上官冰云那诡异恐怖,用于操控人的邪术。
只见门外已有三男一女,四个人走了进来,正是刚才他揭开面具的那四个人。四人穿着打扮和他一样,都是太平教道士或者道姑的装饰。
白沧海看清四个人略有些呆滞的眼神后,心中彻底沉到了谷地。
“这四个人或许真的是太平教的道士,只是被上官冰云给掳来,已经被其控制了。”白沧海心中产生一种明悟。
“刘真人,你快来看看,白真人刚才还是好好的,现在怎么忽然变成……变成这样子?”
刘真人是那为魁梧的大汉,也在看着白沧海,微笑着道:“他看来岂非还是好好的,而且头发梳得比平时都漂亮。”
上官冰云道:“可是……可是他居然不肯承认自己是太平教的道士。”
白沧海已经在尽量控制着自己,他知道现在非冷静下来不可。
可他却还是忍不住要分辩:“我本来就不是个道士。”
刘真人看着他,忽然叹了口气,道:“我了解你的心情,有时连我也希望自己不是个道士,毕竟这几年,不管是在大宋,还是在契丹,做道士的确太吃亏了。”
白沧海叹了口气道:“其实,我倒不反对做道士,只要你们让我离开就行。”
他实在已尽了他最大的力量,来控制他自己。
刘真人的脸上却露出了很惊讶的表情,忽然回头问另三个人,说道:“白真人,郭无为师兄奉掌教之命,派我们四人前来掳走祥符侯叶尘,你可是主事之人,如今事情还未办完,你怎么能够离开呢?”
“白师兄,此事由你一手负责,你不能离开。”
“白师兄!此事事关重大,还要你一力承担。”
“白师兄!你是掌教的最小弟子,你若不是我太平教真人,那我们大家都不是道士了。”
白沧海已觉得自己的脸在发青,却还是忍耐着,道:“只可惜我根本没有见过张无梦和郭无为。”
上官冰云带着笑问道:“那么你是谁呢?”
白沧海道:“也姓白,叫白沧海。是扬州剑庄弟子。”
上官冰云道:“没错,你原本是扬州剑庄弟子,但是你一年前游历天下,北上契丹时,碰见了太平教掌教张无梦,被他慑服,拜其为师,已经成为张无梦最小的弟子。”
白沧海道:“我从来都没有拜过张无梦为师,我只是剑庄弟子。”
上官冰云道:“你即是剑庄弟子,但也是太平教掌教张无梦最小的弟子,你怎么会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
白沧海只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之意,像尖针般刺入了他的后脑。
他想试着运动一下他身上某部分肌肉,只可惜他从腰部以下,竟已完全麻木。
上官冰云看着他,眼睛里仿佛充满了同情和怜悯,以一种奇特的音调,柔声道:“前一段时间在扬州发生了一些事情,你受的刺激不小,难免会忘记一些事的。何况,有关章春柔和白辰傲的事,你本就不愿再想起。”
白沧海只有听着。
上官冰云道:“但我们都可以提醒你,悲伤的事情可以忘记,但一些重要的事情若是也忘记了,对自己也不好。”
白沧海只好叹了口气,道:“好,你说吧,我在听着。”
上官冰云道:“你是太平教掌教张无梦最小的弟子,你这次是奉张无梦的命令带着人来掳走叶尘。先掳走叶尘的朋友罗耀顺,就是为了引叶尘过来。”
白沧海咬着牙,不开口。
上官冰云在说什么,他已完全听不见,他正在拼命集中思想。
他一定要想个法子从这个圈套里脱身出来,但他也知道这绝不是件容易事。
非常不容易。
时间仿佛已过了很久,上官冰云的话却还没有停。
原来她已将这些话反反复复的说了很多次,好像在强迫白沧海接受这件事。
第189章 郭无为来了
“你是在游历契丹时,遇到张无梦,甘愿拜他为师的。”
“你在江淮故意接近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