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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节

美貌是长久之计-第7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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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为何,他可能并不太想让他曾经的那些女人们出现在温舒宜跟前。
  帝王的神情出现一瞬的尴尬,一旦想到后宫其他妃嫔,他对温舒宜的深情突然就变得没那么真挚无价了。
  “咳咳……说。”帝王嗓音微沉。
  温舒宜涂着嫣红丹寇的唇微微动了动,笑意不甚明显,但便是这抹浅笑,亦是风情万种,娇妍百出。
  白良媛抖着胆子,一鼓作气,道:“皇上,嫔妾方才路经御花园,亲眼瞧见王贵人在与外男私会!嫔妾的宫婢亦可作证!那男子正是王贵人的娘家表哥!”
  刹那间,筵席上出现了一刻诡异的安静。
  众人,“……”
  王贵人是皇上的女人,她却是与其他男人私。会,这不是给皇上……戴上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么?
  而且……
  在场所有人皆亲耳听见了。
  也就说是……京城权贵,以及大周各州的辅政之臣,在今晚这样一个机缘巧合之下,皆知皇上被人撬了墙角。
  这……
  大臣与权贵们纷纷垂眸,恨不能挖个坑将自己给埋了,在坐的诸位,无人想知道皇上的宫闱辛秘。
  此时,皇太后面色阴沉,低喝,“放肆!白良媛,你可知污蔑后宫嫔妃是何等大罪?!”
  王家与宋家是姻亲,丞相夫人便是王家女。这王贵人没甚心智,容色一般,之所以能纳入后宫,也是太后出了力。
  到了这一刻,白良媛知道自己已无回头之路,“嫔妾所言绝无虚假,太后若是不信,即可命人去抓人,那男子现在还在御花园呢,即便他已与王贵人分开,可王贵人脖颈上的痕迹却是实打实的证据!方才嫔妾还瞧见,那二人在花圃中好一番乱。摸!”
  皇太后老脸一白。
  此时此刻,筵席处再无任何动静,褚彦握着温舒宜小手的那只大掌忽的一紧。
  是颜面无存?
  还是怒火中烧?
  今日此事,若是无旁人知晓,王贵人与她那情郎必然是会被无声无息的灭口。可眼下所有人皆知,帝王不可能一声令下全场灭口。
  而更重要的是,褚彦最不想让温舒宜目睹今晚这一幕。
  他在她心目中,应是至高无上、毫无瑕疵、犹如神祗般的男人!
  就在褚彦脑海中浮现出如何扭转困局、绝地翻盘时,户部王大人出席,一路抖着身子来到中轴线上,撩袍跪地,并未替王贵人求情,而是断尾求生、弃车保帅。
  王大人甚至连查都不想查了。
  王贵人出了这档子事,无论事情是否属实,她对家族也已经没有了任何价值。
  “皇上,是臣教女无方,臣恳请皇上从重发落,王家从今往后也再也没有那样的孽障!”王大人匍匐在地,抬袖连连擦拭额头薄汗。
  褚彦的脸色阴沉到了极致,宛若能刮下一层冰渣子。
  温舒宜依着圈椅,冷眼旁观,看着好戏。
  而与此同时,承恩伯也是如此。温泽朝着他望过去时,承恩伯与他对视,之后举杯一饮而尽。
  温泽,“……”
  在一阵诡异的安静之后,褚彦终于酝酿好情绪,他挥手示意李忠靠近,之后低语吩咐了几句。
  李忠会意,“是,皇上,老奴这就去办。”
  李忠带着几名宫人退下,就在众权贵们巴望着结束宴席时,帝王朗声笑道:“今晚元宵,良辰美景,朕为诸位特意准备了歌舞。”
  他拍了拍手掌,歌舞姬身着绫罗裙,从一旁小道鱼贯而出。
  乐师们晃了晃神,这才收拢神智,遂开始演奏,一时间宴席又热闹了起来。
  白良媛与王大人依旧跪在原地,仿佛已被帝王遗忘。
  众权贵们不知是该表现出普天同庆的欢快,还是应该对王家横眉冷对,一个个如坐针毡……
  温舒宜很好奇,她给褚彦倒了杯陈酿,“皇上放心,臣妾无论何时都会陪着皇上。”
  褚彦眉梢一挑,那种在心上人面前的不堪又涌上心头。
  他与美人对视,在美人悠悠目光之中,褚彦很想保住自己的颜面,解释道:“娇娇,其实那王贵人入宫才一年,朕……见她的次数五根手指都能数得清。”
  此前,帝王每逢初一十五才踏足后宫。
  按着顺序排,王贵人一年之多轮上一两次。
  温舒宜相信帝王所言。
  不过,帝王到底宠。幸过哪些人,又曾对谁动过真心,她皆不在乎。
  让她欢快的是,帝王此刻无奈又可怜的神情。
  她没忍住,噗嗤一笑,眉眼弯弯,眸中如坠星子。
  褚彦更是不安了,“……娇娇,你笑什么?”
  温舒宜扯谎道:“臣妾是太高兴了,臣妾是入宫最迟的,却最得皇上宠爱。今晚之事,皇上莫要放在心上,若实在憋不住,可与臣妾说说,臣妾开导皇上。”
  褚彦,“……”…_…||不必开导了,只要娇娇不要再提此事即可。
  其实,王贵人究竟是何模样,褚彦当真记得不太清了。
  他在意的不是什么王贵人、张贵人之流的不忠,而是他在温舒宜心目中的高大完美形象有了稍许的崩塌。
  ****
  漫漫宫宴终于结束。
  众大臣与权贵们火速离宫,并不想给皇上留下任何印象。
  当晚,王家出现一场变故,王贵人的生母突然暴毙,连带着府内的几名婆子也一并消失。
  温舒宜回到了轩彩阁,帝王今晚并未留宿。
  温舒宜猜测,皇上大概是过不了他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次日,温舒宜才悠悠转醒,徐嬷嬷即刻上前禀报。
  “娘娘,王贵人昨个儿夜里暴毙身亡了。”
  温舒宜坐起身来,王贵人死的这样彻底,看来偷。情一事是真的。
  徐嬷嬷又道:“眼下后宫,除却娘娘您之外,就只剩下德妃、白良媛、曹容华、卫婕妤与宋婕妤,这五位嫔妃了。今日朝会,大臣们又在上书让皇上充盈后宫呢。”
  温舒宜一手捂着小腹,算着日子,她的孩子也快要来了。
  美人垂眸,神情忽然暗淡了下去:上辈子是母妃无能,没能护住你,可这一世,母妃不仅要让你安然降世,还会将你送上大周皇位之上!
  温舒宜收敛神色,又恢复了疲怠的娇软模样,问道:“王家那边呢?皇上是不是已将此事压制,并未向王家发难?”
  徐嬷嬷闻言,稍稍震惊,她以为是因着温舒宜心思缜密,这才猜出了皇上的心思。
  徐嬷嬷如实禀报,“回娘娘,王夫人昨夜仙逝了,但除此之外,王家并无旁的事发生。”
  温舒宜陷入沉思。
  王家与宋家是一丘之貉,皇上这几年都在致力于铲除先帝留下的老臣。先帝临终之前,已知道晋王还在人世,他一定会替自己的亲生儿子着想,也一定给晋王留下了诸多可用之人。
  皇上是不可能放任这些人的存在。
  可为何皇上迟迟不下手?
  为何?!
  “娘娘?娘娘这是怎么了?”徐嬷嬷见温舒宜失神,连唤了两声。
  温舒宜回过神,起榻穿衣洗漱,这之后在外面花厅悠闲的用了早膳,大病初愈之后,她格外仔细着自己的身子,每日早上必定食用羊乳杏仁茶。
  徐嬷嬷在一旁伺候着,温舒宜不紧不慢用了早膳,这才吩咐道:“找一个信得过的人,将王贵人暴毙的消息,传到宋钰耳朵里去。”
  宋钰正当禁足之中。
  但仅仅禁足也太过便宜她了。
  温舒宜的手又抚在了小腹上,这一世她要替孩儿铲除一切存在的危机!
  徐嬷嬷领命,“是,娘娘。对了,忠靖候府今日派人送了点心入宫,侯爷还让人传了口信,说是大婚之事已着手安排,让娘娘无需操心。”
  温舒宜面色清冷,有股绝艳的孤冷。
  上一世傅姐姐一尸两命,惨死在离京的路上,阿兄得知消息,竟是生生疯了,直接带人杀去了宋府。他虽是杀了宋相,但也毁了他自己。
  宋相是要杀,但若是拖上阿兄的性命和前程,着实不值当。
  所以,她这一世才冒险,无论如何也要成全了傅姐姐与阿兄。
  ****
  玉锦宫。
  被关了数日的宋钰有些神神叨叨。
  昔日奢华无度的玉锦宫,眼下帷幔低垂,殿内昏暗,从外面。射。入内的几缕光线显得弥足珍贵。
  宋钰站在光线下,已不知今夕是何夕。
  这时,外面有宫婢的声音传了进来。
  “王贵人死了!”
  “是啊,听说是暴毙而亡,发现尸首时七窍流血,死相可怖。”
  “王贵人死前,还喊着要见宋婕妤呢!”
  “……”
  宋钰双手抱着脑袋,半句不想再继续听下去。寒意从四面八方涌来,她浑身在颤栗。
  “不是……不是我!”
  “王贵人不是我杀的!”
  “甄梁玉也不是我杀的!”
  “都不是我杀的!都不是我!”
  宋钰抱着头颅,蜷缩在内殿一角,脑中浑浑噩噩,她记得最清楚的一桩事,就是温舒宜是她最大的敌人,她最痛恨的人是温舒宜,之后便是惨死的嬷嬷、甄梁玉等人。王贵人是她的跟班,入宫以来,一惯以她马首是瞻,怎么突然就死了呢?!
  宋钰嘴里不停的喃喃自语。
  “别来找我!”
  “你死了就死了,不要来找我!”
  “你们都是没用的东西,死有余辜!都别来找我!”
  ****
  轩彩阁来了一位稀客。
  白良媛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害怕温舒宜。
  从一开始的嘲讽、轻视、嫉恨,到了今日,她一看见温舒宜就觉得胆寒,以至于压制了女子之间的嫉妒。
  温舒宜倚着美人靠晒太阳,她肤色极白,仿佛根本不受外界影响,一年四季,肤若凝脂,毫无瑕疵。
  白良媛站在她面前,气势上弱了太多。
  温舒宜浅浅一笑,外表怎么看都是纯真无害,宛如山间蔷薇花的模样。
  “良媛见本宫有何事?”
  白良媛昨晚已经表过忠心,按着承恩伯的指示,她需要获得温舒宜的信任才行。
  白良媛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事无巨细告之了温舒宜。
  她以为,如此一来,起码可以得到温舒宜的“赏识”。
  可谁知美人却“呵呵呵”娇笑了几声,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良媛,你与本宫说的这些并不是什么新鲜事。本宫当然知道后宫嫔妃嫉恨本宫,本宫想要的可远不止这些。”
  白良媛为难了,她已经尽力表现出自身的价值,甚至牺牲了接近皇上的机会。
  经历昨晚宫宴一事,皇上是不可能再宠爱她。
  当然了,白良媛心里也很清楚一桩事,那便是皇上的宠爱,从未放在她身上。所以,她昨晚也同意按着二叔的指示办事。
  “那、那淑妃娘娘,您……究竟想让嫔妾怎么做?”
  温舒宜从美人靠上起身,她盯着白良媛眉心的淡粉色,知道白良媛的“投诚”的确属实,“你去接近德妃,并且告诉她,本宫打算对付她。”
  白良媛不解了,“可……如此一来,德妃会不会事先准备。”
  温舒宜又笑了,“本宫就怕她不动作。”
  德妃太过谨慎,不像宋钰那般没脑子。
  白良媛怔在原地,看着温舒宜娇靥如花的脸,她顿时不敢不应下,“是,娘娘。”
  就在这时,白良媛忽然一怔,像是被吓到了,猛然跪地,“皇、皇上!”
  温舒宜倒很镇定,甚至不怕被褚彦看出什么,因为她知道这人有多偏执,只要是他喜欢的人,哪怕是来自地狱的罗刹,他也会倍加呵护。
  在他眼中,没有善恶。
  温舒宜转过身来,娇嗔道:“皇上怎的又悄悄的来了?您瞧,白良媛都吓坏了。”
  褚彦一怔,他方才的确听见了温舒宜与白良媛之间的对话。
  他本无意偷听,无非是好奇使然。
  帝王走上前,拉起美人手,“是朕的不对,娇娇可吓到了?”
  白良媛跪地垂首,感觉自己仿佛是个多余的。
  温舒宜娇笑一声,拉着帝王的手,搁在了软软的翘。挺上,“是吓坏了呢,不信皇上听听,这里跳的多快。”
  褚彦耳根子一红,他与温舒宜私底下胡闹惯了,但还从未当着外人也如此,清了嗓音,沉声道:“你退下吧。”
  白良媛很是自觉,并非没有争过宠,她只是开始认清现实了,“是,皇上。”
  白良媛一离开,褚彦也不过问温舒宜私底下的小动作,亦是不舍揭穿。人被逼到了一定境地,必会涅槃重生,若非身不由己,谁会一开始就浑身荆棘。
  褚彦不禁想起了幼时,当初母妃势弱,侧妃把持后宅,冰雪天他被人推下池塘,反而被污蔑是他要残害庶弟,那日被罚跪祠堂一宿 ,母妃为了救他,与侧妃争执,不过三日母妃突然恶疾,不治身亡。
  后来,他就学会了隐忍,更是学会了对仇人加倍报复。
  褚彦突然弯身,将温舒宜打横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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