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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节

大唐平阳传-第17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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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眼睛亮晶晶地盯住了柴绍:“怎么样?是不是皇帝真的已经派人去取她的性命了?”
  宇文述?柴绍更觉意外,随口答道:“我一直让人盯着宇文氏那边,今日他们过来报信说,有几个内侍风尘仆仆地进了公主府,我过去一瞧,那府门前已挑出了丧幡,想来是陛下出手了。不过这些都还好说,倒是宇文述那边……他这是主动来示好了?”
  小鱼拍手笑道:“可不是么!师傅和娘子都说,宇文老贼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得不跟咱们服软了!”说着又回头对凌云扮了个鬼脸,“怪道当初娘子怎么都不肯让我收拾宇文娥英,只让我去盯着她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如今她这般下场,倒是比当初一刀杀了她更痛快!”
  柴绍也笑着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那些话的确是宇文娥英自己说的,但那风声却是凌云有意放出去的,不然也不会那么快便传得沸沸扬扬。那时他便已猜到,宇文娥英多半在劫难逃,宇文述只怕也难以轻松脱身。毕竟这话直接说出了人人心知肚明却又不敢宣之于口的真相,陛下最好颜面,必定勃然大怒,宇文述再得圣意,在陛下眼里,难不成还能比他自己的脸面更要紧?
  他只是怎么都没想到,宇文述会用这种方式来化解危机。
  不过仔细想想似乎也不奇怪:宇文述固然记仇,性子却是谨慎之极。对他来说,报仇出气虽然要紧,可要是比起保住自家的荣华富贵来,却也算不得什么了。不然的话,李浑的事他为何会忍了十年才报复回去?不就是为了不留后患吗?而这一次,他一心想利用宇文娥英来对付凌云,不想却是把他自己的把柄生生送到了凌云手里,如今为了摆脱眼前的困局,平息陛下的怒火,他就算咬牙出血,大概也只能走这一步了。
  这样的结果自然解气无比,他却还是多少有些担心:“宇文述这次是服软了,咱们还得要提防日后他报复回来。”
  小鱼冷笑着一挥拳头:“他若有这本事,尽管放马过来!这一次,我的鱼肠剑还没喝够血呢!”
  凌云已回过神来,倒是摇头笑了笑:“他不是没本事,只是没准备。”或许是她之前表现得太过决绝,宇文述似乎便认定了她是个意气用事的武夫,他没想到她也能谋定后动,也能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如今有这个结果,并不是她比宇文述更高明,只不过是她的准备更充分,她更无所畏惧,而宇文述久居高位,他以为他已足够谨慎,其实心里还是太过轻视她这个对手,又太过重视他自己已经拥有的一切,而更重要的是——
  抬眼看着正在西沉的日头,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已经老了,宇文家后继无人。”
  柴绍怔了一下,落日正照在凌云的侧脸上,仿佛给她的五官勾上了一层细细的金边,明明是极为温暖柔和的光泽,却让她整个人愈发显得锋利冷峻,不可逼视。
  恍然之间他已明白过来:是啊,宇文述再是心性阴狠,手段了得,到底已年近七十了,他的三个儿子里,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都是声名狼藉的败家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宇文述自己都看不上他们,驸马宇文士及倒是人才出众,心性却太过柔和,是地道的富贵闲人;几个孙子就更不用说了,只有宇文承基还算可用,本事却也有限得很。他已日薄西山,家族里无人堪当大用,如今又怎敢再轻易树下强敌?尤其是,这样一个锐不可当的年轻的敌人!
  宇文述多半还会想到,有女如此,李家父子又怎么可能只是庸才?所以这次他才会让宇文士及去向李渊示好,这不但是向李家显示诚意,也是在为他们宇文家留一条后路……他还真是,能屈能伸!
  而凌云,她是在挥拳砸向宇文承趾时,就已把这一切都看得明明白白了吗?
  柴绍心里一时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却还是打起精神笑了笑:“也是,宇文述吃了这通教训,就算为他那几个不成气候的子孙着想,以后多半也不会再轻举妄动。只是他都这把年纪了,这些年又一直顺风顺水,如今却不得不咽下这口恶气,说不定寿数都会短上两年……”
  说话间,几个人已穿过两道寨门,来到了庄园的正门跟前,早有人在望台上瞧见了他们,轰隆隆地推开了大门。柴绍不过是数日不曾过来,此时一瞧,只觉得这庄园似乎又有了些变化。
  这三个月以来,庄园的确是修得日新月异。
  早在二月初,皇帝就下达了诏令,说是如今盗贼繁多,民众逃亡,让大家尽量搬入城里居住,驿亭村坞也要多建墙堡。凌云当即招募人手,将庄园里里外外都重新修了一遍,不但在前头的山路险要处立起了两道寨门,还把庄园扩建了一倍有余,此后又加高加固了四面围墙,彻底改建了两道院门……如今这庄园俨然已是一座坚固的城堡,只要再添上百十号健儿,只怕寻常军旅仓促间都难以攻下,更别说那些乌合之众的盗匪了。
  柴绍自然知道,凌云真正提防的,还是宇文述会借助朝廷之手突然发难,但如今流言满天,龙颜震怒,宇文述不得不建议皇帝重用李渊,以平息物议,稳定人心。在可以预见的几年之内,他和皇帝应该都不好再对李家轻易出手,他们自然也不必再这么严阵以待。
  打量了眼前的庄园几眼,他忍不住摇头笑道:“早知如此,你们倒是不必费力将庄园修成这般模样了。”
  凌云也在看着庄园默然出神。此时,夕阳已彻底沉入远山,在绚丽的霞光之中,她的庄园正在初露峥嵘;而在远处,在看不见的庄园的尽头,是玄霸那座孤零零的坟茔……算起来,他已走了整整半年多了,如今害他的人,一个已命丧黄泉,一个已认输服软,然而这一切,真的就结束了吗?
  当然,不是。
  她的脸色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柴绍心里不知为何还是一突,思量片刻才问道:“三娘,你接下来有何打算?是不是还要在庄园里再住上几个月?”
  凌云摇了摇头:“不,我要回长安。”
  她必须先回长安一趟,因为还有一笔账,她必须要算个清楚了。
  而在那之后……
  她心情复杂地看向了柴绍,却见他的脸上已露出了愉快的笑容,这笑容也像他之前的飞扬神色一样,是那么的熟悉,却已许久不见。
  凌云的心情顿时更复杂了几分。
  ※※※※※※※※※※※※※※※※※※※※
  今天才开始更新,真是抱歉。
  这个春节……大概所有的人都会永生难忘吧。
  以前我做过几年记者,所以感慨可能更多一点,被影响得也更深一点。感觉这几天码字的时候有点分裂,每一个字都码得格外艰难。
  毕竟在这十天里,我们亲眼见到的不可思议的事情,大概比过去十年加起来还要多。
  看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说什么,
  只能祝愿大家平平安安,
  但愿这场劫难早日过去。


第217章 烈火焚心
  端午过后; 沉寂许久的柴府终于再次热闹了起来。
  一夜之间; 那些素淡的纸屏青帘便被统统收了起来; 取而代之的,是清雅精致的夏日装饰。当浅杏色的细长灯笼在晚风中轻轻摇摆,淡碧色的窗纱映衬着阶前盛开的榴花; 整座府邸似乎也随之苏醒过来,人人的脸上都不自觉地多了些笑意,脚步也都轻快了几分。
  当然; 最欢喜最忙碌的还是来自李家的奴仆们; 到了这日的午后,不但主院已被他们收拾得焕然一新,就连通往府门的石径都被细细地冲洗了两遍。在五月的艳阳下,那一块块水洗过的青石当真是明净如玉; 光可鉴人——反正莫姨娘在上头没走几步,便觉得双眼都快被晃花了。
  她原是准备去主院看上几眼的,如今瞧着眼前这条纤尘不染的石径; 突然间却没了心情; 再瞧瞧路上那些来来往往的奴仆,那一张张带笑的面孔竟仿佛比反光的青石更加刺目。她越看越觉得心里发闷,索性一甩手,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还没走进院门; 她就听到了柴青的嚷嚷声。
  这几个月以来; 柴青愈发不喜欢在后院呆着; 话也不爱多说了; 还动不动就跑得人影不见,莫姨娘已有两天没见着他了,听到他的声音自是心头一喜,忙快步走了进去。
  院子里的情形却实在算不上好。莫姨娘不爱被人打扰,院子里只留了个洒扫的婆子和两个随身伺候小丫头,此时这三个人都战战兢兢地站在台阶底下,柴青挽着袖子,跳得宛如被烫了尾巴的猫:“我的东西明明就落在堂屋里,如今怎生就不见了?不是你们弄丢的还能是谁?”
  那三人本来胆子便小,被柴青这么一吼,更是话都说不清了,瞧见莫姨娘进来,那仆妇才叫道:“姨娘回来了,二郎不如问问姨娘看,我等如何敢乱动姨娘屋子里的物件?”
  柴青回头也看见了莫姨娘,忙丢开那三人,蹿上来便问:“阿娘阿娘,你瞧见我上回过来时带的那个盒子没有?当时我就随手放在堂屋里了,是这么大……”
  莫姨娘看着柴青着急比划的模样,嘴角禁不住地往上扬了扬,却还是白了他一眼才道:“你还有脸来问!让你留下吃口饭,你跑得比鬼都快,这么个小盒子往案几上一搁,谁能瞧见?眼神不好的,还不顺手便当破烂给扔了!”
  柴青差点没一蹦三尺高:“那怎么能是破烂,那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好物件,花钱都买不到的,搭了我老大的人情!”
  莫姨娘这才“呸”了一声,伸手从袖子里拉出了一块白玉,在他眼前一晃:“你看这是什么?”
  柴青怔了一下,这玉佩韘莹白温润,正是他前些日子找到的那个,只是此刻已系上了丝绦,还打了个络子,看去倒像是个寻常配饰了。他不假思索一把夺了过来,顿足道:“阿娘,好好的佩韘,你绕这么些丝带作甚?”
  莫姨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娘我又不拉弓射箭,什么时辰才能用上这佩韘?也就是这件玉质雕工都还不错,既然你送给我了,我也只能勉强拿来当个腰坠,难不成你还想要我带在手上?”
  柴青惊讶得眼睛都瞪圆了:“阿娘,这佩韘不是送给你的,是我寻来送给、送给……”
  莫姨娘的笑容顿时凝住了:“这是送给大郎的?”
  她忙拿回佩韘往自己手指上一套,不大不小正合适,脸色顿时有些讪讪的:“你挑这么个尺寸,你阿兄如何戴得?”之前她也疑惑过,只因为自己戴着正合适,才以为是送给自己的,没想到竟是白欢喜了一场。不过她这傻儿子打小便只服他家阿兄,自己从来都要靠后站的,这次看来还是一样……
  柴青却摇头道:“这不是给我阿兄的!”说完便把这玉佩韘又从莫姨娘手上给取了下来,认真擦了擦,口中问道,“阿娘,我那盒子还在吧?你快让人给我寻出来,再拿把剪子过来,我把这些丝绳都弄干净了,回头才好送人,好在还不算迟。”
  莫姨娘越听越觉得不对,忙皱眉问道:“你到底想送谁?”
  柴青头也不抬地回道:“自然是送给我阿嫂的,她今日就要回府了,可不得赶紧弄好了送过去?”
  阿嫂?莫姨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要送给谁?”
  柴青不耐烦地抬头看了她一眼:“阿娘,我知道你不喜欢阿嫂,总跟我说她欺负你。可我都问清楚了,那日阿嫂是来救阿哲的,你却要赶她走,那时若是真如了你的意,如今阿哲的坟头上只怕都能长草了!我就是听了你的话,才会对阿嫂那般无礼,谁知竟是有眼不识泰山!这几个月里,我一想到自己那天说的话,心里便跟火烧似的,好容易才寻到这么个能拿得出手的物件做赔礼,阿娘就不要再跟我说那些昏话了!”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悔恨地摇了摇头:他柴青这辈子最佩服的便是不畏豪强的英雄好汉,阿嫂虽是女流,身手气概,却不输任何男儿,就连宇文家那个不可一世的混账二郎都被她一拳打翻了!就连阿兄都未必能做到吧?可恨他被阿娘蒙蔽,当日竟跑到阿嫂面前质疑她没有救人的本事!如今亡羊补牢,却也不知还来不来得及?
  莫姨娘怔怔地看着柴青,心头简直有些恍惚起来。柴青跟柴绍生得并不像,但此刻的模样,却似乎跟柴绍有说不出的相似……
  不,不是像柴绍,是像那个男人,他就总是这么冷冷的不耐烦地瞧着自己,可是……怎么会!
  怎么会这样?
  旧日的火焰仿佛从心底最深处的角落腾地燃了起来,烧得她满心焦躁,满眼血红,烧得她再也压制不住心头的愤恨。
  抬眸定定地看着柴青,她一字字地开了口:“你给我滚出去!”
  她的笑容,她的声音,都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在这夏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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