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貌是长久之计-第8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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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生点头,有种强大的共情萦绕心头,仿佛能理解温舒宜此时此刻的困苦。
此时,偏殿外面正站着一人。
褚彦每晚都会夜宿在轩彩阁,温舒宜夜半离开,他一路跟了过来,却没想,听到了这样一番话……
夜色渐深,待温舒宜重新回到内殿,帝王平躺在榻上,仿佛从未醒过。
温舒宜靠近了些,男人才睁开眼来,他温和一笑,一把将人搂入怀中,低斥道:“身上怎么这样冷?都是快当娘亲的人了,还不知道仔细着身子。”
温舒宜被拥入怀中,她趴在帝王胸膛,不让他看见眼中的湿润。
帝王轻。抚着她,神情凝肃,对今夜之事只字未提。
作者有话要说: 傅生:我太难了。
褚二狗:朕也好难。
晋王:我更难。
反派们:我们也很难。
读者:哎,人生,它好难啊~
作者:(⊙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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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次日一早。
温舒宜醒来时难得看见褚彦还在。
今日没有朝会; 但他一惯勤政,平素这个时候早就去了御书房,此刻却正倚靠在床头; 手中抓着一本《水经注》,一袭素色低领中衣,日光从外面渗入,打在他立挺俊朗的脸上。
这一刻的褚彦,仿佛褪去了一身帝王的煞气与肃重,细一看,不过才像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
察觉到了目光,褚彦侧过脸,对着温舒宜轻笑; “醒了?”
温舒宜还是头一次这样仔细认真的看着褚彦,她心里难掩对他的恨意; 但同时,又无法抑制的痴慕着; 各种纠结萦绕心头; 她想让自己放纵一次,哪怕就一次相信帝王的真心。
在男人注视下,她乖巧一笑; 想起了他的伤势:“皇上伤口还疼么?”
褚彦薄唇微动; 没有露出任何其他异色,还如往常一样; 道:“有娇娇在身边; 朕就不觉得疼。”
温舒宜没再说话,她躺在帝王身侧,脸埋进他怀中; 轻轻蹭了蹭。
两人各藏着心思,谁也没说出来。
****
褚彦用了早膳方离开。
之后,温舒宜单独见了傅生,她今日依旧明艳动人,用的是蜂蜜玫瑰花瓣做出来的口脂,整个人疲怠中透着华贵。
傅生辨别不出此时的温舒宜,到底有几分正常。
两人在小花厅落座,傅生小口嘬着羊乳,一副老实巴交、柔弱无力的样子,“娘娘,你……打算怎么做?”
温舒宜很平静,关于前世的那些记忆也好,还是她近日来的复仇心态也罢,她好像一直以来,皆是目的明确。
“兄长让嫂嫂入宫,是为了盯着我?所以,你们一早就察觉到了,是么?”
傅生没有隐瞒,她也不是一个矫揉造作的人,此事越是瞒着温舒宜,后果只会更严重,“娘娘,郎君也是担心你。”
温舒宜淡淡笑过,兀自饮了羊乳,仿佛镇定自若,一切皆在她的掌控之中。
“傅姐姐,你如今是我嫂嫂,与我温家已是共同进退。我有一桩事要交代给你做,希望傅姐姐莫要让我失望。”
傅生心头咯噔了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头萦绕,“娘娘是想做什么?”
温舒宜仿佛思量了许久,已经做了出了决定,说:“我打算离宫,等孩子安然生产,我会将孩子交给皇上抚养。日后孩儿就要指望兄长与嫂嫂,多多扶持了。”
果然如傅生所料,不过她还是猛地呛了几口羊乳。
祝由术无解,能制止温舒宜刺杀皇上的唯一法子,就是远离皇宫。
傅生看着过分镇定沉静的温舒宜,莫名害怕,她说:“……这只怕很难办,以皇上对娘娘的在意程度,娘娘若是离宫,皇上会将宫外翻个底朝天,再者,眼下娘娘备受皇上在意,想要离宫,着实不太可能。”
不知为何,傅生想要逃避这桩事,她看着长大的温家妹妹,好不容易就要稳居后宫,眼下又摊上了这么一档子事。
更重要的是,她可不敢将皇上的心头肉送出宫去,这可比欺君之罪,还要严重。
这时,温舒宜妩媚一笑,她抓住了傅生的手,那上面还绑着纱布,道:“嫂嫂,以你的势力,想要帮我出宫并不是难事,再者……倘若我真杀了皇上,嫂嫂如今身为温家妇,也是在劫难逃,嫂嫂不为了自己与兄长,也得为了你腹中孩子。”
傅生竟是无言以对了:“……”
温舒宜又说:“此事就这么定了,我会给嫂嫂一些时日准备,在此期间,嫂嫂不可离开轩彩阁。”
傅生欲言又止,或许出宫也是一个法子,眼下温舒宜待在皇上身边着实危险,届时安然生下孩子,还能拖延时日,寻找解蛊法子。
温舒宜回到内殿,她挥退了宫人,独自一人坐在梳妆台前,她看见了自己眉心,有粉红与黑气交织,那些黑气仿佛隐隐开始占了上风……
****
李敖这次亲自审问了柳书冉。
柳书冉被押往刑部时,已被贬为了庶民,但终归曾是帝王的女人,李敖并未用刑,不过柳书冉竟尽数招供了。
李敖如实回禀:“皇上,柳氏已招供,说……她的确想杀了淑妃与皇嗣,柳氏供认不讳,还说想要见皇上最后一面。”
褚彦后背还带着伤,他神情凝肃,仿佛游神在外。
区区一个柳家在他眼中都不算什么,又何况是柳书冉。
因着柳书冉是在宋玉后面入宫的,这几年后宫虽然没进什么人,但每年都会逐一晋位份,意思一下。
当初之所以让她坐上德妃的位置上,也是为了让她和宋钰抗衡。
帝王一早就看出她足够沉稳老练,很适合用来牵制宋钰。
而如今,柳书冉已经没有了任何利用价值。
褚彦眉目阴沉:“不见。”
李敖已有预料,又问:“那柳氏该如何处置?”
褚彦一个冷冽的眼神射了过去,李敖身子一抖,立刻明白:“柳氏对皇嗣不利,按律当斩!”
李敖禀报完打算离开,褚彦叫住了他,又命人在御花园摆了酒,“陪朕喝几杯。”
看得出来,皇上心情郁结。
李敖犹豫了一下,“皇上,臣不能饮酒,内子有孕在身,臣担心内子不悦。”
褚彦抬眼,又用惯有的冷冽眼神瞪了他一眼。
李敖无法,只能陪君王灌酒。直至酒过三巡,帝王才放过了他。
李敖完全捉摸不透,皇上终于有子嗣了,按理说应该高兴才是,借酒消愁又是为了哪般……
****
褚彦过来时,轩彩阁正在布午膳。
帝王酒品不佳,一惯深幽无情的眼,此时泛着桃花,他耳尖微红。在外人看来,帝王已是有了醉意。
而从温舒宜的视角去看,此时的楚彦已被粉红泡泡包围,廊下清风微微,他身后如有桃花纷落,男人的眸光真挚热诚,“娇娇,彦哥哥陪你用午膳。”
温舒宜看着他走近,她的手在颤栗,此时的她记得很清楚,她的发髻上插着一只鎏金的簪子,只要拔下簪子,刺入帝王脖颈,那她就成了大周第一位刺杀了君王的宠妃了。
温舒宜坐着没动,褚彦在她对面落座,又给她布了菜。
温舒宜拾起银箸,那种想要戳穿帝王脖颈的念想更是强烈。
褚彦看着他的娇娇,嗓音柔和的哄着:
“娇娇莫要挑食,你与朕的孩儿正长在腹中。”
“若是没有胃口,朕就命御膳房的厨子过来。”
“多吃些,腰太细了。”
“……”
帝王不知是不是醉了,眼眶微红,菜递到了温舒宜唇边,她张嘴吃了一口,明明是美味的,她却尝到了苦味。
终于,温舒宜没能忍住,弃了手中银筷,她起身行至帝王跟前,扑上去一把搂住了帝王脖颈,美人的唇亲上了帝王的唇。
褚彦怔住,顺势抱住了温舒宜,让她稳稳的坐在自己身上。
褚彦能够感觉得到,这是温舒宜第一次不带有任何心机的投怀送抱。他只是片刻诧异,随后就忘我的配合着。
美人的唇香软至极,她今日主动又热切,褚彦不敢打扰了她的动作,任由她亲。
这时,褚彦的面颊突然一湿,紧接着他就听见了美人的低泣声。
两人的身子相。贴,隔。着衣料,褚彦感觉到怀中人的轻颤。
两人的唇分开,有暧。昧丝线自唇间扯下,温舒宜哭的更厉害,梨花带雨,眉头轻蹙。
褚彦没见过她这样哭,他知道她因何而哭,所以更是心疼,一把又将人搂入怀里,低低的哄:“娇娇,不哭,朕陪着你,朕一直陪着你。”
外面春光大好,褚彦像抱着一个孩子一样,将他的娇娇抱在怀里,也不知哄了多久,怀中人终于恢复呼吸平稳。
褚彦放开她一看,就见美人双眼微肿,面颊因为憋闷,已是白里透着嫣红。
他盯着看了一会,依旧抱在怀里没舍得放下,“无论你做什么,朕都不会怪你。”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辈子难得放纵一次,他身为帝王,这辈子仅有的失控和放纵,全给了她一个人了。
傅生在不远处看着,一直没上前打扰,兀自伤神一回,回到屋内就开始研磨,奋笔疾书了起来……
话本的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帝王掌中月》。
****
晌午过后,日头逐渐开始西斜。
黄太医跪在殿内,只觉脊梁骨发凉,方才听了帝王所言,他也犯难了,“皇上,祝由术一直被当做是禁术,老臣也只是听说过,从未涉猎,老臣亦不知如何解啊!”
似是猜到了结果,褚彦抬手掐了掐眉心,交代道:“此前不曾涉猎,那就从今日开始钻研,朕会给你时间,从今日开始,黄御侍就住在宫中,若有任何需要,可亲自向朕禀明。”
黄太医无奈,好在他对祝由术也甚是好奇,遂就应下了:“是,老臣遵旨。”
褚彦独自一人沉默良久,直至日落西沉才走了内殿。
李忠已经许久不曾见过帝王如此,他只记得,唯有当年老王妃病逝之时,帝王才如此消沉了几日。
李忠上前,小心翼翼的问道:“皇上,是否摆驾轩彩阁?”
褚彦眉目阴沉,低低道:“朕要去长寿宫,太后不愧是太后,她如此逼朕,朕只能辜负先帝临终嘱托了。”
****
帝王突然出现在长寿宫,太后难免震惊。
这对“母子”从未亲昵过,太后许是猜出了几分帝王的来意。
褚彦并未行礼,太后神情亦是傲慢,二人各不相让,康嬷嬷站在一旁悄悄擦了冷汗。
“皇帝今日怎的有空来哀家这里?”太后阴阳怪气。
“百善孝为先”虽是在历朝历代根深蒂固,但褚彦与太后之间的母子关系特殊,褚彦御极之后,用了极短的时间就架空了太后,断绝了她掌控朝堂的机会。也正是因为褚彦的强势,才令得太后害怕,更是迫不及待想要扶持自己的儿子登基。
褚彦没有那个心思跟太后虚与委蛇。
“先帝临终之前,让朕好生照料太后与晋王,但前提条件是,先帝以为晋王是他自己的骨血!”
褚彦语气微冷,他此言一出,太后原本还一派傲气的脸瞬间凝滞。
“你、你什么意思?!”太后面色煞白,眸中露出惊恐。
褚彦冷笑,“先帝一直没有子嗣,当初太后你为了争宠,才在宫外借了种!晋王……并非是先帝骨血!真要论起名正言顺,晋王还不够格,朕好歹是宗卿之子!”
太后这下终于瘫软了。
然而,转念一想,当初的知情人皆已经被清除干净,即便褚彦知晓此事又如何,届时一口否认,还能反咬一口褚彦,称他是容不下原太子。
这个念头在脑中闪过,皇太后又恢复如常,不愧是数年修炼成的老妖精,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分析出了她的处境。
“哈哈哈,皇帝在开什么玩笑?哀家怎的一句都听不懂?”
当年先帝没有子嗣,宋家帮着太后借种之后,太后才坐上了后位。
褚彦的面容愈发阴沉了:“朕只问你一句话,祝由术当真无解?”
他果然都知道了。
太后毫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温舒宜若是生下皇嗣,那皇帝岂不会有后了?晋王又如何能名正言顺坐上皇位?
温舒宜杀了皇上,真真是一箭三雕,太后实在想不出还有比这更好的法子。
仿佛是知道褚彦没有任何证据,更知褚彦在没有帮着温舒宜解开蛊咒之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