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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

嫁给暴君和亲-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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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毕,又对画溪道:“王后陪孤走走?”
  画溪道:“吩咐完车夫才问我,可见王上没什么诚意。”
  饶是如此说,仍将手递给景仲,任由他牵着跳下马车。
  “李蛮蛮,你现在越发伶牙俐齿了。”
  哪还有初见时那唯唯诺诺小心谨慎的模样。
  画溪抿唇笑笑,不接他的话茬。
  景仲轻车熟路,在城中的巷陌着七弯八拐,很快就到一个狭窄的店铺外头。
  因信城是大邯和柔丹还有江丘的交界之处,故而店面的招牌多用三国文字书成。
  画溪辨了下,店幡上写着“黄三娘牛乳羹”几个字。
  店门半掩,屋内有昏黄的灯光照出来。
  “店家,有人吗?”景仲站在门外喊道。
  “客官不好意思,今日小店有事。”老板娘一边应承着一边往外走。
  脚刚踏出店门,一见是景仲,顿时改了语气:“是小郎君来了?”
  景仲“嗯”了声:“许久不回信城,今日回来便想来吃碗牛乳羹。你今日既不营业,那便罢了。”
  “哪里,小郎君来了小店岂有不招呼之理。快进来坐。”老板娘推开半阖的殿门,将画溪和景仲请了进去:“今日晨间我家儿媳诞下一孙子,故今天不开门营业。不过既是你来了,说什么也没有不让你进来的道理。”
  她麻利地擦了擦凳子,邀画溪和景仲坐下,便朝内间笑吟吟地喊道:“当家的,快出来。以前常来的那个当兵的小郎君到了。”
  老板闻声,打起帘子走了出来。
  见是景仲,眉眼间的笑意难掩:“还真是小郎君。正巧昨日我和内子还谈起小郎君。”
  “哦?说我什么?”景仲慢悠悠地问。
  老板看了看景仲,又看了看画溪,笑道:“小郎君不来,往我们小店买牛乳羹的姑娘都少了许多。”
  画溪若有所思地转头看向老板。
  景仲:“……”
  老板笑得喜庆,又道:“想当年你常在信城的时候,哪回来我们小店,我们店的门槛不叫那些姑娘给踏破了?”
  “这是为何?”画溪没忍住,开口问道。
  “小郎君俊逸无双,那些姑娘自然是争相来看他的。”
  画溪听他说着,眼睛越睁越大,景仲那会儿那么受欢迎么?
  “那时候我们就在说,小郎君生得如此英俊,又是少年英才。往后不定要娶个什么样的美人。”老板娘先上了一碟牛乳糕,又笑着对画溪道:“如今一见,果真是个天仙一样的美人。”
  画溪低着头,抿着唇轻轻笑了笑。
  “方才你们小两口站在门口,险些晃了我的眼。就跟天上飘下来的谪仙和仙子一样。”老板娘道:“小郎君真是好福气。”
  景仲看向画溪,唇角一弯,答道:“尚可。”
  老板补了句:“怪不得当初那些姑娘向你投罗巾递剑穗,你一个也不理。”                    
作者有话要说:  算了,今天吵不动,明天再吵。
景狗心里别提多骄傲了——老子当初也是抢手货好不好?感谢在2020…05…18 23:58:15~2020…05…19 23:53: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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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69 章

  画溪歪着头看向景仲; 他这么冷冰冰的,竟也有姑娘敢向他投罗巾递剑穗?
  景仲感觉到了她的目光,唇角噙笑:“是不是在想我这么凶,有人会瞎眼看上我?”
  画溪被看穿心事; 忙低着头; 拿了块牛乳糕; 放进嘴里,含含糊糊地说:“我没有。”
  老板乐呵呵的:“那时候小郎君打楼前过; 满楼红袖招。离得远远的; 姑娘们就纷纷探头探脑,就为看他一眼。可小郎君连个正眼也不瞧,那些姑娘伤心得掩面直泣。”
  “我记得还有人约他赛马会上一见,结果他没去; 人家姑娘恼得就要去跳河。”老板娘端了两碗热也热腾腾的牛乳羹上来:“是有这回事不成?”
  景仲脸上的笑意难掩; 道:“都过去的事情了; 还提它做什么?”
  画溪拿起勺子在碗中搅了搅,竟从碗底翻出些莲子桂圆来。
  “老板店里的牛乳羹换配方了?”景仲翻了翻碗底,也发现了。
  老板娘笑道:“哪里。这不昨日我儿媳刚诞下孙儿么; 我见小郎君和小夫人燕尔新婚; 正好也沾沾喜气。”
  再往下翻; 果真有甜枣和花生。
  景仲唇角上扬,勾成了个得意的弧度。
  他看向画溪,向老板娘笑道:“那便,多谢两位的好意了。”
  画溪听着他们说的话,脸上赧然,恨不得把头垂到碗底去了。
  “听到了吗?”景仲吹着碗里的热气,意有所指地问画溪。
  画溪头越垂越低。
  喝完牛乳羹出来; 天上已经下起了雪。景仲自然而然地牵过画溪,一步步在街道上走着。
  “王上现在要去哪里?”画溪问他。
  “累了没?”景仲反问。
  画溪摇摇头,今日逛得不算久,她不觉得累。
  “既不累,那便陪我去登鼓楼。”
  “鼓楼?”
  景仲颔首,道:“我到新城的第二年,便仿照大邯都城,在信城亦建了一座鼓楼。”
  他到信城之时,周边荒芜,有很多散落的好战部落在四周游荡。而信城连座像样的城墙都没有,他着令让人修建城墙,并修建了一座鼓楼。高约二十丈,足以勘探信城方圆十余里的情形。
  画溪知道大邯都城的那座鼓楼,是在宫墙外,修得极高,每年上元节那日皇帝都会亲临鼓楼,与民同乐。
  “那时四海之内最繁华的地方就是大邯都城,我立志要让信城也成为像大邯都城那般繁华的城池。”
  修鼓楼,既是为了方便勘测敌情,亦是为了鼓舞鞭策自己。
  景仲牵着画溪,一步一步走向通往鼓楼的路。
  城墙已经修建了近十年,从时间上来看,还算一座比较新的城墙。然而等画溪走近了,才看到城墙并非远观的那般。铸造城墙的土砖凹凸不平,有很多地方,甚至是黢黑的,一看便知遭大火舔舐过。
  画溪抚着黝黑的城墙,若有所思。
  “信城建城以来,由我统领的战争,大大小小有近二十回。”
  景仲看着那些砖瓦,目光沉沉,话语中听不出什么别样的情绪。
  “我记得最艰难的一仗,是和戎族。”景仲缓缓说道:“戎族是信城周围最强大的一个部落,我到信城之后,筑墙收兵,惹得他们首领不满。他们在冬天就向信城开火。青黄不接的时候,城里既没有吃的,也没有暖具。战火烧到了城墙,我几乎以为自己会在那场战斗中丧命。”
  随即,他轻轻笑了下:“可惜,我没死成。”
  “有援军来了吗?”画溪偏过头问他。
  景仲漾起一丝笑:“李蛮蛮,说你蠢,你还真的不聪明。他们都恨不得我死在信城,又怎会派来援军?”
  “那……王上是如何打赢那场仗的?”画溪不解。
  景仲眸光一收,似是想到什么,噤口不言,不回答她的问题了。
  从城墙登高上鼓楼,是条笔直的阶梯。站在下面往上一望,鼓楼的檐角就跟飞耸入云端了一样。
  天上下起了雪,石阶上覆盖着雪渣,刚走了两级,画溪就滑了一下,幸亏景仲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路都走不稳了吗?”景仲嫌弃地扫了她一眼,却没有放开手。
  景仲看似瘦弱的,但到底是行伍出身的,这些石阶对他而言如履平地。画溪就不一样了,才走到三分之一不到,就觉得累了。
  “走不动了?”景仲回头看画溪。
  画溪摇摇头,有些喘:“还、还行。”
  “上来。”景仲向下退了两步,背朝着画溪。
  这是要背她的意思。
  画溪拍了下他的背,小声嘟囔:“王上……这是做什么?”
  景仲道:“上来,我背你。”
  画溪脸红了下,忙摇头:“不要,被人看到怪难为情的。”
  “你不上来,那孤只好抱着你上去了。”说着,当真弯腰要去抱她。
  画溪向后躲了下,忙道:“好好好,你背我。”
  比起被他抱着,她宁愿选择被他背着。
  景仲这才笑了笑,重新蹲在她面前。画溪四下看了一圈,许是今日下雪,周围没什么人。她慢悠悠地趴到景仲背上,任由他背着。
  画溪不重,景仲背着她都没什么感觉。
  画溪只觉得他走得又快又稳,轻盈得自己似乎没什么重量。
  “你平日只吃不动,所以身子才弱得走两步就不中用。等回到国都,我带你去军营里,像训练士兵那样练练,你就走得动了。”
  画溪想到平常见到的那些光着膀子的兵汉子们,脱了上衣,身上的腱子肉一块一块的,坚硬如铁。
  自己的小胳膊小腿成了那样子?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终于到了顶上。
  如今已经信城已经是一座再和平不过的城池,鼓楼最先的作用荡然无存。无需人再彻夜不眠地守在楼上,就为盯着四面八面,以免蛮子入侵。
  如今的鼓楼,仅作观赏之用。
  景仲放下画溪。他身上冒了汗,于是脱下披风,画溪接过,挽在臂弯间。
  景仲走到栏杆边上,朝远方眺望。
  画溪从他的角度看过去,万家灯火亮着,在夜色下亮成一片橘黄,看上去分外温暖。
  “以前从这里看过去,除了荒林还是荒林。”景仲道:“如今有了市井,还有了高楼,夜里灯火如星,比起大邯都城,如何?”
  画溪道:“我常年住在皇宫,眼睛望出去,除了宫墙,还是宫墙。不知大邯都城究竟如何。”
  “那不妨事。”景仲道:“柔丹乃至整个北方,还有很多信城这样的地方。终有一日,孤会让灯火在这片土地上蔓延开来。比大邯都城胜百倍,胜千倍。”
  画溪愕然,又朝远方的灯火望去。
  融融一派暖色。
  她毫不怀疑景仲有如此之能,天下人都知,景仲是列国近些年出的最了不起的君王。
  她早知,他的雄心,远不止柔丹。
  “王上。”画溪犹豫了下,问道:“王上是否有剑指南方之意。”
  近半年来,他征河兴,收江丘。
  柔丹附近的小国纷纷归入柔丹疆土。
  再往南……便是百越之地。
  “有何不可?”景仲转头看向画溪,眉宇间的豪气与豁朗一览无遗。
  “且看着吧,孤必让这天下再无蛮荒。”他挑了挑画溪的下巴,令她抬起头与他对视:“孤的王后。”
  正要开口答话,画溪一张嘴,“阿嚏”一声,打了个喷嚏。
  景仲皱了皱眉,抬手抹了一把脸,道:“王后真会扫兴。”
  画溪窘得脖颈都是红的。
  “把披风穿上。”景仲看着她,淡淡道。
  画溪说:“我还有些热。”
  景仲却不由分说,从她手里拿过大氅,披在她身上,然后手臂向前一伸,将人搂入怀里,系着她胸前的绦带。
  温热的呼吸就喷洒在耳畔,画溪偏过头,看到另有几人登上鼓楼。
  “有人来了。”画溪轻轻推了下景仲,示意他松开自己。
  岂知这人非但没有松开她,反是将人搂得越紧:“怕什么,你我是夫妻。”
  他朝那几人扫了一眼,不以为然地说:“又不是出来偷晴的姘头。”
  这都说的什么话!画溪恼得脸都红了。
  景仲却什么也不管,慢悠悠地给她系好披风的绦带,又慢悠悠地牵着她下了鼓楼。
  车夫牵着马车停在城墙下,见他俩下来,忙撑着伞去接。
  景仲接过伞,举在画溪头顶,往车上去了。
  他们上了马车。
  车夫还没来得及催动马匹,忽然来了个人,压下声音在车外道:“王上。”
  景仲抬了抬眉,隔着车帘“嗯”了声。
  侍卫知道那是让他说的意思,他犹豫了下,道:“可否请王上借一步说话。”
  景仲抬头,看了眼画溪。画溪亦望着他,四目相对的刹那,画溪不知为何,心底竟有隐隐的不安。
  “等我一会儿。”景仲对画溪说了声,便躬身出了马车。
  画溪打起帘子,见景仲走到侍卫面前,那侍卫又往马车这边望了一眼,复又和景仲往前走了两步,然后才凑近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冬日的风甚是冷清,四周树叶扑簌簌地颤抖,晚风拂起了她鬓角的碎发。
  画溪心里突突直跳,只觉不好。
  没多久,景仲回来了。
  他掀起车帘的时候,凉气透了进来,画溪后背没来由一凉。
  不知怎么的,脑子里就闪过柏之珩的脸,她总觉得刚才侍卫禀报的事情和他有关。
  柏之珩。
  画溪一愣,想起了下午自己同他说的话,立马朝景仲望去。
  他脸上没什么特别的神色,不能说明有事,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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